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過程人民民主的人民邏輯：根本旨歸、實踐遵循與價值評判主體

［摘" 要］人民利益至上作為全過程人民民主的根本旨歸，是民主緣起、國家性質、民本思想共同作用的必然結果。人民立場作為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實踐遵循，內嵌于全鏈條參與過程、全覆蓋參與主體、全方位參與內容的民主運行中。人民群眾作為全過程人民民主價值評判的主體，是由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黨的優良傳統以及實踐出真知的認識論所共同決定的。

［關鍵詞］全過程人民民主；人民至上；西式民主

［中圖分類號］D6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2426（2023）10-0017-07

在“兩個大局”交織疊加背景下，西式民主治理亂象不斷涌現，世界進入新的動蕩變革期，人類再次站在向何處去的十字路口。全過程人民民主作為人類政治文明新形態，是中國式現代化蘊含的獨特民主觀，是中國共產黨帶領人民將馬克思主義民主理論與中國具體實際、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的偉大創造，“不是簡單延續我國歷史文化的母版，不是簡單套用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設想的模板，不是其他國家社會主義實踐的再版，也不是國外現代化發展的翻版”［1］484。全過程人民民主作為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本質屬性，實現了人民意志、黨的意志與國家意志的有機統一，是中國創造“兩個奇跡”的政治保障，因為“人民民主是社會主義的生命，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應有之義”［2］37。事實上，人民至上作為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核心理念，它的邏輯蘊含在全過程人民民主的根本旨歸、實踐遵循、價值評判主體三重維度中。

一、人民利益至上是全過程人民民主的根本旨歸

民主政治誕生于維護全體人民權益的初衷。人民是國家權力的源泉，“在民主制中，國家制度、法律、國家本身，就國家是政治制度來說，都只是人民的自我規定和人民的特定內容”［3］41。然而，西式民主作為資產階級進行階級統治的工具，維護著少數資產階級的權益，即使在今天高福利、高收入的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無論采用議會制還是總統制的政權組織形式，均無法改變其作為“管理整個資產階級的共同事務的委員會”本質，已淪為失去民主初衷的精英民主，少數強勢群體的權益成為西式民主的著眼點。而全過程人民民主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建立的最真實、最廣泛、最有效的民主，構成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本質屬性與鮮明特征。保障人民權益成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與發展的出發點，構成了我國民主政治的獨特優勢。

（一）人民權益是中國式民主的民主緣起

雖然民主源自古希臘，在人類政治發展中經歷了壞東西到好東西的曲折歷程，但如今已成為政治合法性的基石、現代國家的標志。中國式民主與西式民主因時因地發展而來，兩者的民主緣起迥然有別，從根本上決定了各自民主走向。西式民主在資本主義社會代替封建主義社會的過程中雖然起到了進步作用，但其立身不正，占人口絕大多數的勞動者在民主確立過程中始終處于依附地位，少數資本家主導著民主政治，旨在實現利益最大化的私人目標而非著眼大眾的普遍利益，誠如列寧所說：“資產階級民主同中世紀制度比較起來，在歷史上是一大進步，但它始終是而且在資本主義制度下不能不是狹隘的、殘缺不全的、虛偽的、騙人的民主，對富人是天堂，對被剝削者、對窮人是陷阱和騙局。”［4］601即使蘇聯解體后，福山的“歷史終結論”甚囂塵上，也難以遮蔽西式民主的衰敗乃至崩塌的現實。“西方民主制度并不是在退縮，而是在崩潰，且已經持續了相當長一段時間”［5］。究其根源，資本主義社會以財產私有制為基礎，經濟領域的主導力量必然在政治上占據統治地位，維護少數資產階級的權益成為西式民主的根本宗旨，“一個國家的政治制度決定于這個國家的經濟社會基礎，同時又反作用于這個國家的經濟社會基礎，乃至于起到決定性作用”［1］265。當然，與服務于少數資產階級的虛偽民主不同，真正的民主制存在于社會主義社會中，它在公有制基礎上維護絕大多數人民的利益，切實保障人民當家作主的地位，因為“過去的一切運動都是少數人的，或者為少數人謀利益的運動。無產階級的運動是絕大多數人的，為絕大多數人謀利益的獨立的運動”［6］411。總之，保障人民權益作為中國民主政治建設的出發點，構成了全過程人民民主的根本旨歸。

