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法治保障

［摘 要］發展數字經濟能夠助力我國實現“雙碳”目標，可以促進碳減排與推動增加碳匯。加強相關法治建設是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關鍵環節。然而，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法治體系面臨挑戰，包括法治理念不明確、法律規制缺失、執法監管不足、司法保障體系不足以及守法體系缺失。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內涵的法治理念包括環境公平與正義價值、環境效率價值、環境義務理念以及可持續發展理念等。構建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法治保障路徑，具體包括：建立健全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法律體系，建立健全相關執法監管體系，完善司法體系，建立健全守法體系。

［關鍵詞］數字經濟；碳達峰與碳中和；法治保障

［中圖分類號］D912.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2096-1308（2024）04-0054-14

我國承諾爭取2030年前實現碳達峰，2060年實現碳中和。實現“雙碳”目標是一項系統而漫長的工程，需要工業、農業、商業等不同領域的共同推動。發展數字經濟可以助力我國實現“雙碳”目標。國務院于2021年發布了《“十四五”數字經濟發展規劃》，提出大力推進產業數字化轉型，加快推動數字產業化，提升公共服務數字化水平，完善數字經濟多元共治體系。這些數字經濟發展規劃措施客觀上促進了“雙碳”目標的實現。國家統計局發布的《數字經濟及其核心產業統計分類（2021）》明確了數字經濟的相關分類統計。全國人大常委會在2021年度工作總結與2022年度工作計劃中，明確提出加強數字經濟立法。發展數字經濟與實現“雙碳”目標相結合，同時兼顧經濟發展和低碳減排［1］，能夠實現低碳發展與可持續發展。而加強相關法治建設是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關鍵環節，法治建設能夠為數字經濟的發展保駕護航，助力數字經濟穩步發展。

一、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途徑

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方式包括碳減排與增加碳匯等。［2］通過碳減排與增加碳匯的方式，能夠促進生產方式低碳轉型、公眾生活方式低碳轉型、能源低碳轉型等。

（一）數字經濟促進碳減排

碳達峰指的是二氧化碳排放量達到峰值。碳中和是指碳排放量和大自然能夠吸收的二氧化碳量相當。［3］當實現碳達峰之后，碳排放量逐漸遞減，最終實現碳中和目標。實現碳達峰與碳中和的措施之一是減少碳排放。人類主要通過能源轉型、碳交易等方式來實現碳減排。然而，我國目前主要依賴煤炭、石油等傳統能源類型，這給碳減排帶來巨大挑戰。為了實現“雙碳”目標，我國應當進行能源結構轉型，同時大力發展新能源。

發展數字經濟可以推動碳減排，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發展數字經濟與實現“雙碳”目標是我國實現高質量發展的必然選擇。［4］數字經濟發展水平越高，碳減排的效果就越為顯著。［5］數字經濟可以通過優化產業結構、能源轉型等方式達到促進碳減排的效果。［6］

一是發展數字經濟可以推動工業低碳轉型。發展數字經濟促進產業結構升級，整合協調地方經濟發展，增強環境保護意識，從而可以抑制碳排放。［7］大力發展數字經濟逐步替代傳統高能耗產業，可以促進我國工業結構低碳轉型，進而助力實現“雙碳”目標。

二是推動能源低碳轉型。能源結構調整是發展數字經濟、促使碳減排的重要方面。［8］通過大力發展數字經濟，加強新能源開發與利用，提高能源利用率，進而實現能源低碳轉型。數字技術的進步有助于提高能源利用效率，推動工業生產趨于智能化。［9］

三是促進公眾生活方式低碳轉型。大力發展數字經濟可以改變公眾生活方式。例如，推廣數字圖書館可以減少紙張的利用，系一種低碳生活方式的表現。因此，為了實現低碳發展，我國應當加強新型基礎設施建設［10］，促進公眾形成低碳生活方式。

