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分享，多元互動：智媒時代高校流行音樂傳播格局新變初探

*本文系教育部“十四五”教育科研規劃全國重點課題“新媒體時代下高校流行音樂教育發展路徑研究”（課題批準號：JKU100159）的階段性成果。

【內容摘要】隨著移動互聯網用戶的增加，我國高校數字音樂用戶也在增加。移動互聯網的發展使得高校流行音樂的傳播呈現出新的形式與特點，具體表現在智慧分享、技術賦權、跨界表達等三個方面。本文嘗試分析智媒時代高校流行音樂傳播格局的發展趨勢，即移動數字音樂成為高校流行音樂傳播的主要形式；高校流行音樂聽眾從旁觀者向傳播者轉變；正版化時代及版權合作時代的來臨；高校音樂的跨圈層傳播與“回音室效應”。

【關鍵詞】智媒時代；流行音樂；傳播格局；互動

隨著互聯網技術的發展，媒體傳播已進入了智能時代。手機技術的發展也使得手機用戶都得以擁有了移動終端，這也大幅增加了在線音樂用戶的數量，也讓在線音樂成為了音樂傳播的主要形式。截至2022年底，我國網絡音樂用戶已經超過6億。在網絡音樂用戶中，高校大學生用戶是一個重要群體。移動互聯網的發展讓音樂傳播工具和載體都呈現了多元化的發展趨勢，讓音樂的共享成為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而且用戶有了更大的消費主動權。在智媒時代，網絡音樂用戶以大學生居多，主要目的是為了實現社交與娛樂，他們使用流行音樂的行為呈現出非正式化、碎片化、娛樂化的顯著特點。①這些特點也使得高校流行音樂的傳播向視聽化、碎片化、移動化轉變，逐漸發生了一些新的變革。

一、智媒時代高校流行音樂的傳播現狀

經過多年的商業模式的發展，現在的數字流行音樂產業已經進入了成熟期。隨著移動互聯網用戶的增加，國內高校流行音樂市場用戶也在增加。大學生用戶的大規模增長，也促成了數字音樂市場的繁榮。在2021年，中國數字音樂市場已達到近750億元的規模。這其中，主要的服務形式包括音樂單曲、音樂平臺會員、線上演出、數字專輯等。雖然據統計顯示，近些年數字音樂市場的發展呈現放慢的趨勢，但在整個音樂產業中仍是中堅力量，而且在可預計的未來也是音樂產業發展的主要驅動力。

當前互聯網用戶的數量基本已達到飽合，后續的發展聚集于年輕用戶。騰訊和網易是當前國內市場上較大的兩個網絡音樂平臺，兩者之間既有競爭，也有合作。隨著短視頻娛樂形式的興盛，數字音樂的發展也呈現出視頻化的明顯趨勢。在數字音樂區域視頻化的發展態勢下，各個音樂平臺都在布局相關的業務。但目前看還處于轉型期，發展前景并不明確。而元宇宙概念的提出，也給高校數字音樂的發展帶來了歷史性的機遇，新的音樂時代的到來初見端倪。

