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核心內容是“五個認同”,其拓展的新領域是市域層級。市域層級既是國家層面的執行者和落實者,也是縣域層級的指導者和推動者,具有承上啟下的作用。作為一種治理實踐解決方案,公共傳播可融入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二者在價值目標、實踐主體、實踐內容和手段上具有內在的耦合關系。公共傳播組織體系是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有序有效傳播的重要保障。從實踐回應看,目前的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傳播組織體系仍存在結構的“碎片化”、內部縱橫向關系的“紊亂化”和功能的“梗阻化”。為此,結合我國國情,基于“元-”理念,重塑“一核多元”公共傳播組織體系,主要內容包括四個方面:加強新時代黨組織對傳播的領導核心地位;促進市域政府機構在傳播中的行政職能轉變;激發社區群團組織、社會組織、經濟組織、自治組織的傳播活力;培育和提升社區居民個人的公共精神和傳播參與意識。
[關鍵詞]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市域;公共傳播;組織體系;一核多元
中圖分類號:C956""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9391(2024)02-0078-10
基金項目:
國家社科基金重點項目“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共同體建設的‘制度阻滯’及對策研究”(21ASH015)階段性成果。
作者簡介:王芹(1988-),
女,湖南湘潭人,東莞理工學院文學與傳媒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文化傳播;陳成文(1966-),男,湖南隆回人,博士,東莞理工學院法律與社會工作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市域社會治理。
以往,民族事務治理工作聚焦于少數民族地區。隨著新型城鎮化建設的推進,邊遠鄉村的少數民族成員不斷地涌向城市,而且流動人口比例較高,導致城市的民族事務治理壓力日益增大。因此,城市區域已成為民族事務治理工作的重要范圍。我國新時代民族事務治理的主旋律是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城市區域如何鑄牢這種“意識”成為了新的研究課題。
公共傳播融入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欲保障傳播的有序有效性,必須首先解決傳播的組織體系建設問題。然而,從實踐回應來看,目前的傳播組織體系仍存在結構上的“碎片化”、內部關系上的“紊亂化”和功能上的“梗阻化”,需要進一步優化、理順和整合。結合我國國情,“一核多元”是中國特色公共傳播組織體系的有效形式。
在前期調研和文獻梳理分析過程中,作者發現,有關基層社會治理的組織體系建設研究可分為二大類:一是有關城市治理的主體結構研究,如針對我國城市社區治理主體結構的“一核多元”建設探討,[1]從行動者網絡理論的視角分析市域社會治理的主體結構關系;[2]二是有關鄉村治理的主體結構研究,如建設“一核多元”的新時代鄉村治理組織體系。[3]從公共傳播融入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視角看,雖然已有關于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公共傳播機制研究[4]和公共傳播實踐策略研究[5],但要保證傳播的有序有效性,必須解決傳播的組織體系建設問題,而這方面的研究尚未見報道。因此,本文試圖探索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一核多元”公共傳播組織體系重塑。
一、若干核心概念的闡釋
關于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一核多元”公共傳播組織體系研究,首先需要界定或解釋五個方面的核心概念或內容,即市域、市域層級及其功能、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核心內容、公共傳播的本質與特征、“元-”概念及其延伸。
(一)“市域”概念的界定
狹義“市域”意指地級市所轄的行政區域范圍,覆蓋城鎮區域和農村地區。[6]廣義“市域”意指設“區”的城市行政區域范圍,涉及副省級城市、省會城市、計劃單列市和地級市等,覆蓋城市行政區域的城市社區、城市所轄區行政區域內的城鎮社區和農村社區,且以城市社區治理為重點。[7]本文所指“市域”傾向于廣義“市域”概念。
