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2023年12月,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提出“優化重大生產力布局,加強國家戰略腹地建設”的重大策略。黨中央高度重視西部地區發展,2024年4月習近平總書記考察重慶時強調“建設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是黨中央作出的重大戰略決策”。2024年的《政府工作報告》再次強調加強國家戰略腹地建設的重要性。顧名思義,戰略腹地是相較于沿海(沿邊)地區而言的。因此,中西部地區必將是國家戰略腹地建設的重點區域。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位于長江上游,與東部沿海地區有數千公里的距離,在國家西部大開發戰略推動下,雙城經濟圈社會經濟和科技發展水平不斷追趕沿海三大經濟增長極。該地區人口眾多、土地遼闊、自然資源豐富、經濟規模較大、科技力量雄厚、戰略地位特殊,是打造新時代國家戰略腹地的理想核心承載地區之一。本文首先梳理21世紀以來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在經濟增長、人口集聚、科技創新、產業發展、市場培育、對外開放等方面所取得的顯著成就,在此基礎上分析該地區培育新質生產力、提高發展質量的機遇和挑戰,最后提出新時代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建設國家戰略腹地核心承載區的政策建議。
關鍵詞: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國家戰略腹地核心承載地;新質生產力
中圖分類號:F12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8-5831(2024)04-0001-20
引言
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是新時代引領西部地區發展的關鍵支撐地,是培育發展新質生產力、建設新時代國家戰略腹地核心承載區的重要第四增長極。2024年4月24日習近平總書記考察重慶,這是黨的十八大以來總書記第三次到重慶考察調研,總書記強調“重慶要對標新時代新征程黨的中心任務和黨中央賦予的使命,充分發揮比較優勢、后發優勢,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開放,主動服務和融入新發展格局,著力推動高質量發展,奮力打造新時代西部大開發重要戰略支點、內陸開放綜合樞紐,在發揮‘三個作用’上展現更大作為,不斷譜寫中國式現代化重慶篇章”[1]。習近平總書記高度重視西部地區發展,強調“重慶、四川兩地要緊密合作,不斷提升發展能級,共同唱好新時代西部‘雙城記’。支柱產業是發展新質生產力的主陣地。重慶的制造業有自身的結構特點、有相應的優勢,希望重慶牢牢抓住科技創新這個‘牛鼻子’,揚優勢、補短板,抓當前、謀未來,堅定不移、久久為功,奮力推動制造業高質量發展”[1]。建設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唱好雙城記,引領西部大開發,打造國家戰略腹地核心承載地,這是黨中央作出的重大戰略決策,是黨中央基于重慶市和四川省取得的發展成就與存在的結構問題而提出的重要區域協調發展戰略規劃,在新時代培育新質生產力、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戰略進程中,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被賦予重要的發展使命,具備打造新時代國家戰略腹地核心承載區的各種可行條件和基礎。
一、新質生產力與國家戰略腹地建設的學理機制
“國家戰略腹地”是指在國家發展戰略中起著核心作用的地區,在維護國家安全戰略縱深、推動經濟社會發展、促進文化交流互鑒等方面,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在陸海內外聯動、東西雙向互濟的開放格局中扮演著特殊而重要的角色資料來源:《建設新時代國家戰略腹地核心承載區》,https://www.12371.gov.cn/Item/646831.aspx。。國家戰略腹地需要具備經濟和人口體量大、國家安全性強、與沿海現有國家重要經濟發展中心的互補性強、土地和自然資源豐富、科技創新力量雄厚、發展潛力和韌勁堪比沿海發達地區等特征。經過近三十年西部大開發的持續努力,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已經具備了上述的基本條件,是中國拓展高質量發展版圖的重要戰略空間,也是擴大內需潛力激活龐大國內市場的核心經濟板塊,在新時代促進高質量發展建設進程中,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承擔著打造帶動全國高質量發展重要增長極和新動力源的戰略職能[2],在構建新發展格局進程中已經展現了國家戰略腹地的基本功能資料來源:發改委《因地制宜發揮四大區域板塊對高質量發展的基礎性支撐作用——2020年我國區域發展進展和2021年發展展望(下)》,https://www.ndrc.gov.cn/wsdwhfz/202105/t20210508_1279351.html。。
打造國家戰略腹地,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是全國區域協調發展的需要,也是增強國家經濟安全保障能力的需要。從重大產業區域布局視角來看,打造國家戰略腹地,需要培育區域內生增長新動能,因地制宜發展新質生產力。也就是說,建設好國家戰略腹地,必須具備三個基本條件:一是人口、經濟、土地空間巨大;二是產業水平高、科技創新能力強;三是發展前景好,具有帶動區域、影響全局的發展前景。
