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里安冷抽象色彩風格對建筑設計影響

摘 要：20世紀初期的歐洲誕生了以蒙德里安為代表的冷抽象，追求以極簡的藝術語言的秩序化表達，對于二十世紀的建筑設計產生了深遠影響。本文研究采用文獻綜述和案例分析的方法，對蒙德里安冷抽象色彩風格及其在建筑設計中的應用進行了深入研究。通過對于二十世紀時代背景的剖析，分析其冷抽象色彩風格在建筑設計中的應用方式和效果。并總結了蒙德里安冷抽象色彩風格對建筑設計的啟示和影響，提出在實際建筑設計中理性思維邏輯將客觀世界概括歸納成一種精神性語言，并將此運用到自身表現藝術中的方式方法。

關鍵詞：蒙德里安冷抽象色彩藝術；現代建筑設計

Abstract： Cold abstraction， represented by Mondrian， was born in Europe in the early twentieth century， pursuing the orderly expression of a minimalist artistic language， which had a profound impact on twentieth century architectural design. This paper adopts a literature review and case study approach to investigate Mondrian’s cold abstract colour style and its application in architectural design. By analysing the background of the twentieth century， it analyses the way in which the cold abstract colour style was applied in architectural design and its effects. It also summarises the inspiration and influence of Mondrian’s cold abstract colour style on architectural design， and proposes a way of applying the logic of rational thinking in practical architectural design to summarise the objective world into a spiritual language and apply this to its own expressive art.

Keywords： Mondrian’s cold abstract color art；modern architectural design

1 風格派誕生背景

第二次工業革命后，科學與技術的結合更加緊密，人們的世界觀價值觀也隨著現實世界的變化而發生改變，效率實用性成為評價產品的首要因素，也由此人們的審美開始變得簡單化。1914年—1918年歐洲國家還深陷在一戰之中，而在1917年，在歐洲開始了一種使藝術與社會結合的重新嘗試。戰爭使人們和政府忽視了藝術家群體。但我們可以從一句維克多雨果的話中得到安慰“世界上沒有任何一支軍隊能擋得住一種思想的力量，因為它的時代已經到來。”

1912年當凡·杜斯堡29歲時曾給風格主義定下了一條指導原則，他說到“使形式脫離自然的束縛，保留下來的就是風格。”[1]藝術家看到的不應該是自然界難以捉摸的景色，而應該看到最簡單基本的構成要素。所以我們要看一件風格派作品，問的不應該是“它美嗎？”而應該是“它真不真實”。

這一美學認知不僅是建筑與設計的理念問題，而是一個心理問題。它的判斷標準不再是美丑之分，而變成了真假之別。這一觀念在建筑上的體現是我們需要清除建筑上的修飾及風格之別，是一種在設計伊始就定位了功能并采用新式建筑材料與技術的風格（鋼鐵及混凝土）。就像蒙德里安在1922年寫道“杜斯堡所創建的《風格主義》不是要‘人為地加強一種風格’而是在共同合作中發現和傳播未來普遍正確的東西。”也不得不說這一設計理念也只有在那時的德國同荷蘭才能產生（包豪斯學院對新型建筑材料與玻璃的結合的探索），并對后面一個民族風格的發展產生深遠影響。這一認知與包豪斯、賴特不謀而合。這些都是那個時代改變的精神迫切要求。對此實踐上的第一次嘗試是勒·柯布西埃對戰后建筑重建構想，突破了形式的限制，充分加強了生活空間，可以從每一個角度上去體驗觀察，這樣的時代正在來臨。

