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振興視角下徽州古民居楹聯的時代價值探討

摘" "要：鄉村振興戰略關乎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傳統文化在其中大有可為。作為徽文化重要組成部分的徽州古民居楹聯，在鄉村振興戰略中能夠發揮自身價值和重要作用。今日重新檢視徽州古民居楹聯，可以從中體悟種種徽商精神，如徽商勤儉相持、堅韌不屈的性情氣質;徽商開拓進取、通權達變的創新精神;徽商以義為利、誠信積善的職業道德;徽商賈而好儒、雅俗并蓄的個人旨趣等。這些精神完全可以促進當下鄉村地區經濟的發展和社會的穩定，助力鄉村振興戰略早日實現。

關鍵詞：徽州古民居楹聯;鄉村振興戰略;徽商精神;勤儉相持;開拓進取;以義為利

中圖分類號：I207.6"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9699（2024）05-0075-006

中共中央、國務院于2018年1月2日頒布并實施《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意見》，提出要建設“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新農村，實現鄉村地區的全面振興。在鄉村振興的進程中，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大有可為，也必須有所為。作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之杰出代表的民間文化，特別是優秀的民俗，是我們中華民族在長期的生產實踐和社會生活過程中積淀下來的優秀的文化事項，是中華兒女世代相承、傳于民間的風尚和習俗，它們陪伴著鄉村地區無數的華夏子孫蹚過了上千年的歷史長河，有著深厚的積淀和優良的傳統，一路奔赴新時代并必將大放異彩。

楹聯，作為一種有著悠久歷史的民俗，在中華大地乃至世界各地廣為流傳，也最為普通百姓所熟悉和稱道。中華兒女每逢新春佳節，或是新居落成，或是新婚燕爾等，都會制作楹聯，寄寓美好愿望，傳遞幸福祝語。作為中國傳統文化重要組成部分的楹聯，是“中國文化的獨特產物”“是中國文化最具代表性的視覺符號形式”。[1]

徽州古民居楹聯是中國楹聯中的一株奇葩，是徽州地區的地方傳統文化，它見證了從徽商形成、發展到逐步衰落的全過程。明清時期，徽商集聚了大量的財富。這些徽商在家鄉建造了大量的高宅大院、亭臺樓閣、宗祠書堂、會館商號等。這些建筑上自然布置了大量傳世佳作——楹聯。“由于徽商多為儒商，重教化，講人倫，善與仕宦交往，他的處世哲學、人生追求便通過楹聯張布在建筑上”。[2]這些被張布在徽州古民居上的楹聯，承載著悠久的徽商文化，凝聚著優秀的徽商精神，且這些徽商精神，在新時代鄉村振興戰略中，極具時代價值和現實意義，可以更好地促進鄉村地區經濟發展和社會穩定，助推鄉村振興戰略的早日實現。

一、徽州古民居楹聯時代價值的具體體現

徽商勤儉相持、堅韌不屈的性情氣質，堅忍不拔、吃苦耐勞的精神品質，誠實守信、以義為利的商業傳統和職業道德，不斷超越、通權達變的創新精神，豐富多彩的人生歷練、飽含智慧的人生感悟，賈而好儒、雅俗并蓄的個人旨趣等，在這些徽州楹聯中都有著淋漓盡致的體現。

（一）反映徽商勤儉相持、堅韌不屈的性情氣質

徽商向來被稱為“徽駱駝”，臺灣中華書局出版的《辭海》對其解釋道：“徽州不產駱駝，此乃喻徽州人正義奮斗、寧死不屈之性格。”駱駝能夠吃苦耐勞，善于忍饑耐渴，性情堅韌不屈，和徽商如出一轍，正是徽商最好的象征。古徽州因耕地稀少，老百姓縱然力耕，也無法保障家人的生計。固守在徽州這片貧瘠土地上的徽州人，他們不畏艱險、迎難而上，與地斗與天斗，在石頭縫里、窮山溝里春耕夏耘。他們開山伐林，創造梯田。梯田的開耕種植難度遠遠超過平原地區的沃野，而收成卻又無法與平原沃野相提并論。但是，徽州人硬是在這種艱難環境中鍛煉了勤儉相持、堅韌不屈的性情氣質。他們可以惡衣食、忍寒暑，他們不畏艱險、堅忍不拔，鍛造了徽州人的性格并能將之代代傳承下去。

