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野圭吾《解憂雜貨店》的空間敘事研究

《解憂雜貨店》是著名作家東野圭吾的代表作，小說以時光交錯、空間并置的方式向我們展示了一系列圍繞浪矢雜貨店發生的故事，在雜貨店中我們見證了不同角色的心靈困惑，不同角色對生活、情感和家庭的思考。在小說中可以感受到多元的空間敘事。文學作品在空間敘事中展現了獨特的空間形式、空間敘事維度以及空間敘事表現手法，這些空間敘事的具體內容共同構成了跨時空的空間敘事，為文學作品的多元化發展提供了借鑒。

整個社會空間的構成和運作是敘事的一種形式。空間敘事理論認為，社會空間是一個動態系統，不同的空間結構和關系都受到社會環境的影響。《解憂雜貨店》是東野圭吾所寫的小說，是一本用簡單有趣的方式描述人與人性的小說。這篇小說文筆流暢，情節緊湊，以多空間的信息交互為載體，構建多維度的虛擬環境，以時間和空間的變化來敘述多主體的事件。《解憂雜貨店》通過扭曲時間的方式，讓讀者進入不同的空間，感受不同空間下的人物關系，利用空間并置，首尾呼應，達到回環的空間效果。

一、《解憂雜貨店》的空間形式

約瑟夫·弗蘭克首次提出了“空間形式”這個概念。空間形式是小說敘述過程中的一種形式，是相對于時間形式而言的，是將現在、過去、未來相結合的表現方式。從敘事的角度看，空間形式可以分為語言的空間形式、故事的物理空間形式以及讀者的心理空間形式。

（一）突出的話語空間

在《解憂雜貨店》中，利用解憂雜貨店這個空間，敦也、翔太、幸平進行了跨時間的語言對話，以對話的形式來推進整個事件的進行與發展。在這本小說中，整個空間可以看作一個事件基礎地點的支撐，利用牛奶箱的神奇功能，進行具體事件的交流，以回復來推動事件的發展。小說中的話語空間也是文本時間，是小說內容在文本中呈現的時間狀態。《解憂雜貨店》在整個故事中突出了話語空間，在小偷對話的過程中，“兩邊時間流速不同”“外界短短的一瞬間”體現了整個故事空間的變形，在整個空間中往往不能判斷時空的發展變化，通過信箱對話的方式，可以很清晰地把握時間的變化，達到時間共鳴。例如，小偷們通過與武藤晴美的對話信息了解到時間上的差異，進行時空的定位，并預測日本當時的經濟走勢。這種對話的方式突出了時空上的共鳴，使讀者很容易融入當時的空間敘事中進行想象，利用話語構建出當時的空間進行敘事，突出了小說中話語空間的重要性。

（二）拼圖式的故事物理空間

故事的物理空間是文學作品中最直觀的空間形式。物理空間是小說人物存在和活動的地點、環境以及小說的敘事背景。《解憂雜貨店》利用店鋪、信箱，將過去和現在連接在一起，表現出不同時間下的真實性，使讀者切身感受到《解憂雜貨店》在時空中的碎片化和真實性。例如，在《解憂雜貨店》中，小偷們從廢棄雜貨店接收到一封信，對卷簾門的投信口和牛奶信箱的描述等，都展現出了故事物理空間的真實存在但是又神秘莫測的背景。另外，在《解憂雜貨店》中，被描述的故事空間，每一個都難以捉摸具體的時間，每個故事空間在時空的敘事割裂中，呈現碎片化的特點，但只要重新整理這些碎片化的故事空間，就能清晰地了解故事物理空間在時間中的變化。