2 蒙德里安不同時期色彩風格簡析

2.1 具象表現邊緣的徘徊

1912年，蒙德里安移居巴黎，受巴黎野獸派和立體主義影響，他開始在作品中再現自塞尚以來法國繪畫的演變過程。與此同時蘇恩梅克爾提出“造型數學”說，提倡通神論思想上的造型法則，尋求強調象征意義的理性控制結構。在1912年的《生姜與靜物》（圖1），與1908年《歐艾勒附近的森林》（圖2）的狂暴激情主義創作后四年中，受立體主義對物體的解構影響及勃拉克對圖像空間的處理手法影響，蒙德里安開始試驗起完全不同的東西：把靜物簡化成嚴格的塊狀形式，蒙德里安的《歐艾勒附近的森林》是一幅非常典型的冷抽象作品，采用了他標志性的簡潔的幾何形狀和基本的顏色。這幅作品是一個正方形，傾斜45度，呈菱形。它由四個相同大小的菱形構成，每個菱形的頂點相互連接，形成一個菱形的中心點。這些菱形被填充了紅色、黃色、藍色和灰色的方塊，其中黑色線條用來分隔不同的顏色區塊，而白色則用來形成對比和強調。黃色方塊位于作品的中心，代表太陽或光芒。紅色和藍色方塊各占據一個菱形，它們代表著天和地。灰色和白色方塊組成了兩個小的菱形，位于作品的上方和下方，它們代表著陰影和光明。把靜物拆解成像建筑構成一樣。但此時的蒙德里安還并沒有走出具象表現之外，生活中的形態仍然能對表達產生影響。關于蒙德里安繪畫的一個普遍錯誤認識是：他的作品是幾何抽象的一種。而事實上，他的畫從不以幾何學體系為基礎，在他看來，只有用最純粹的形式要素，才能真正傳遞出一種只有直覺才能引導他創作的浪漫而又神秘的情懷。他的解釋當時幾乎無人相信。人們做了很多的嘗試，來揭示他筆下存在的數學比例關系。

2.2 具象到抽象的發展

真正給予他抽象表達靈感的是他的住所，即幾條水平垂直線相交便可自然地表達自己的主題。在《海堤與海》（圖3）組畫中，我們會發現在這一時期的探索中，所有的具象元素都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以線來組織自己的畫面。他后來又提出了“純粹現實”的說法，所謂的“純粹現實”就是藏在事物表面現象下的真實精神內涵，在蒙德里安看來，世間的萬事萬物都存在“純粹的實在”，他認為這些“純粹實在”都隱藏在事物表象里，需要找到他們內部普遍存在的共性才能詮釋它們的意義。[1]在創作之前，并沒有什么預先確定的東西，只是不斷地思考，不斷地修改，在作畫的過程中把問題解決掉。他的畫面充滿了微妙的變化，筆觸，紋理，色調，線條的粗細，冷暖的色彩，均衡的比例，一切都要靠畫家的主觀把握來完成。畫面中的每一個元素都是以和其他元素的關系為基礎的，并且在確定了顏色之后，才加入了線條的結構。即對各條線的位置、粗細等進行反復調整，才最終確定畫面。甚至在1917年創作的《有色平面的構圖》（圖4）中變成了一系列絕對自由的淺調形體，其中描繪的形象是自由無束縛的。各個顏色之間的關系是通過它們的相對位置、面積和對比來實現的。紅色矩形位于作品的左上角，是作品的焦點和主要元素之一。它的面積最大，占據了作品的四分之一以上的空間。與之相對的是黃色矩形，它位于作品的右下角，面積較小，但仍占據了相當大的空間，這種對稱的布局形成了一種平衡和穩定的感覺。藍色矩形位于作品的右上角，與紅色矩形形成了一種對比。它的面積較小，但它的顏色和位置使它成為作品的重要組成部分。在整個作品中，三種基本顏色的使用相對平衡，它們相互補充和對比，形成了一種整體的和諧。除了顏色之間的相對位置和面積，黑色線條的使用也是作品中顏色關系的一個重要方面。黑色線條分隔了不同顏色區塊和形狀，它們創造了一種強烈的對比和邊界感，同時也起到了強調和平衡的作用。蒙德里安在這幅作品中通過簡潔的幾何形狀和基本顏色的組合，創造出一種平衡和對比的視覺效果，體現了他在藝術中對于簡化和抽象的追求和思考。此時他以強調構圖上的離心，散焦的特征給予畫面元素絕對的自由來取代立體主義。

