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疫情時代東北亞區域價值鏈的重構

[關鍵詞]后疫情時代；東北亞區域價值鏈；重構；經濟；“一帶一路”；區域合作

東北亞區域作為全球三大地緣經濟政治中心之一，其發展備受世界矚目，同時也是政治領域、經濟領域專家學者關注和研究的熱點之一。如今，進展遲緩的東北亞區域經濟合作面臨著復雜多變的環境。歐美等國家逆全球化態勢的發酵、保護主義及單邊主義的抬頭，都對區域經濟發展造成一定的威脅。美國對東北亞地區政治、經濟、安全等方面的全面介入，對各國經濟發展和社會穩定都產生了一定的影響。新冠疫情的暴發給各國經濟帶來前所未有的重創，但東北亞地區疫情控制良好，較早地復工復產，各國合作愿望強烈，迫切尋求經貿往來以刺激經濟增長，因此東北亞區域價值鏈體系亟待重構，具體包括以下幾方面內容：首先應提升政治互信，通過經貿合作、人文交流等實現互利共贏和共同發展的目標；其次借助“一帶一路”倡議實現各方合作政策對接和貿易協定的落實；最后，在和平與發展的主旋律背景下，構建東北亞地區命運共同體，打造一個開放、安全、共贏、可持續發展的價值鏈體系，將原本碎片化的合作機制逐漸拼湊起來，形成制度化、規范化并有一定抵御政治風險和突發事件能力的區域合作機制，推動東北亞區域的經濟復蘇和繁榮發展。

一、東北亞區域價值鏈發展的特征及原因

價值鏈的概念最早由哈佛商學院邁克爾·波特（Michael Porter）教授在其著作《比較優勢》（Comparative Advantage）中提出，是指企業價值創造過程中一系列彼此不相同但又相互聯系的價值活動的總和，它強調的是單個企業的競爭優勢。[1]（2）全球價值鏈是一種基于網絡將區域設計、生產、加工、銷售、售后服務等環節連接起來的全球性活動，產品的國別屬性也不能簡單的以最終出口國來定性，參與價值鏈條上經濟活動的各企業通過不同的環節以及相互之間的政策傾斜獲得不同的利潤和價值。這一概念的出現推動了國際投資和貿易格局的加速變化，極大地改變了各國、各地區的產業運行方式，全球超過2/3的貿易活動是通過全球價值鏈完成的。而區域價值鏈是指存在互補優勢，并能夠實現資源共享的國家或地區通過分工合作實現互利共贏的區域生產分工體系，參與國家利用科技優勢、消費市場優勢、勞動力優勢，資源優勢、資金優勢等，通過制度安排和政策協定，實現區域內經濟體間的產業合作，從而打造出能夠促進各國經濟發展的價值鏈分工體系。

東北亞地區是世界經濟格局中的重要區域之一，該區域內各國經濟競爭性和互補性共存，各國發展水平、經濟結構梯次明顯，資源條件也各具特點，通過開放合作可以充分釋放各自的比較優勢，具備發展區域經濟合作、構建區域價值鏈的良好基礎和條件。20世紀80年代至90年代，東北亞區域呈現經濟合作熱潮，隨著域內雙邊貿易的大幅度增加，投資規模逐漸擴大，資本流動速度有所提高，形成了以產業梯度轉移為特征的雁型模式。然而，由于受到政治、安全、歷史、領土等問題的影響，利益和矛盾相互關聯和交叉，關系脆弱且敏感，域內國家之間缺乏有效的溝通協調機制和互信機制，合作進程不盡如人意。與歐盟、東盟、北美等地區相比，在區域一體化程度和對世界經濟的影響力方面還有很大差距。具體原因主要有：