“新質生產力”是習近平總書記2023年9月7日在哈爾濱主持召開新時代推動東北全面振興座談會時提出來的新概念,是馬克思主義生產力理論中國化的最新成果資料來源:劉海軍《學習領會、培育發展新質生產力》,《中國經濟導報》2023-09-26第6版,http://www.ceh.com.cn/epaper/uniflows/html/2023/09/26/06/06_48.htm。。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積極培育新能源、新材料、先進制造、電子信息等戰略性新興產業,積極培育未來產業,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增強發展新動能”資料來源:新華述評,《積極構建現代化產業體系——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系列述評之三》,https://www.gov.cn/yaowen/liebiao/202309/content_6905186.htm。。次日,在聽取了黑龍江省委和省政府的工作匯報之后,習近平總書記進一步強調“整合科技創新資源,引領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資料來源:光明網學術頻道,《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以科技創新引領產業全面振興》,https://www.gmw.cn/xueshu/2023-10/12/content_36888756.htm。。
新質生產力是科技創新在其中發揮主導作用的生產力[3-4],包含一切以新技術引領新產業實現高質量發展的生產力形式。在黨的領導下,中國經濟發展邁入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國內國際雙循環所處的發展階段和發展環境均發生了一系列變化[5]。面對國內產業轉型升級、人口結構變化、環境治理壓力、確保國家安全等諸多挑戰,以及世界外部風云變化的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中國需要注重自己的科技創新,快速形成新質生產力,更需要改善高端產業區域布局,加快建設國家戰略腹地核心承載地,一方面有利于推動區域均衡高質量綠色發展,激發全國性、全要素性發展潛能,實現全國人民共同富裕的中國式現代化目標,另一方面有利于提高整個國家對于外部沖擊的抵御能力。
我國戰略腹地承載地建設從建國初期就已經開始布局,20世紀60年代以后西部地區大規模的“三線建設”工程是一個重要標識,對后來西部地區高端產業發展有著重要的支撐作用,川渝地區社會經濟發展是“三線建設”的重要受益者。20世紀末國家推出的“中部崛起”“西部大開發”“東北振興”戰略,主要目的是為了全國區域均衡高質量綠色發展,也隱含著國家戰略腹地建設的區域發展特色,這是由于我國東北、西部、中部地區都符合戰略腹地的基本定義。
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以來,我國游刃有余地應對了危機的沖擊,國民經濟持續高速發展,使我國成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第一大制造業和出口國家,高鐵、移動支付、新能源汽車、核電、可再生能源和工業互聯網等領域的快速發展,更是對數十年來以美國為首的西方發達國家所構建的世界經濟政治外交地緣產生了強烈沖擊。尤其是新冠疫情、烏克蘭危機和中東巴以沖突以來,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出現了以局部戰爭為特色的外部風險。為應對復雜多變的世界局勢,黨中央提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互相促進”的新發展格局,旨在構建一個以科技創新為主動力的國內大循環,主動把握國外循環的發展方向,支撐中國式現代化持續穩定發展。2011年開通的“中歐班列”和2017年啟動的“西部陸海新通道”的貨運量呈爆發式增長,強有力地支撐著我國對外開放新格局[6-7],大大弱化了因疫情造成的空海運輸困難,使我國在全球貿易大幅度萎縮的情況下實現對外貿易和跨境投資的逆勢增長,大幅度提高我國對外貿易量占全球貿易總量的比重,有力破解陸地開放新高地建設的發展瓶頸,充分展示了國家戰略腹地建設的重要性、緊迫性。重慶和成都作為西部最重要的中心城市,在疫情期間的經濟和貿易表現突出,成為我國戰略腹地建設的重要中心城市,為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建設起到重要的雙引擎作用。
2023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提出的“優化重大生產力布局,加強國家戰略腹地建設”本質上是構建國內強韌大循環的戰略手段,是基于世界局部戰爭有可能影響我國國家安全、工業生產和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的新舉措。加強戰略腹地建設,完全可以達到“一舉兩得”的功效,這里的“一舉”當然就是戰略腹地建設,“兩得”就是既有利于縮小區域城鄉發展差別,激發全域性全要素性發展潛能,也有利于實現國家戰略安全建設。
我國政府將“戰略”冠于“腹地”之前,表明這一理念不局限于地理區位和經濟層面的意義,而是關乎統籌高質量發展和高水平安全全局。戰略腹地是相較于沿海、沿邊省份而言的,所以肯定是位于我國內陸地區。加強國家戰略腹地建設體現了我國居安思危的底線思維和極限思維。然而,新時代戰略腹地建設絕不是在內陸地區簡單重復或承接沿海地區的傳統產業,而是具有未來導向的高端產業新布局,內陸地區根據本地特有的人口、土地、產業、技術及其他資源稟賦,因地制宜發展新質生產力,才能真正有效支撐長期穩定的社會經濟發展。
“十四五”時期以來,中國人均GDP已連續三年突破1.2萬美元,不斷逼近全球高收入經濟體的最低門檻,與此同時,社會經濟發展不確定性上升,用美元計算的GDP總量與美國GDP總量之間的比重出現了短期波動,人民幣對美元的匯率也出現了比較大的短期貶值情況,居民收入增長與就業穩定壓力增大,人口出現負增長,老齡人口占總人口比例急速提高,這些不利因素說明,以前區域非均衡增長、粗放式投入、基礎研發薄弱過度依賴技術進口的發展路徑已經無法滿足新階段高質量發展要求。
