留學生群體與“上海文化”品牌的跨文化交流研究

摘要：國際傳播能力是國家軟實力的重要組成部分，是黨執政能力的重要體現。上海作為國際文化大都市，在中華文化的對外傳播中具有重要地位。而留學生作為上海文化傳播的重要載體和途徑，在上海文化國際傳播、展示上海優質國際形象、打響“上海文化”品牌等方面作用不可小覷。該文在梳理江南文化、上海文化、海派文化等概念的基礎上，試圖通過課題組自身研究與突破，深入思考上海高校及留學生在跨文化交流與打響“上海文化”品牌戰略方面的角色定位，切實響應和參與新一輪“上海文化”品牌三年行動計劃（2021—2023年）。

關鍵詞：國際化大都市；上海文化；品牌戰略；文化傳播；跨文化；交流

中圖分類號：G125"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文章編號：2096-4110（2023）01（a）-0066-05

A Study on 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 Between Overseas Students and \"Shanghai Culture\" Brand

MENG Zhaoshang1， LIU Chengyin1， TONG Xinjie1， WANG Jing2

（1. School of International Exchange， Shanghai Polytechnic University， Shanghai， 201209， China；2. Shanghai Youth International Exchange Center， Shanghai， 200020， China）

Abstract：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ability is an important part of the country's soft power and an important embodiment of the Party's ruling ability. As an international cultural metropolis， Shanghai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external dissemination of Chinese culture. As an important carrier and channel of Shanghai's cultural communication， overseas students play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of Shanghai's culture， the display of Shanghai's high-quality international image， and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Shanghai culture\" brand. On the basis of combing the concepts of Jiangnan culture， Shanghai culture， and Shanghai culture， this paper attempts to deeply consider the role of Shanghai universities and overseas students in 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 and brand strategy of \"Shanghai culture\"， and effectively respond to and participate in the new round of three-year action plan of \"Shanghai culture\" brand （2021-2023） through the research and breakthrough of the research group itself.

Key words： International metropolis; Shanghai culture; Brand strategy; Cultural communication;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文化品牌是一座城市的金字招牌、重要標志，承載著城市的精神品格和理想追求。上海要建成卓越的全球城市，實現文化品質的卓越是必要條件，必須打造一批可感知識別、有內涵價值、在國內叫得響、在國際立得住的知名文化品牌。打響“上海文化”品牌是打響“上海服務”“上海制造”“上海購物”品牌的重要支撐，更是新時代上海實現高質量發展、創造高品質生活、傳承城市文脈、弘揚城市精神、建設國際文化大都市的必然要求。

近年來，“上海文化”品牌三年行動計劃（2021—2023年）比較全面地勾畫了“上海文化”品牌的建設藍圖，但似乎缺少對“新上海人”中的國際友人，特別是留學生群體的研判，沒有通過強化跨文化交流，組織、幫助該群體在打響“上海文化”品牌戰略中有所作為，由此，筆者及其所在項目組確立了研究思路和項目設計，對留學生在跨文化交流與打響“上海文化”品牌戰略方面的角色定位進行研究。

1 “上海文化”的品牌內涵

上海自近代開埠以來，在相當長的時間內，在文化品牌的培育和發展方面，引領全國潮流。在20 世紀70年代和80年代，很多上海品牌享譽全國，全國95%的名牌都集中于上海，如英雄牌鋼筆、扇牌肥皂、永久牌自行車、蝴蝶牌縫紉機、蜂花牌洗發水、555 牌時鐘等；文化領域以上海美術電影制片廠為代表的中國動畫業，所創作的一系列作品在國內外屢獲獎項。然而，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發展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確立，在國內外激烈競爭的殘酷現實面前，不僅以上海美術電影制片廠為代表的動畫業遭遇寒冬，上海其他產業擁有的多數品牌也逐漸沒落甚至消失，以至于上海所謂的“名牌”在2014年時僅占全國的5%左右[1]。