（二）數字經濟推動增加碳匯與CCUS技術革新

實現“雙碳”目標的另一個途徑是增加碳匯。增加碳匯是通過增加碳吸收與儲存來推動實現“雙碳”目標的。其中，海洋碳匯、森林碳匯等均屬于碳匯生態系統，它們主要是通過光合作用將二氧化碳吸收并轉化。CCS指的是碳補集和封存技術，主要通過技術手段捕獲、收集并封存二氧化碳。CCUS指的是碳捕獲、利用與封存，是在CCS基礎上的新發展，其可以將碳資源化，實現生態效益和經濟效益的統一。

發展數字經濟可以增加碳匯推動CCUS技術革新。一是減少森林、草原等植被的開發與利用。通過發展數字經濟，可以促進工業低碳轉型，減少森林木材等的開發和利用，從而保護森林、草原等植被。二是可以增強碳匯的檢測和預警能力。通過發展數字經濟，可以運用新技術、新設備來實時檢測碳匯生態系統，并對保護碳匯生態系統起到預警作用。三是推廣CCS和CCUS技術。隨著數字經濟的不斷發展，人類對CCS和CCUS技術進行升級與革新，將其廣泛應用于碳捕獲和封存中，進而推動實現“雙碳”目標。

二、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法治體系面臨的挑戰

發展數字經濟對實現“雙碳”目標具有推動作用。相關法治建設是發展數字經濟應對氣候變化的重要手段，其面臨諸多挑戰。

（一）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法治理念不明確

法治理念是制定法律原則和法律規則的重要理論遵循。相關法治理念作為構建發展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法治體系的理論基礎，應當加以明確。

明確相關法治理念，應當考慮以下因素：一是法治的權威性。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法治體系必須具有極大的權威性，這也是保障相關法律實施的重要依據。二是以人為本與生態保護的統一。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關系到人類經濟發展和氣候環境保護兩個方面，應當做到以人為本與生態保護的統一。三是法治的連續性和穩定性。發展數字經濟是一個漫長而艱巨的過程，需要一系列法律規制體系。同樣，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法治體系應當具有連續性和穩定性，形成長效的法律規制體系。四是注重數字經濟法治與“雙碳”法治的結合。若建立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法治體系，應當充分考慮不同法治之間的融合，尋找符合的法治理念。總之，相關法治理念應當貫穿于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法治體系中，包含公平、正義、效率等價值。

（二）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法律規制缺失

當前，我國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法律規制缺失，具體包括：一是未明確相關治理主體。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治理主體不明確，可能產生助力效果不明顯、非規范化等影響。二是未明確相關助力方式。我國法律未明確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方式，可能導致具體實施存在困難或出現混亂局面。三是未明確相關法律責任。我國未明確數字經濟企業等主體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法律責任，可能導致相關主體在違反低碳義務情況下無須承擔法律責任。四是未明確行政機關執法監管機制。若行政機關對數字低碳經濟企業等主體未進行有效的監管，可能導致相關主體的違法現象頻發，影響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效果。五是未明確公眾參與機制。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需要公眾的廣泛參與，形成多元主體參與的法律機制。總之，我國應當建立系統性、多元共治的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法律規制體系。

（三）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執法監管不足

目前，我國數字經濟法治建設處于不斷完善的階段，而其與實現“雙碳”目標相結合的執法監管機制需要得到法律確認。一是未明確監管目的。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法律監管是為了發展數字經濟還是應對氣候變化，這需要法律作出明確規定。二是未明確相關監管主體。國務院辦公廳于2022年推出了數字經濟發展部際聯席會議制度作為推動數字經濟發展的重要制度。中共中央、國務院于2023年發布了《黨和國家機構改革方案》，規定組建國家數據局，由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管理，負責發展數字經濟等。然而，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法律監管機制涉及數字經濟監管問題與“雙碳”監管問題，二者如何統籌協調成為關鍵所在。三是未明確監管手段。法定部門對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監管，采取何種監管手段，亦是構建相關執法監管體系的關鍵問題。四是未明確監管責任。有權力就有責任。法定部門應當積極履行相關監管義務，若出現違法監管或不作為時，應當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五是未明確相關監管的公眾參與制度。若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監管缺乏公眾參與制度，則不能體現出全過程人民民主的要求，亦有可能導致監管決策缺乏合理性。