一是覆蓋全區域的機制化合作框架缺失。目前區域內簽署的貿易協定僅有“中韓自貿協定”（FTA）、“日蒙經濟伙伴關系協定”（EPA）以及中日韓共同參加的《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RCEP）。[2]（7）而其中的“日蒙經濟伙伴關系協定”還成為了日本制衡中國的手段，通過與蒙古國開展資源、汽車等行業的進出口貿易來達到對華牽制的效果。由于沒有形成有效的、區域化的、覆蓋所有六國的合作機制，導致東北亞區域價值鏈呈碎片化狀態，即區域價值鏈條上的產業分工是割裂的、破碎的，技術合作方面互設壁壘，并缺乏完整的物流體系，金融業不發達，信息不對稱，價值鏈循環不暢通。

二是區域內多邊機制動力不足。目前，東北亞區域內的多邊合作機制主要有3個：大圖們倡議（GTI）、中日韓領導人會議和中蒙俄經濟走廊。[3]（14）然而，由于政治、安全、歷史、軍事等原因，多邊合作機制受到層層阻礙，運行動力明顯不足，并沒有充分發揮出作用。其中，大圖們倡議（GTI）是聯合國1991年啟動包括中國、俄羅斯、蒙古國、朝鮮、韓國在內的區域發展計劃項目，該項目成立的目的是通過互惠政策協定促進經貿及跨境項目合作，但由于朝核問題、“薩德”事件等，GTI發展進程緩慢，重大合作項目成果嚴重缺乏；2008年12月，中日韓領導人會議首次在日本福岡召開，并決定未來每年將在中國、日本、韓國輪流舉辦，定期就中日韓經濟合作與發展相關事宜進行商討，但迄今為止僅召開過九次。2019年12月24日，第八次中日韓領導人會議在四川成都舉行，韓國總統文在寅、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出席會議，旨在推動三國合作水平，促進地區和世界的和平穩定與繁榮發展。此后受疫情等因素影響，會議并未如期召開，直至2023年9月26日，中日韓三國才得以在首爾舉行高官會議，商討重啟三國峰會事宜。中蒙俄經濟走廊是“一帶一路”框架下第一個多邊經濟合作走廊，側重國際通道建設與能源合作，雖然道路、口岸等跨國基礎設施建設方面實現了互聯互通，但仍然無法滿足跨國貿易合作發展的需要，相對于預期還有不小的落差，大國競爭、俄烏沖突等因素都對經濟走廊的建設造成了阻礙。

三是政治安全問題及域外因素的影響。美國認為，東北亞局勢對其重返亞太的戰略有重要影響，于是采取了在韓國部署“薩德”、干預朝核問題等一系列手段，而日本、韓國作為美國的軍事同盟國，對美國的政策也十分支持，這對東北亞區域的政治安全和穩定造成了威脅。[4]（45）地理上處于東北亞樞紐的朝鮮，因為核問題受到聯合國的嚴厲制裁，以及一些國家的單邊制裁，對外經濟聯系日益萎縮。俄羅斯長期處于歐美發達國家的制裁之下，加之俄烏沖突，使戰爭形態更加的多樣化，除武器外，經濟、金融、科技等領域均受到嚴重影響，阻礙了其與區域內其他國家的經濟合作進程。大國之間在東北亞地區的博弈，使該地區的不確定因素增多，區域經濟一體化的發展受到了諸多的限制。

二、疫情對東北亞區域及全球價值鏈的沖擊

2020年初新冠疫情的暴發對全球生產體系造成了嚴重沖擊，這種沖擊經由價值鏈向全球資本市場傳遞，導致全球經濟與發展深度衰退，對國際秩序產生深遠影響，一定程度上打破了現有國際力量格局。