黟縣宏村是極具代表性的徽州古村落，出了很多富商大賈，現今保存完好的明清古建筑有140多幢，且多數為徽商舊宅，留有無數的楹聯匾額。宏村敦厚堂有一副楹聯“二字箴言，唯勤唯儉;兩條正路，曰耕曰讀”;宏村崇德堂亦有楹聯“繼先祖一脈真傳，克勤克儉;教子孫兩行正路，惟讀惟耕”。這些楹聯充分說明了徽商對勤勞儉樸這種優良品行的高度重視和世代堅守。其他的楹聯還有“能受苦方為志士，肯吃虧不是癡人”“壽本乎仁，樂生于智;勤能補拙，儉可養廉”“和謙為貴，勤儉是珍”“儉是良醫藥，勤為建業方”“善貽謀于后嗣學禮學詩，凜遺緒于前人克勤克儉”等，不一而足。

再看黟縣宏村徽商老宅的一副楹聯“能受天磨真鐵漢，不遭人忌是庸才”，充分說明了常人要想成就一番事業，商人期望做出些許大買賣，就得堅忍不拔，歷經磨難。這一楹聯充分印證了徽商堅韌不屈的性格特征。正因如此，朱萬曙先生在概括徽商成功之道時，特別強調了徽商勤儉吃苦的精神和堅韌不屈的性情氣質，“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們能夠吃苦，不辭‘利涉之艱’，才有了讓人羨慕的囊橐充盈、裕身肥家的光彩”。[3]

（二）體現徽商開拓進取、通權達變的創新精神

創新是徽商取得成功的關鍵因素之一，也是中華民族不斷前行的動力。

“徽人不待家，經商走四方。”“徽駱駝”的形成發展乃至壯大繁盛，并不是在徽州本土，而是在全國各地。“徽駱駝”思想開放，眼界開闊，有膽有識，富有開拓進取精神，走出徽州經營四方。徽州楹聯“以八千歲為春，之九萬里而南”，上聯展示了徽商寬廣包容的胸懷，下聯更是充分顯露了徽商走出徽州乃至走出中國的這種開拓進取的精神。其他徽州楹聯如“屋小僅能容膝，樓高卻可摘星”“天為棋盤星為子，何人能下;地做琵琶路作弦，哪個敢彈”等，都能展現徽商不囿于現狀，敢于開創商業新版圖、新局勢的開拓進取精神，同時也自然流露出徽商豪邁的胸懷、大氣的格局、寬廣的眼界。“摘星”“天為棋盤”“地做琵琶路作弦”等語句，讀來令人蕩氣回腸，猶如關西大漢持鐵板銅琶高唱“大江東去”，令人不禁想起一個個乘勢而起、大有作為的徽商巨擘，江春、鮑志道、胡貫三、胡天注、胡雪巖等，紛紛進入讀者的思緒中。這些徽商巨賈，試問有哪一位不是因為開拓進取而終獲事業的輝煌并登上人生的頂峰？有哪一位不是因為通權達變而書寫了商業的傳奇？

“徽駱駝”不僅開拓進取，更能通權達變。“徽駱駝”的身上，處處提出創新理念。例如，在思想觀念上，徽商突破了長達上千年的“重農抑商”陋習，敢于經商、勇于經商并善于經商。在徽州，自明朝起，人們不再將商賈當作賤業、末業，而是堂而皇之地宣傳“讀書好，營商好，效好便好;創業難，守成難，知難不難”（宏村篤繼堂聯）。至此，在徽州地區，讀書和營商被排在了同等重要的位置，都是人生正途，都有光明前途，延續上千年的封建正統農本商末觀念在徽州已經被打破。昌溪村楹聯“科第尚哉，必忠孝節廉，自任畿端，方可無愧祖宗;讀書貴矣，但農工商賈，各專一業，便非不肖子孫”便是再好不過的例證了。徽商已經發出了肺腑的吶喊：商業不是末業，商人也非賤民，只要做得好有成效，哪怕你個人一輩子甚至家族數代人，專心致志于商業經營，就非不肖子孫，亦可無愧祖宗。