（二）國體決定了保障人民利益的必然性

我國的國體是人民民主專政，這決定了占人口絕大多數的人民居于統治地位。資本主義國家是資產階級專政，西式民主的本質是少數資本家的階級統治，“資本主義社會講的民主是資產階級的民主，實際上是壟斷資本的民主，無非是多黨競選、三權鼎立、兩院制”［7］240。不僅如此，資本主義國家的資產階級專政屬性，決定西式民主只能成為資產階級的階級統治工具，成為緩和階級沖突、使富人與窮人表面和諧相處的手段。與此截然不同，我國以工農聯盟為主體的絕大多數人是統治階級，對社會主義建設的少數破壞者、敵對分子實行專政，對人民實行民主，“我們國家的名稱，我們各級國家機關的名稱，都冠以‘人民’的稱號，這是我們對中國社會主義政權的基本定位”［8］79。事實上，中國共產黨作為長期執政的馬克思主義政黨，其領導是全過程人民民主的根本政治保證，我們黨除了人民利益之外沒有任何自己的特殊利益，黨的一切工作都是為了實現好、維護好、發展好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這種立黨為公、執政為民的執政理念，使中國共產黨的理想追求與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有機融合，實現了黨性與人民性的有機統一，成為我們黨的執政之基、力量之源，構成我們黨發展壯大的根本原因。毋庸置疑，我國人民民主專政的國體從根本上決定了全過程人民民主保障人民利益的必然性。

（三）政治文化蘊含著維護人民群眾利益的必然邏輯

西方政治文化強調政府是“必要的惡”，從根本上預設了公共權力的消極性，為維護私有制基礎上的個人利益主張分權制衡，提倡“守夜人”政府，從各維度束縛政府潛在的公共服務能力，使民主效率與治理能力大打折扣，人民群眾的公共福利不能得到有效維護，在各方勢力毫無底線的角逐中被蠶食、侵犯。中國的政治文化則迥然不同，尤其是中華五千多年文明史中的民本思想，是中華民族特有的文化現象。在傳統社會，以民為本的內核在于為政者廣施仁政以得民心，實為勤政愛民，它關系著民心向背、政權更迭與國家興衰。在我國的政治文化發展中，從先秦的“民為邦本”到漢唐的“民貴君輕”，再到明末清初的“天下為主，君為客”，以及孫中山的“天下為公”思想，直到我們黨所堅持的“為人民服務”“以人民為中心”“人民至上”等理念，無不內蘊維護人民群眾利益的必然邏輯。當然，中國傳統的民本思想中尤以孟子的民本學說最為豐富，它包含“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得民心者得天下”“民事不可緩”［9］79等內容，這與我們黨為人民服務的根本宗旨殊途同歸。習近平總書記在對傳統民本思想揚棄的基礎上，強調“民心是最大的政治”，“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打江山、守江山，守的是人民的心”，主張“為政之道，以順民心為本，以厚民生為本”［10］95。人民群眾作為國家的根本，離開人民則無國家可言，忽視乃至脫離人民群眾，我們黨將成為無源之水、無本之木。總之，我國傳統文化中的民本思想在與全過程人民民主有機耦合過程中實現了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已然成為中國民主道路的文化底蘊。

二、人民立場是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實踐遵循

民主本意是人民的統治，參與作為民主政治實踐的核心與關鍵，缺少“人民”不可想象。西式民主囿于選舉民主的狹隘偏見，在各種勢力的惡性競爭中陷入否決制泥潭，墮落為金錢操縱的政治游戲，喪失了多樣化的民主參與路徑與民主活力，議會淪為徒有其名的“清談館”。與之截然不同，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作為實行全過程人民民主的根本政治保證，人民立場是我們黨區別于其他政黨的顯著標志，也是我們黨的根本政治立場，構成了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實踐遵循。全過程人民民主不僅能夠遵循人民意志運行，更能汲取人民智慧，形成科學合理的公共政策，及時收集反饋意見、回應民意、自我糾偏，內嵌在全鏈條參與過程、全覆蓋參與主體、全方位參與內容的民主系統中。