(二)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拓展區域-市域層級及其功能
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和新型城鎮化建設的推進,市域的少數民族群體結構發生了新變化,并呈現出市域散雜居群體特征。這種結構包括世代居住的少數民族群體;源于扶貧搬遷、避災搬遷、生態搬遷等政策性原因而進入市域的少數民族群體;源于婚姻、嫁娶而進入市域的少數民族群體;為追求更加美好生活而離開邊遠家鄉進入市域求學、就業、經商、務工的少數民族群體,且以流動人口居多。[8]這種結構性變化具有雙重性,一是多元的少數民族傳統文化、宗教信仰、風俗習慣等給市域的經濟社會發展注入了活力,如成都武侯區民族街的藏族文化在“解域化”基礎上通過“再域化”與當地文化和諧交融,促進了藏族移民自身的全面發展和當地文化經濟產業的發展;[9]二是給市域的民族事務治理增添了壓力。這種壓力促使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重點區域,從以往的鄉村少數民族聚集地區延伸到市域層級。
從地理空間上看,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市域層級既可選擇經濟社會發展較落后的、少數民族聚集的區域城市,也可選擇經濟社會發展較快、少數民族不斷聚集、國際化程度較高的大都市(如粵港澳大灣區)。
從社會治理功能上看,市域層級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既是國家層面的執行者和落實者,也是縣域層級的指導者和推動者,具有承上啟下的作用。換言之,市域層級是一種介于宏觀治理結構與微觀治理行為之間的嵌入、聯結樞紐。
從價值功能上看,市域層級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既具有國家層面的意志表達和轉換功能,也具有落實到具體意義上的基層微觀執行功能。從國家層面看,市域層級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不僅有助于維護國家統一和社會穩定,有助于群體利益與國家利益相統一,還有助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宣傳教育;從城市層面看,市域層級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有助于促進共生共居共建共享的城市民族關系形成,有助于少數民族群體更好地融入城市生活(包括經濟生活立足、社會行為適應、心理認同歸屬),有利于城市民族事務治理工作的改革和法治化治理的進程推進。[10]
(三)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核心內容
中華民族共同體是56個民族休戚與共、榮辱與共、生死與共、命運與共而形成的中國國民聚合實體,其基本屬性是民族屬性、文化屬性和政治屬性。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是一種自覺自知性意識,源于中華民族共同體形成和發展的歷史實踐。
從中華民族共同體的基本屬性和認同要素論角度看,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核心內容應體現三個基本屬性對應的三個維度認同,即對中華民族的認同、對中華文化的認同和政治認同,而政治認同又包括對國家的認同、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認同、對中國共產黨的認同。
從國家觀、民族觀、文化觀、歷史觀和認同要素論角度看,唯有“五個認同”是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最具本質屬性的核心內容,是凝聚這種“意識”的最大公約數,具有統領性作用。在“五個認同”中,對偉大祖國的認同體現了愛國主義情懷,是正確國家觀的最高體現;正確民族觀的最高體現是對中華民族的認同;對中華文化的認同是正確文化觀的最高體現,是中華民族共同體的思想基礎;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認同是正確歷史觀的最高體現,是中華民族共同體的動力之源;對中國共產黨的認同也是正確歷史觀的最高體現,是中華民族共同體的政治基石。[11]
在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過程中,應注重厘清“五個認同”內在的邏輯關系,其中文化認同是鑄牢這種“意識”的滋養根基。文化認同包括三個方面,即對具有統領性的中華民族共同文化、“各美其美”的各民族自享文化、“美美與共”的若干民族共享文化的認同。文化認同決定著其他幾個認同的鞏固。同時,應注重文化認同與政治認同之間的有機鏈接,亦即促進文化認同與增強政治認同并舉,力求達成多種認同的高度統一。