文化產業及文化品牌面臨的困境迫使上海進一步挖掘自己的文化內涵。2018年4月，上海市委辦公廳、市政府辦公廳正式印發了《全力打響“上海文化”品牌加快建成國際文化大都市三年行動計劃（2018—2020年）》，形成了中國共產黨的誕生地、海派文化的發祥地、江南文化的薈萃地的基本表述。2021年7月，新一輪“上海文化”品牌三年行動計劃（2021—2023年）制定發布，明確了深化建設國際文化大都市的主要目標。

1.1 江南文化

在江南文化、海派文化、上海文化三個概念中，江南文化概念最大，可以涵蓋上海文化和海派文化。“江南”在地理學上是以長江以南為范疇，特指長江中下游以南地區，常常與“北方”相對應。在我國歷史長河中的不同朝代時期，江南這一地理區域有著不同的地域范疇，它是動態變化的。唐朝貞觀元年（627年），分天下為10道，其中之一便是江南道，這是歷史上首次以“江南”命名的行政區，囊括今天長江以南的半個中國，是一個大江南的地理概念。經歷了多次的區域拆分、合并和重組，現在的江南應該為北至江蘇境內長江之南，西至南京，東至上海，南至浙江，大致為今天的江浙滬皖長三角地區[2]。

江南文化大致形成如下特征。

1.1.1 精致柔美的審美精神

文化上精益求精，農事上精耕細作，商業上精打細算，器物層面精雕細刻，為人行事精明能干，與北方文化的雄渾粗獷迥然不同[3]。

1.1.2 開放包容的創新精神

江南作為富庶之地、沿海地區，形成了一種開放包容的氣度，不僅向江南以外的地區開放，也向世界開放；不僅包容國內不同區域的文化，也包容世界各國的文化，吸納和融會貫通各種不同文化，凝聚成一種創新精神和特定的江南文化。

1.1.3 務實理性的開拓精神

明代著名思想家王陽明是浙江余姚人，他確立的陽明心學倡導“知行合一”，知和行兩者互為表里，不可分離。明末清初大儒顧炎武被譽為“清學開山”始祖，他主張“經世致用”，注重歸納的考據方法，強調學術的探索精神，開啟了樸實學風的路徑。兩位學者都為江南人，是具有開拓精神的江南學者的突出代表。

1.2 上海文化

不論是從地域范疇還是從近代人口流動的角度看，上海自古都是江南的一部分。直到1930年才出現江蘇、浙江、上海三分江南的行政局面，且長期以來形成的聯系機制與紐帶，致使上海與江蘇、浙江地區的經濟聯系與文化交往并未因行政劃分而受到影響[4]。陳伯海在其主編的《上海文化通史》一書中梳理了上海文化的歷史脈絡，將其演進過程劃分成5個階段：（1）1843年開埠以前可視為上海文化的醞釀期；（2）1843年至1898年是上海文化的生成期；（3）1898年至1949年，上海文化步入興盛期；（4）1949年至1978年，上海文化處在一個轉折期；（5）1978年以后，來到了上海文化的更新期[5]。

上海文化主要具有以下特點。

（1）有江南文化“精”的特點，且更偏重商業層面的精明與精益求精。商業文化的確立是上海文化形成的基礎[6]。

（2）上海文化發揚了江南文化“開放包容”的特點，且將通商口岸的“開放性”功能發揮到極致。作為港埠城市，上海具有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1931年，上海港貨物吞吐量已達1 398萬噸，進出口船舶噸位名列世界第七位，已初見日后建設國際航運中心的決心和實力。

（3）上海文化深化了江南文化“開拓創新”的特點，“現代性”元素尤為突出。現代西方的各種思想學說大多是由上海而影響全國的，從電影、話劇到管弦樂、爵士樂，從精神分析小說到后期象征派詩歌，無不如此。體現西方現代文明的種種文化機構，普遍最早出現在上海，如報社、出版社、圖書館、女子學堂、科技學校等。

（4）上海作為一座移民城市，其文化體現出“多元性”特色。1843年開埠以后，大量移民涌入上海，截至20世紀初上海人口突破100萬，到新中國成立前夕人口已超過500萬。據統計，1946年和1949年上海的非本地籍人口分別占總人口79％和85％。如今，在2 000多萬上海常住人口中，新上海人已占將近一半。