二、智媒時代高校流行音樂傳播格局的新特征

在智媒時代，高校網絡音樂用戶占據了網絡音樂用戶的大部分比例。移動互聯網的發展使得高校流行音樂的傳播呈現出新的形式與特點，具體表現在下面三個方面。

（一）智慧分享

經歷了互聯網的快速發展，很多傳統的音樂平臺已經轉型，不斷進行自我革新以適應智媒時代的要求。手機與平板作為移動互聯網時代的常見終端，讓高校網絡音樂用戶擁有了更多自由分享和表達的能力?，F在很多網絡歌手，都會把自己的音樂小樣發布在網絡平臺上，利用互聯網進行傳播，形成影響力后再進行后期的推廣。過去需要復雜的制作、宣傳、包裝、銷售等環節，在互聯網音樂平臺上得到最大程度的簡化，獨立音樂人可以通過自己的賬號，便捷地在平臺上分享原創歌曲，供用戶進行選擇。而對于大學生用戶來說，也不僅僅是被動地聽歌，可以以用戶的身份進行評價、傳播、分享。大學生用戶聽歌的行為不再是一種個人的行為，可以通過互聯網平臺與網友分享欣賞歌曲的體驗，發表自己的感受。②因此，滿足高校用戶的需求發展為以大學生為中心的理念，高校流行音樂的傳播更加強調個性化與即時化，竭力達到使高校大學生在任何時間和地方都能實現音樂消費的效果。網易云音樂就因其創新功能的實現而成為國內數一數二的音樂社區平臺的運營者，而且其用個性化推薦的主打功能，培養了一大批大學生年輕用戶。在網易云平臺上，大學生用戶可以實現人際互動，找到有認同感的音樂社區加入。在音樂社區交流中，可以實現大學生個體與群體的交流，實現網絡與現實社會的交融。

（二）技術賦權

在智能媒體時代，媒體平臺已經不再是由唱片公司所獨占，普通用戶也有相當大的發揮空間。由于多種智能技術的出現，音樂創作的專業性不再成為音樂創作的限制門檻，普通人也可以憑借相應的軟件、技術、平臺而成為音樂創作人，像作曲軟件可以自動地給旋律配樂，全民K歌等手機App更是可以智能化地對錄音進行編輯與修改。③操作熟練的情況下，甚至可以利用一部手機進行一首簡單歌曲的制作，可以預見如果技術能夠得到進一步發展，甚至可以將歌曲的制作達到精良的水平。過去普通人進行配曲演唱最常見的方式是利用卡拉OK系統，但現在隨著智能手機的普通，大學生不再熱衷于去KTV唱歌，而選擇用全民K歌等手機App進行錄制，并在相應的平臺上傳，與網友交流互動。而音樂社交平臺更是讓這些大學生的歌唱作品與專業歌手的作品一樣被網友欣賞，并且評價互動。在這種情況下，一些有音樂天賦的大學生的作品也能被大家熟知、傳播，甚至成為人們眼中的草根明星。全民K歌打造的唱臺平臺，可以綁定微信和QQ，無形中借助這兩個大型社交平臺來進行音樂的推廣。一些綜藝節目也借助這種全民參與音樂創作的熱潮，選取草根歌手與專業歌手合作完成歌曲，將過程錄制成綜藝節目。這個節目也得到了大學生網友的熱捧，收視率火爆一時。不可否認，隨著技術的進步，一些大學生借助技術的力量，讓自己的音樂天賦得到了發揮，創造了新的商業價值和人生價值。

（三）跨界表達

傳統的流行音樂基本就是通過音樂或音樂MTV來表達，但智媒體時代的音樂呈現出跨界表達的特點。新媒體的介入，讓音樂有了更多樣的表現形式，流行音樂的商業模式也更加豐富。④通過某一音樂作品來進行影視化改編，往往可以給制作人巨大的創作空間。因為成功的音樂作品往往有大量的粉絲群體，容易引發話題和流量。像周杰倫的《愛在西元前》，獲得了音樂排行榜的高位，有一大批大學生歌迷對其進行推崇。這首歌改編為同名動畫，在推出之前就受到歌迷的關注。其動畫制作團隊水平較高，改編較為成功，這也成為音樂歌曲跨界表達成功的案例。但反過來看，這種跨界表達也受到音樂作品表達過于意象化的限制。由于音樂作品的意象化表達往往并沒有完整的情節或形象鮮明的人物，在創作成影視作品時也容易因過于具象化而失去意象表達時的詩意感。像《梔子花開》在改編成同名影視作品時，就因為劇情過于消費情懷而沒有得到廣泛的認可，網絡口碑不佳。但是從票房上來看，因為其大量大學生粉絲的忠誠，仍然收獲了較高的商業回報。但從整體上來看，音樂作品的跨界表達往往可以因其偶像號召力，能夠再次產生商業價值，讓音樂作品產生二次傳播的效果。