（三）營造讀者心理空間

空間敘事不僅包括話語空間敘事和故事的物理空間敘事，還包括讀者心理空間敘事。《解憂雜貨店》通過并置具體的時空事件形成空間敘事中的閉環，引導讀者認識敘事內容，使讀者身臨其境地感受敘事空間的變化，以環環相扣的具體空間事件形成讀者復雜有序的心理空間，進一步激發讀者的興趣與情感共鳴。東野圭吾在敘述空間變化中的事件時，使小偷通過牛奶箱中的信件與“來自天上的祈禱”交流，而“來自天上的祈禱”就是第一章小偷們的行竊對象——武藤晴美，第二章的音樂人與第三章的小男孩又相互關聯。這些例子為讀者講述了在不同時空但又有聯系的故事，既通過此種方式展現了某段時間的具體事件，又以回復寄信人問題的方式升華了人物的心靈，展現了人物心靈的變化過程。整個小說體現了人性的善與惡，救贖與自贖。同時，回復中的交流過程也為讀者營造了思考空間，從而使讀者通過對話和敘事沉浸式地感受當時的事件空間，引發讀者思考與想象，這種空間敘事，為讀者營造了一個心靈交融的空間。

二、《解憂雜貨店》的空間敘事維度

（一）個人空間

在《解憂雜貨店》這本書中，其空間敘事可以從三個空間維度進行分析，分別是個人空間、社會空間和現實空間。個人空間，主要是個體人物角色構成的文學空間。東野圭吾通過復雜的人物情緒和人物性格的描寫，在不同空間敘事中使人物呈現了不同的特征，使每一個角色在每一個事件中都有自己的個人空間。例如，敦也在第一章主要發揮推動主線敘事發展的作用，在進行回信等行動時是一個行動指導者，在最后一章以其惻隱之心指出致富方法。在武藤晴美的空間，通過和小偷三人的溝通，武藤晴美的思想發生了改變，同樣三人組在思想上也有了轉變，這是個人獨立思想的發展與變化。可見，在不同的章節，人物的塑造方式是不同的，《解憂雜貨店》通過描寫展現了人物在不同事件中的不同態度和行為。在不同的空間，每個人的獨特性構成了獨具特色的個人空間。

（二）社會空間

社會空間是兩個或兩個以上的主體構成的人物角色以及社會背景，并不是單一主體構成的空間關系。社會空間下，人物與人物之間是互相關聯的，社會背景是通過人物之間的關系凸顯出來的。例如，敦也三人和武藤晴美，他們的人物形象逐漸由模糊到清晰，是逐漸轉變的。信中的敘述表現了當時武藤晴美的生活狀態以及當時其內心的迷茫。敦也的母親、武藤晴美在各自社會空間的人物敘述，表現了當時社會背景下女性的社會狀態與女性獨立自主的人生追求，也充分展現了小說空間下的具體發展時間和脈絡。這種社會空間的敘事，有利于讀者更好地閱讀與理解，也有利于社會空間下人物角色之間的關系的塑造。

（三）現實空間

《解憂雜貨店》在空間敘述的過程中，不僅表現了小說人物的個人空間以及事件發生的社會時間，還蘊含了給讀者情緒發泄和小說情節思考的現實空間。一方面，《解憂雜貨店》將主線故事由淺入深地推進，敦也三人發現時空穿越，然后逐步了解信箱的時空穿越，在這個過程中作者是通過推理邏輯進行敘事的，這也給讀者留下了一定的想象和思考空間，使讀者隨著一步步推理進行現實空間的想象。另一方面，東野圭吾在《解憂雜貨店》中利用小說空間敘事描繪了當前現實空間存在的社會現實，包括親情、愛情的選擇，自我救贖，社會的發展，人性的變化等。東野圭吾以一種跨時空穿越的理念連接現在、過去和未來，利用章節間藕斷絲連、層層遞進的關系創設多個可疑點，吸引讀者注意、推理和思考。比如，敦也三人進入雜貨店，之后收到了月兔的來信，而二者在同空間，時間卻是不同的，這便會使讀者產生疑問，進而對此情節進行進一步思考。這一過程凸顯了《解憂雜貨店》蘊含的現實空間的維度。