(四)公共傳播的本質與特征
現代公共傳播主要指依托網絡新媒介乃至智能媒介技術的支撐,以多元主體形式,圍繞公共性議題而開展的溝通互動過程,旨在促進社會認同與公共之善。公共傳播的本質內涵可概括為六個方面:主體是多元主體;價值規范與實踐準則是互為主體性和公共性;內容聚焦于公共議題及其承載的公共利益、公共精神;發生場域是作為意見交換平臺、行動空間和意義網絡的公共領域;方法與手段是平等對話;目標與期望效果是認同、共識和承認。[12]
公共傳播的基本特征包括現代性、公共性。現代性主要體現在個人權利、工具理性、構筑基于民族國家框架的認同。公共性主要體現在價值規范的公共性、實踐準則的公共性。結合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以促進文化認同為切入點,主動向公眾傳播和闡釋“五個認同”的本質內涵和重大意義,提供意見表達和溝通的平臺,促進社會共識,這體現了公共傳播的現代性和公共性。[5]
(五)“元-”概念及其延伸
“元-”(meta-)意指“在后”,學理上常指“關于什么的什么”,本質上指涉某個理論、某種現象背后更深層次規則的探究。針對特定的領域,“元-”可進一步延伸,如“元治理”“元協商”“元傳播”等。在本文中,這些概念均與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一核多元”公共傳播組織體系建設密切相關。
荷蘭學者Meuleman Louis認為,“元治理”是一種在一定程度上的協同治理方法或手段,通過科層治理、市場治理、網絡治理等三種治理模式的完美組合,期望實現“優治”,而這對公共部門或機構的績效負有責任的公共管理者而言,可能是最好的結果。[13]“元治理”的本質是對政府(或科層)失靈、市場(或企業)失靈和公民社會(或網絡)失控的反思和回應,旨在明確政府、市場、公民社會等多元治理主體的角色定位,將它們有機聯結起來,充分整合各方資源,宏觀安排各治理模式的結構和制度,形成一種新的治理機制。[14]“元治理”的顯著特征是確認政府在多元治理主體中的主導者地位,更強調政府的職責而非權力。政府的主要職責包括召集人、規則制定者、多方利益“平衡器”、執行過程監督者。
“元協商”又稱“關于協商的協商”,它意指公共協商中的每一協商位置向更大的協商來挑戰本身開放,通過更多的協商來促成更好的協商,并形成常規協商機制的過程。[15]
“元傳播”又稱“關于傳播的傳播”。依據保羅·瓦茲拉維克的“元傳播”第二公理,[16]每次傳播都存在傳播內容、“傳播者間關系”兩個層級,前者是“說了什么”或內容意義,發揮著一定的作用;后者對前者進行分類、解讀、架構,直接決定著傳播內容的價值,具有更為關鍵或更高層次的意義。“元傳播”的隱晦性在于“傳播者間關系”,它使得傳播內容更清晰地被“傳受”雙方所理解,影響著受者的行為取向。
二、公共傳播與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內在耦合性
公共傳播融入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首先需要厘清二者之間的關系。這二者之間的耦合關系主要體現在價值目標、實踐主體、實踐內容和手段等方面。
(一)價值目標的契合性
現代公共傳播以公共議題及其承載的公共利益、公共精神為核心內容,通過平等對話和公共協商,在心理意識上促進社會成員對社會某一公共議題的認同、共識和承認,重塑人的格局。另一方面,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則以“五個認同”為核心內容,重在強化市域層級的民族團結教育,在正確的國家觀、民族觀、文化觀、歷史觀等方面重塑人的大格局。因此,在人的大格局重塑或提升這一價值目標上二者相吻合。
(二)實踐主體的契合性
現代公共傳播的實踐主體具有多元性,主要包括政府機構、企事業單位、媒體機構、民間團體、公益機構、傳播學界和公民個人。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實踐主體呈現出多元特征,主要包括黨組織、政府機構、群團組織、經濟組織、社會組織、自治組織和公民個人。可見,在實踐主體上二者基本一致。
(三)實踐內容和手段的契合性
互為主體性、公共性是現代公共傳播的實踐準則。互為主體性又稱主體間性,它意指多元主體之間相互承認、平等對話,并可通過哈貝馬斯“四程序倫理”(即真實、正當、真誠、可理解)[17]和霍耐特“三相互承認”實質倫理(即愛與情感關懷、法權平等與承認、團結與社會尊重)[18]來實現。互為主體性的價值功能在于:其一,它可改變個人主體性(即強烈的個人權利意識和自由主義思想)帶來的“主體-客體”二元對立觀念。其二,它可匯集公共環境、公共需要、公共活動、公共規則、公共精神而形成公共性。[12]公共性是多元主體在對話中達成認同、共識和承認的產物,是多元主體在公共空間通過公共參與而形塑的一種價值規范。公共傳播的價值規范是公共性,本著公平、公正、平等和開放,為社會的各利益群體提供意見表達和溝通的場域,旨在促成社會的價值共識。
