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化時代高校圖書館服務探討

摘要：人們每天面對互聯網海量的信息，進行個人定制過的智能化精準推送會造成高度信息同質化，會產生“信息繭房”效應。文章針對“信息繭房”效應的產生以及當前國內外研究進行梳理，分析“信息繭房”效應對于高校圖書館的負面影響及原因，進而圍繞服務模式、渠道、信息素養教育、信息平臺、數字資源與紙本資源雙管齊下、館員服務隊伍5個角度提出如何破“繭”而出的建議，指出高校圖書館在打破“信息繭房”效應中扮演著重要角色。

關鍵詞：信息繭房；高校圖書館；讀者服務

中圖分類號：G252 文獻標志碼：A

0 引言

白樂天曾言“燭蛾誰救護，蠶繭自纏縈”，告誡人們警惕陷入自我編織的牢籠。美國學者凱斯·R·桑斯坦提出的“信息繭房”（Information Cocoons）^［1］與成語“作繭自縛”具有類似的含義，不過凱斯·R·桑斯坦提出這個效應的前提是人們已經生活在一個信息化社會，不論是公司職工還是出版社編輯，還是政客都將高度使用互聯網，通常人們會選擇自己偏愛的領域或贊同的觀點。不得不說，無論對于哪個領域，“信息繭房”效應的提出是相當有預見性的。短短數十年過去，人類確實走向了信息化時代，信息和知識的產出呈指數級增長，“信息大爆炸”已是不爭的事實。

從年齡上來看，中青年人群是我國互聯網使用的主要群體^［2］，其中在互聯網上最為活躍的群體當屬高校大學生。新冠疫情仍在肆虐的情勢下，大學生對互聯網不僅是出于課程教育的學習需求，更多的是互聯網已經與生活、娛樂都密不可分。每天面對著互聯網上海量的信息，進行個人定制過的智能化精準推送會造成高度信息同質化，即“信息繭房”。高校圖書館應該如何更好地應對“信息繭房”效應，為讀者更好地提供服務，成為當下許多圖情專家和一線工作者密切關注的問題。

“圖書館是一個生長著的有機體”，百年之前阮岡納贊的大師之言早已為圖書館人指點了迷津。圖書館需要不斷前進，不僅要迎合時代，而且要在提升自己的同時去推動時代進步。現今，電子圖書泛濫對于紙質書的沖擊極大，而高校圖書館面臨著類似的困境。

1 “信息繭房”效應的產生

早在凱斯·R·桑斯坦之前，1980年《泰晤士報》文學副刊首次提出了“回音室”效應（Echo Chamber）^［3］。類似的概念有“花園圍墻”（Walled Garden）“信息隔離墻”（Information Wall）“過濾氣泡”（Filter Bubbles）^［4］。有學者專門對國內外信息繭房概念進行梳理分析，對其本質進行追根溯源^［5］，指出國內外對“信息繭房”效應的研究存在較大差異，國外研究主要將“信息繭房”效應和政治、選舉相聯系起來。近年來，國內有多位學者從不同視角研究“信息繭房”，基本離不開“算法”“網絡文化”“信息素養教育”幾個關鍵詞，實證研究不多^［6］。雖然有一些學者認為“信息繭房”是一個偽命題^［7-8］，甚至不足為慮，但更多學者肯定了“信息繭房”效應的存在且認為它具有一定負面影響^［9］。許多學者從不同的具體群體，針對性地提出了多種解決路徑和應對策略^［10-13］。多數人強調“信息繭房”效應的核心問題在于人們只會選擇人們贊同的觀點和愉悅自己的東西的通信領域，意在指出人們獲取信息的渠道單一而造成的信息元素單一。