（一）參與過程的全鏈條呈現了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真實性

西式民主作為競爭性選舉民主，是一種間歇式民主，人民只有在投票時被喚醒，投票后就進入休眠期，誠如盧梭評價英國的選舉時所說，“他們只有在選舉國會議員的期間，才是自由的；議員一旦選出之后，他們就是奴隸，他們就等于零了”［11］121。事實上，將民主局限于競爭性選舉，必然導致民主內涵的技術化、狹隘化，最終異化為少數精英操縱的虛偽民主、形式民主，以致選舉結果不能代表絕大多數民眾意愿，與人民意志背道而馳，因為“熊彼特修正了民主的古典理論，他不僅丟了公意的觀念，而且將民主的合法性與政治家代表選民的借口相分離”［12］6。總之，競爭性的西式民主，內蘊民粹主義、政黨極化、社會撕裂等民主治理困境。

社會主義民主是持續性的民主政治，“在民主制中，任何一個環節都不具有與它本身的意義不同的意義。每一個環節實際上都只是整體人民的環節”［3］39。全過程人民民主作為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最新發展，有著完整的制度體系與參與實踐，根植于我國的根本制度、基本制度和重要制度之中，為人民群眾的多樣化參與提供制度保障的同時，更創新出諸多切實可行的實踐方式。人民代表大會制度作為實現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重要制度載體，保障人民群眾能夠平等參與公共事務的治理。基層立法聯系點作為人民代表大會制度在新時代的創新性實踐，是充分傾聽民意、匯集民智的重要民主機制，是國家立法的“直通車”，“為編制好全國人大常委會2022年度立法工作計劃，我們在2021年下半年先后征求了虹橋、正定、三江、漢中、義烏、合肥、襄陽、中國政法大學等基層立法聯系點的意見，這些基層立法聯系點提出了關于加強勞動和社會保障、加強數字經濟等方面50多條立法建議，都得到了高度重視和積極回應”［13］。人民群眾還可以通過人民政協、愛國統一戰線、民主懇談會等機構與實踐方式，實現權益訴求暢通的同時，保障人民當家作主的真實性。此外，就民主過程而言，全過程人民民主貫穿在民主選舉、民主協商、民主決策、民主管理、民主監督的各環節。民主選舉通過合理科學的選舉制度與方式保證多樣化群體代表的比例性，增強被選代表的代表性；民主協商通過統籌推進政黨協商、人大協商、政協協商、基層協商等，努力尋求最大公約數、畫出最大同心圓；民主決策通過聽證會、座談會、線上線下征詢草案意見等方式拓寬民眾參與渠道，吸納包容群眾意見；民主管理通過完善城市與鄉村基層自治制度、企業民主制度等，尊重人民群眾的首創精神；民主監督通過政務公開、黨務公開、司法公開等方式推動責任政府建設，充分彰顯人民群眾的主人翁意識。總之，為保障人民民主參與的真實性，切實推進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發展，我們要“把人民當家作主具體地、現實地體現到黨治國理政的政策措施上來，具體地、現實地體現到黨和國家機關各個方面各個層級工作上來，具體地、現實地體現到實現人民對美好生活向往的工作上來”［14］532。

（二）參與主體的全覆蓋體現了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廣泛性

西方少數群體、邊緣群體和弱勢群體往往被排斥在有效的政治參與之外，無法有效影響公共政策的制定。托克維爾當年艷羨的美式民主在后來的競爭性選舉挾持下，毫無懸念地落入虛偽民主的泥潭，“依靠多數得勢的幾個人的統治：在這種統治中起領導作用的不是人民，而是那些知道人民具有最大作用的人；這些人經過自己的獨特判斷，可以不與人民商量而以人民的名義行事，把人民踩在腳下反而要求人民對他們感恩戴德”［15］461。全過程人民民主則迥然不同，它建立在人民至上而非個人主義的基本理念基礎上，著眼于絕大多數人的權益維護，強調人民群眾的普遍參與，并保障平等的參與機會與有效的參與能力。

全過程人民民主在“縱向到底、橫向到邊”的原則下實現了參與主體的全覆蓋。從縱向看，各層級的人大會議、政協會議以及多樣化的基層民主形式，保證了人民能夠多層次地參與國家治理；從橫向看，我國憲法規定各族人民、各行各業的人民群眾均享有管理國家事務、經濟社會文化事務的權利，保證了各界別群體參與的寬領域。人民政協制度作為中國獨具特色的制度安排，是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重要制度安排，能最廣泛地反映民意，最充分地集思廣益，最大限度地凝聚共識，鞏固團結奮斗的共同思想基礎，使協商民主與選舉民主相得益彰，避免西方政黨囿于黨派利益、精英利益而凌駕于人民利益、國家利益之上的惡性競爭、輪流坐莊等弊端。人民政協作為各界別群體進行政治協商、參政議政、民主監督的重要平臺，通過雙周協商座談會等形式保障了人民廣泛有序的政治參與，“全國政協設34個界別，涵蓋了8個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各主要人民團體、56個民族、5大宗教。目前全國、省、市、縣四級政協組織共3200多個，各級政協委員60多萬人”［16］。毫無疑問，正是人民群眾多層次、寬領域的普遍參與，使全過程人民民主不同于狹隘化的西式民主，具有廣泛性的獨特優勢。