（一）疫情對全球價值鏈的沖擊

疫情在全球范圍的持續擴散，使其對全球經濟和貿易的沖擊通過價值鏈不斷放大，對世界貿易的影響已經大大超過2008年金融危機的影響。各行各業停工停產、失業人口不斷增加、消費持續低迷，進出口訂單大幅減少、跨境人員流動及跨境物流停滯等因素，造成全球經濟發展長期放緩和短期衰退，全球價值鏈逐漸進行結構調整，日益形成以美國、德國、中國為核心的區域化貿易網絡發展態勢。保護主義和單邊主義上升，國際合作日益消減，逆全球化態勢明顯，全球產業鏈、供應鏈受到巨大創傷，這極有可能瓦解和損害上下游國家的既有合作基礎。2022年，新一輪疫情席卷而來，全球經濟復蘇進程放緩，原有的深層次問題再一次暴露出來并持續加劇，作為全球經濟一體化重要組成部分的東北亞各國受到很大影響，國際形勢變得更加錯綜復雜，老問題依然存在，新問題明顯增多，價值鏈斷鏈風險與價值鏈重構趨勢并存。

在疫情持續的3年時間里，逆全球化態勢愈發明顯。為了不過度依賴其他國家，各國尤其是歐美國家逐漸開始調整產業布局，為了加強自給自足能力，從而形成可控的國內價值鏈，眾多企業紛紛回國建廠，將部分產品的生產環節轉移回本國，制造業回流現象明顯。逆全球化使原有的合作模式發生轉變，對抗、制裁變得愈發頻繁，接踵而來的就是對資源的爭奪，對技術的控制，以及政治、外交等領域的博弈。一些國家的逆全球化舉措嚴重影響了上下游國家的生產合作，國家間資本流動放緩，會導致供應鏈中斷和產能下降，全球經濟環境、政治環境均面臨極大的不確定性。

（二）疫情對東北亞區域價值鏈的沖擊

中國作為全球供應鏈網絡的中心，是120多個國家的最大貿易伙伴，中國對外貿易國已經擴展到230多個國家和地區，成為全球最重要的中間品供應國和原材料采購國之一。[5]（51）新冠疫情的暴發，導致企業大規模停工停產、進出口貿易減少、生產能力下降、物流運輸不暢，對我國需求和供給的沖擊完全超出預期，產業鏈、供應鏈無法正常運轉。我國與東北亞各國尤其是日本、韓國的進出口貿易額大幅減少，彼此在價值鏈體系中逐漸疏離。同時，隨著疫情的擴散、管控措施和力度的加強，我國在疫情防控方面也付出了巨大的經濟成本和代價，對我國制造業、服務業和整體經濟造成巨大沖擊。

新冠疫情的暴發和大流行，使日本宏觀經濟遭遇了通貨緊縮、政府債務增加等困難。作為日本第三產業的服務業受到重大沖擊，以旅游業為例，2020年3—11月，到日本旅行的外國游客數量僅為上一年同期的2.3%，[6]（60）與此相關的餐飲業、住宿業、航空業等均損失慘重。受到防疫政策、物流運輸等的制約，零部件和原材料的供應鏈出現中斷和供應延遲的問題，這讓日本政府意識到維護供應鏈、產業鏈安全穩定的重要性。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已成為日本最重要的貿易合作伙伴，在新冠疫情的沖擊下，價值鏈的斷裂迫使日本政府急需調整產業結構和發展戰略，為降低對中國的依賴程度，收緊了關鍵行業如汽車、醫療器械、電子機械零部件等方面的進口政策，在華日企紛紛撤資回國建廠實現生產本土化的同時，日本也開啟了價值鏈多元化進程，在泰國、印度尼西亞等東南亞國家進行產業布局以對沖關鍵行業對中國的過度依賴，完善其在東北亞地區的價值鏈構建。