（四）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司法體系不足

在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方面，我國現有的司法體系存在諸多不足，主要包括：一是未明確相關司法理念。我國應當明確有關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司法機制體現了哪些司法理念，這也是加強相關司法保護與治理的客觀要求。二是缺乏相關司法判例與經驗。由于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法律體系尚未構建，所以人民法院對相關案件的裁判經驗相對缺乏。人民法院如何對此類案件進行裁判，如何確定裁判標準、法律依據以及適用規則等內容都沒有具體的規定。三是該類案件是否適合環境公益訴訟制度不明確。環境公益訴訟制度是司法保護生態環境的重要制度，其對應對氣候變化具有重要意義。若發展數字經濟的相關企業違反了低碳法律規范，侵害了氣候環境利益，法定主體是否可以提起環境民事公益訴訟，法律未作出明確規定。

（五）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守法體系缺失

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守法體系缺失包括：一是未明確相關守法主體。若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守法主體未得到法律確定，則可能無法將相關法律義務精確分配到相應法律主體。二是未明確相關守法方式。若法律未明確相關守法方式，可能導致守法主體無法準確實施守法行為。法律明確相關守法方式，有利于規范守法主體的守法行為，促進守法主體實施關于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守法實踐。三是未明確守法促進機制。構建對國家機關、社會團體以及公民個人守法的促進機制，是建立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守法體系的推動力。四是未明確相關守法責任。守法主體若違反了有關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法律規定，應當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

三、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法治理念

明確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法治理念，可以為構建相關法治體系提供理論基礎與發展方向。

（一）環境公平與正義價值

1. 環境公平價值

環境公平指的是任何人均可以公平地享有環境利益而不遭受不利的環境影響，包括代內公平與代際公平等。［11］環境公平不僅是當代人所追求的，也是后代人所追求的。［12］環境公平性也是可持續發展的核心價值之一。［13］環境不公平問題包括生態保護責任、污染承受、生態利益等的不公平。［14］在全球范圍內，一些發達國家將環境污染轉移到發展中國家，推卸自身的環境保護責任，違背了環境公平。［15］在國內層面，為了實現環境公平，應當構建環境公平的制度體系、法治體系與生態文明體系等。［16］

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體現了環境公平價值。一是有利于實現氣候環境代內公平。通過發展數字經濟來應對氣候變化，可以保障當代人對氣候環境的需求。氣候環境代內公平要求發達國家應當承擔更多的環境責任，應當積極推動數字經濟低碳綠色發展，切實幫助發展中國家發展低碳化的數字經濟。二是有利于實現氣候環境代際公平。發展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是造福后代的事情。發展數字經濟促進工業低碳革命與能源轉型，保障當代人和后代人的環境公平，實現人類可持續發展與低碳發展。總之，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是造福當代人與后代人的舉措，應當作為人類文明建設中的重要一環。

2. 環境正義價值

正義是形式平等與實質平等的統一。法律是維護正義的工具，而正義需要公正的制度來維護。法律能夠促進和保障分配正義與矯正正義。分配正義是指人類社會需要一套原則和規則來指導分配利益與負擔。矯正正義是指人類社會同樣需要相應的矯正機制來糾正非正義的問題。

構建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法治體系，有利于實現環境正義。在環境分配正義層面，有能力發展數字低碳經濟的企業應當積極承擔環境保護義務，并加強相關數字經濟的技術創新；發達國家應當積極發展數字經濟助力應對氣候變化，并積極幫助發展中國家發展數字經濟與應對氣候變化。關于矯正正義，相關法律應當明確規定有關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糾紛解決機制；高碳排放與高污染的企業應當加強能源轉型，積極發展數字低碳經濟，承擔更多的減排義務。其中，保障和促進相關訴訟正義是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糾紛解決的重要追求。

