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壁畫色彩的數字化審美價值

摘 要：色彩是敦煌壁畫審美價值體現的重要元素，應用經驗知識、色彩約束和類比知識等理論方法，采用數字化修復技術可以對敦煌壁畫顏色進行虛擬復原。通過對敦煌壁畫色彩的解析，運用動畫技術與數字交互技術對其進行改造與傳播，可以保存并傳達出原作的審美價值。此外，通過對敦煌壁畫數字化演變模擬的研究，可以發現敦煌壁畫的審美價值已經從個人的審美經驗向大眾審美經驗的方向演變。

關鍵詞：敦煌壁畫；色彩；數字化；審美價值

Abstract： Color is an important element to reflect the aesthetic value of Dunhuang murals. Using empirical knowledge， color constraint and analog knowledge， digital restoration technology can be used to virtually restore the color of Dunhuang murals. Through analyzing the colors of Dunhuang murals， transforming and spreading them by using animation technology and digital interactive technology， the aesthetic value of the original can be preserved and conveyed. In addition， through the study of digital evolution simulation of Dunhuang murals， it can be found that the aesthetic value of Dunhuang murals has evolved from individual aesthetic experience to public aesthetic experience.

Keywords： Dunhuang murals；color；digitization；aesthetic value

敦煌壁畫是中國古代繪畫藝術與智慧的結晶，記錄并傳承著豐富的人文故事與佛經文化，色彩運用及審美在其中起著重要作用。然而，歲月的侵蝕導致一些壁畫遭受嚴重的色彩褪去、皸裂和剝落等現象，甚至永久消失。為保留與傳承這些文化遺產，數字化虛擬復原展示成為重要途徑。

1 壁畫的色彩虛擬復原

壁畫通過數據收集與處理之后（圖1），傳統的藝術復原通常都是靠經驗豐富的專家來完成，這種傳統的方法有可能出現操作失誤，而且一些藝術作品很難回到原來的狀態。與之相比，計算機藝術復原有許多優點，如虛擬的、可重復的、無風險的和無時限的等等。就藝術品復原而言，計算機藝術復原能提供參考與方案評估功能。[1]常用的計算機輔助藝術復原工具有交互式圖形及圖像處理軟件，如Photoshop，CorelDraw等等。[2]這些軟件用數學方法模擬出人對圖像的認知過程，其基本加工對象就是像素。然而，這一處理方法也有其局限性，那就是它僅能處理與域無關的屬性，如顏色、形狀和紋理。相比較而言，人對于藝術品的還原則需借助經驗與參考。藝術品的復原不只涉及像素點之間的連接，還要兼顧各種細節處理，所以實際工作中需要結合多種手段與技術。計算機藝術復原能夠為復原過程提供一定價值的借鑒與幫助，但是需要根據實際情況做出判斷與選擇。

對于敦煌壁畫顏色虛擬復原與演變模擬研究而言，類比綜合方法不失為一種十分行之有效的手段。這種方法將專家經驗知識與實驗統計數據相結合，并以此為約束對圖像進行處理，從而提高復原效果，真實可靠。同時本方法也在經典圖像處理技術的基礎上對敦煌壁畫色彩虛擬復原效果進行了進一步增強。要想達到敦煌壁畫藝術色彩還原的目的，就需要在加工過程中結合經驗知識，色彩約束和類比知識等各種加工知識。

經驗知識由藝術家在其漫長的藝術創作過程中逐步累積而成，可從查閱歷史文獻，閱讀歷史文檔及圖片中獲得。另外，可利用壁畫保護科學領域的相關知識，如對顏料進行實驗分析，獲得顏料的變色規律等。這些經驗知識是敦煌壁畫色彩虛擬復原的重要支撐。

色彩約束知識涉及配色規律，這些規律有助于研究者更深入地理解敦煌壁畫色彩使用的規律，以便更好地虛擬復原。同時類比知識對壁畫修復領域很有幫助。通過類比分析能夠更深入了解壁畫構圖及色彩運用情況，以達到更細膩、更精準的復原效果。