通過梳理文獻不難發現，“信息繭房”效應的產生主要是內外兩個影響因素：一個是技術限制，另一個是個人偏好。最早是一些平臺，后來是幾乎所有平臺，包括社交網絡平臺都在呈現針對用戶個人的定制化信息，這一切的基礎是算法和大數據，需要在使用過程中實時收集用戶反饋，對用戶感興趣的信息進行分類標簽化，再精準推送同質化信息。算法推薦會產生強制閱讀或綁架式閱讀現象，有學者稱之為“閱讀暴力”^［14］。這種用戶跟蹤行為雖然提高了使用體驗，增加了用戶黏性，但終將導致“信息繭房”效應，算法不斷優化的同時也會加劇“信息繭房”效應。就像每一枚硬幣都具有兩面，“信息繭房”效應既是“果”也是“因”。推送個人定制的信息是為了使類似信息聚集化以更好利用，同時也使得信息窄化，更加重了用戶“偏食”。長此以往，對于個人發展反而有不利影響。除了算法，平臺的限制也是一個不小的問題。不同的平臺對信息有著不同的“過濾”方式，這與平臺的定位、用戶群體等有關。關于技術限制問題，已經有學者從算法優化角度企圖突破或攻克這個問題，從前期大數據分析開始到反饋渠道的改進，相信假以時日，推送信息同質化問題是可以被解決的。至于用戶“偏食”問題則需要從多個角度分析，涉及個人認同、用戶心理學、大眾網絡文化、價值觀的塑造等各方面的問題。大眾在面對無論何種信息時都會根據個人立場與偏好進行選擇性吸收，“選擇性心理”是人群的本質屬性。人們天然會對與自己想法一致的信息產生信任感，并樂于去接受和支持該類信息，對于與自己立場相悖的內容表示質疑和拒絕，正因為如此，想要根除信息繭房現象的存在是不合時宜的、天馬行空的，受眾會不由自主地陷入自己的愛好、想法和立場所編織的信息牢籠中去。綜上，完全消除信息繭房是不符合現實的，這幾乎是所有學者的共識。

2 “信息繭房”效應的負面影響

2.1 加劇網絡依附性，陷入虛擬化牢籠

前言提到，高校圖書館的讀者基本是正在接受高等教育的學生，是我國網民的主要群體，因為具有從小接觸網絡的經歷，本身對于網絡有一定的依附性，而“信息繭房”效應加劇了這種依附性。如果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即使有了廣闊互聯網的存在，也不能否認現實獲取信息的重要性，過度依賴從網絡渠道來獲得信息對于學生個人素質的提高是極為不利的。當然，大學生從緊張的高中生活走向“嚴進寬出”的大學時代，邁入了成年人的世界，選擇“宅”無可厚非，但是過度依賴網絡會導致語言表達能力和情感交流能力變差，嚴重者影響現實生活，甚至因此患上疾病。當然，人們會沉迷于自己制造出來的虛擬世界，這本身涉及個人性格、家庭、社會環境等多方面的原因，不只是“信息繭房”效應的副作用。

2.2 缺乏獨立思考能力，弱化批判性思維

互聯網經過多年發展，信息已經不再單一化，目前所處的大數據時代獲取信息的平臺多樣化，獲得的信息類型豐富化，而且生活中信息交互代價極低。人們偏愛碎片化的信息，能看視頻就絕不看文字，在接受信息知識上的不良習慣讓大眾浮躁起來。還有許多只看標題就認為已經掌握了信息全貌的人，不愿多費精力延伸獲取完整信息，逐漸喪失獨立思考的能力。對于將來會走上科研道路的高校學子而言，缺少獨立思考能力無疑是最大的絆腳石，“信息繭房”效應會加劇這種信息獲取的碎片化現象，使得學生們難以形成思維的系統性構建。需要指出的是因為平臺限制的問題，把信息碎片化在許多時候是不得已而為之。

越是能輕易獲得的信息，學生越不加以辨別，這種便利性會弱化學生的批判性思維，失去甄別正誤、去偽存真的勇氣，無法批判性地思考和認識真實世界。除了弱化學生批判性思維的問題，“信息繭房”效應導致的信息窄化會使得學生視野狹隘。如果每天僅僅通過網絡獲取信息，那么看到的都將是經過精準推送的相似信息，長此以往就失去了主動探索信息的欲望和自行挖掘信息的能力。極端設想一下，未來在遇見偏離自己認知范圍外的陌生信息時，深陷“信息繭房”效應的人們有很大概率第一時間否認它的可知性，難以發揮主觀能動性去認識和改造客觀現實。

3 針對高校圖書館“信息繭房”效應的建議

雖然“信息繭房”效應的存在對高校圖書館服務帶來部分負面影響，但總的來說影響是有限的。高校圖書館的主要服務對象是學生群體和教職工，與其他讀者群相比是較為高質量的群體，整個群體接收的信息體量大，而且群體本身具有變化規律性明顯、接收能力強的特點，尤其是大學生讀者，對差異化信息具有較高容忍度。為響應國家全面發展政策，即使是屬于師范類的高等教育院校也在向綜合類的大學進行轉變，不再像過去那樣只限制于少數專業，而是百花齊放。高校圖書館也在不斷發生轉型升級，在館藏紙質書籍和數字資源上做到全面化、標準化、創新化。在高校圖書館，學生們上一學期借閱建筑類書籍，這一學期借閱文學類書籍是很常見的正常現象。當一個人的職業、興趣趨于穩定，反而更容易出現信息“偏食”。因此，高校圖書館是打破信息繭房的一個絕佳主體。