（二）環境效率價值

環境問題是人類片面追求效率價值的結果。［17］在經濟根源上，人類社會對自然資源的利用效率低下，從而產生了一系列的環境問題。環境法需要解決這些因效率低下而產生的環境問題［18］，因此環境法應當將環境效率價值作為協調環境保護與經濟發展的重要價值遵循［19］。在應對氣候變化方面，相關法律亦應當堅持環境效率價值。

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體現了環境效率價值。通過發展數字經濟，可以有效提高環境資源利用率，降低能源消耗及減少碳排放。一是可以促進能源轉型。發展數字經濟可以推動科技進步，有效提高環境資源的利用效率，促進能源轉型。二是可以兼顧經濟發展與氣候環境保護。發展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既可以推動社會經濟的發展，又可以兼顧應對氣候變化，體現了環境效率價值。

（三）環境義務理念

環境法律義務具有非絕對性、積極性、超時空性等特征。［20］環境義務包括國家環境義務與公民環境義務等。國家環境義務包括制度保障義務、侵害救濟義務、程序保障義務等。［21］公民環境義務包括充分注意義務、積極維護義務以及盡量改善義務等。［22］環境義務理念是環境法的重要遵循。環境法的義務主要是由生態環境的客觀性、生態環境問題的特殊性等方面決定的。［23］

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法治體系體現了環境義務理念，其強調國家、企業以及公民等的氣候環境保護義務。在應對氣候變化中，國家及社會主體均有義務采取低碳發展、低碳生活模式，而發展數字低碳經濟則是其中的重要措施。構建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法治體系，應當堅持環境義務理念。在國家層面，國家應當積極履行環境保護義務，制定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法律法規，明確相關救濟機制，規范相關程序保障機制。在公民層面，公民應當積極踐行公民環境保護義務，參與到發展數字低碳經濟中。

（四）可持續發展理念

可持續發展理念秉持了生態保護的要求，從人與生態環境的關系入手，提出人類經濟社會發展的新思路。依據可持續發展理念，人類在發展經濟的同時，應當與自然環境和諧共生，樹立全面協調可持續的價值觀念。而生態環境法律主要通過生態環境監管制度、救濟制度、責任機制等，確保生態環境的可持續利用，實現人類可持續發展的目標。在構建應對氣候變化的法治體系中，應當協調人類社會發展與環境保護的關系，貫徹可持續發展理念。

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體現了可持續發展理念。通過發展數字經濟促使人類擺脫對傳統能源的依賴，從而減少二氧化碳的排放，這也是可持續發展理念的內在要求。可持續發展理念指明了數字經濟的發展方向，亦是應對氣候變化的基本思路。發展數字經濟可以促進減少碳排放與增加碳匯，體現了可持續發展理念。建立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法治體系，應當將可持續發展理念作為重要的法治理念。

四、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法治保障路徑

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法治保障路徑主要包括建立健全相關法律體系、建立健全執法監管體系、完善司法體系以及建立健全守法體系等。

（一）建立健全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法律體系

我國應加強數字經濟發展的頂層制度安排，為數字經濟發展指明目標與方向。［24］其中，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頂層設計亦應當作為重點建設對象。而建立健全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法律體系是加強相關頂層設計的核心部分。

1. 制定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法律

制定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法律，具體要點包括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明確立法目的。立法目的是法律規制的主要目標，明確了法律調整主體與調整范圍。大力發展數字經濟能夠有效促進碳減排與增加碳匯，統籌考慮短期發展目標和長期發展目標。實現可持續發展與低碳發展、保護氣候環境利益以及應對氣候變化應當作為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立法目的。

第二，明確相關法律主體。通過發展數字經濟，可以促使環境治理主體由政府主導模式向多元共治模式轉變。［25］一是政府部門。政府部門應當作為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法律體系的重要主體，努力推動數字經濟建設，確保實現碳減排與增加碳匯的目標。二是促進數字低碳經濟企業的發展。發展數字低碳經濟的企業應當作為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主力軍。三是社會組織及個人。社會組織及個人應當作為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重要推動者和監督者。