新時代推動戰略腹地建設,不僅需要考慮經濟體量的擴大,更需要考慮質量的提升,從生產力布局視角,就是要全面深入推進新質生產力發展,使戰略腹地建設與沿海發達地區的發展建立在同一個水平的基礎之上,使我國先進的生產力布局在全國范圍內取得均衡,以最大的動能和最新最好的質量在全國范圍內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全面發展,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事業構建一個絕對安全、具有足夠回旋余地的區域空間戰略布局,使我國社會經濟建設能夠抵御內部及外來的任何沖擊和風險而持續前行。
二、新質生產力推進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國家戰略腹地建設的實踐效果
西部大開發戰略實施近三十年,重慶市和四川省經濟發展取得了巨大成就,尤其是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作為中國經濟增長堅實有力的后發力量,為促進可持續高質量發展、提供內生增長動能、實現共同富裕目標作出了重要貢獻,在對外引領西部地區高水平開放和對內均衡高質量綠色發展過程中[8-10],起到了極其關鍵的引領作用。《重慶日報》最新報道,重慶兩江新區、成都天府新區2023年的國內生產總值分別達到4 654億元和4 633億元,在全國19大國家級新區中位列第四和第五位。2024年2月,賽力斯汽車超級工廠投用,擁有超過1 000臺智能化設備,超3 000臺機器人智能協同,配備全球領先的9 000噸鍛壓機,最快每30秒鐘可以下線一臺價值高達50萬元的賽力斯問界M9汽車,成為代表我國最先進水平、在全球范圍內處于領先地位的高端制造工廠,充分展示了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的巨大發展潛力和科技創新能力資料來源:《“江天”一色競逐國家級新區下半程賽道》,重慶日報(雙城周刊)2024-04-16第7版。。
(一)人口與經濟增長
在21世紀初,四川與重慶兩地GDP總量只有5 719萬億元,占全國的比重約為5.7%(表1),隨著西部大開發戰略持續推進,川渝地區對于全國經濟增長的貢獻不斷攀升,到2010年川渝地區GDP占比已經提高到6%以上,2023年兩地GDP總量突破90 279萬億元,對全國GDP總量貢獻接近8%。
2023年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實現地區生產總值(GDP)8.19萬億元,占全國的比重達到6.5%,占西部地區的比重達到30.4%,戰略腹地核心承載能力穩步提升;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經濟增長速度達到6.1%,高于全國0.9個百分點,比西部地區平均增速高出0.5個百分點,引領示范帶動西部大開發的作用不斷增強。2024年第一季度我國GDP增長速度高達5.3%,重慶增長6.2%,四川增長6.1%,分別比全國平均水平高出0.9和0.8個百分點,持續展示川渝兩省市的發展優勢。與沿海三大經濟增長極相比,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追趕步伐持續加快,具體而言,與京津冀城市群相比,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經濟增長速度高出1個百分點,GDP總量達到京津冀的78.5%,與長三角城市群相比,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經濟增長速度高出0.4個百分點,GDP總量達到長三角城市群的26.9%資料來源:人民網四川頻道,http://sc.people.com.cn/n2/2024/0306/c345509-40766646.html。。
對于兩大極核的發展而言,2023年重慶GDP總量達到3.01萬億元,其中,重慶主城都市區經濟總量達2.31萬億元,占重慶市GDP總量的比重為76.7%;成都GDP總量達到2.21萬億元,占四川省全省的比重為36.7%,成都都市圈GDP總量達2.78萬億元,占全省的比重約為46.3%。重慶、成都兩大極核GDP增長率均達到6%,超過全國平均水平(5.2%)。
川渝地區不僅是中國經濟增長的重要力量,更是中國人口集聚的重要區域,兩地人口總量長期保持在1億人以上(表2),最近10年因為人口回流而增加到了1.156億人。由于區域經濟發展不平衡問題長期存在,沿海發達地區在改革開放之初憑借“東部優先”的政策利好迅速實現經濟騰飛,川渝地區向沿海地區提供了大量勞動力資源[11],川渝常住人口占比在2000—2017年呈現波動下降趨勢,直至2018年,川渝地區人口流動趨勢有所轉變,尤其是對云貴地區的人口吸引力持續提高,常住人口占比開始回升,并在近年保持在8.2%左右。
人口流入的吸引力在于川渝地區尤其是成都、重慶兩大極核城市表現出的經濟增長潛力,在21世紀初四川省人均GDP僅為4 956元,經濟基礎較好的成都市人均GDP超過1萬元,而重慶的人均GDP僅有6 274元。經過二十多年的建設發展,2023年四川省人均GDP已經突破71 835元,成都市人均GDP突破10萬元,重慶市人均GDP達到94 458元,按照國家統計局公布的年平均匯率(1美元兌7.046 7元人民幣)計算資料來源:中國政府網,https://www.gov.cn/lianbo/bumen/202402/content_6934935.htm。,成都、重慶兩大極核人均GDP分別達到1.46萬美元、1.34萬美元,均已經超過世界銀行高收入經濟體的最低標準線(1.32萬美元)。當然,四川全省的人均GDP還是明顯低于全國平均水平,更是低于重慶的人均水平,這既是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發展的“短板”,也是本地區持續發展的“潛力”所在。因此,要拉動川渝兩地持續高質量發展,一是要強化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建設的牽引輻射作用,注重省級副中心建設,高度重視縣域經濟發展,充分激發城鄉融合發展潛能,持續有序高效推進鄉村全面振興計劃;二是要以科技創新為主要驅動力,大力發展新質生產力,全面貫徹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新發展理念,加速推進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國家級重大戰略腹地建設,為中國式現代化發展,貢獻一域強勁之力。