疫情的不斷擴散對韓國價值鏈體系布局也造成很大影響，其國內消費水平的明顯下滑，跨境貿易、國際投資規模的大幅度下降，使主要以進出口貿易來拉動經濟的韓國受到嚴重打擊。顯示面板產業、半導體產業、汽車產業作為韓國重要的支柱產業，在東北亞地區甚至全球市場均占據較大份額，所受到的沖擊通過價值鏈直接影響到上下游的其他國家和地區。國內制造業停工停產、失業人口不斷增加、貿易訂單大幅減少、跨境人員流動及跨境物流停滯，使得投資及出口規模大幅度下滑，制造業、服務業等領域受到巨大沖擊，以外向型經濟為主要特征的韓國面臨嚴峻考驗，亟待進行產業結構調整和戰略布局調整，以融入東北亞區域價值鏈重構的趨勢當中。

新冠疫情給俄羅斯經濟也帶來嚴重的負面影響，企業停工停產、失業人口不斷增加、居民消費減少，使俄羅斯經濟發展進程放緩甚至出現停滯、倒退的危機，產業鏈、供應鏈面臨斷鏈風險。國際油價和天然氣市場價格一路狂跌，這對于經濟高度依賴能源出口的能源大國俄羅斯而言，油氣行業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沖擊，作為俄羅斯能源巨頭的俄羅斯石油公司、俄羅斯天然氣工業公司損失慘重。[7]（16）疫情防控所消耗的巨額財政資金也將俄羅斯經濟的短期風險提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不僅要面對疫情擴散和能源價格暴跌的雙重困難，還需要對停工停產的企業和個人進行補貼，財政資金捉襟見肘。俄烏戰爭爆發前后，俄羅斯又經歷了多方較為嚴重的經濟制裁，投資、出口等方面均受到約束和限制，經濟很難在短期內復蘇，疫情因素、政治因素、國際安全因素的影響，使其在東北亞區域價值鏈構建當中處于不利地位，國內巨大的能源優勢沒有被充分發揮和利用。

新冠疫情肆虐全球后，朝鮮實施了多項嚴格的疫情防控措施，例如關閉邊境和出入境通道、暫停與境外人員及貨物往來等等。這種嚴格的措施使得朝鮮在抗疫中取得了巨大成果，但經濟上仍然因疫情受到不小沖擊，進出口貿易停滯，涉及民生等物資供應受阻，外匯收入驟減等。朝鮮經濟主要依靠對外貿易，尤其是對華貿易，疫情使中朝之間的雙邊貿易幾近停擺，嚴重影響了朝鮮國內企業的生產運轉和社會民生的保障。同時，外部人道主義援助受阻，邊境封鎖及鐵路、公路、海運中斷，外部的化肥、糧食等民生類援助無法進入朝鮮，對朝鮮的糧食作物生產造成極大影響。[8]（33）朝鮮所面臨的國際形勢和外部環境也十分復雜，聯合國以及其他國家對其政治、經濟的制裁加劇了各國之間的政治分歧，朝鮮一方面要應對新冠疫情給本國經濟發展、社會穩定所帶來的巨大沖擊，另一方面還要處理復雜多變的外部環境，只有調整戰略結構和轉變發展模式才能緩和后疫情時代所面臨的嚴峻考驗。

三、后疫情時代東北亞區域價值鏈的構建

在新冠疫情的沖擊下，全球價值鏈產業分工體系被嚴重破壞，各國紛紛部署區域合作發展戰略，而東北亞區域經濟合作又是全球經濟合作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它的繁榮發展能夠促進全球經濟的復蘇和崛起，因此，積極推動東北亞區域價值鏈在后疫情時代的重構對全球經濟發展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一）充分發揮“一帶一路”的優勢

經過十年發展，“一帶一路”倡議取得一系列重大成就：政策溝通達成廣泛合作共識；設施聯通建成全方位基礎設施網絡；貿易暢通取得實質性進展；資金融通體系不斷完善；民心相通領域持續拓展。[9]（40）東北亞各國在能源、技術、市場、產業結構等方面互補性較強，多數國家都在尋求合作、消除對抗，建立一個政治互信、經濟融合、文化包容的命運共同體成為區域發展的主旋律。提升區域合作和區域貿易便利化是打通區域通道、重構價值鏈體系的重要環節，東北亞各國在抗疫和防控方面開展過多種合作，應充分利用溢出效應增強經濟貿易合作，困難時期各國政府和國民之間的相互支持、守望相助將會促進區域產業鏈、供應鏈的快速穩定發展。