2.3 新型語言的形成

1919年期間，受數學家、哲學家舍恩馬克爾斯影響形成自己的抽象表達語言。舍恩馬克爾斯相信通過一個思想集中的過程，有可能達到對宇宙運動方式的精確理解。[2]藝術和建筑的真實是對這些更為普遍的真實的揭示。由此確立了由抽象的幾何塊面來表達內心世界。否定了像康定斯基那樣用曲線來作為畫面的主要構成形式代之以簡潔明快的直線，他把一個個方形鎖在一個個精確的格子中并用無色相的黑色加以分割。1921年，他在色彩搭配和形體外觀上對畫面進一步總結，將紅、黃、藍三原色，與無色相的黑、白用于自己的作品之中。三種原色都有其各自的象征意義，黃色代表著奪目的陽光給人激情四射的動感力量，藍色代表廣闊無邊的天空，給人以寬廣和無限延伸的想象空間，紅色則作為中性顏色來協調其他兩色的關系，讓三種顏色在力量上達到一種均衡的狀態。蒙德里安一直對爵士樂和現代舞著迷，早期的作品“FoxStep”，在舞蹈和音樂中表現出韻律。在他的晚期作品中，更加強調色塊動態節奏，它們在構圖上獲得了更多的自主功能，再加上色彩線條代替黑色界限，整個畫面氛圍更加活潑明快，鮮艷的色彩交替如同音符的律動，又如同穿梭在城市中的川流不息。

3 抽象語言在建筑中的表達

3.1 平衡關系

我們現在會發現，風格派在許多期的探索中會發現，注重的“平衡關系”是在建筑中的基本要素，而對于生活中的其他元素來說也是這樣。蒙德里安在1919年寫道“一旦我們認識到，社會中的平衡關系代表著公平合理的東西，那我們也會同樣的認識到，在藝術中，當時代的精神已形成后，生活要求就會蜂擁而至。”[3]平衡關系的重要性在凡·杜斯堡思想中也能得知，他相信，一座房子應該經得起任何角度對他的細看而不至于發現任何不均衡的關系。其所堅持的水平垂直關系與蒙德里安不謀而合。這一建筑理念在現代建筑中的影響隨處可見，無論走在哪個城市的街頭發現的高聳筆直的大廈都是那時理念的產物。

3.2 二十世紀二十年代的發展

二十世紀二十年代，蒙德里安的冷抽象藝術風格對于20世紀的風格派建筑產生了深遠的影響，而在建筑師奧德、杜斯伯格、利特維爾德的帶領下，風格派建筑得到大發展。風格派建筑試圖在設計中去除一切多余的裝飾和復雜性。蒙德里安的作品強調了幾何形狀和色彩之間的關系，通過簡化和抽象來表現現實世界，這種思想和方法與風格派建筑的追求高度契合。其中，施羅德住宅（圖5）無疑是對蒙德里安繪畫的三維呈現。其希望通過極簡主義的手法來創造出清晰、簡潔和現代的建筑語言，蒙德里安的作品正是這種理念的藝術表達。此外，蒙德里安在他的作品中廣泛使用的基本顏色，例如紅、藍、黃和黑白等，也被風格派建筑師廣泛運用在建筑設計中，這些顏色的使用也是對于傳統裝飾和復雜性的一種反叛。蒙德里安的作品還影響了風格派建筑的空間組織和比例感。他的作品中廣泛使用的網格狀圖案和直線構成的幾何形狀，強調了空間的幾何性質，風格派建筑師們也嘗試通過類似的手法來創造出簡單而清晰的空間結構。