（三）參與內容的全方位彰顯了全過程人民民主的有效性

人民參與民主政治的目的就是解決問題。馬克思強調真正的民主制在資本主義國家不可能存在，唯有在社會主義國家中才能存在，因為平等是民主的基礎與前提，經濟基礎決定著上層建筑，人民在經濟、社會領域的平等保證了政治領域的平等，是民主的充分條件。資本主義社會中的平等僅僅局限于建立在財產私有制基礎上虛假的政治平等，真正民主制的“平等應當不僅僅是表面的，不僅僅在國家的領域中實行，它還應當是實際的，還應當在社會的、經濟的領域中實行”［17］484。解決形式平等與實際平等矛盾的關鍵在于超越政治民主，西式民主治理困境的出路就在于實現社會民主、經濟民主，擺脫資本統治一切，富人享有民主、自由，窮人備受壓迫、凌辱的境地。近現代被譽為自由主義民主理論大師的羅伯特·達爾，強調西式民主的困境源自資本主義市場經濟帶來的經濟不平等，這種不平等導致公民政治影響力的天差地別，公共政策被少數強勢利益集團操縱，普通民眾的合法權益無法得以有效維護。羅伯特·達爾主張唯有通過經濟民主方可緩解，從而開啟了“民主過程向經濟企業的延伸”［18］38的思考。

與西方民主不同，社會主義國家建立在生產資料公有制基礎上，人與人之間處于實質平等的狀態，能夠消除政治領域與社會領域的分離，實現人民作為國家制度制定者與遵循者身份的有機統一，切實維護人民的各方面權益。全過程人民民主作為真實有效的民主，不是裝飾品，不是用來做擺設的，而是用來解決人民需要解決的問題的。我國公民參與政治生活的內容不僅涉及人大代表、政協委員的選舉，以及立法法案的提出、政府施政意見的反饋等，更涉及日常公共生活中的民生事務，例如，通過聽證會聽取民眾對地鐵票價浮動政策、汽車搖號政策的意見等。毋庸諱言，人民群眾在各種涉及自身權益問題上親身參與，真切地感受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的治理能力，彰顯了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實用性與有效性。

三、人民群眾是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價值評判主體

民主作為全人類的共同價值，是各國人民的權利而非少數國家的專利，人民對民主的真假與優劣最有發言權，“一個國家是不是民主，應該由這個國家的人民來評判，而不應該由外部少數人指手畫腳來評判”［14］530。眾所周知，雖然西式民主使民眾獲得了參與選舉的表面權利，但礙于經濟不平等所導致的政治不平等、社會不平等，民眾無法有效監督選舉結果與公共決策，人民成為西式民主評判的“隱形人”，對民主弊病無能為力。全過程人民民主則迥然不同，人民群眾是它的“閱卷人”，即價值評判主體，這是人民創造歷史的唯物史觀、中國共產黨的優良傳統、實踐出真知的認識論所共同決定的。

（一）人民是歷史的創造者內蘊人民的主體地位

馬克思強調人民才是人類社會發展的真正主體，是真正的英雄，歷史是由人民創造的，“無論歷史的結局如何，人們總是通過每一個人追求他自己的、自覺預期的目的來創造他們的歷史，而這許多按不同方向活動的愿望及其對外部世界的各種各樣作用的合力，就是歷史”［19］254。人民不僅是人類歷史大劇的“劇中人”，更是“劇作者”，是國家制度的創造者和民主制度的締造者。民主制度作為人民創造的國家制度，必然服務于人民權益的維護初衷。事實上，人民主權概念奠定現代民主政治基礎的同時，并未決定人民在國家制度建構中的實際作用如何，它僅是政治正當性的法理依據，即國家權力屬于人民，公權力源自人民的授權，這一點已成為世界各國的基本共識。然而，人民主權在政治實踐中卻呈現出多樣化的制度建構，在民主運行中出現了截然不同的成效，尤為明顯地體現在中西民主比較中。西式民主自熊彼特將民主束縛于選舉的技術性操作之后，人民統治的民主本質被嚴重扭曲，人民被解構為選民成為資本主義民主運行的程序要件，多數人無力也無意在貧富懸殊背景下對其施加可能的重要影響，更無法將內心評價轉化為實際行動，從而淪為少數精英的附庸。全過程人民民主則不然，它是絕大多數人的民主，擁有西式民主所沒有的獨特優勢，作為最真實、最管用、最廣泛的民主，它是最接近民主本質，即人民統治的民主理論，“今天的中國，人民由諸多的階層所構成，作為民主事物，人民民主在根本性質上真正回到或占有了民主的本意，即民主真正成為人民的統治”［20］，人民已然成為全過程人民民主的評價主體。