黟縣西武嶺腳下關麓村有一徽商古民居楹聯為“裕厥嘉猷，梯山航海;隆其繼述，啟后承先”。這一徽商老宅的主人直接告誡后人，要使家族富庶，最好的謀略，就是要外出闖蕩，經商營生，逢山搭梯子，遇海駕航船，要有大無畏的開拓進取、通權達變的創新精神，要歷經商海浮沉，方能有所建樹。

在經營方式和經營領域兩方面，為了謀生存求發展，徽商突破了傳統的老舊的經營方式，同時不忘拓寬經營范圍，擴展經營領域，走販、囤積、開張、質劑、回易五種方式并用，絲綢、陶瓷、藥材、山貨、典當、鹽業、金融無不涉足，可謂“其貨無所不居”，其業無所不就。在融資方式上，徽商在商業資本組合形式上有很多開創性的舉措。有獨資經營的，也有合伙營商的，有大伙共同出資入股的，還有貸款經營的，甚至是自己出資而又委托他人經營等，不一而足。眾多楹聯也反映了徽商的通權達變，例如，黟縣徽商故居有楹聯：“有土有財廣開駿業，為廛為市大啟宏圖”“貿易財皆貝，流通貨是泉”“有道財恒足，乘時貨自騰”“能生財有道，到處貨居奇”等，這些不正是對徽商開拓進取、通權達變的創新精神最好的概括嗎？

（三）凝聚徽商以義為利、誠信積善的職業道德

徽商能夠執明清兩朝四百余年商界之牛耳，與徽商講究職業道德，注重以義為利、義利兼顧，提倡以誠待人、以信接物是分不開的。這樣的事例在徽商人物中可謂比比皆是，層出不窮，史實上有著眾多記載。例如，“‘人寧貿詐，吾寧貿信。終不以五尺童子而飾價為欺。’久之，四方爭取坡公。每入市，視封識為坡公氏字，輒持去，不視精惡長短。”（《古歙巖鎮東堪頭吳氏族譜·吳南坡公行狀》）“以義為利”“以義獲利”“人寧貿詐，吾寧貿信”……這樣的事例在徽商中舉不勝舉，因為徽商是儒商，儒家思想的文化因子，諸如君臣、父子、夫妻和仁義禮智信等綱常倫理，已經深深融入徽商的文化心理結構中，并時時刻刻影響著徽商的日常經商行為活動。徽州黟縣楹聯“傳家禮教惇三物，華國文章本六經”“事業從五倫做起，文章本六經得來”“萬石家風唯孝悌，百年事業在詩書”“詩書執禮，孝悌力田”等，便能充分說明儒家思想文化對徽商的影響和濡染。

徽商也會時常陷入“義”“利”之爭，但他們總是能夠以“義”作為取舍“利”的標準，有時甚至為了成全“義”而不惜放棄“利”，可謂“以義棄利”，這已經完全超越了“以義為利”“以義獲利”的層次和境界。徽商以義為利，“表現在他們經營的目的、經商的手段以及商業利潤的用途上都貫徹著一個義字，就是說義字貫穿了徽人經商的各個環節” 。[4]的確如此，徽商的經營目的，是為了營利，但他們不會為了“利”而置“義”于不顧，恰恰相反，他們會“以義為利”，甚至是“以義棄利”。他們的經商手段，也大都是高舉“義”字牌，誠實守信，以質取勝。而徽商在商業利潤的用途上，的確始終貫徹著一個“義”字，這一點從徽商數不勝數的善舉中就能得到印證。