(二)內需消費市場發展
四川與重慶具備的經濟體量與人口規模決定了這一地區是培育超大規模國內市場、激發調動內需消費潛力的重要高地[12]。在21世紀初,四川與重慶兩地的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僅有2 389億元,占全國的比重僅有6.2%。伴隨著川渝地區經濟崛起,兩地消費市場繁榮發展,到2023年已經初步形成具有4.1萬億元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的龐大內需消費市場(圖1),占全國總額的比重接近8.8%。四川省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在2000年僅為1 669億元,而在2023年已經增長至26 313億元,相當于2000年的15倍,成都市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在21世紀初約為628億元,到2023年已經突破1萬億元;重慶市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在2000年前后約為720億元,與成都市水平接近,而在2019年重慶率先突破了1萬億元門檻,到2023年更是進一步增長至1.5萬億元。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內需消費市場發展為龐大國內市場注入了新的增長空間。
就人均消費而言(圖2),在21世紀初重慶人均社會消費品零售額約為2 522元,與四川省平均水平接近(2 109元),而成都市人均社會消費品零售額已經達到6 225元,是重慶市的2.5倍。經歷二十多年的快速發展,2023年,成都市人均社會消費品零售額超過4.3萬元,而重慶市則實現了更為顯著的消費增長,2021年已經基本達到成都市同等水平,此后連續兩年超過成都市人均社會消費品零售額。兩大增長極核已經初步形成引領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內需消費增長的核心力量。
表3展示全國前十大消費城市2010—2023年消費總量的動態演變情況。圖3刻畫其中六個最大消費中心的發展趨勢,以當前全國最大消費中心上海為100作為衡量其他城市消費能力的基本標尺。不難看出,2010年,重慶、成都兩個西部城市的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均低于四大一線城市,北京、上海、廣州和深圳。但是,經過14年的發展,到了2023年,重慶的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已經超過北京、廣州和深圳,成為全國第二大消費中心城市,其總消費量分別是廣州、深圳、北京的1.37倍、1.44倍和1.04倍。2023年,重慶消費能力達到全國第一大消費中心上海的81%,而在2010年,還只有上海的50%、北京的48%。2010—2023年間,按現行價格計算,重慶和成都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分別增長3.3倍和2.7倍,排在全國10大消費中心城市中的第一和第二位。
盡管重慶市2023年的GDP總量均低于上述四大一線城市(北上廣深),但是重慶市的消費規模和變化趨勢卻展現其作為國家重大消費中心的獨特地位和優勢。一是由于人口規模龐大,天然具備內需消費市場的人口基礎;二是由于外出務工人員帶來的儲蓄和消費能力;三是重慶市房價顯著低于四大一線城市,本地居民承擔的還貸壓力相對較小,有利于提高本地居民消費能力和生活質量。這些都是重慶、成都乃至整個川渝地區的后發優勢,也是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建設國家戰略腹地的特有優勢之所在。
(三)產業發展
除了以上總量指標,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的產業結構同樣具有一定的獨特性。重慶市產業結構大致經歷了三個階段的變化,首先在2000—2002年,重慶市的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旗鼓相當,占GDP的比重約在42%左右,此后重慶市第二產業蓬勃發展,自2007年開始連續7年占GDP比重達到一半以上,峰值時期(2010—2011年)超過55%,2013年以后重慶市第三產業迅速發展,占GDP的比重超過第二產業,并在2016年首次突破50%,截至2023年,重慶市第三產業增加值達到1.6萬億元,約占GDP總量的54.3%(表4)。相較而言,成都市長期保持服務業領先的發展結構,在21世紀初成都市第三產業占比就超過了50%,到2023年成都市第三產業增加值更是突破了1.5萬億元,占GDP的比重達到68.4%,服務業增加值同比增長7.5%,服務業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達到了82.9%(表5)。
在保持傳統產業門類增長趨勢的同時,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在最近幾年不斷推進新舊動能轉換,以信息產業和智能網聯新能源汽車為代表的戰略性新興產業在工業產值中所占比重穩步提升,“東數西算”工程進一步為雙城經濟圈帶來新的發展機遇,成渝地區積極推進建設算力基礎設施和數據產業發展,促進發展質量和科技含量提升[13-15]。
從具體產業門類來看,材料、汽摩、能源、消費品、裝備和電子產業等是重慶市重要的工業支柱產業。2023年材料和汽摩產業同比分別增長10.3%和9.9%,引領全市工業增長;能源和消費品產業增速分別達到9.7%和6.4%;裝備和電子產業增速分別達到4.8%和0.8%。在發展現有支柱產業的同時,重慶市也在積極擴大工業新產品生產,為新舊動能轉換與工業轉型升級探索新道路,2023年重慶市新能源汽車產量增長30.3%,智能手表產量增長44.6%,工業機器人產量增長25.7%,服務機器人產量增長59.1%,液晶顯示屏產量增長13.6%,光伏電池產量增長27.6%,太陽能工業用超白玻璃產量增長5.6倍。在促進工業新舊動能轉換的同時,重慶也在積極推動服務業新業態發展,2023年前11個月,重慶市互聯網及相關服務業營業收入達到236.83億元,增長速度達到26.1%。四個服務業門類增速超過10%,其中,居民服務、修理和其他服務業同比增長17.9%,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同比增長15.8%,文化、體育和娛樂業同比增長16.3%,科學研究和技術服務業同比增長10.8%資料來源:重慶市統計局,http://tjj.cq.gov.cn/zwgk_233/fdzdgknr/tjxx/sjjd_55469/202401/t20240119_12842375_wap.html。。