（5）上海文化具有“兩重性”，即同時具備正面、負面不同效應。“趨新而又守舊，革命而又搖擺，既有大都會風采，又有小市民習氣”折射出一個半世紀里上海文化顯示的身影和養成的習性。

1.3 海派文化

上海在20世紀二三十年代形成了“海派文化”。“海派”一詞之源起存在爭議。一說“海派”發端于繪畫，另一說“海派”起源于戲曲。盡管“海派”該詞的出處沒有定論，但大多數人都肯定并認同它作為“京派”文化的對立面。“海納百川、追求卓越、開明睿智、大氣謙和”的16字上海城市精神，是當下這一時代對海派文化的最好詮釋，點明了海派文化的內涵特質。

2 外國留學生的定位和作用

我國是當今世界上最大的發展中國家，也是世界第二大經濟體。近年來，來華留學生與20世紀80年代相比翻了幾十倍，2020年來華留學生總數接近50萬。雖然2020年后，由于新冠疫情暴發，進入我國境內正式開展線下學習的留學生規模不是很大，但是大量堅持線上學習的留學生也體現出我國發展成就對于留學生依然具有舉足輕重的吸引力。上海留學生群體作為“上海文化”品牌戰略的重要拼圖，對于宣傳“上海文化”，打響“上海文化”品牌具有重要作用。

2.1 外國留學生的定位

來華留學生是我國發揮國家影響、傳播中國文化、構建國際交往的重要橋梁，是促進中外交流的重要力量。

2.1.1 展示中國正面形象的有生力量

雖然目前國際社會及國際形勢總體趨向緩和，要和平、求合作、促發展已成為時代主流，但霸權主義和恐怖主義及各種地域沖突依然威脅著世界的和平發展。在這種國際形勢下，來華留學生在中國學習，了解中國之后，會成為中國國家形象的有力宣傳者及維護者，在中國和世界各國之間文化交流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2.1.2 維護中國與世界各國共同和平發展的重要元素

來華留學生的培養不僅促進兩個國家教育體系的交往交流，更能促進彼此間科技、文化的交流，進而達成隱形外交目的。在兩國關系出現問題時，一個了解中國文化、中國理念的外國留學生所發揮的斡旋及協調作用是顯而易見的。

2.1.3 中國式現代化的義務宣傳員

來華留學生選擇來中國留學，表明他們愿意通過自身的學習去感知社會主義中國。大部分留學生來華學習工作幾年后，對于中國的社會制度及社會發展成果都非常認同，而且會通過各種方式向朋友和家人宣傳在中國的所見所聞。

2.2 外國留學生的作用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大致可分為物質層面、精神層面和民俗文化3個部分。“物質層面”主要指語言文字、文化典籍、工藝建筑和科學成就等；“民俗文化”主要包括婚喪嫁娶、各類節慶、衣食住行等；“精神層面”則涵蓋了哲學思想、政治思想、倫理道德及教育思想等不同方面。來華留學生在其求學過程中，不可避免地會學習或接觸各個層面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而他們的國際化身份又將助其成為傳播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重要力量。

2.2.1 傳播中國語言文字及科學成就

截至2020年底，全球共有180多個國家和地區開展中文教育，70多個國家將中文納入國民教育體系，世界各國學習中文的人數超過2 000萬。這些來華留學生畢業后多數選擇回國從事與中文教育或中外貿易等相關的工作，已經成為中國語言文化直接、主動的傳播者。

2.2.2 傳播中國民俗文化

留學生畢業回國后，往往會將自己在中國學習生活時了解的一些中國民俗文化帶回祖國，如春節、中秋節等中國傳統節日的習俗。這種行為會側面地將許多中國民俗文化傳播至海外，客觀上促進了中國民俗文化的海外傳播。

2.2.3 促進中國公共外交發展

由于中西方語言的障礙和文化差異，外國民眾了解中國的渠道很少，也不可能親自到中國來，他們往往會認為西方主流媒體或輿論介紹的那個中國就是真實的“中國”。隨著中國綜合國力的顯著增強，中國悠久的歷史和燦爛的文化吸引越來越多世界各國優秀人才到中國求學，他們在公共外交過程中發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2.2.4 有利于樹立中國良好的國際形象

