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歷史回溯中完成個體的精神成長

內容提要：青年作家于瀟湉的長篇兒童小說《冷湖上的擁抱》是一部兒童文學作品中少有的石油工業題材作品，作者以精巧的構思展開謀篇布局，采用雙主題表達、復線敘事策略、張弛有度的敘事節奏等多重敘述手法，以女孩孟海云為第一視角，講述了她和兩個好朋友陪老石油人爺爺重走當年石油勘探開采和油田建設之路的故事，描寫了新中國第一代石油人心懷“國之大者”的創業故事和英雄事跡，贊頌了一代代石油人前赴后繼、獻身國家石油事業的奉獻精神和愛國情懷，在對這段波瀾壯闊、寫滿石油人光榮歲月和青春夢想的歷史回溯中，三個女孩彌合了與父母的情感裂痕，感受到家的溫暖，完成了個體的精神成長。

關鍵詞：《冷湖上的擁抱》 石油工業題材 歷史回溯 個體精神成長

青年作家于瀟湉近年來專注在兒童文學領域進行潛心創作，連續出版了多部質量上乘、反響良好的兒童文學作品，取得了不俗的創作成績，先后獲得冰心兒童文學獎小說類新作獎、第二屆青銅葵花兒童小說銅葵花獎、第五屆山東省“泰山文藝獎”（文學創作獎）等獎項。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青島人，于瀟湉創作了一批具有鮮明海洋特色的兒童文學作品，如《99克拉的海》《鯨魚是樓下的海》《深藍色的七千米》《海上漂來你的信》等，作品都獲得了不錯的口碑和反響，但她并沒有一直局限止步于這一熟悉的題材范圍，而是積極拓展、勇于突破，不斷發掘嘗試新的創作題材，敏銳捕捉生活中的閃光碎片和感動瞬間。因報紙上一則有關位于柴達木盆地深處青海油田的新聞報道，激發起她的好奇和寫作興趣，讓她把目光投向了那片遙遠神秘的戈壁灘，最終創作完成一部石油工業題材的兒童長篇小說《冷湖上的擁抱》，憑借這部作品她一舉榮獲第十六屆精神文明建設“五個一工程”優秀作品獎，成為她創作之路上的重要里程碑。

這部長篇兒童小說《冷湖上的擁抱》是一部兒童文學中少有的石油工業題材作品，也是一部重大題材作品，如何創作一部宏大敘事的兒童文學作品？如何把石油工業這一晦澀冷門、遠離孩子們日常生活經驗和知識范疇的題材以兒童文學的樣貌呈現出來？這無疑成為作者創作這部作品所面臨的巨大挑戰。憑借豐富的創作經驗，作者以精巧的構思展開謀篇布局，采用雙主題表達、復線敘事策略、張弛有度的敘事節奏等多重敘述手法，創作完成了這部《冷湖上的擁抱》。小說以女孩孟海云的第一視角為切入點，講述了孟海云和好朋友杜亦茗、余君影三個女孩跟隨老石油人爺爺孟青山重走當年石油勘探開采和油田建設之路的故事，描寫了新中國第一代石油人心懷“國之大者”的創業故事和英雄事跡，贊頌了一代代石油人前赴后繼、獻身國家石油事業的奉獻精神和愛國情懷，同時以細膩的筆觸表現了三個女孩在對這段波瀾壯闊、寫滿石油人光榮歲月和青春夢想的歷史回溯中，彌合了與父母的情感裂痕，感受到家的溫暖，完成個體精神成長的心理歷程。可以說，這部兒童文學作品，是對宏大敘事的兒童文學表達進行了一次有益且成功的嘗試和探索，開拓了兒童文學主題創作的新視域，也開辟了創作這類冷門題材兒童文學作品的新路徑，為兒童文學創作豐富擴展創作題材、創新多元敘述手法提供了值得借鑒的珍貴樣本。