引入類比綜合方法結合各種處理知識對敦煌壁畫色彩進行虛擬復原與演變模擬研究將會得到較好的效果，也將對后續研究起到重要支撐與借鑒。隨著歷史發展和環境條件變遷，壁畫經歷了巨大的改變。為了恢復壁畫原貌，需要考察新剝離的壁畫，考察不褪色的樣點及其內容、風格相近的完整壁面，以確定類比參照。敦煌壁畫色彩虛擬復原研究恰恰適應了石窟和壁畫的應用需要，主要研究工作包括壁畫物體劃分、色彩復原、褪色過程仿真等。

為了實現以上研究目標，需要利用領域專業知識對壁畫色彩分層與提取，尤其是與智能化物體色彩分層和區域，邊緣提取技術相結合，以改善提取效果和正確性。同時運用顏料知識、專家經驗等色彩轉換技術和類比綜合方法，兼顧紋理信息對壁畫風格的反映，實現紋理和色彩信息的有機融合。使用敦煌壁畫范例圖案提取并存儲的顏色協調范例庫來匹配目標圖案。在實例庫中選擇與目標圖案關聯度最高的范例圖案并尋找目標圖案和對應同源范例圖案在色彩協調知識上的對應關系。最后把以上知識運用到目標圖案中去，使圖案色彩具有整體性、一致性和連貫性。將以上研究方法和技術結合起來，可以更準確地恢復壁畫的原本面貌和色彩風格。

2 壁畫數字化過程中色彩的還原

中國古代藝術源遠流長，遠古時期新石器時代已有彩陶問世。自那以后，彩繪在建筑、壁畫和雕塑的藝術形式上得到了廣泛的應用。敦煌壁畫作為中國古代繪畫發展史上最重要的代表，畫師經過長期實踐和探索，逐漸掌握彩繪的技法及本質特征，并達到自由揮灑色彩的狀態。

2.1 壁畫原圖色彩的審美價值

色彩對造型、情節、場景及氛圍渲染起決定性作用，敦煌壁畫色彩體系就是經過長期實踐逐漸形成的。畫師們常常按一定的定色運用，但是在用色時也以自己獨特的感覺對夸張的色彩進行了優化，使敦煌壁畫中的色彩自成系統，是敦煌藝術中的一個重要符號。與此同時，畫師也常常運用象征性、裝飾性、主觀色彩填充等手法來充實、增強畫面表現力。敦煌壁畫在色彩運用上有著特殊的手法——暈染法。敦煌畫師采用暈染法是最成功的，此技法使色彩更自然、更順暢，加強了繪畫的凝聚力。此法融西域“疊暈法”與漢晉“渲染法”于一爐，不僅表現出裝飾之情趣，而且表現出色彩選擇的多樣性與效果之華麗。[3]敦煌壁畫色彩技法受西域壁畫影響較大，北魏時期畫家把這一技法傳入敦煌，采用同一色彩不同純度疊加，最后形成北魏獨特的上色手法（圖2）。這一手法，對敦煌壁畫藝術的順利發展，作出了巨大貢獻。色彩是最大眾化的藝術語言，敦煌石窟的每一座建筑，每一尊雕塑，每一幅壁畫都以和諧的基調呈現，這一調性，給整個石窟布局以井然有序之調。

2.2 壁畫色彩數字化的呈現

從總體上看，敦煌壁畫色彩艷麗而富于變化，在保持整體和諧統一的前提下，創造出特有的神秘美感。在把壁畫數字化過程中，忠實地還原原材料非常關鍵。制作者首先對面積較大的壁畫做了歸類，從背景環境整體出發對主體部分做了精細裁剪。然后把各個小區域投入軟件，提取壁畫中特定顏色。但氧化前壁畫的顏色也是非常重要的，制作者要一邊提取一邊考慮到它們。從場景構建上看，制作者對壁畫裝飾效果運用得淋漓盡致。山、石、樹及人物，動物等場景均取自原壁畫色彩，其中包括石青、石綠、黑、白。這些絢麗多彩，鮮艷奪目的顏色在土紅色的底色映襯下繁而不亂。[4]這一色彩運用方法使動畫能充分再現壁畫之美，也傳承了敦煌壁畫對色彩的貢獻。