眾多徽州楹聯亦充分印證了徽商的以義為利，和上述史料可以互證，如“財以寬和聚，人憑道義高”“義能為我利，德足潤吾身”“我德如春仁言利博，誠心似水世澤流長”。歙縣楹聯“交以道接以禮，近者悅遠者來”，“真智信真成才干，布方圓是為規矩”（樂賢堂），以及在當地有著“民間故宮”美譽的承志堂正廳內的楹聯“柘基故里，承善承志; 經絡潯陽，惜福惜財”，不就是對徽商在職業道德上講究誠實守信最好的注腳嗎？

徽商出自有“東南鄒魯”之稱的朱子（朱熹）故里，他們自幼便深受儒家思想熏陶，大都熟讀孔孟，知曉班馬。當他們發家致富后，便開始廣開善緣，大做善事，修橋鋪路，興學助教，賑災救濟，為族人修祠堂，為國家捐軍餉。試看一例，清朝曹文埴倡議在徽州歙縣復建“古紫陽”書院，徽商鮑志道立即“捐白金三千兩”，書院落成，鮑志道又捐白銀八千兩。到了嘉慶年間，鮑志道的孫子鮑均又向“古紫陽”書院捐銀五千兩。積善行善，“積善之家必有余慶”，在徽州楹聯中也有著充分的反映，如“欲高門第須為善，要好兒孫必讀書”“存仁利物尋福大來，積善傳家百為有喜”“所言善，所行善，所思善，善日積而不知;厥身慶，厥家慶，厥后慶，慶方來而未艾”。

（四）展示徽商賈而好儒、雅俗并蓄的個人旨趣

徽商畢竟是儒商，“賈而好儒”是其區別于同時代其他地域商幫的典型特征，這一點在學界早成定論。古徽州畢竟是朱熹故里，深受程朱理學浸染，習儒好儒成風，“十戶之村，不廢誦讀”，而“東南鄒魯”亦絕非虛名。

徽州自古就重視教育，在人才培養上更是不遺余力。明清時期徽州每一社（筆者注：五十戶為一社）都設有社學，對徽州子民進行啟蒙教育。社學的日常經費都由村民自行捐獻。其他教育機構如私塾、會所、經館、蒙館、書屋、精舍等，遍及徽州各地。明清時期徽州有書院64所，高中進士者多達1136名。清代共出狀元112名，其中就有19人是徽州一府六縣人，居全國的第一位。

徽商在“十三四歲，往外一丟”之前，早就進入家族中的私塾蒙館或是地方的精舍書院，接受了優良的傳統文化的教育，積累了豐厚的文化素養，奠定了良好的個人情操。徽商有著較高的文化素養，便能自覺地投入文化教育事業。例如，歙縣商人鮑廷博、鮑士恭父子前赴后繼，花費巨資刊刻“知不足齋叢書”30集，198種，765卷，“一個商人，有這樣的文化自覺，實在難能可貴。”[5]徽商自身有著較高的文學素養，有些人還有詩文行世，故戴震早有言，“雖為賈者，咸近士風”。

徽州楹聯也充分說明了徽商賈而好儒，志趣高遠。宏村承志堂高懸一聯“淡泊明志，清白傳家”，便已標明主人的情趣。承志堂乃清末徽商汪定貴所建。汪定貴是個典型的徽商，自幼熟讀儒家經典，十六歲離家當上了小學徒，后經多年營商終成巨富，晚年歸來修筑了承志堂。令人驚奇的是，上文提及的西遞村瑞玉庭著名的改字聯“快樂每從辛苦得，便宜多自吃虧來”，也出現在宏村承志堂中。西遞村瑞玉庭乃咸豐年間徽商胡時虎所建，而被稱為“民間故宮”的宏村承志堂卻是徽商汪定貴的大手筆。不同的徽商巨賈，各異的人生旅程，但卻有一樣的人生感悟，以及完全相同的人生追求，那就是賈而好儒。