第三，明確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方式。一是能源供給層面。通過發展數字經濟來發展清潔能源、實現能源結構調整、鼓勵社會成員使用綠色能源。二是提高能源利用率。國家鼓勵數字技術應用到能源勘探、采集等過程中，減少能源損耗與浪費，提高能源利用率。［26］三是促進低碳消費。國家鼓勵運用大數據技術來促進公眾低碳消費，鼓勵公眾采用低碳生活方式和數字生活方式。四是促進低碳監管的數字化。國家鼓勵監管機關運用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來加強“雙碳”監管。

第四，明確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相關法律責任。一是明確數字低碳經濟企業的法律責任。若數字低碳經濟企業違反法律規定碳排放過度，則將承擔違法責任。相關責任形式包括罰款、責令停業整頓、限期改正等。二是明確行政機關怠于履行監管職責或違法監管的法律責任。當負有監督管理職責的行政機關怠于履行職責或違法監管，該機關及行政主體應當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相關責任包括限期改正、警告、記過、記大過、通報批評等。

第五，建立發展數字經濟和環境規制的協調銜接機制。［27］一是制度協調與銜接機制。通過制定數字經濟與應對氣候變化之間的協調與銜接機制，規范數字經濟發展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紐帶。加強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法律和應對氣候變化法的銜接與協調，這也是數字經濟應對氣候變化的基本要求。例如，應對“氣候變化法”規定的低碳促進制度，可以嘗試與數字促進方式相結合。二是本法與其他環境法律協調與銜接的回應條款。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法律可以明確規定本法與“應對氣候變化法”等其他環境法律的關系與協調機制。例如，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法律規定若違反應對氣候變化或數字經濟相關法律，則應依據相關法律進行規制。

2. 制定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配套政策、法規與標準體系

第一，完善數字經濟助力碳減排政策體系，通過大數據、區塊鏈等數字技術來檢測低碳化數字經濟，并據此制定具體政策方案。［28］一是制定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規劃方案。該方案包括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行動目標、主體、方式、路線等。二是制定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具體實施方案。該實施方案包括具體實施措施、行業實施建議、地方實施指導等。

第二，健全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配套法規標準體系。一是制定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法律的配套法規。這些配套法規應當明確相關法律的具體實施細則，細化上位法的規定。二是制定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配套標準。這些標準包括數字低碳經濟發展的相關標準、能源轉型的相關標準、推動產業結構調整的相關標準等。

（二）建立健全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執法監管體系

通過明確相關監管目的、主體、手段、決策、責任等內容，建立健全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執法監管體系。

1. 監管目的。通過相關行政監管，實現發展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規范化，促進數字經濟的低碳化，加強應對氣候變化與保護生態環境，推動實現人類可持續發展目標。

2. 監管主體。法律應當明確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監管主體，建立數字經濟監管與生態環境監管的協調統籌監管機制。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監管是一項涉及多方監管主體的活動，需要統籌協調多個監管部門。為了形成高效的監管機制，可以建立以數字經濟監管部門為主，生態環境部門等其他監管主體協調參與的監管模式。

3. 監管手段。監管手段包括行政處罰、行政強制執行、定期監督等。一是行政處罰。行政處罰的主體主要是數字經濟監管主體。行政處罰對象為發展數字低碳經濟的企業等主體的違法行為。行政處罰方式包括罰款、限期改正、停業整頓等。行政處罰程序可以參照《行政處罰法》、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相關法律等。二是行政強制執行。在數字低碳經濟領域，行政強制執行指的是發展數字低碳經濟的行政相對人不履行低碳義務或故意違反低碳法律等，擁有監管權的行政機關采取的必要強制措施。具體行政強制執行措施包括強行關閉、強行拆除等。發展數字低碳經濟的企業等主體因違反低碳法律或數字經濟法律而被罰款，無正當理由未按時繳納罰款，行政機關則可以采取強制扣繳等措施。三是定期監督檢查。國家應當加強對數字經濟的低碳監管，對重點企業進行定期監管。［29］對發展數字低碳經濟的企業進行重點檢查，監督其履行行政處罰的情況。