作為國家治理現代化的重要有機組成部分,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實踐手段包括自治、法治、德治、心治、智治等方面的并舉。其中,自治強調民主規范,法治強調法律規范,德治強調道德規范,心治強調自我規范,智治強調網格化管理和服務。就德治和心治而言,通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導引功能(如清晰指明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價值方向、塑造鑄牢這種“意識”的價值標準等)以及宣傳教育(如引導各民族成員在核心價值觀這一精神信仰系統的宣傳教育中增強文化認同),凝聚各民族價值共識。[19]
由上述分析可見,在實踐內容和手段方面,公共傳播與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具有較高的相通性。
三、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公共傳播組織體系及其面臨的困境
深入開展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一核多元”公共傳播組織體系研究,需要首先解析目前的公共傳播組織體系構成特點,進而從問題意識出發,剖析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公共傳播組織體系所面臨的困惑,為后續的對策提供依據。
(一)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公共傳播組織體系
公共傳播組織體系是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有序有效傳播的基本保障。這種組織體系是一個由互為主體性的多元主體成員構成的有機系統,主體成員包括政府機構、企事業單位、媒體機構、民間組織、公益機構、傳播學界、公民個人等。從行動者網絡理論角度來看,這種組織體系中的每一個主體成員即是行動者網絡的一個節點;雖然各節點因其異質性而扮演著不同角色,但其重要程度和網絡地位卻是平等的;各節點之間的聯動關系表現在,當某一個節點發生變化時,可能引起其他節點發生同向或反向變化;雖然每一節點或行動者擁有一定的資源,但也缺乏實現自身目標的其他資源,必要時行動者之間會相互征召,實現資源共享。
(二)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公共傳播組織體系面臨的困境
從實踐回應來看,目前的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公共傳播組織體系存在三個方面的困惑,即結構上的“碎片化”、內部關系上的“紊亂化”和功能上的“梗阻化”。
1.結構上的“碎片化”
“碎片化”指信息過載、知識內容零散或孤島化、注意力分散、溝通缺失等現象,進而導致人們的思維深度、工作效率降低。傳播組織體系的結構“碎片化”主要表現為市域政府機構“懸浮化”、企事業單位和媒體機構“依附化”與“過度利益化”、民間團體和公益機構“依附化”、傳播學界“雙重公共性缺失”和公民個人“自在化”。
第一,政府機構的“懸浮化”。部分政府機構因稅費制度改革的推進,加上運行經費的“下財上管”制約,滋生了服務上的“跑錢”意識,導致職能履行上出現了“半癱瘓”現象。作為傳播組織體系的主體成員之一,政府機構本應是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傳播的主導者,但這種“懸浮”的政府機構在職能履行上要么簡單“管制”,要么“放任自流”,導致其他傳播主體成員進退兩難。
第二,企事業單位和媒體機構的“依附化”與“過度利益化”。對政府的“依附”意指,在積極響應政府號召的同時,也依賴于政府的權威資源來提高自身的社會知名度,謀求政府提供政策乃至轉型升級發展基金等方面的支持。作為傳播組織體系的主體成員,這兩類組織的“依附化”在一定程度上會降低對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公共傳播實踐的參與度。另一方面,在市場經濟環境下,應警惕這兩類組織利用公共傳播的場域來追求知名度和物質利益最大化,如部分營利性自媒體、社交媒體平臺為提升影響力和降低信息內容生產成本,往往采用傳播內容海量化和同質化方式。這些組織的“過度利益化”會削弱公共傳播本身追求的社會責任、公共精神和公共利益。