一、雙主題表達：石油工業發展史與個體精神成長史的交融互現

作者曾談到，寫《冷湖上的擁抱》這本書，源于她曾經在《中國青年報》上讀到的一篇關于柴達木油田的報道，里邊提到油田上的孩子大部分過著和父母分離的生活，像是另一種形式的留守兒童。而他們僅僅能在父母交接班時，享受到一個倉促的擁抱。這個細節像打火石一樣，給她的心里打著了一簇火苗。a于是，她遠赴世界上海拔最高的油田——青海油田進行采訪，登上海拔3000米的油井，切身感受石油工人們艱苦惡劣的工作環境以及他們為了國家的石油事業做出的無私奉獻。在油田附屬中學與“油娃”們的聊天中，她深深認識到父母的長期缺位給孩子的成長造成了巨大影響，油田幾代人之間出現了明顯的情感斷裂，這些都成為她創作的重要素材和情感內核。經過巧妙的構思，作者采用了雙主題表達的形式，將中國石油工業的發展史揉進一個“油三代”女孩的精神成長故事中，將對幾代石油工人不畏艱險、忘我奉獻的精神禮贊融入到女孩對父輩的理解認同和對石油精神的庚續傳承之中，實現了宏大敘事的兒童文學表達。

小說以初二女孩孟海云的第一視角展開故事，講述了從小父母離異的她一直跟著媽媽在海南生活，因為媽媽突遭車禍猝然離世，她不得不來到遠在敦煌七里鎮——青海石油基地的爸爸這里生活，也不得不走進爸爸的新家庭，時時刻刻都要小心翼翼的她深深感到自己是個突然闖入的外來者，是這個家里不受歡迎的多余人，她的“家”已經隨著媽媽的離去而不復存在了。文中這樣寫到，“一個人情感的血液是由家輸送的。對于孟海云來說，她的血液和心跳都是媽媽給的，媽媽走了，家就沒了”b，“在這個家里，我是多余的，只有在媽媽那里，我才是唯一的”c。面對生活發生如此巨大的變故，身處一個完全陌生的生活環境，這個正值青春期的女孩內心是極其敏感脆弱的，充滿了迷茫和無助。還好在新學校里，她認識了成熟穩重又細心周到的班長杜亦茗和有點叛逆、像男孩一樣大大咧咧的女孩余君影，三個人成為了好朋友。爺爺孟青山從老家到敦煌來看他的大孫女孟海云，先是把孟海云認成了老伴，后又要帶領駝隊去柴達木盆地送勘探工具，種種怪異行為顯示出爺爺患上了阿爾茨海默癥（也就是老年癡呆癥），記憶總是困在他年輕的時候在柴達木盆地勘探開采石油的那段時光里，似有心結，總想著重回油田。杜亦茗媽媽汪慧認為，讓爺爺重回過去的情境解開心結，可能有助于延緩病情，好友杜亦茗、余君影也借此機會去油田看望在那里駐守崗位的父親，于是在汪慧的陪伴下，他們一行走進了柴達木，來到花土溝，登上英雄嶺，重溫了一段石油人的崢嶸歲月和英雄事跡，見證了當代石油人舍小家、為大家，在油田一線駐守奮斗、無私奉獻的精神風貌。