自2019年以來，每年來華留學生數量基本維持在50萬左右。如此龐大、畢業于中國不同高校的留學生匯聚成 “知華、友華”的優秀國際人才主體。他們以在中國生活學習的親身經歷向自己國家的人民宣傳真實的中國形象，助力我國在全球社會樹立更加良好的國際形象。

2.2.5 有利于積極構建中國國際話語權

隨著中國綜合國力的大幅度提升，中國的國際話語權也得到相應程度的增強，但相較于西方國家而言仍處于弱勢地位。來華留學生可利用其“中國故事國際講述者”的角色優勢促進中國國際話語體系的建立。

2.2.6 有助于推動中國價值理念傳播

來華留學生是中國文化和中國價值理念國際傳播過程中不可忽視的重要力量。當他們看到海外媒體對中國境內事件的不實報道，會結合自己在中國的真實學習生活經歷進行思考和分析，并通過自己熟悉的中國國內官方媒體去核實，進而向周圍的外國人澄清事實，引導其看清事件的真相，相對客觀地了解中國的價值理念內涵。

3 留學生推動“上海文化”跨文化交流的主要路徑

要從頂層設計、發展布局、管理體系、平臺建設、社會資源利用等各個方面冷靜思考轉換創新留學生教育、共同探索“上海文化”品牌的實施路徑。應當整合全社會資源，建立一個能夠覆蓋上海高校、企業、行業協會、國際組織、社區街鎮的跨文化信息交流平臺，及時發布各類 “上海文化”活動信息，讓留學生以及留學生管理部門能夠第一時間獲取相關文化活動信息，提升在滬留學生的文化活動參與程度和體驗成效。

3.1 加強“上海文化”網絡平臺建設，創新文化融合展示方式

由于留學生了解“上海文化”的主要方式來源于教材及課堂，這樣的文化傳播路徑無法滿足留學生感知“上海文化”的需求，上海市委市政府、市教委應該支持各高校共同建設一個平臺及載體，為留學生學習“上海文化”提供便利。以互聯網為手段，通過微信、抖音等新媒體平臺為留學生提供“上海文化”相關的教學服務資源，給在滬留學生提供高質量的校外“上海文化”資源。

3.2 充分調動行業協會、社會團體、國際交流機構的積極性

建議由上海市教委牽頭，爭取企業行業協會、文化機構及社團、國際交流機構、社區街鎮各方支持，組織上海各高校積極開展以中外學生為對象的校內外“上海文化”主題活動。利用社會資源及歷史地理資源，創新留學生“上海文化”主題活動形式，舉全社會之力培養留學生“上海文化”人文素養。

3.3 精心打造具有鮮明特色的“上海文化”品牌產品

近年來，上海市教委組織部分高校開發實施了一系列“上海暑期學校”（Shanghai Summer School，簡稱3S）“一帶一路”項目，在國內外產生了積極正面的影響，深受國際友人尤其是國外青少年喜愛。建議上海市政府加強宏觀指導，由市委宣傳部會同本市文化、教育、旅游、對外交流等職能部門從中優選若干與“上海文化”密切相關的項目，重點給予支持，進而建設培育出若干市級，甚至國家級文化品牌項目。

4 結語

綜上所述，本文試圖通過項目組的研究與突破，拋磚引玉、投石問路，為政府決策提供參考，以期發揮好留學生群體及高等院校在打響“上海文化”品牌戰略中的應有作用，努力使上海城市精神全面轉化為市民（包括廣大外國留學生）的精神氣質、行為習慣。如此，即是我們的初衷和創新之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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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陳衛平.上海：城市精神 海派文化 人格形象[J].探索與爭鳴，2003（7）：40-43.

基金項目：2020年上海市哲學社會科學規劃課題“‘上海文化’品牌戰略與上海留學生教育創新轉換研究”（項目編號：2020BCK012）。

作者簡介：孟昭上（1962-），男，山東聊城人，碩士，教授，研究方向：公共管理，國際中文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