三、智媒時代高校流行音樂傳播格局的發展趨勢

在數字媒體技術迅猛發展的時代，高校流行音樂的傳播形式也被新技術一次次地改變，流行音樂的傳播史某種意義上等同于媒體技術的發展史。在智媒時代，高校流行音樂的生產與傳播方式已產生了顛覆性的變化。

（一）移動數字音樂成為高校流行音樂傳播的主要形式

音樂的傳播載體經歷了黑膠唱片、磁帶、CD等形式后，現在已經以數字音樂為主要載體了。過去流行音樂的生產是從上而下的，唱片公司會對音樂市場進行調研，為歌手設計市場形象，有計劃地進行宣傳，制作音樂作品進行發行。這種商業化與產業化的生產形式，造就了流行音樂的黃金時代，成就了一大批讓歌迷耳熟能詳的金曲。從2013年開始，數字音樂的發展異軍突起。原來只是音樂生態鏈中的一環，但是互聯網企業看到了數字音樂發展的前景，大規模進軍數字音樂產業，帶入了大量資本的投入，騰訊、網易都已在數字音樂產業占據了一席之地。數字音樂的版權也進行了細分，詞曲版權和錄音版權分開，改編和翻唱都要獲得詞曲作者同意，支付相應的版權費。數字音樂平臺的出現，也成為數字音樂的版權管理、流通、傳播的主要機制，助推數字音樂成為音樂產業的核心。而現在越來越被重視的粉絲經濟模式也讓數字音樂的銷售成為一種可行的商業模式。高校粉絲群的規模已成為數字音樂銷售量的重要影響因素，大學生粉絲追星的情感行為帶來了巨大的經濟效益。⑤而數字音樂與唱片不同，價格往往低于20元，也讓大學生粉絲消費時少了很多的顧慮與負擔。音樂平臺提供了可供交流的網絡社區，也讓大學生粉絲得以聚集。高校音樂選秀明星莫西子詩就通過粉絲經濟，發行了數字音樂專輯《原野》，獲得了商業上的成功。

（二）高校流行音樂聽眾從旁觀者向傳播者轉變

傳統流行音樂的發行由唱片公司來主導，聽眾往往處于被動接受的一方，就算是聽眾之間的傳遞音樂，也只是起到很小的輔助作用，影響不了整個市場。而在智媒時代，網絡媒介的發展讓流行音樂的高校聽眾有了更多的參與權，可以更充分地參與到流行音樂的傳播過程中。在高校聽眾不再是被動的收聽者，而成為傳播者時，高校流行音樂的傳播格局就被完全地改變了，音樂的供求關系呈現出更加多元的傾向。當千禧一代形成了消費能力后，他們成為了網絡時代的主力軍。這一代大學生樂于接受新生事物，對網絡新事物有著強烈的好奇心，音樂消費也不再堅持免費化的原則，更愿意購買數字音樂服務。同時，他們利用移動終端聽歌的頻率更高，更愿意音樂消費中享有個性化的服務。他們也是粉絲經濟的重要支持者，也正是有了他們的支持，現在的數字音樂市場正呈現著良性發展的趨勢。⑥當前，各大音樂平臺都在推行原創音樂人的支持計劃。在音樂平臺上，獨立音樂人既是原創音樂的作者，也是聽眾。他們可以通過音樂平臺與聽眾或粉絲進行互動，采納他們的感受和意見，收集他們對作品的反饋意見。同時，他們作為聽眾，也可以對平臺上的音樂進行評價，與聽眾交流，一些知名音樂人在平臺上還會與大學生聽眾分享歌單，成為優秀音樂的傳播者。