第三,民間團體和公益機構的“依附化”。這兩類組織因自身性質而受制于政府的調節與約束,需密切配合政府機構履行職能,同時謀求政府提供人財物支持以便于開展活動,依賴政府的權威資源以便于提升自身的社會認同,依賴政府的制度嵌入以便于構建內部治理結構[3]。在傳播組織體系中,這兩類組織成員的“依附化”可能會消減對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公共傳播實踐的觀照和參與。
第四,傳播學界的“雙重公共性缺失”。在“雙重公共性缺失”中,一是學術共同體內的學科公共性缺失,即在人文社會科學這一學術共同體內,傳播學與其他學科(如民族學等)之間的互動性、互構關系(包括普遍聯系性和意識交互性)的缺失,反映了智識品質問題;二是社會共同體內的學術公共性缺失,即在社會共同體中,學術界與社會之間的互動性、互構關系的缺失,反映了思想品質問題。[20]在傳播組織體系中,傳播學界的“雙重公共性缺失”會削弱對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現實觀照和參與度。
第五,公民個人的“自在化”。公民個人“自在化”指個人追求獲得并享受更多的自由和權利,同時也意識到自己的責任與義務。如言論自由、平等參與、遵紀守法等。公共傳播的落腳點是公眾參與,其初衷是“自由而負責任地傳播”。這意味著每個公民可自由地進入公共傳播場域,表達個人的觀點和建議,但應有“注意義務”[21]意識。在傳播組織體系中,每個公民都是直接參與主體,并且在網絡新媒介語境下每個人都可成為傳播者和受眾者,這種傳播“交互性”的產物便是“去中心化”。[4]應當警惕的是,“去中心化”可能助長公民個人“自在化”走向“異化”,出現社會的離散和認同危機。
2.內部關系上的“紊亂化”
“紊亂化”意指系統中原本有序、穩定的狀態被打破,出現了不可預測和混沌的現象。傳播組織體系的內部關系“紊亂化”包括縱向、橫向關系兩個方面。縱向關系“紊亂化”主要表現為市域政府機構與企事業單位、媒體機構、民間團體、公益機構之間關系的“紊亂化”。橫向關系“紊亂化”主要表現為企事業單位、媒體機構、民間組織、公益機構、傳播學界、公民個人之間關系的“紊亂化”。
第一,縱向關系“紊亂化”。其一,企事業單位、媒體機構在配合政府機構履職的同時,受市場經濟環境的影響而可能出現“過度利益化”,使得政府機構拒而遠之,出現“空隙”現象。其二,政府機構與民間團體、公益機構之間的關系可分為非對等關系、隸屬關系、協作配合關系、特殊情境下的依賴關系,[3]這四種關系可能導致專業性社會組織在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傳播角色定位上的模糊化。
第二,橫向關系“紊亂化”。企事業單位、媒體機構、民間組織、公益機構、傳播學界、公民個人之間的關系是對等關系,各自掌握著一定的資源,只有在缺乏實現自身目標的某些資源的情況下,才會有聯系和配合。在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傳播過程中,若沒有政府機構的穿針引線和有力組織,這些組織成員之間往往會出現相互推諉甚至合作上的沖突。
3.功能上的“梗阻化”
“梗阻化”意指因管理不善、制度僵化、資源短缺等因素而導致某個系統難以正常運行。傳播組織體系的功能“梗阻化”具體表現為政府機構的行政功能“梗阻化”,企事業單位、媒體機構、民間團體、公益機構的參與功能“梗阻化”,公民的參與功能“梗阻化”。
第一,政府機構的行政功能“梗阻化”。源于政府機構的“懸浮化”、引領意識和能力不夠強,在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公共傳播過程中,政府機構在引導少數民族群體如何更好地融入城市生活并實現自身的全面發展、提升市域社區居民的公共精神和參與意識、促進民族關系的和諧團結等方面難以作為。
第二,企事業單位、媒體機構、民間團體、公益機構的參與功能“梗阻化”。其一,在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傳播過程中,媒體機構起著中介和重要參與者作用,企事業單位的參與空間較小,若政府機構過度地干預,這些組織體系成員的參與功能則難以充分發揮。其二,民間團體和公益機構的參與功能“阻滯”主要源于兩個方面:一是這些組織內部的管理制度缺失或不健全導致運行不規范,組織能力較差,成員不穩定,內生動力不足;二是政府機構在政策、制度和資源上供給不足。
第三,公民的參與功能“梗阻化”。在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傳播過程中,社區居民的參與功能“阻滯”主要表現在:一是受我國長期以來個性張揚不被認同的傳統文化影響,居民往往存在傳播事關政府、與己無關的文化心理和行為習慣;二是公民平等參與的機會供給不足、勝任能力有限。
四、“元-”理念下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公共傳播組織體系重塑