宏村南湖書院有楹聯“漫研竹露裁唐句，細嚼梅花讀漢書”“斗酒縱觀廿四史，盧香靜對十三經”“閑庭信步，伴清風入座;對酒當歌，邀明月登樓”。南湖書院便是上文汪定貴幼時讀書之所，乃徽州宏村巨賈汪授甲出巨資于1814年修建而成。“唐句”“漢書”“廿四史”“十三經”反映了書院主人乃熟讀經史子集之人，“漫研竹露”“細嚼梅花”“盧香”“伴清風”“邀明月”體現了書院主人必情趣高雅脫俗之士。類似徽州楹聯還有“書是良田傳世莫嫌無厚產，仁為安宅居家何必構高堂”“孝弟傳家根本，詩書經世文章”“硯以靜方壽，詩乃心之聲”“閑看秋水心無事，坐對臺松氣自豪”“友天下士，讀古人書”等。

徽商雖賈而好儒，有著高雅的情趣，但商人的本性是逐利的，這也是世人所公認的，因為“無論哪一種類型的商業，從它們脫離了原始的自然交易之后，從它們產生了物品價值觀念并從這些價值中得到實惠之日起，商的私有的營利的性質就成為各種商業習俗的核心了”。[6]試看以下楹聯：“貿易財皆貝，流通貨是泉”“有土有財廣開駿業，為廛為市大啟宏圖”“生意春初草，財源雨后泉”“三春草長如生意，萬里河流作利源”“財如曉日騰云起，利似春潮帶雨來”等。這些徽州楹聯反映的則是歷史上真實的徽商形象。徽商也是商人，商人就會逐利，“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并不會貶損徽商的形象，相反，這會讓徽商的形象更加血肉豐滿，真實可信。因為徽商畢竟還是那個“賈而好儒”“以義為利”的徽商，誠如學人所言：“商人的經營合于儒學，那么他們在人格上也就與儒平等。所以上述楹聯鼓舞著徽商理直氣壯地去謀利，去求富。”[7]

二、徽州古民居楹聯在鄉村振興中的經濟和社會貢獻

徽州古民居多為徽商發跡后所建，其楹聯所體現的也是徽商種種優秀的傳世精神。這些徽商精神，在新時代鄉村振興戰略中，能夠為當下鄉村地區經濟的發展和社會的穩定，作出較大的貢獻，具有重要的意義和價值。

（一）徽州古民居楹聯能促進鄉村地區經濟的發展

鄉村振興，離不開村民們勤儉相持、堅韌不屈的性情氣質。“繼先祖一脈相傳，克勤克儉”，的確如此，中國農民幾千年來已經形成并固化的性格就是勤儉、堅韌。鄉村振興戰略的實現，必然要充分發揮數億農民的勤儉、堅韌的性格，因為“儉是良醫藥，勤為建業方”。

鄉村要振興，農業要全面升級，離不開一大批有理想有抱負的仁人志士，在廣大農村地區創新創業，而這最需要的就是開拓進取、通權達變的創新創業精神。眾多徽州古民居楹聯已經提供了這種創新創業精神最好的示范，并將激勵鄉村地區創新創業者砥礪前行。另外，這些徽州古民居楹聯背后的徽商主人們，即那些眾多創新成功、創業有成的徽商代表，如創新徽墨品牌胡開文并取得巨大成功的胡天柱，創業“胡慶余堂”大獲成功并成為“紅頂商人”的徽商胡雪巖等，一定能夠鼓舞千千萬鄉村地區創新創業者開拓視野、求新求變，不懼萬難、奮勇前行。

徽州古民居楹聯還能夠直接促進部分鄉村地區經濟的發展。例如，在安徽境內各大旅游景區，都可以將徽州古民居楹聯制成旅游紀念品，直接向游客進行銷售。徽州古民居楹聯是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安徽還有譽滿全球的文房四寶，可以將兩者完美地結合起來制成精美的旅游紀念品或是伴手禮，既有文化品位，又有地方特色，一定能夠大受游客的青睞。那么，自然而然就帶動了部分鄉村地區相關產業的發展，經濟也會隨之獲得發展。