4. 監管決策。法律應當明確有關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監管決策的主體、方式、責任以及公眾參與等內容。一是監管決策的主體。監管決策主體應當為法律明確授權的主體，包括數字經濟監管主體、低碳監管主體等。二是監管決策方式。監管決策方式應當為民主化、多元化、科學化與合理化的方式。三是監管決策的內容。具體內容包括有關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監管目標、規劃、任務等。四是監管決策的責任。應當明確監管決策的責任機制，實現監管決策的合法化與合理性。五是公眾參與機制。法律應當明確公眾參與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監管決策的法定途徑。在監管決策中，相關行政機關應當樹立數字低碳發展理念，充分聽取公眾意見，科學合理運用數據分析作出科學化、民主化與合理化的監管決策。

5.公眾參與機制。為了實現監管的科學化與民主化，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應當明確公眾參與行政監管的法定方式，包括民意調查問卷、聽證會、利害關系人代表會、專家論證會、檢舉控告等方式。在監管過程中，政府機關應當充分聽取民意，保障公眾參與監管的渠道，推動監管決策的民主化。公眾應當積極參與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行政監管，充分行使公眾監督權。

6. 與“雙碳”監管等其他監管的協調。一是與“雙碳”監管的協調與回應。若我國制定“應對氣候變化法”，明確規定“雙碳”監管機制，則可能出現與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監管的協調問題。有關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法律可以明確規定若違反“應對氣候變化法”的規定應按照相關法律進行處罰，以此作為對“應對氣候變化法”的回應。二是與數字經濟監管的協調與回應。有關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法律規定若違反了數字經濟監管的規定，可以參照相關數字經濟監管法律進行行政監管處罰。

（三）完善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司法體系

為了充分發揮司法助力作用，我國應當完善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司法體系。

1. 司法理念。司法為民理念應當作為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司法理念。司法為民理念是司法民主的重要體現，而公眾充分參與司法是實現司法公正的重要保障。［30］司法為民理念是我國現代法治建設在司法領域的本質體現。［31］在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司法體系中，司法為民理念體現在保障公眾環境權的實現，為公眾生活于健康適宜的氣候環境提供司法保障。

2. 促進相關案件法律適用與裁判的公正性與合理性。一是發布相關指導性案例。為了促進相關案件裁判的公正性，最高人民法院可以定期發布有關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指導性案例，作為發展數字經濟或實現“雙碳”目標典型案例的組成部分。二是提升相關法官的業務能力。為了公正地審理有關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案件，法院可以定期組織數字經濟案件和“雙碳”案件的業務培訓工作，提升相關法官的業務能力，有利于推動數字經濟和“雙碳”案件司法裁判的公正性。

3. 數字技術與司法審判的融合。一是智慧法院的建設。人民法院通過司法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完善有關數字經濟和“雙碳”案件的審判工作。例如，法律明確規定人民法院可以通過建立在線調解機制［32］，完善相關司法調解工作。二是數字司法的公眾參與。在司法大數據與人工智能建設中，保障司法的謙抑性與公眾的實質性參與。［33］在數字司法建設過程中，司法權應當保持公平與公正，讓公眾能夠通過法定渠道參與司法審判。在審判有關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案件中，人民法院應當保持中立性，而公眾可以通過多種途徑有效參與其中。

4. 環境公益訴訟的適用。環境公益訴訟主要包括環境民事公益訴訟、環境行政公益訴訟以及環境刑事附帶民事公益訴訟。在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司法體系中，主要研究相關民事公益訴訟和行政公益訴訟。

一是環境民事公益訴訟的適用。環境民事公益訴訟的一個核心特點是維護公共利益。若數字經濟企業的違法行為嚴重危害了氣候環境，則法定主體可以就該行為提起環境民事公益訴訟。若相關主體在發展數字經濟過程中違法碳排放或破壞碳匯系統，檢察機關等法定主體可以就該違法行為提起環境民事公益訴訟。

二是環境行政公益訴訟的適用。環境行政公益訴訟是指行政機關的行政行為或不作為侵害了環境公共利益。若負責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行政監管的行政主體的行政行為或不作為侵害了環境公共利益，檢察機關則可以就該行政行為或不作為提出檢察建議，行政主體拒不改正的，則可以提起環境行政公益訴訟。