“東數西算”工程與數字化變革為重慶市培育內生增長動能提供了新力量[16],數字重慶建設取得了重要的發展成就。截至2022年底,重慶市數字經濟核心產業增加值達到2 240.6億元;每萬人擁有5G基站數19.04個,位列全國第七,光纖入戶端口數2 587.4萬個;工業互聯網標識解析國家頂級節點(重慶)已經連接西部地區10大省市38個二級節點,接入2萬余家企業,累計標識注冊量達到149.6億,累計解析量超過89.9億;“星火·鏈網”區塊鏈基礎設施已經接入超過650家企業,總標識注冊量達到1.1億條;中新(重慶)國際互聯網數據專用通道已經服務包括兩江數字經濟產業園在內的8個產業園區,成渝數據中心集群直連網絡互聯帶寬達到4 000G;重慶已經實施1 407個智能化改造項目,認定22個智能工廠,智能工廠普及率達到43%,已經建成68個市級部門數據資源池,實現10 416類數據共享、5 493類數據開放,共享數據日均調用量超過1 300萬條資料來源:《重慶市互聯網發展報告(2022)》,http://wap.cq.gov.cn/ywdt/jrcq/202307/t20230711_12138558.html。。
最近兩年,重慶市產業布局正在圍繞“33618”戰略展開,也即通過轉型升級和數字賦能打造3個萬億級的工業支柱產業集群(汽車、電信、材料),通過高科技賦能打造3個五千億級戰略性新興產業業態(智能裝備、食品加工、軟件服務),在此基礎上培育6個千億級和18個百億級具有重慶地方特色的產業,力爭在2027年使重慶的工業總產值達到4萬億元,實現本地工業能級質和量的大幅度躍升,形成可持續高質量發展的工業產業戰略性、前瞻性、安全性的嶄新布局,為建設國家戰略腹地打下牢固基礎。
作為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的另一個重要增長極核,成都市2023年五大先進制造業增加值增長速度達到4.0%,其中醫藥健康產業和裝備制造產業增長速度分別達到10.1%和8.1%;電氣機械和器材制造業、汽車制造業和醫藥制造業是成都市經濟發展的重點行業,增加值同比分別增長14.9%、8.6%和10.3%;新能源汽車、鋰離子電池和太陽能電池等新興產品產量同比分別增長94.2%、35.5%和21.9%。成都市在推動先進制造業發展的同時也在積極推動生產性服務業的融合發展,2023年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增加值同比增長6.2%,金融業增加值同比增長6.0%,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增加值同比增長15.1%,住宿和餐飲業增加值同比增長17.8%資料來源:成都市人民政府,https://www.chengdu.gov.cn/chengdu/c164444/2024-01/30/content_6bb4443f876f46cd84662babf976a4a5.shtml。。
在多門類工業和服務業持續發展的同時,四川省也在積極推動數字生態建設,為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算力支撐,成都市2022年人工智能產業規模突破616億元,增速位居全國第1,規模位列全國第7;2023年前三個月,成都市人工智能產業規模進一步擴大到182億元,增長速度達到29%;截至2023年6月,四川省用于存儲的標準機架達到4.2萬架,總存儲規模超過2.925EB,可用算力容量達到5 500PFlops,全省已經投入100個標準機架以上的數據中心項目66個,總裝機能力達到21.2萬架資料來源:《四川省算力應用藍皮書》,https://jxt.sc.gov.cn/scjxt/gzdt/2023/11/17/869767ea6e32454596358a8783335a53.shtml。。
(四)科技創新成果與人才隊伍建設
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科技創新與人才隊伍建設是新質生產力培育的關鍵環節,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在近二十年時間內實現了創新成果的快速增長(表6),在21世紀初重慶市和成都市每年授權的專利數量僅有2 000件左右,其中發明專利數量僅有100余件,而在2010年之后兩地每年授權數量突破10 000件,發明專利數量超過1 000件,到2022年重慶市授權專利數量達到66 500件,其中發明專利超過10 000件,成都市專利授權量達到8萬余件,其中發明專利數量達到了19 560件,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不斷實現創新成果積累,為打造經濟增長新動能、培育新質生產力提供了重要的內生動力源泉。與此同時,雙城經濟圈人才培養取得了顯著成就,在2003年前后重慶市每年畢業的普通高等學校學生數量約5萬人,而到2019年已經突破了20萬人,2022年重慶市畢業的普通高等學校學生數量首次超過了成都市,達到27.1萬人。在培養人才的同時,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對于高校畢業生就業的吸引力也在持續增強,企業統計數據顯示,2022年成渝地區在大學生就業意向城市中占比達到10.68%資料來源:第三屆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就業創業活動周(成渝“就創周”),https://cj.sina.com.cn/articles/view/2810373291/a782e4ab02002hs06。,隨著越來越多高素質勞動力流入成渝地區,今后雙城經濟圈的發展活力將進一步增強。