（二）徽州古民居楹聯能促進鄉村地區社會的穩定

鄉村振興戰略，不僅僅是要實現鄉村地區經濟的發展，更是要實現鄉村地區的全面振興，要統籌推進鄉村地區“經濟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生態文明建設和黨的建設”，要全面實現鄉村地區“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即鄉村地區要全面進步，億萬農民要全面發展。然而，當下少數農民身上依然殘留著幾千年的小農思想，相信“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有錢就是王道”;文化素養不高，相信“讀書無用論”等，這些思想將會嚴重阻礙鄉村振興戰略的早日實現。而徽州古民居楹聯中的徽商精神，如“教子孫兩行正路，惟讀惟耕”“孝弟傳家根本，詩書經世文章”等，恰恰可以起到針砭時弊的作用。

今日，鄉村地區的人們，需要發揚徽商以義為利、誠信積善等各種職業道德，并以此作為人生信條且堅守不渝，進而內化為整個鄉村地區全體村民的道德情操和文化修養。鄉村振興，不僅僅是經濟振興，更重要的是文化振興，需要通過鄉村地區精神文明建設提升億萬村民的文化素養，進而改變傳統農民的精神風貌，樹文明鄉風、良好家風和淳樸民風，所以“鄉村振興，鄉風文明是保障”。鄉村地區文化振興了，則必然促使鄉村地區的社會穩定。為了在鄉村地區實現這一偉大目標，必須在廣大鄉村地區重視教育，加大對教育的投資，努力提升一代又一代農民的文化素養并優化其人口結構，向眾多徽商那樣“賈而好儒”，注重對教育的投資，同時有著較高的人生情趣。[8]只有如此，才能在鄉村經濟發展的同時，實現鄉村文化的振興，進而保障鄉村社會的穩定與和諧，并最終促使鄉村振興戰略的全面實現。

參考文獻：

[1]田兆元.中國楹聯文化[N].人民政協報，2018-02-12（11）.

[2]李建萍.語境的制約與民族文化意象的傳遞：以徽州楹聯的翻譯為例[J].黃山學院學報，2014（01）：57.

[3]朱萬曙，謝欣.徽商精神[M].合肥：合肥工業大學出版社，2005.

[4]王廷元.困學集：王廷元史學論文選[M].蕪湖：安徽師范大學出版社，2019.

[5]王世華.賈而好儒[M].蕪湖：安徽師范大學出版社，2016.

[6]烏丙安.中國民俗學[M].沈陽：遼寧大學出版社，1985.

[7]唐力行.商人與文化的雙重變奏：徽商與宗族社會的歷史考察[M].武漢：華中理工大學出版社，1997.

[8]葉興慶.新時代中國鄉村振興戰略論綱[J].改革，2018（01）：65.

責任編輯：洪麗

On the Value of the Couplets of Huizhou Ancient Residence in the New Er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TANG Taixiang

（School of Culture and Law， Anhui Vocational and Technical College of Commerce， Wuhu 241002， Anhui， China）

Abstract： Rural revitalization is essential to the rejuvenation of Chinese n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traditional cultures is crucial to the rural revitalization. As an important part of Huizhou culture， the couplets of Huizhou ancient residence bear great value to the rural revitalization. Today， the couplets of Huizhou ancient houses are still showcasing us the spirit of Huizhou merchants of past times， such as their hardworking， thrifty， tenacious and unyielding temperament， their innovative character that helps them to forge ahead， their principle of righteousness， integrity and professional ethics and their Confucian thinking of pursuing both the refined and popular tastes. These qualities are also vital in promoting the current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social stability in rural areas and to achieving the rural revitalization.

Keywords： couplets of Huizhou ancient residence; rural revitalization strategy; spirit of Huizhou merchants; frugality; pioneering and enterprising; keep righteousness for benefit

※ 收稿日期：2024-04-14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一般項目（18BZS142）;安徽商貿職業技術學院學科（專業）拔尖人才學術資助項目（Smbjrc202105）

作者簡介：湯太祥（1978-），男，安徽無為人，副教授，博士，主要從事中國古代文學與文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