與此同時，在這段重返油田的旅程中，孟海云、杜亦茗、余君影三個女孩也彌合了成長中親情的缺失，獲得了心靈歸屬和精神成長。一路上的所見所聞，讓孟海云的內心被一代代石油人無私奉獻、無畏犧牲的精神和家國情懷所深深震撼和感動，慢慢理解了爺爺和爸爸對油田、對石油事業那份難以割舍的情感，也確認了自己的身份歸屬“孟海云從沒有這樣明晰地感覺到，她是屬于這里的孩子，她的祖輩在這里，她與這戈壁血脈相連”d。當她在電話里對爸爸說，她最傷心的事就是她的家沒有了的時候，爸爸篤定地告訴她，“有我在，我在哪兒，哪兒就是你的家”e，讓她深深感受到爸爸對她始終不變的愛，父女倆的關系瞬間破冰，從剛開始的“禮貌而疏遠”變成真正心貼著心的親近。直到小說結尾，一家人在冷湖之畔溫情相擁，這個充滿暖暖親情愛意的擁抱，徹底彌合了孟海云心中的親情缺失，讓她真正感受到了家的溫暖，也徹底接受并融入了這個新家庭。杜亦茗目睹了父親冒著生命危險一次次處理油井險情的過程，更加認同和尊重父親默默駐守在獅子溝油井的初心和擔負的重要職責，讀懂了父親舍小家、為大家的無私奉獻精神。余君影也感受到了父母對她真摯熱切的關心和疼愛，與父母之間的罅隙被填補和修復，她再也不用把自己偽裝成像個男孩那樣的堅強獨立而把自己柔軟脆弱的內心深深隱藏。

小說的七個章節，每個章節的名字都是一個地點——七里鎮、當金山、南八仙、花土溝、卡子、獅子溝、冷湖。七個地點，串起了他們一路尋訪收獲心靈成長的足跡，也串起了一代代石油人拼搏奮斗的歷史足跡。作者將人物個體的命運與國家、民族的歷史書寫同構，時代之音投影于當下的童年生活，讓作品彰顯出充沛的時代精神內核和現實主義質感。f

二、復線敘事策略：勾連歷史與現實的

時空跨越

《冷湖上的擁抱》所展示的那段歷史，正是一代石油人的青春與熱血、光榮與夢想。新中國成立后百廢待興，“工業的血液”石油的短缺成為制約國民經濟發展的瓶頸。1954年春，第一支石油地質大隊開進柴達木盆地，發現了多處適合儲存石油的地質構造和油苗。然而，惡劣的自然條件給他們的生存帶來了前所未有的考驗，極度的缺水，幾次把他們拉向死亡的邊緣，是靠著喝駱駝尿才維持了生命。1956年12月，柴達木盆地第一口深探井出油。1956年9月，《人民日報》發表了《支援克拉瑪依和柴達木油區》的社論，點燃了無數祖國兒女心中的激情。一時間，“開發柴達木”成為一代青年心中的革命理想，地質勘探隊的人數直線上升。龐大的隊伍中，還出現了女子地質隊和女子測量隊。她們最大的24歲，最小的只有17歲。9月13日，地中四井橫空出世，它強烈的井噴震動了中國石油界，并讓冷湖這個默默無聞的地方名揚天下。“天上無飛鳥，地上不長草。風吹石頭跑，氧氣吃不飽。”一代石油人在柴達木這片“生命禁區”獻出了青春和生命。在青海油田的發源地冷湖，如今依然屹立著兩座豐碑，一座為紀念“地中四井”噴油而立，另一座是為紀念柴達木石油英烈而立。在這里，長眠著幾百位新中國最早的石油建設者，年齡最小的只有19歲，墓碑背靠著白雪皚皚的祁連山，正面朝著東方家鄉的方向。g