敦煌壁畫有著豐富而耐看的質地與色彩設計，這幾個特點也構成了敦煌壁畫色彩審美中最重要的特征。當敦煌壁畫被運用到動畫制作中的時候，制作者較好地保存了壁畫色彩象征性特征。例如敦煌莫高窟第257窟《鹿王本生圖》壁畫（圖3），鹿王的膚色被描繪成潔白色，表現出明亮、純凈的意義，而溺水者的膚色則被描繪為黝黑色，象征著邪惡和背叛。這些特點不但有顏色的絢麗和明度，而且表現出一種樸素之感。整體色調反差感明顯，卻完全和諧，較好地展現畫師的個人品味與視覺趣味。這些特征均值得在動態壁畫復原中借鑒與研究。[5]

3 壁畫數字化中的審美價值

3.1 數字化過程中審美的演變

數字化展示壁畫遺產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永久保存和傳承壁畫信息，但更重要的是如何將壁畫的藝術價值充分展示出來并廣泛傳播。通過對原始壁畫進行深入研究和解讀，數字化展示可以將原本晦澀難懂的壁畫內容通過藝術化的形式表達出來，同時針對不同的應用領域設計不同的表現形式。數字化展示不僅可以高品質地還原文化遺產的內涵，還可以延續傳統壁畫的存在價值，呈現出壁畫豐富多彩的文化元素和深刻的文化內涵。此外，數字交互平臺的使用也可以擴大對壁畫類文化遺產的傳播，讓大眾更方便地理解和感知傳統壁畫的全貌，以進一步推廣和弘揚其價值。

古代壁畫的傳統憑借各領域之間的合作模式，采取不同的表現形式來展現視覺效果，這種跨領域的結合拓展并延伸藝術感染力和審美范圍，充分發揮了視覺效果的優勢。當今，數字技術已成為藝術創作與文化遺產保護的一大利器。壁畫的數字動畫、數字裝置、虛擬現實、增強現實與交互及數字投影，用精確定勢編程把人腦的意識投射到數字思維中，對傳統壁畫的形態語言的保護，再現與拓寬，提供一種新的方法。“媒介材料的虛擬度越高，其所支撐的藝術活動就越自由。”[6]數字媒介對于古代壁畫所產生的影響不僅表現為藝術的形式和表達，而且還在于其對于觀眾和受眾審美習慣所產生的作用。數字媒介的運用改變著古代壁畫的呈現方式和樣態，但也從視覺體驗、審美方式等方面影響著觀眾。

運用數字技術不僅可以對傳統壁畫形態語言進行保護，再現與拓寬，還可以豐富觀眾解讀方式并轉變潛在思維定勢。由此看來，數字媒介介入古代壁畫所產生的影響需要通過主觀體驗來理解。古代壁畫數字媒介的運用使觀賞者自覺地追求文化藝術，其追求不局限于藝術形態和表達，而更注重文化價值與社會期待。所以古代壁畫的審美標準已不是個人的審美經驗而是大眾審美經驗了。

3.2 敦煌壁畫數字化中大眾的審美價值

數字媒介對大眾審美經驗的形塑發揮著重要的作用。以數字媒介為導向，古代壁畫大眾評價受大眾審美習慣制約，并形成一定審美標準。這一標準受到古代壁畫非利益性社會解構，多元化及單一分類的影響，由此引發古代壁畫評價標準的演進與變革。所以在使用數字媒介時，需注重公眾審美習慣的培養，還要在對古代壁畫進行保護和繼承時考慮更多的元素，這樣才能給文化創新以及社會發展帶來新鮮的生機。伴隨著受到社會經濟、政治、文化、科技等因素的制約和發展，環境空間、審美意識、壁畫風格等都在發生變化和發展，由此使得傳統壁畫的審美體驗也在不斷演變。數字處理后的視覺圖像給人們帶來了不同于以往的審美體驗，它似乎是一種視覺上的變化。