從高技術產業發展和技術市場交易情況來看(表7),在21世紀初重慶市僅有100余家高技術企業,四川省約有300家,兩地高技術產業年產值不足30萬元,高技術產業專利申請數量每年約有300件,技術市場成交額約50億元。截至2021年,重慶市高技術企業規模達到866家,四川省則突破了1 766家,重慶市高技術產業產值達到506億元,接近四川省水平(623億元),兩地高技術產業專利申請數量接近1.9萬件。截至2022年,重慶市和四川省技術市場交易總額突破了2 000億元。
(五)對外開放、中歐班列、西部陸海新通道
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位于西部內陸地區,由于遠離沿海港口,在21世紀初,重慶市實際利用外資額僅有4億美元左右,四川省實際利用外資額約10億美元,其中成都市約有3億美元,而到2011年,重慶市和四川省實際利用外資額均突破了100億美元(表8);2000年前后,中國進出口總額約4 743億美元[17-21],重慶市和四川省進出口總額占全國的比重不足6‰,重慶市進出口總額僅有不到18億美元,其中出口額約10億美元,進口額接近8億美元;四川省總體外貿規模約25億美元,出口貿易體量約為14億美元,進口貿易額約11.5億美元;成都市貿易規模約占四川省的60%,外貿體量與重慶市接近,進出口總額約15億美元,其中出口額約為8億美元,進口額約6.6億美元(表9)。隨著西部大開發政策效果持續提升,“一帶一路”共建及“中歐班列”“西部陸海新通道”建設持續推進,西部地區在近十多年成為中國發展對外貿易的新增長極,自2010年起,重慶市和四川省對外貿易迅速增長,2010—2013年,重慶市進出口年平均增速達到99%,四川省年平均增速超過54%,其中成都市年平均增速接近43%。截至2023年,重慶市進出口總額達到7 137.4億元,其中,出口總額達到4 782.2億元,進口總額達到2 355.2億元;四川省進出口總額達到9 574.9億元,其中,出口總額達到6 033.9億元,進口總額達到3 541.0億元;成都市進出口總額達到7 489.8億元,其中,出口總額達到4 538.6億元,進口總額達到2 951.2億元,成都外貿體量約占四川省的78.2%。
“一帶一路”倡議、“中歐班列”和“西部陸海新通道”建設為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對外貿易迅猛發展帶來了全新的歷史機遇。2011年3月,滿載重慶制造電子產品的“渝新歐”專列從重慶鐵路西站出發,實現了“渝新歐”國際鐵路大通道的全線開行,2013年10月,“渝新歐”專列實現常態運行,2014年“渝新歐”開行130列,2016年6月8日,中歐班列統一品牌正式發布啟用,而到2023年,中歐班列(成渝)開行超過5 300列,成渝地區搭乘“一帶一路”快車開啟了國際鐵路運輸全新篇章,改變了西部內陸地區對外開放格局。截至2023年末,中歐班列(成渝)累計開行超過14 000列,形成了50余條成熟運行線路,累計運輸貨值超過5 000億元資料來源:重慶市人民政府網,https://wap.cq.gov.cn/ywdt/tpxw/202403/t20240329_13094444.html。,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改寫過去內陸腹地高度閉塞的被動局面,逐步成為向西開放大通道和內陸開放新高地,拉動整個西部地區的快速開放,激發整個西部地區的社會經濟發展潛能。特別強調的是,“中歐班列”2011年始于重慶,“西部陸海新通道”2017年也始于重慶。過去13年,重慶市敢于制度創新,成為我國內陸地區對外開放的先鋒者。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兩中心兩地”指的是具有全國影響力的重要經濟中心、科技創新中心、改革開放新高地和高品質生活宜居之地。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以通道促開放、以開放促貿易投資、以貿易投資促產業發展,再以產業發展促技術進步和制度創新”,努力打開了一條具有地方特色的社會經濟發展之路,遙相呼應東部地區領先一步發展的時空格局,為我國社會經濟長期可持續發展提供了難能可貴的持續動力,為新時代打造國家戰略腹地和安全發展“大后方”增強了信心和定力。
三、以新質生產力推進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國家戰略腹地建設的挑戰
盡管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取得了顯著的發展成就,初步具備了成為國家戰略腹地的經濟體量、人口規模和戰略地位,但是目前該地區在培育新質生產力建設國家戰略腹地方面仍然存在一些問題和挑戰。
(一)產業分工不足,重復建設現象嚴重
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核心產業同質化程度較高,尤其是兩地制造業結構趨同性較強,兩地主要產業集中在集成電路、智能終端、汽車制造、新型顯示設備、新一代信息技術等細分領域,同質化競爭造成兩地尚未形成聯動互補、協同發展的產業結構,與此同時,兩地之間的制造業產品相似導致內部競爭問題,而產業重復建設加劇了雙城經濟圈資源空間錯配問題。
(二)產業大而不強,自主創新不夠
盡管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已經形成較大規模的制造業產業體系,但是經濟圈主要承擔裝配等低附加值環節,尚未攀升至全國產業鏈和價值鏈體系上游高附加值環節。西部科學城尚未孵化具備核心研發能力的高新技術企業,高校、科研院所等研究機構與現有企業在研發與生產銜接、連通方面仍然存在較大的政策優化空間。
(三)極核較強但周邊薄弱,發展不平衡問題突出
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呈現典型的極核強勁但周邊薄弱的不平衡結構,尤其是成都市對于周邊腹地城市形成的要素虹吸效應超過技術溢出效應,尚未形成“快馬”拉動“慢馬”、城市群協同增長的“馬陣跨阱”式內生增長新格局[22-24]。
(四)貿易失速問題與內陸開放高地建設