為勾連起現實生活與那段壯懷激蕩的石油工業發展的歷史景象，實現故事的時空跨越，作者采用了復線敘事策略，巧妙地通過爺爺斷斷續續、不斷閃回的記憶碎片以及爺爺筆記本掉落的一張老照片和精心保存的一沓信紙（女子勘探隊員江娟的日記），配合石油博物館的歷史資料介紹以及那本《永遠的豐碑》的紀念書籍，共同串聯和還原出那段恢宏壯闊的艱苦歲月，塑造了新中國第一代石油人的光輝形象。他們經受住惡劣的自然條件、缺衣少食的物資匱乏、落后的勘探技術等各種困難和考驗，為祖國在漫漫戈壁灘勘探開采石油、建設油田，為祖國的石油工業發展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特別是小說中寫到爺爺的初戀愛人江娟，她作為一名女子勘探隊員，為盡快掌握柴達木的地理情況從而為后續的勘探打基礎，堅持在條件極其惡劣的無人區開展勘測工作，最后因為迷失方向而不幸犧牲的事跡令人感佩動容。還有爺爺的搭檔肖纏枝，為了處理井場突發的卡鉆事故，只身留在最危險的現場，遭遇意外被甩出的半個鉆桿方補心砸中右胸而壯烈犧牲，“搭檔沒了，他還活著，這算什么！”爺爺自責為什么那晚自己睡得那么死？為什么這么危險的任務，他沒有與肖纏枝并肩站在一起？去世前這個年輕人特別想看看樹，可是荒涼缺水的戈壁灘上寸草不生，終未圓他心愿，這也成為爺爺心中永遠的心結和痛處。在重返油田后，爺爺發現油田變了，而且是翻天覆地的變化：有了現代化的采油技術，有了專業化的井下作業隊，還有神奇的“高原氧吧”，里面種著很多樹，還有各種各樣的花和蔬菜，恍如進入了一片熱帶雨林……經過幾代石油人前赴后繼的不懈努力，石油工業技術水平大幅提升，油田的工作和生活環境也得到了全面改善，那些為新中國石油工業獻出寶貴青春和生命的石油人，他們的英靈能夠得以告慰，爺爺的心結也終于得到了紓解。

作者通過復線敘事策略，有效延伸了現實故事的時間跨度，拓展了敘事空間，豐富了內在層次，展現出兒童文學作品在情節推進、空間轉換、結構設置等方面的多重可能性。

三、張弛有度的敘事節奏：驚險緊張的

情節設置和溫暖真摯的情感內核

小說一開篇就寫了孟海云剛到敦煌第一次遭遇沙塵暴的情景。“那堵墻十秒鐘之內就立起來了，土黃色的。砌墻的巨手先是往上推，把墻推過防護林。可憐那整齊劃一的白楊樹喲，頂梢的綠只一閃，就滅掉了。接著，嘩地往下一壓，那土黃色太霸道，把整個小鎮都蓋住了。那只手沒有停，像鏟車那樣，往前滾動。藍天和白云被鏟得越來越少，都被逼著退守到角落了，最后還是被舔了個干凈。高樓和公園像被大腳踏平了一般，瞬間倒下不見了。”h作者采用擬人化的手法，形象逼真地描寫了沙塵暴來臨之時，狂風席卷著漫天黃沙，鋪天蓋地、遮天蔽日吞噬了整個小鎮的情景，從小在溫暖濕潤、海風習習的海南長大的孟海云哪里見過這種陣仗，她的心緊揪著，感覺像世界末日來臨，內心驚懼又慌亂。開篇運用緊張的敘事節奏，能夠迅速將讀者帶入故事中緊張壓抑的氣氛中，成功吸引讀者的閱讀興趣，而后又以舒緩而略帶傷感的筆觸，描寫了孟海云因母親離世而不得不寄身于父親的新家庭的可憐遭遇。在陪爺爺重返油田的過程中，孟海云和爺爺先后遇到了兩次油井突發的緊急情況，一次是油井卡鉆，讓爺爺的記憶回到了當年搭檔肖纏枝為了處理油井卡鉆險情的那晚，緊張激烈的搶險過程和肖纏枝被甩出的方補心砸中而不幸犧牲的經過，敘事節奏的那根弦被繃緊拉滿，此時作者又飽含深情地描寫了肖纏枝的犧牲給爺爺帶來的巨大打擊和創痛，成了他一個難以紓解的心結。還有一次是獅子溝336井突發溢流警報，杜亦茗的爸爸杜朗帶領工人去搶險，在爺爺的提醒下提升了鉆井液密度，然后注入泥漿、放噴、關井，就在剛要松口氣以為險情解除的時候，又發生了硫化氫泄露，一波三折起伏跌宕的情節讓敘事節奏再次緊張起來。在緊張激烈的搶險過程中，作者蕩開一筆，穿插描寫了爸爸和孟海云通電話的溫情畫面，既調和了緊張的敘事節奏，讓故事在張弛有度的節奏把控中推進，同時也為孟海云從不理解爸爸孟鵬為何離開油田后又回到油田而“拋棄”媽媽和她，到她真正來到油田，聞到油砂的香味，看到遍地的磕頭機，目睹油田工人面對惡劣又危險的工作環境而堅守崗位，走過爸爸從小生活的冷湖油田基地，她也奮不顧身地成了這塊熱土上的一分子發生的巨大思想轉變做好了充分的情感鋪墊。作者通過運用張馳有度的敘事節奏，實現了徐疾有秩的故事發展路徑，使整部小說在緊張驚險的情節推進同時，深刻蘊含包裹著溫暖真摯的情感內核，而且讓讀者不由自主沉潛其中，在隨著情節發展而波動起伏的過程中不斷滿足自身的閱讀期待。