“一帶一路”倡議的核心理念是合作共贏，旨在通過基礎設施建設、人文交流與文化互鑒、貿易和投資便利化等方式實現互利共贏，促進亞洲及其他參與國家的發展。在東北亞地區，“一帶一路”倡議已經成為推動合作與發展的重要引擎，區域內的資源優勢和巨大的發展潛力能夠被充分利用和激發，更多的合作機遇推動了地區貿易的增長和經濟的復蘇，也使東北亞地區能夠更好地融入全球價值鏈與供應鏈體系中，提升地區的經濟競爭力。同時，借助中國的經濟實力和市場規模，東北亞地區各國可以吸引更多的外商投資并擴大對外貿易，共同開發國際市場，在更大范圍內獲取經濟利益。

（二）堅持政治與經濟相互促進的原則

在推動區域內經濟合作的過程中，東北亞各國應盡量將政治與經濟相分離，減少政治阻力和壓力，降低可能的政治風險，堅持中日韓三方領導人達成的不因雙邊關系問題影響三邊正常合作的承諾，繼續營造自愿、平等、開放、共贏、透明、可持續的地區合作氛圍。[10]（84）友好互信的政治關系能夠為國際貿易和區域價值鏈構建提供良好的政治環境和社會條件，大大降低貿易與合作成本，提高經濟效益。而美國對朝鮮、對俄羅斯的經濟制裁以及中美貿易爭端都體現了政治矛盾和分歧給經濟合作發展帶來的不利影響。但從實際情況來看，各國政府之間的摩擦不可能完全消除，只能盡量降低政治因素在價值鏈中的影響程度。因此，在制度化、規范化、程序化開展區域合作的同時，各國也應當在國家安全、經濟發展、社會穩定等方面做好充足的準備，來應對突發的政治沖突以及域外政治勢力的干擾。

東北亞地區具有非常復雜的地緣政治格局，復雜的歷史遺留問題、政治立場等因素導致相互之間缺少政治互信，常常會對國家間的外交關系與經濟發展造成斷崖式影響。同時，美國作為該地區最重要的域外大國，在政治、安全、經濟等領域全面介入東北亞地區事務，使得東北亞地區的國際環境更加復雜。只有建立長久的、穩定的、有一定抵御政治因素影響和應對突發事件能力的區域價值鏈，才能維護東北亞地區的穩定與繁榮。和平與發展的主旋律沒有變，互利共贏的出發點沒有變，應通過基礎設施建設、人文交流與文化互鑒、貿易和投資便利化等良性互動不斷改善東北亞國家間的政治互信，從而降低地緣政治因素的負面影響。

（三）推動區域合作協定盡快落實生效

作為東北亞區域核心國家的中國、日本和韓國，應政治互信、達成共識，提供制度化合作環境，加快落實區域內的現有貿易協定，實現信息互換、監管互認、執法互助，不斷推進東北亞區域經貿便利化合作進程，并在東北亞區域內探索更大范圍的經貿合作方案。加快推動以中韓自貿區對接“一帶一路”平臺，就科技、旅游、投資等方面開展深度合作。推動中日韓自由貿易協定落地生效，建立中日韓三邊自由貿易區，通過擴大三邊之間的經貿往來，打通區域內貿易和投資的阻塞，盡快形成一條健康完整的區域價值鏈。區域內完整價值鏈的形成，有助于東北亞國家共同抵抗疫情和經濟形勢下的不確定性，增強抵抗區域外風險的能力。[11]（76）