3.1 突破傳統服務渠道，改革常規服務模式

數字化時代，堅守“面對面”的讀者服務不是明智之舉，各個領域都在逐步邁入“雙軌制度”。尤其疫情暴發2年多，用戶需要付出相當的成本才能享受到“面對面”服務，這反而給讀者帶來了一定距離感。人們獲取信息、知識的方式都在改變，圖書館需要去突破傳統服務渠道，改革常規服務模式，學界在這一點上基本沒有分歧。

目前，不少圖書館一方面采用了自動化管理系統，實現了采購、編目、流通的自動化管理，開展網上預約、續借、推薦新書等業務，使流通工作更具人性化；另一方面，建立起圖書館工作的信息網絡，可以合理配置文獻資源、集中編目以及館際互借，管理所需工作的工作統計也會變得非常方便快捷^［15］。

近年來，大量圖書館開發了“個人圖書館”或類似功能，這是圖書館不斷探索現代化信息服務方式的成果之一，是傳統圖書館不斷融入信息化時代的見證，是圖書館個性化服務模式的一個挑戰。前提是，圖書館本身有足夠的數字資源用以定制個人圖書館。

3.2 推進信息素養教育，培養專業科研能力

信息素養是21世紀能力素質的重要體現之一^［16］。黨的十八大提出要建設信息化國家，體現了黨和國家對信息化建設和應用的高度重視。隨后，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國家信息化發展戰略綱要》，明確要求將信息化貫穿我國現代化進程始終，加快釋放信息化發展的巨大潛能，以信息化驅動現代化，加快建設網絡強國。學生提高信息素養有其必要性，包括但不限于健康價值觀的建立、提升專業能力。

開展信息素養教育是打破信息繭房最有效的方法，幾乎每個高校圖書館都會針對學生開設專門的信息素養課程。對于這個方面，高校圖書館具有生來優勢。第一是資源優勢。高校圖書館因為現實需要——支持師生科研，比普通公共圖書館具有更多數字資源。第二是專業優勢。高校圖書館館員長期在高校工作，對信息素養的培養和提升有極強的專業性，在教授課程或演講時也會對館員個人的信息素養有一定提升，對學生的想法、狀態會有更豐富的認識，有利于更好地服務讀者。第三是讀者優勢。相對于社會其他讀者群體，高校圖書館的讀者群體有著相對穩定的特點，同時高校讀者本身就具有較高知識水平層次，讀者優勢非常明顯，對于信息素養教育的接受度高，學習速度快，解決了信息素養教育有一定門檻的問題。

另外，圖書館除了開展針對學生的信息素養提升的有關課程，應當開展類似針對學科專家的活動——許多教學骨干雖然桃李滿天下，但信息素養是他們的薄弱環節。對于大學生來說，除了信息檢索技能、批判性思維能力，還有與自己專業密切相關的IT能力和包括獨立思考、認識論認知能力在內的信息素養。全面的信息素養課程應當與各個專業特色教育培養相結合，以達到一種專業化信息素養課程的結果。不僅僅是由圖書館一方進行入館教育，對不同基礎、不同專業的所有學生開展完全一樣的課程，就如同論文寫作方法不應該只由語文老師教授，而是由專業課老師進行教授，起到引領作用，在大學畢業后選擇繼續深造的研究生，通常會把這部分能力轉化為學術論文的寫作。大學4年所培育的專業敏感度應當在信息素養這一方面有所體現，這對于大學生以后走上與專業相關的工作崗位時也有極大的助益。出色的信息素養不僅節約時間和精力，提高學習工作效率，更重要的是可以為學術研究的層級提供一個質的飛躍。

3.3 充分利用微信平臺，定制讀者服務工作

網絡信息雖然有碎片化、可信度低等缺點，但同時因為極高便捷性使得人們離不開它。微博和微信是兩個基本的社交平臺，他們的用戶群體都十分龐大，如2021年微博的第二季度財報數據顯示，截至2021年6月，微博月活躍用戶有5.66億人次，日活躍用戶有2.46億人次；而騰訊2020年的全年財報數據顯示，微信的月活躍用戶數已經超過12億人次。因此，在這些平臺上開展圖書館相關工作，只要保障方式、方法適宜且正確，并可以有效地實施出來，就可以取得較為豐碩的成果。開展圖書館相關工作，“兩微”相比之下微信平臺是更佳的選擇。微信除了活躍用戶遠多于微博，還有以下幾點好處：第一，微信并非開放的公共平臺，網絡時代之下，讀者隱私是很重要的一個問題；第二，微信具有極大的便利性，移動設備的便攜性加上平臺功能支持，突破了讀者身份的限制，打破了時間空間的桎梏；第三，高校其他直屬部門也多選擇微信平臺，可以統一整合使用，減輕學生使用負擔。