結語

綜上而論，我們可以發現《冷湖上的擁抱》是一部“成長小說”，通過孟海云等三位女孩的所聞所見所感，認識到石油人的無私和偉大，彌合了親情的裂痕，受到了心靈的洗禮，獲得了精神的成長。同時，它還是一部“情感小說”，小說通篇充滿著濃郁的抒情性，洋溢著暖融融的人間真情，有孟海云對母親的思念，爸爸孟鵬對女兒的愛，爺爺孟青山對故人的懷念，孟海云和杜亦茗、余君影的同學情，余君影對小沙狐的喜愛之情，石油人對油田難以割舍的感情，如此種種濃厚的感情相互交織，使整部小說彰顯出溫暖真摯的情感底色。更值得關注的是，它亦是一部“歷史和科普小說”。現在很多孩子往往陷于校園、家庭的日常生活之中，對于外面的廣闊天地缺乏探索和了解，比如石油開采技術的科技知識以及我國石油工業發展歷史等相對冷門的內容往往知之甚少。很多兒童文學作家也往往把更多的關注點放在孩子們具體而微的現實生活，寫寫校園、家庭、孩子身邊的人與事，近距離的題材特征確實起到了與兒童對話的基礎作用，但其中也面臨著藝術視野格局不高、思想創造力受限、作品內容空載等影響原創高質量發展的根本問題。i《冷湖上的擁抱》勇于突破題材限制，拓展時空距離，為作品擴容思想含量、賦予情感價值，讓孩子們走進那段不該被風沙侵蝕掩蓋、不應被人們淡忘漠視的歷史，那段波瀾壯闊、飽含民族精神和家國情懷的石油工業發展歷程，為他們打開一個更有歷史感、更彰顯民族精神力量的新世界，幫助孩子們在歷史的回溯中尋找思想資源和精神支撐，獲得真正的成長，從而能夠在庚續傳承中穩穩接過并肩負起推動國家發展、實現民族復興的時代重任。

《冷湖上的擁抱》是近年來我國兒童文學創作的一個重要收獲和優秀成果，小說意蘊深刻，充滿溫情，值得細細品味、反復賞讀。作者敢于突破，勇于嘗試，對于如何用兒童喜歡和容易接受的形式，進行兒童文學重大題材和宏大敘事的創作進行了積極的探索。期待青年作家于瀟湉在未來的創作道路上，能夠乘風破浪，不斷實現新的突破，創作推出更多優秀的兒童文學作品，給我們帶來更多驚喜。

注釋：

a于瀟湉：《創作談：遙遠故事的觸角》，《文藝報》2022年4月25日，第7版。

bcdeh于瀟湉：《冷湖上的擁抱》，長江少年兒童出版社2022年版，第6頁，第14頁，第97頁，第196頁，第2頁。

fg陳香：《宏大敘事的兒童文學表達》，《文藝報》2022年4月25日，第7版。

i李利芳：《對話與傳承成為兒童文學的時代主音》，《光明日報》2022年6月2日，第11版。

（作者單位：山東省作家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