（三）正版化時代及版權合作時代的來臨

過去磁帶、CD音樂的時代，盜版與正版之間的市場爭奪一直是一個激烈的狀態。在網絡音樂初起的時候，受到互聯網經濟免費特征的影響，數字音樂一直處于免費的狀態，其版權沒有得到尊重。而到了2015年，國家出版局進一步加強了對正版版權的保護，整個音樂市場也進入到了正版化的時代，雖然在互聯網音樂的初期，網上的音樂資源眾多，對于版權的監管也并不完善，各個網站的音樂資源往往并不追究來源，正版資源并不占多數。而移動互聯網時代，會員經濟思維開始興起，數字音樂平臺正加強調版權的概念，國內的流行音樂開始進入正版化時代。在2017年，騰訊公司獨家擁有了三大唱片公司的版權授權，進入了獨家版權時代。⑦而2020年，網易公司開發的網易云音樂平臺也開始加大與唱片公司的版權合作，華納音樂、滾石唱版相繼進行了正版授權。網易云還特別將《中國新說唱》等音樂綜藝的版權收入囊中。由此打開了非獨家版權合作的新模式，這種商業模式對音樂平臺、唱片公司、普通用戶都是有益的，可以助力好的音樂作品登陸更多的音樂平臺，得到更廣泛傳播，避免了用戶因為版權問題而反復在多個音樂平臺進行切換的麻煩。音樂平臺也不必花更多精力與財力去爭奪版權，而更專注于產品創新和服務優化。

（四）高校音樂的跨圈層傳播與“回音室效應”

在智媒時代，高校流行音樂的傳播渠道非常多，一首熱門歌曲可以通過多個渠道迅速走紅。多元化的傳播渠道也讓大學生聽眾產生了分化，每一個音樂平臺都有自己固定的用戶群，這些大學生用戶也擁有自己獨有的音樂傳播渠道。這也帶來了音樂市場的分化。而市場中的音樂產品也傾向于針對用戶的細分，例如音樂綜藝節目中，“樂隊的夏天”就專門針對不同風格的樂隊音樂，而《中國新說唱》則專注于說唱音樂。在一些音樂平臺，還專門開設了不同的音樂分區，像古典音樂、電子音樂等，讓不同喜好的大學生用戶群可以在同一主題社區聚集、交流。音樂圈原來就有“圈層”現象，即大學生聽眾在音樂喜好上的差異而自發聚成的小眾群體，也被稱為音樂圈層文化。但在當前，很多音樂作品實現了跨圈層的傳播，像“樂隊的夏天”中，一些優秀的樂隊得到了多個圈層音樂聽眾的喜愛。而移動音樂也在借助于短視頻打穿圈層進行傳播。而與此同時，人工智能技術的發展也讓音樂平臺可以針對用戶的喜好來自主推薦音樂作品，這些推薦的音樂作品是完全符合大學生用戶興趣點的，這讓用戶在海量的音樂資源中快速獲取自己心儀的音樂作品的同時，也不可避免地忽略了其他優秀的作品。這種現象也被稱之為“回音室”效應。“跨圈層”“回音室”效應當前都在流行音樂傳播中同時存在。

參考文獻：

①劉小波：《符號互動與泛符號化：流行音樂的傳播機制研究》，《現代傳播（中國傳媒大學學報）》2022年第8期。

②謝舒音：《新媒介時代青年群體音樂偏好代際差異研究——兼論影響數字音樂產業發展的相關成因》，《南京藝術學院學報（音樂與表演）》2022年第4期。

③藍軒：《中國音樂產業40年：回顧與展望》，《民族藝術研究》2021年第5期。

④趙毅：《新時代、新媒介與新流行音樂》，《鄭州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0年第1期。

⑤趙海峰、王雪梅：《智媒時代“網絡音樂+”的產業發展再布局》，《四川戲劇》2020年第11期。

⑥陳凱：《媒介融合視域下中國民族音樂傳播轉型》，《中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22年第10期。

⑦蔣長清：《新媒體視域下大學生音樂素養的養成路徑研究》，《北方音樂》2017年第 7期。

（作者系湖南交通工程學院講師，韓國世宗大學實用音樂學博士研究生）

【責任編輯：韓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