盡管在21世紀前二十年重慶市和四川省對外貿易蓬勃發展,但是在新常態以后全國對外貿易增速放緩的背景下,成渝地區外貿增長速度落后于GDP增長速度的貿易失速問題已經持續2年,重慶市2022年進出口總額增速落后于GDP增速約0.6個百分點,成都市這一指標則為1.2%;而到2023年,重慶市和成都市進出口總額增長分別落后于GDP增長16.8和15.7個百分點;如果僅以出口貿易來看,2022年重慶市的出口總額增長落后于GDP增長1.1%,而這一指標在2023年進一步擴大到12.2%,成都市2023年出口增速則落后于GDP增速14.3個百分點(圖4)。
貿易失速的原因在于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在近兩年出現了明顯的貿易減速趨勢,2022年重慶市進出口總額增速僅為2.0%,其中出口增速僅為1.5%,成都市進出口總額增速僅1.6%,其中出口增速達到3.7%,而四川省進出口總體增速保持在6.1%,尤其是出口保持在9.2%,這也表明四川省除成都市以外的其他地區對外貿易增長較為穩健。但在2023年,中國對外貿易整體發展放緩,全國進出口總額同比增長0.2%,其中出口增長0.6%,而重慶市進出口總額同比下降了10.7%,其中出口下降了6.1%,成都市進出口總額下降幅度略低于重慶市,約為9.7%,其中出口降幅8.3%;相較而言,四川省總體貿易規模下降4.0%,出口下降1.3%(圖4),這也表明在全球經貿萎縮的背景之下,四川省除成都市以外的其他地區對外貿易發展仍然保持了增長趨勢,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除兩大極核以外地區外貿發展仍然存在較大探索空間,可以為打造內陸開放新高地提供后發效應。
四、以新質生產力推進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國家戰略腹地建設的政策建議
基于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圍繞新質生產力發展,在生產、人口、消費、產業、人才和科技創新等方面所取得的顯著效果,其具備新時代建設國家戰略腹地核心承載地的各種基礎條件,同時結合本地區現階段所面對的各種問題和挑戰,在如何進一步實現成渝、川渝地區融合發展,發揮各自比較優勢,因地制宜發展新質生產力,推進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建設國家重大戰略腹地核心承載地等方面,提出以下幾點政策建議。
一是努力培育新質生產力,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規劃發展未來產業,快速形成社會經濟持續發展的新動能。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在發展傳統優勢產業的同時,應當加快投入以算力、數據、先進材料、電子信息、智能網聯新能源汽車為代表的新產業,打造西部地區戰略性新興產業發展新高地,在發展過程中兩地政府應當引導資本投資戰略方向,鼓勵發展新動能,形成內生增長不竭動力。
二是加快成渝兩地資源共享、優勢互補。成渝地區具有龐大人口規模和市場規模、充足醫療教育資源,在近年形成了顯著的人口特別是高素質人才吸引力,兩地應當加快資源整合共享,提升兩地宜居屬性,持續增強人才和人口吸引力,創造科技創新良好環境,促進產業結構和人口結構由制造型向創新型、研發型、生產生態生活友好型方向轉變。
三是協同優化雙城經濟圈產業布局,促進成都、重慶兩大極核優勢互補,降低同質化競爭,減少資源錯配。成渝地區產業重合程度較高,兩地優勢產業和優勢產品較為相似,導致雙城經濟圈內部產品同質化問題,加劇內部競爭。經濟圈內各大城市,尤其是成都和重慶兩大極核城市應當秉承協同發展思維,充分調動兩地資源,明確辨析兩地各自的資源稟賦與比較優勢,減少重復建設,優化資源配置,形成優勢互補、協同發展的新格局。
四是加強腹地城市梯隊建設,減輕發展不平衡,形成區域性“馬陣跨阱”新格局,促進都市圈一體化發展。雙城經濟圈內部存在顯著的區域發展不平衡問題,尤其是成都市對于腹地城市產生的要素虹吸作用較強,而溢出帶動能力則較為薄弱,導致“貧者愈貧,富者愈富”,區域發展不平衡隨之加劇。新時代打造國家戰略腹地核心承載地應當秉承協同發展理念,打造經濟圈內部“馬陣跨阱”格局,強化兩大極核城市對于腹地城市的溢出帶動作用,建設經濟圈內部發展梯隊,形成“快馬”(發展水平較高城市)拉動“慢馬”(發展水平較低城市和鄉鎮)的新局面,構建區域內均衡高質量綠色發展空間經濟地理新格局。
五是促進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與沿海三大城市群協同發展,打造國家戰略腹地西部地區核心承載地。成渝雙城經濟圈位于西部內陸地區,是中國重要的第四增長極,與沿海三大增長極的比較優勢有所不同,該地區與京津冀、長三角、粵港澳大灣區在產業、技術、人口與資源分布方面存在的差異恰好構成了國家層面的“馬陣跨阱”格局,打造國家戰略腹地西部地區核心承載地,應當著力放大沿海三大增長極對于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的溢出拉動作用,秉持“全國一盤棋”思想,形成西部內陸與東部沿海協同發展新局面。
六是依托“一帶一路”、中歐班列、西部陸海新通道、中新互聯互通項目建設,系統優化基礎設施建設,打造西部地區對外開放戰略高地。基礎設施建設為扭轉成渝地區區位不利條件創造了重要保障,中歐班列、西部陸海新通道等鐵路和鐵海聯運貨物貿易大動脈,開創了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產品走出去的新通道,打造國家戰略腹地核心承載地應當進一步擴大對外開放,優化內陸高鐵、貨運鐵路與中歐班列的銜接連通,改善“最后一公里”問題,優化對外貿易結構,提高吸引外資與對外投資質量,全面發揮國家戰略腹地核心承載地功能,促進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打造內陸開放新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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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structing Chengdu-Chongqing Economic Circle as China’s national strategic hinterland via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YAO Shujie1,2, FANG Jing3