古代壁畫在數字媒介下與受眾構成了密切的關聯。壁畫的主體是圖像，觀眾主要是審美。在這種關系中，審美體驗的變化可歸納為如下幾點：

首先，數字媒介對于古代壁畫所產生的影響不僅表現在藝術形態與表達方面，而且孕育著新的雙向互動的審美情趣。數字媒介中的古代壁畫已非單向被動經驗，觀眾可以用主動作為參與到審美體驗中去，利用圖像信息層面的感知和思維達到傳播關系遞升。數字媒介還擴寬了古代壁畫審美感官的范疇，傳統的審美過程僅使用單一感官視覺感知，數字媒介可同時運用多種感官。欣賞者得到了較多的信息量，進而產生多層次、多維度審美體驗。受眾由此能夠從不同的圖像信息中甄別感知體驗，得到更深、更豐富的審美層次。

其次，數字媒介又把視覺細化為靜態觀看與動態觀看兩個環節，兩種不一樣的視覺觀看方式使得眼球的速度與思維活躍程度不一樣，從而幫助啟發身體機能更豐富的審美體驗。最終使數字媒介審美認知維度由單一維度走向多維度，觀眾易于撇開數字化氛圍下的慣性思維與審美（圖4）。

最后，通過腦海中虛擬圖像的建立，使數字媒介呈現出的審美體驗沒有和現實相混淆，而是建立在清醒認識之上。這一認知維度打破了傳統的單一思維，以虛擬空間中視象信息和現實經驗的交流來體現數字壁畫的魔力。數字壁畫涵蓋人腦不同思維維度的認知信息，因而極大限度地牽引著觀眾的激情，也使得觀眾受審美趨勢影響。

壁畫作為一種文化遺產，其色彩在審美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數字化展示能夠盡量真實地還原壁畫的色彩，讓觀眾更加接近真實的視覺享受。它們貯存了歷史、文化、藝術、民俗等方面的資料，價值極高，且資料不可再生。所以將這些文化遺產數字化展示，既是保護它們的必然途徑，又是傳承的途徑。數字化展示能夠盡可能地將壁畫遺產的信息真實、準確、全面地展示出來，便于人們對這些寶貴文化遺產的認識與研究。數字化時代的來臨改變著人們對信息的接收與加工方式以及文化傳承與創新。數字化技術能夠通過數字化的方式對壁畫遺產信息進行儲存、歸類與管理，從而能夠更好地進行保存與傳播。此外，數字化技術有助于用可視化、虛擬現實的方式模擬真實壁畫場景，帶給觀眾更立體、更身臨其境的感受，提升觀眾文化感知。同時文化遺產也面臨自然因素與人為因素雙重損害。如風化、霉變和污染均可導致壁畫的損壞，人為的因素有人為損壞、戰爭和盜竊。文化遺產數字化保護能最大程度上減緩文化遺產的消亡。數字化展示也能讓文化遺產獲得更多的重視與承認，并獲得進一步的保護。所以，壁畫遺產的數字化展示不僅能夠很好地保護與傳承這些文化遺產，而且能夠達到數字化永生的目的，并從中產生更加廣泛的文化影響與社會價值。

4 參考文獻

[1]劉剛，魯東明.敦煌壁畫的數字化[J].敦煌研究，2003（04）：103.

[2]韓春平.敦煌學數字化問題研究[M].北京：民族出版社，2012：187.

[3]曹倩倩.敦煌壁畫《鹿王本生圖》數字化展示設計研究[D].南京：南京郵電大學，2022：26.

[4]梁金星，萬曉霞，孫志軍.敦煌壁畫色卡數字成像色彩管理應用研究[J].文物保護與考古科學，2019，31（02）：37-45.

[5]子衿.中國名畫世界名畫全鑒[M].北京：北京聯合出版公司，2014： 232-233.

[6]高鑫，賈秀清.冷思數字藝術建構[C]//中國傳媒大學廣播電視研究中心，亞洲媒介信息與傳播研究中心.中國媒介：轉型與趨勢.北京：中國傳媒大學出版社，2005：95-105.

楊元東（1996—），男，漢，四川瀘州人，在讀研究生，四川音樂學院，研究方向：藝術史；黃東（1996—），男，漢，重慶人，碩士研究生，河北美術學院雕塑院，研究方向：藝術學理論藝術史方向。

基金項目：四川音樂學院2023年大學生創新創業訓練計劃《項目》（校級）資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