欲走出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公共傳播組織體系面臨的困境,可借鑒“元-”理念下的“元治理”思路,將現有的公共傳播組織體系重構為“一核多元”模式,進而從四方面的價值功能進行塑造。
(一)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公共傳播組織體系結構的重構
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踐行包括公民個人的身份認知明確、各民族群體的交流交往交融準則規范、中華民族整體的文化教育等三個層面。據此,相應的公共傳播組織體系應包括公民個人、社會和國家等三類實踐主體。其中,社會層面涉及各類專業團體組織,國家層面涉及黨組織和政府機構。
針對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公共傳播組織體系面臨的困境,基于實踐主體契合性分析和“元-”理念中的“元治理”,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公共傳播組織體系結構可進一步重構為“一核多元”架構。“一核”意指黨組織的領導核心作用,涉及市域內的各級基層黨組織,如街道辦黨工委、社區黨組織甚至延伸到居民區黨組織等;“多元”包括政府機構(或政權組織)、群團組織、社會組織、經濟組織、自治組織、公民個人等。作為組織者,政府機構意指由政府設立和監管的執行機構,如市域的街道辦事處、民族事務治理機構、主流媒體機構、事業單位、網格化管理和服務機構等;作為黨組織的助手和參與主體,群團組織主要指市域各級共青團、工會、婦聯、殘聯等;作為一種能動力量,社會組織主要指獨立于國家和市場之外的、針對特定領域治理問題而建立的、致力于提供公共服務的非政府、非營利性民間團體,具有專業性、親民性、開放性、平等性等特征,如公益機構、文化團體、教育團體、傳播學界團體和其他行業協會等;作為協同參與主體,經濟組織主要指市場主體及其代表性團體,如企業、銀行、營利性的自媒體和社交媒體平臺等;作為關鍵依托,自治組織意指享有一定自主自治權的基層政治實體,它是連接政府與公民的紐帶,并為其成員提供服務和支持,如市域社區居民委員會等;作為堅實基礎,公民意指具有合法身份、享有法定權利、承擔法定義務、對國家和社會負有責任的人,如市域社區居民、傳播學從業者、社會志愿者等。
(二)“一核多元”: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公共傳播組織體系塑造
“一核多元”模式是走出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公共傳播組織體系困境的有效途徑。這種模式的價值功能主要包括四個方面:一是加強新時代黨組織對傳播的領導核心地位;二是促進市域政府機構在傳播中的行政職能轉變;三是激發社區群團組織、社會組織、經濟組織、自治組織的傳播活力;四是培育和提升社區居民個人的公共精神和傳播參與意識。
1.加強新時代黨組織對傳播的領導核心地位
在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公共傳播過程中,黨組織的領導核心作用并不是直接管理和干預,而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一是政治領導,亦即把握正確的傳播發展方向,避免傳播中多元主體參與無序而可能引發參與危機以及參與無效而導致參與冷漠;二是思想領導,亦即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引領,通過傳播來說服、教育廣大市域社區居民尤其是少數民族群體,培育和提高他們的“五個認同”意識;三是組織領導,亦即關注市域社區黨員干部和政府機構參與傳播的動態,加強后臺管理和監督。
2.促進市域政府機構在傳播中的行政職能轉變
在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公共傳播過程中,欲解決政府機構“懸浮化”、與其他參與主體間的關系“紊亂化”和行政功能“梗阻化”問題,就必須轉變政府機構在傳播中的行政職能。“元治理”主張摒棄“大包大攬”“全局干預”的全能政府觀念;“元協商”強調通過更多的協商來促成更好的協商。據此,政府機構應樹立“善于合作”和“元協商”的理念,扮演好召集人、規則制定者、多方利益“平衡器”、執行過程監督者等方面的角色。在傳播過程中,政府機構的召集人角色即是多元傳播主體中的“同輩中的長者”,具有主導者或組織者的意義;作為規則制定者,政府機構一方面應讓多元傳播主體信守“注意義務”,同時也要注重在適當范圍內真正“還權、賦能、歸位”,例如可委托法律專業社會團體對《民法典》《民族區域自治法》《勞動法》《就業促進法》等正式制度中涉及少數民族群體的優惠照顧規定,尤其對“民族習慣法”等非正式制度進行權威解釋和傳播;政府機構也是多元傳播主體利益博弈的“平衡器”,亦即在多元傳播主體(即政府機構、群團組織、社會組織、經濟組織、自治組織、公民等)之間發揮紐帶作用,保障彼此的知情權和表達權,維護公共利益和傳播的有序性,形成一種公平合理的傳播環境;作為傳播過程的監督者,政府機構應依法依規對其他傳播主體(尤其是市域社區的社會組織、經濟組織和自治組織)的傳播言行進行監督、協調和引導。