2021年，第二屆東北亞地方合作圓桌會議在吉林省長春市召開，這是第十三屆中國—東北亞博覽會重要活動之一，中國、日本、韓國、朝鮮、俄羅斯、蒙古國六國代表在會上就經貿投資、能源環保、文化旅游、海洋經濟等方面達成共識，開展深入交流合作。各方政府一致審議通過《長春倡議》，推動開通海運陸運新航線，充分釋放資源紅利，合力攻克合作制約瓶頸，積極整合市場需求，使合作協定落地見效，攜手推動東北亞地區的繁榮發展。各國應在鞏固原有溝通渠道的基礎上，拓展對話領域，打造真誠溝通與交流的平臺，建立健全協商機制，將各領域合作協定與合作機制常態化、機制化、規范化。各方政府應積極搭建國際合作示范區、科技產業園區等新的區域合作平臺，同時也要持續推動現有合作平臺，如中韓國際合作示范區、琿春海洋經濟發展示范區等的建設，促進各方市場、資本、技術流動，加強貿易往來與產能合作，各方保持密切互聯互通，建立長效合作機制，促進各類合作項目與合作共識盡快落實生效。

（四）吸引外資與對外直接投資并重

各國參與區域價值鏈構建的兩種重要方式就是吸引外資和對外直接投資，堅持進口與出口并重，是實現貿易平衡發展的重要戰略。在當前國際政治形勢和全球經濟發展態勢下，東北亞區域價值鏈亟待重構，一方面需要域內各國持續擴大開放，吸引外資，加快開放型經濟新格局形成；另一方面在“一帶一路”倡議的引領下，各國應加強在東北亞區域內的對外直接投資，充分利用國內和國際兩個市場、兩種資源來尋求發展，從而形成完整的區域價值鏈體系。

堅持引進來和走出去并重，堅持更加積極主動的開放戰略，是目前東北亞各國在新經濟格局下尤其是“一帶一路”倡議引領下的發展趨勢。吸收和利用外資能夠彌補國內資金的短缺，促進投資增長，引進外資企業能夠加快國內產業結構的調整和優化，有利于在改造傳統產業的同時加快高新技術產業和服務業的發展，從而提高國內甚至區域內的整體經濟水平。對外投資能夠充分利用內部產能、生產技術、市場渠道等資源，在更大范圍內實現資源的優化配置，擴大國際市場，實現產業轉型和升級，進而為實現東北亞各國之間甚至世界經濟體之間的互聯互通提供更多增長動力和發展空間，優化貿易結構，實現貿易平衡。

四、結語

新冠疫情在沖擊全球經濟體系的同時，也加速了產業鏈、價值鏈的多邊重構，在歐美國家企圖利用逆全球化思潮破壞當前國際貿易格局的形勢下，東北亞區域的發展更加需要各國齊心協力，共同推動區域經濟一體化的發展與合作共贏長效機制的建設。對于我國而言，應以“六大工程”即打造樞紐擴開放工程、提級增能筑平臺工程、引強延鏈拓招商工程、增量提質強外貿工程、創新聯動促消費工程和引育升級創名展工程為重要抓手，打造東北亞開放合作樞紐地。[12]（2）

面對單邊主義、貿易保護主義的挑戰，東北亞地區乃至全球經濟增長均面臨眾多的不確定因素和風險，東北亞各國應擴大需求市場、加強人才培養和科技創新、達成互惠互利的自由貿易協定，加快構建東北亞文化、旅游等產業合作平臺，在智能制造、科技研發等領域開展深度合作，創造更多的貿易合作機遇，共同構建政治穩定、市場穩定、政策穩定的區域環境。在“一帶一路”倡議的助推下，東北亞各國可以充分激發域內雙邊、小多邊合作機制的動力，并逐步將合作制度化、程序化、規范化，搭建更加便捷、安全、高效、開放的現代化價值鏈體系，更好地降低綜合成本，發揮各自的比較優勢，在合作與發展中求同存異，推動東北亞區域經濟一體化進程和經濟復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