在微信公眾號平臺開展的服務需要注意與圖書館官方網站的同步性，但也要有其特殊性，要針對用戶群體去開展服務。“信息繭房”效應的產生，歸根結底人的心理、認知與行為慣性等內因是決定性因素，所以說用戶“偏食”是大忌，高校圖書館要利用微信公眾號平臺培養讀者良好的信息習慣。

3.4 完善數字資源建設，引導紙本資源閱讀

大數據時代的沖擊促使高校圖書館不斷融合著新的信息技術，如5G技術、AR技術、XR技術、區塊鏈技術等高新科技。大多數高校圖書館都已經擁有自己的官網、公眾號等公共平臺以滿足讀者所需，但在建設圖書館數字資源的同時也要注重對于館藏紙本資源的查漏補缺，盡量滿足讀者需求，通過讀者的用戶反饋與回訪，可以舉辦投票選新書活動，不僅增強讀者的積極性與參與度，也能不斷擴充館藏資源采編入庫。同時，高校圖書館應多多開展閱讀引導活動，定期舉行“讀一本好書”“館長推薦”等活動，呼吁學生共同參與，讓館藏資源“活”起來，流動到讀者中去，響應“書香中國”的關鍵政策，為全面建成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添磚加瓦。高校圖書館的紙本資源如何保存維護也是現實中不可避免的問題，首先其貯藏地點需要具有合適的溫度、濕度，避免強光直接照射，防水防火、防蟲防霉也需要保障。除自然條件外，人為造成的紙本資源損耗也應該時刻防范，在高校圖書館中除規定的借閱條約對讀者進行一定約束外，需安排專人按時抽查每個閱覽室、貯藏室、書庫的紙本資源狀況，與數字資源同步更新，方便讀者查閱對比。

3.5 加強館員隊伍建設，提高館員服務水平

處在不斷發生歷史性變革的信息時代環境中，高校圖書館服務革命迫在眉睫，館員的配備更是重中之重。館員隊伍中不僅要具有豐富服務經驗的專家，也要配置持有卓越信息素養的人才，加強館員隊伍的基礎建設，只有本身具有杰出知識水平和信息技能的隊伍才能為高校讀者提供最佳服務。

館員為讀者直接和間接提供信息服務，既能給予用戶所需的圖書館信息資源，又能讓用戶信息素養得到大幅度提升，深入挖掘用戶需求，讓用戶在科研過程中不愁信息資源缺乏的問題。對于高校圖書館館員隊伍的建設進行研究，在實現客觀性、專業性、針對性、前瞻性的工作要求下，利用信息設備、信息平臺等技術工具，逐一對應讀者需求提供高標準、高水平、高質量、高效率的信息服務。

4 結語

“信息繭房”效應的危害毋庸置疑，背后的算法問題是主要影響因子之一，關鍵性問題還是在于人們的“選擇性心理”。“信息繭房”效應帶來了極大的負面影響，會加劇人們對網絡的過度依賴，造成學生缺少獨立思考能力，形成思維定式，不利于學生的培養。高校圖書館可以通過開展信息素養課程，利用新媒體平臺進行信息化管理工作，改進服務渠道和服務模式，既要講求數字資源建設，又要做好紙書的閱讀引導工作；另外，館員工作素養的提升也是需要探討的問題。這些建議都有利于高校圖書館打破“信息繭房”效應。回顧過去，展望未來，人類在信息化道路上還有許多前進空間，對于“信息繭房”效應的認識和攻克還有待研究和探索，以便更好地開發和利用信息資源。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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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 姚 鑫編輯）

Discussion on university library service in information age

Sun" Yue， Liu" Xinran

（Library， Anhui Normal University， Wuhu 241002， China）

Abstract： People are confronted with a huge amount of information on the Internet every day， and the intelligent and precise pushing of personalized information will cause a high degree of information homogeneity， which will produce the “information cocoon” effect. This paper compares the generation of “information cocoon” effect and current domestic and foreign researches， analyzes the negative effects of “information cocoon” effect on university libraries and its causes， and then focuses on service mode， channel， information literacy education， information platform， digital resources and paper resources， and librarian service. It then proposes how to break the cocoon from five perspectives： service mode， channels， information literacy education， information platform， digital resources and paper resources， and librarians’ service team， and points out that university libraries play an important role in breaking the “information cocoon” effect.

Key words： information cocoons; college library; reader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