3.激發社區群團組織、社會組織、經濟組織、自治組織的傳播活力
在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公共傳播過程中,應結合市域社區的群團組織、社會組織、經濟組織、自治組織等傳播主體的特點,不斷激發它們的傳播能動性和積極性,促進話語形式多樣化和參與格局的形成。
第一,激發社區群團組織的傳播活力。作為傳播的協同參與主體,群團組織隸屬于黨組織管轄范圍,內嵌于市域社區民主協商之中,具有直接參與傳播、幫助凝聚人心、增進感情的工作環境。但是,群團組織的“準行政化”特征可能帶來三方面的不利影響:一是可能養成衙門作風,遠離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公共傳播實踐;二是與其他傳播主體聯系和溝通較少,容易出現相互推諉現象;三是更多地強調輔佐黨和政府的政治功能,容易淡化服務市域社區居民的意識或服務能力不足。為此,群團組織應適應政府職能轉變的大趨勢,主動承接政府機構轉移的職能,例如針對保護少數民族文化有加,而重視傳播中華文化不足的現狀,應主動分擔中華文化的教育工作,在政策詮釋和口號宣講的同時,更要善于利用網絡新媒介技術進行傳播,力求傳播的多元化、受眾感官明顯化;樹立“元協商”觀念,加強與其他傳播主體的互動,共同推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在社區的傳播;樹立服務意識,關注社區居民尤其是少數民族群體的疾苦與訴求,協助黨和政府化解社區矛盾尤其是民族矛盾,促進“五個認同”。
第二,激發社區社會組織的傳播活力。作為傳播的“助推器”,諸如公益機構、文化團體、教育團體、傳播學界團體和其他行業協會等社會組織,其公益性、專業性、平等性、開放性、親民性等特征迎合了網絡新媒介語境下公共傳播實踐的需求。然而,社會組織的“依附化”特征、與其他傳播主體間的關系“紊亂化”、參與功能“梗阻化”問題,抑制著傳播活力。為此,從政府角度看,應通過市場準入、公平競爭機制來引導、幫扶和監督社會組織的獨立發展,通過有關法律法規讓社會組織分擔政府的部分公共服務職能(包括傳播服務功能);從自身建設看,應完善社會組織內部的管理規章制度,提高自身造血功能和組織穩定性;從傳播功能看,社會組織應引導市域社區居民尤其是少數民族群體參與傳播,培養和提高居民由自在到自覺參與的意識和勝任能力。就社會組織中專業性團體-傳播學界而言,欲增強其對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現實觀照和傳播參與度,首先必須解決其“雙重公共性缺失”問題。具體而言,通過走出媒介中心主義的狹隘視野、方法論拜物教的“食洋不化”兩個泥潭,以解決傳播學智識品質問題;通過澄明立場、貫通方法,以解決傳播學思想品質問題。[20]在此基礎上,傳播學界團體應樹立實踐觀念和“元傳播”觀念,深入市域社區參加居民尤其是少數民族群體的各種有益活動,在互動回應中增強民族感情,打造“熟人社會”。此外,傳播學界團體應重視生成式人工智能ChatGPT-4.0(多模態輸入-輸出形式)的合理利用問題,尤其在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公共傳播過程中,既要看到ChatGPT有助于鑄牢“意識”的生活化、大眾化和智能化,也要面對其給鑄牢“意識”的精度、溫度和效度提升帶來的挑戰。[22]
第三,激發社區經濟組織的傳播活力。在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公共傳播過程中,社區經濟組織的社會責任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分擔政府的部分民族事務治理職能,如通過捐贈、提供助學金和就業崗位、經商咨詢與指導等方式,幫助市域社區少數民族尤其低收入群體解決基本生活、求學、務工和經商等方面的困難,增強這類群體對社區的認同感和歸屬感,形成共生共居共建共享的城市民族關系;二是發揮傳播參與功能,如提供場地、設施、資金、人才等資源,配合其他傳播主體開展好有關傳播活動,同時也提高了自身的品牌形象和社會認可度。然而,經濟組織的“依附化”和“過度利益化”特征、與其他傳播主體間的關系“紊亂化”、參與功能“梗阻化”等問題,在一定程度上阻滯著社會責任履行。為此,經濟組織應更新思想觀念,更多地注重民辦、民管和民享的辦事原則;應樹立“元協商”觀念,加強與其他傳播主體的溝通與合作;政府在幫扶的同時,應依法依規并通過經濟手段對經濟組織進行監管。