（四）建立健全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守法體系

從行政機關及行政主體、企業、公眾等維度出發，建立健全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守法體系。

1. 行政機關及行政主體守法維度

行政機關及行政主體應當做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積極守法主體。一是有權機關可以制定相關守法導則。有權機關可以制定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守法導則，為相關企業、組織及個人提供具體內容指導。［34］二是將發展數字低碳經濟納入行政機關及行政主體的法律職責范圍，積極推動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三是相關官員應當樹立數字低碳經濟發展理念。有關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執法監管人員應當樹立低碳理念、監管相關違法行為、推動數字低碳經濟發展。四是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行政監管程序的正當化、民主化。法律通過明確規定相關程序，規范行政機關及行政主體的行為，督促行政機關及行政主體遵守法律；法律通過明確相關公眾參與程序，推動公眾實質性地監督行政機關及行政主體的行為。

2. 企業守法維度

在生態守法體系中，企業守法機制的構建應當作為核心部分。［35］而在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守法體系中，相關企業守法機制的構建同樣至關重要，可以通過經濟激勵、行政推動、企業自律與公眾監督等方式，促進構建企業守法機制。［36］通過上述路徑亦可以推動發展數字低碳經濟的企業守法機制的建立。一是國家機關的推動。國家鼓勵發展數字經濟的企業積極進行碳減排，落實低碳發展義務，探索相關減排路徑。［37］國家可以通過調整守法成本與守法收益之間的比例，督促企業守法，履行減排義務。［38］同樣，國家在鼓勵相關企業發展數字低碳經濟的同時，應當兼顧企業守法成本與守法收益的關系。二是相關公益組織的推動。相關公益組織應當積極監督發展數字低碳經濟的企業的發展落實情況，積極進行數字低碳經濟發展宣傳工作。三是相關企業的守法實踐。發展數字經濟的企業應當樹立低碳發展理念，利用數字技術促進碳減排與增加碳匯。

3. 公民個人守法維度

在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中，公民的守法路徑主要包括：一是公民低碳環保意識。國家鼓勵公眾低碳消費，鼓勵消費者積極采用低碳消費方式，在客觀上推動數字低碳經濟的發展。通過網絡平臺進行低碳減排宣傳教育，提高公民低碳意識，促使公民踐行低碳生活方式，進而促進低碳環保目標的實現。［39］環保公益組織應當積極對低碳生活方式進行宣傳，努力推動公眾低碳生活。公民個人應當積極踐行低碳生活方式，采用綠色化的消費模式，積極實施綠色出行。二是參與相關立法工作。國家應當保障公眾參與相關立法的渠道，廣泛聽取公眾意見，促進相關立法的科學化與民主化。公眾應當積極通過法定途徑對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立法提出合理化建議。三是參與相關執法監管。我國應當制定相關法律規范，引導社會公眾規范化參與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執法監管，實現公眾參與機制的法治化與規范化。［40］四是參與相關公益訴訟。公民個人應當積極舉報相關違法行為，并向相關公益組織或檢察機關反映企業違法情況。在相關環境公益訴訟中，公民個人應當積極配合檢察機關或公益組織的證據收集工作，監督環境公益訴訟的合法性。

五、結論

全球氣候變暖趨勢已成為事實。人類應當通過不同方式來應對氣候變化，共同維護賴以生存的氣候環境。其中，發展數字經濟可以助力實現“雙碳”目標。我國應當積極發展數字低碳經濟，運用數字經濟技術減少碳排放與增加碳匯。在法治層面，我國應當構建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法律體系、行政監管體系、司法體系及守法體系等。此外，我國亦應當探索制定有關數字經濟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的政策文件，采用經濟激勵、財政支持、文化教育等手段，共同應對氣候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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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曲丹丹〕

［收稿日期］2024-01-25

［作者簡介］逯達（1992），男，山東臨沂人，助理研究員，博士后研究人員，從事民法、環境與資源保護法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