三、《解憂雜貨店》的空間敘事方法

（一）直接敘事和間接敘事相結合

在《解憂雜貨店》這本小說中，采用了直接敘事和間接敘事相結合的方法。直接敘事是將人與人之間的對話進行直接的表述，間接敘事則是通過第三人稱的語氣進行轉述。一方面，文章大部分篇幅是采用直接敘事的方式進行空間敘事。在敦也三人進行信件交流時，敘事描寫中多以對話交流為主，以直接敘述的方法向我們展現了人物對事件的態度，完整又真實地表達了當前空間內的具體事件，使讀者更能理解人物之間的交流，加強了讀者對內容的代入感。另一方面，文章也利用了小部分的間接敘事進行空間敘事。文章的第一章向我們介紹了浪矢雜貨店，起到了承上啟下的連接作用，既解釋了人物收到信箱莫名來信的詫異，也為下文繼續收到不同類型的信件作鋪墊。因此，東野圭吾將直接敘事與間接敘事相結合，使其空間敘事更加豐富和完整，人物的情感展現得更加飽滿，邏輯更加嚴謹。

（二）客觀敘事與主觀敘事相結合

從主體性角度來看，《解憂雜貨店》在空間敘事的過程中，運用了客觀敘事與主觀敘事相結合的敘事方法，以客觀敘事為主。在整個小說中，多是通過敦也三人的對話以及具體的對雜貨鋪信件的描寫進行客觀敘事。其按照每個事件本來發生的人物、經過、地點進行敘事，在講述信件中的事情的時候，并未帶有任何感情色彩，保持著空間事件本身的客觀性。而在客觀敘事具體信件事件的同時，敦也三人對事件進行討論，作者使用第一人稱、第三人稱對信件事件進行表達，在具體的語言交流上也是從自身認知體系出發進行事件的具體評論和交流。從這個角度來說，《解憂雜貨店》在人物的交流中側面反映了主觀敘事的方法的使用，主客觀相結合的敘事方式也使讀者也更加清晰地了解事件的發展過程，更加身臨其境地感受空間事件的變化。

（三）多種敘事順序相結合

《解憂雜貨店》這本小說，將多種敘事的順序相結合，構成了色彩多樣的跨時空空間敘事。首先，在信件敘述的過程中，大量運用了順序敘事。在往來的信件中，信件的發送者根據事情的發展過程講述事件，使敦也三人了解整個空間事件的來龍去脈，也有利于讀者厘清事件中人物的角色和情感。其次，小說中運用了倒敘的方式進行空間敘事。例如，在第四章插入的披頭士樂隊，在后文中有所提及，按照時間線來說，第四章設置了一個懸念。這里運用了倒序的敘事手法，更好地引出了下文的內容，進行了很好的過渡。最后，小說中運用了補敘的敘事方法。例如，第五章中描寫了敦也三人在學校時期的生活，補充說明敦也三人進行偷竊活動的原因。這種補敘的方式，也更加詳細地描繪了具體事件，提高了故事本身的空間銜接程度，使整個小說的結構更加緊密。綜上所述，在《解憂雜貨鋪》這本書中，對空間敘事的描寫，運用了多種敘事手法。多種敘事手法的運用，使整個空間敘事更加緊湊，邏輯更加嚴謹。

四、結語

東野圭吾的《解憂雜貨店》從跨時空的角度，采用了單線空間與多線空間相結合的空間敘事，運用了多樣的敘事方法，構建了個人空間、社會空間和現實空間的多維空間角度。文學作品在創作過程中要打破傳統的空間角度，給予讀者更多的現實空間，要運用多種敘事方式將整個邏輯推理結構變得更加嚴謹。（河南開封科技傳媒學院人文學院）

作者簡介：王垚昕（2001—），女，河南三門峽人，本科，研究方向為漢語言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