第四,激發社區自治組織的傳播活力。市域社區居委會屬于群眾性自治組織,是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公共傳播的關鍵依托。除帶領社區居民實現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服務和自我監督外,社區居委會還是傳播中黨組織領導核心、政府主導作用的具體承載者,主要職能包括三個方面:一是民族政策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傳播、解釋、教育活動的組織者,并提供傳播所需的人財物支持;二是政府的民族事務治理職能的分擔者,如承擔市域多民族互嵌式社區建設,加強市域少數民族流動人口的“社會融入”過程中城市流動人口、城市管理者和城市居民三者之間的和諧關系建設,創建政府、社會和少數民族流動人口三者之間多元交流共融平臺-社區“民族之家”等,配合政府化解大漢族主義和狹隘民族主義,反映和幫助解決社區少數民族群體普遍關切的熱點、難點和疑點問題(如權益保障、物質保障、精神需求供給、思想引領等);三是網絡公共傳播中輿情監督和化解的依托者。然而,社區居委會自身的“半行政化”特征、參與功能“梗阻化”、與其他傳播主體間的縱橫向關系“紊亂化”等問題,不利于傳播活力顯現。因此,社區居委會應堅持按職履責、以人為本的原則,置身于社區居民(包括少數民族群體)之中,排憂解難,增強居民的認同感、歸屬感和責任感,提高傳播影響力;政府機構應尊重社區居委會的自主自治權,注重引導、扶持和鼓勵,而社區居委會應積極主動分擔政府的部門職能;社區居委會應樹立“元協商”觀念,加強與其他傳播主體間的溝通合作,形成傳播合力。
4.培育和提升社區居民個人的公共精神和傳播參與意識
隨著網絡新媒介技術的發展與應用,公民參與傳播的方式已從線下走向線上;參與傳播的群體已從“原生族群”發展到“云族群”,[5]從“網絡原住民”擴大到“網絡移民”。在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公共傳播過程中,應注重解決三個問題:一是通過教育來消解自身的國家公民身份與自身所屬原生民族身份之間的張力,促成居民個人身份認知的一致性;二是引導和鼓勵社區居民尤其是少數民族群體,自覺、持續地參與傳播,培育其公共精神、主體意識、權利意識和參與意識;三是警惕“云族群”、“網絡移民”帶來的網絡傳播失控風險。
針對公民參與傳播的個人“自在化”、橫向關系“紊亂化”和參與功能“梗阻化”問題,可從三個方面著手:一是尊重社區居民的自由、平等參與權利,但須強調傳播的“注意義務”,避免參與危機;二是培育社區居民的“元協商”意識,養成團結協作的行為習慣;三是從制度安排上提供平等參與的機會,并注重社區居民的“元傳播”能力提高。
在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網絡公共傳播過程中,還應注重兩個方面:一是重點關注三種權級的少數民族群體網民,亦即抓住“關鍵少數”-意見領袖(即網絡話語權高層),重視那些積極的信息擴散者、互動參與者(即網絡話語權中層),“激活”沉默的大多數(即網絡話語權底層)。[23]二是注重傳播平等性與勝任能力,專家級傳播者雖然具有勝任資質和認知價值優勢,但也要警惕其可能形塑話語霸權、左右政治和道德選擇、損害平等精神和政治合法性;[24]普通社區居民尤其是少數民族群體成員,追求的是平等參與機會和政治價值,但其勝任資質往往缺乏或被質疑。因此,無論專家還是普通社區居民,都需要加強公共精神、參與意識、參與能力等方面的培育與提高。
市域層級是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新領域,具有承上啟下的功能。從公共傳播融入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視角,本文在分析二者內在耦合關系的基礎上,揭示了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公共傳播組織體系面臨的困境,進而基于“元-”理念重塑了市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公共傳播組織體系-“一核多元”,旨在保證傳播的有序有效性。未來的研究重點是,在市域的民族互嵌過程中,如何發揮公共傳播的公共價值引導功能,消減數智化社會的信息繭房、偽真相效應帶來的互嵌“壁壘”,促進真正意義上的“心理互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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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10-19"責任編輯:賈海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