(1.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Business Administration, Chongqing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044, P. R. China;
2. Li Anmin Institute of Economic Research, Liaoning University, Shenyang 110036, P. R. China;
3. College of Economics, Hangzhou Normal University, Hangzhou 311121, P. R. China)
Abstract: In December 2023, the Central Economic Work Conference put forward a major strategy of “optimizing the layout of major productive forces and strengthening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national strategic hinterland”. The CPC Central Committee attaches great importance to the development of the western region. In April 2024, General Secretary Xi Jinping visited Chongqing, emphasizing that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Chengdu-Chongqing Economic Circle is a major strategic decision made by the CPC Central Committee”. The 2024 Government Work Report also emphasizes the importance of strengthening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national strategic hinterland. As the name suggests, a strategic hinterland is relative to a coastal (border) area. Therefore, the central and western regions will certainly be the key areas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national strategic hinterland. The Chengdu-Chongqing Economic Circle is located in the upper reaches of the Yangtze River, thousands of kilometers away from the eastern coastal areas. With a large population, vast land, abundant natural resources, large economic scale, strong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strength and special strategic position, the region is one of China’s most ideal core bearing areas for building a national strategic hinterland in the new era. This paper first reviews the remarkable achievements of the Chengdu-Chongqing Economic Circle in terms of economic growth, population agglomeration,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industrial development, market cultivation and opening up since the beginning of this century, analyzes the opportunities and challenges of cultivating new productive forces and improving the quality of development in the region, and finally puts forward policy suggestions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Chengdu-Chongqing Economic Circle in the new era as the core carrying area of the national strategic hinterland.
Key words: "Chengdu-Chongqing Economic Circle; national strategic hinterland core carrying area;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責任編輯 周 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