（二）黨始終將人民作為一切工作的評判主體

我們黨作為百余年大黨，之所以能夠從革命到建設再到改革取得舉世矚目的成就，從勝利走向勝利，根源在于黨始終依靠人民，堅持群眾路線，做到問政于民、問需于民、問計于民，將人民視為我們黨進行各項工作的最高評判者，人民由此成為全過程人民民主的評判主體。革命戰爭年代，毛澤東在“窯洞對”中強調“只有讓人民來監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來負責，才不會人亡政息”［21］610，這意味著人民才是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最高裁判者。改革開放新時期，鄧小平在南方談話中將“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作為“三個有利于”的關鍵構成，表明人民滿意才是我國改革開放以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建設成功的重要準繩。新時代，習近平總書記強調人民是我們黨的工作的最高裁決者和最終評判者，“人民擁護不擁護、贊成不贊成、高興不高興、答應不答應”是衡量我們黨一切工作得失的根本標準，“中國共產黨的一切執政活動，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切治理活動，都要尊重人民主體地位，尊重人民首創精神，拜人民為師，把政治智慧的增長、治國理政本領的增強深深扎根于人民的創造性實踐之中，使各方面提出的真知灼見都能運用于治國理政”［1］273。西式民主中的政黨截然相反，將選民視為任意擺弄的棋子，人民意志異化為他們攫取權力的遮羞布。競爭性選舉雖然使選民獲取了決定競選結果的形式權利，但他們對競選過程、競選規則、競選結果卻無法有效監控。易言之，政黨為贏得選票刻意迎合、討好選民，競選時拋出天花亂墜的空頭允諾，當選后卻置之不理，選民成為競爭選舉的透明人，因為競選承諾作為無形的政治產品不易被選民消費者有效評判，從而使民主監督淪為空談。

（三）實踐出真知意味著人民才是我國民主政治的評判主體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它作為民主的試金石意味著人民才是民主政治的“裁判員”。人民群眾作為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建設者、受益者，對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好壞最有發言權。我國的民主政治過程由民主選舉、民主協商、民主決策、民主管理、民主監督等環節構成，人民群眾作為各環節的參與主角，能夠有效表達民意訴求，并得到政府及時回應，使全過程人民民主興利除弊，從而切實體悟到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真實性、廣泛性、有效性，驗證了民主不是擺設而是用來解決民眾問題的科學理念。人民群眾作為民主政治的評判主體，意味著政府治理能力成為評判民主好壞的重要標準。然而，若民主治理不能提升民眾的幸福感、獲得感，那它必然招致民眾的不滿與厭倦。深陷否決制泥潭的西式民主便是如此，關涉民生的諸多法案無法撼動利益集團遙控下的議員，以致關乎全民利益的民生問題淪為黨同伐異的工具，無法得到有效解決，使民眾對民主體制滋生強烈不滿，卻無法改變現狀。

總之，我們黨始終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根本執政理念，在深刻把握人類社會發展規律、社會主義建設規律、共產黨執政規律基礎上，結合世情、國情、黨情充分思考，深刻詮釋“為了誰，依靠誰，我是誰”的崇高價值取向，旗幟鮮明地提出了全過程人民民主，并將“人民邏輯”貫穿始終。全過程人民民主相較于西式民主更有效、更合理，更能呈現民主本意——人民統治，在展現人民意志的同時彰顯了獨特優勢。毋庸置疑，全過程人民民主既是我們黨作為“趕考人”“答卷人”給出的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的民主方案，也是我們黨為世界民主政治發展提供的中國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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