在蒙德里安退出風格派，風格派逐漸消散后，新建筑運動興起并走向大眾化。風格派同化到現代建筑流派中使現代建筑更加適應建筑設計領域，新建筑代表人物柯布西埃的建筑中處處可見。在馬賽公寓，薩伏伊別墅，新精神館中可見柯布西埃對建筑認識與蒙德里安不謀而合：建筑不受任何形式約束，輪廓神的創造。廢棄傳統的產品形式和外在與功能無關的裝飾[4]包豪斯的教育理念由第一代校長格羅皮烏斯開創，宗旨是創造一個藝術與技術接軌的教育環境，目的是培養適合于機械時代的現代設計人才，要求所有工藝美學要跟上機器化大生產的革命[5]，助力工業化生產，為現代化社會服務。他提倡時代意識，他在教學中使學生充分認識到自己所處的時代，他認為時代要求是美學革命的前提，然后才能從中領會工業設計的真正意義。而之前的裝飾風格，只是用藝術的浮夸風引領社會，而不是讓藝術適應社會、協同發展。

3.3 流動空間的創造

整個建筑甚至達到了杜斯伯格提出的要素性、功能性、動態性、反立方性、反裝飾性等多項特征，是荷蘭風格派的典型處理手段。[6]蒙德里安的冷抽象藝術強調色彩和幾何形狀的簡化和抽象，試圖擺脫傳統藝術中的裝飾和表現主義傾向。類似地，建筑流動空間的設計也傾向于去除傳統建筑的裝飾和多余性，突出空間本身的幾何形狀和流線型感。建筑師們通過采用簡單、干凈的線條和曲面，以及使用光影和空間的形狀來創建流動感和動態感。冷抽象藝術的顏色理論和建筑流動空間的色彩設計也有著密切的聯系。蒙德里安等冷抽象藝術家強調基本顏色的使用，認為它們具有特定的能量和象征意義，可以直接影響人們的情緒和感受。同樣地，建筑師們也會在流動空間的設計中，使用色彩來增強空間的情感效果，使空間更加活躍和吸引人。此外，冷抽象藝術和建筑流動空間的創造都強調線條和幾何形狀的重要性。冷抽象藝術家使用簡單的線條和幾何形狀來表達對于現實的抽象和簡化，建筑師們也通過使用線條和幾何形狀來創造出流動的感覺和動態的效果。此時的建筑甚至達到了杜斯伯格提出的要素性、功能性、動態性、反立方性、反裝飾性等多項特征，而這也是荷蘭風格派的典型處理手段。[7]

4 結語

對于蒙德里安來說，不能以他某一張作品來定論。他們所做的探索是按時期來看的，其探索過程永遠大于結果。冷抽象雖然拋卻了一定程度上人們對于豐富生活的向往，但作為可以與自然平行的純粹本質來說，其與宇宙與藝術上的真實性聯系是不可忽視的。如今建筑設計也在其基礎上向人性化生態化發展不斷進步。

5 參考文獻

[1]孫萌.談影響現代主義設計風格形成的因素[J].齊齊哈爾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6（05）：139-140.

[2]郭敏.平面化的誤用：蒙德里安的新造型主義與大眾文化[J].江漢論壇，2012（08）：78-81.

[3]蘇非舒.論詩中的精神（下） [EB/OL] . 2009-04-23.https：//blog. sina.com.cn/s/blog_4b8f46d40100cuey.html.

[4]曹楠.西方的藝術設計：從古希臘到包豪斯[J].世界博覽，2020（08）：32-41.

[5]馮來云.基于聯想的創意素面起源與實踐分析[J].青年時代，2019（030）：18-19.

[6][7]熊峰，高明.淺論風格派及其在建筑設計中的表達[J].建材與裝飾，2018（34）：90-91.

汪迪雅 （2002.02），女，漢，河南信陽人，本科在讀，北京林業大學，研究方向：環境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