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2023年9月,習近平總書記在黑龍江省考察調研期間強調了“新質生產力”這一重要概念,新質生產力是創新起主導作用,擺脫傳統經濟增長方式、生產力發展路徑,具有高科技、高效能、高質量特征,符合新發展理念的先進生產力質態。新質生產力的提出具有全新的理論內涵和豐富的現實價值,結合習近平總書記的相關重要論述和當前中國經濟發展事實,文章認為新質生產力是一個至少涵蓋科技、綠色和數字三大方面的集成體,并基于科技生產力、綠色生產力和數字生產力3個一級指標構建了新質生產力的綜合評價體系。文章采用改進的熵權-TOPSIS方法測度了2012—2021年我國30個省級區域的新質生產力水平,測度結果表明,我國新質生產力水平由2012年的0.302 6上升到2021年的0.874 7,年均增速為21%,對應的,科技生產力、綠色生產力和數字生產力的水平也穩步上升。研究發現,針對不同區域,東部地區新質生產力水平不僅增速最快,總量也高于中西部地區,中部地區新質生產力水平高于西部地區,但增速低于西部地區;針對具體省份,新質生產力形成了廣東省和江蘇省“雙雁領航”斷層式發展格局,不同省份之間的差距極大,反映了中國新質生產力水平的區域異質性。進一步研究,Kernel密度估計和Markov鏈分析結果表明,一方面我國省際新質生產力水平的差距有逐漸拉大趨勢,但這一趨勢主要存在于個別新質生產力發達和落后的省份之間,大部分中間省份差異不明顯,且新質生產力發展存在俱樂部趨同現象,新質生產力發達省份之間的趨同現象更為明顯;另一方面,新質生產力發展具有明顯的空間外溢效應,在與鄰近省份的新質生產力水平存在差異的情況下,本省的新質生產力將會受到鄰近省份的影響。新質生產力水平的基尼系數計算及其分解結果表明,區域間差異是全國新質生產力發展不平衡的主要原因,也就是說當下導致新質生產力水平差異的主要原因是地區間的發展不平衡。針對上述問題,提升新質生產力的發展路徑應該著重從統籌區域聯動合作促進平衡發展,加大對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引導力度,在新質生產力構成的三大指標上進行新部署等方面展開。
關鍵詞:新質生產力;綜合評價;區域差異;高質量發展;中國式現代化
中圖分類號:F12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8-5831(2024)03-0001-17
2023年9月,習近平總書記在黑龍江省考察調研期間強調了“新質生產力”這一重要概念。在新時代推動東北全面振興座談會上,習近平總書記進一步強調,積極培育新能源、新材料、先進制造、電子信息等戰略性新興產業,積極培育未來產業,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增強發展新動能【資料來源:《習近平主持召開新時代推動東北全面振興座談會強調:牢牢把握東北的重要使命 奮力譜寫東北全面振興新篇章》,https://www.gov.cn/yaowen/liebiao/202309/content_6903072.htm?!?。新質生產力概念提出后,立刻引起學界熱烈討論。一些學者對新質生產力的內涵進行了分析,李政和崔慧永認為,新質生產力是由于生產力構成要素的質的不斷提升呈現出的更為先進的生產力形式[1];胡瑩認為,新質生產力涉及領域新、技術含量高,依靠創新驅動是關鍵[2];周紹東和胡華杰將新質生產力定義為由科技創新發揮主導作用的生產力[3]。另有學者聚焦分析新質生產力的具體內容和表現形式,洪銀興認為,在宏觀上可以把新質生產力概括為新科技、新能源和數字經濟[4];蔣永穆和馬文武認為新質生產力的表現形式主要有“數字生產力”“綠色生產力”和“藍色生產力”三種[5];趙峰和季雷則認為,新質生產力的概念囊括新質勞動對象、新質勞動資料和新質勞動者[6]。還有學者論述了新質生產力的意義和發展路徑,程恩富和陳健指出,新質生產力對于加速建設中國式現代化意義重大,應從加強頂層布局、發展新興產業、促進傳統產業轉型、發揮知識產權優勢入手[7];周文和許凌云指出新質生產力的形成有助于搶占發展制高點、培育競爭新優勢和蓄積發展新動能,應通過加快實現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健全和完善科技創新體制和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來推動新質生產力發展[8]。當前,什么是新質生產力?為什么要發展新質生產力?怎樣發展新質生產力?都還有待進一步深入研究。我們認為,新質生產力是推動實現新時代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引擎,也是對當前中國經濟發展總體格局的回應,特別是對解決中國社會主要矛盾,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提出了全新要求?;诖?,文章構建了新質生產力的指標評價體系,并以全國省際數據進行測算,力求揭示我國新質生產力的總量水平和結構、區域差異和現狀,論證提升新質生產力的發展路徑,為構建新發展格局、實現高質量發展和推動中國式現代化進程提供有效決策參考。
一、新質生產力的內涵要求與現實價值
生產力是衡量一個國家和地區經濟產出水平的重要指標,包括勞動者、勞動資料和勞動對象三個基本要素。人類迄今為止的經濟發展史表明,生產力具有顯著的時空異質和開放發展兩個根本特征。所謂時空異質特征就是指生產力在不同的歷史時期和不同的國家區域之間水平是不平衡的,而開放發展特征則是指生產力的構成要素不斷動態調整,生產力并非只能遵循線性演進的一般路徑。根據生產力的三個基本要素和兩個根本特征,新質生產力的提出具有全新的理論內涵和豐富的現實價值。
(一)新質生產力的內涵要求
從新質生產力這一范疇的表述來看,它還是生產力,只不過相對于當前及以前生產力而言更加強調“新質”【本文認為,與新質生產力相對應的生產力主要有兩種,傳統生產力和現行生產力。嚴格意義上來說,不能輕易將現行生產力籠統地定義為傳統生產力,一般所說的傳統生產力是基本不具備競爭優勢和實踐價值而被摒棄的生產力,而現行生產力是適應于當前經濟格局且依然具有經濟發展效能的,在一定的時間內和地區還會繼續存在?!?。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關于生產力的相關原理依然適用于分析新質生產力,結合新時代背景,新質生產力的提出具有深刻的理論內涵,著重表現為三個方面。
首先,生產優勢的評判標準從要素投入“數量為主”轉向“數質并舉”。長期以來,生產要素稟賦被認為是影響國民經濟發展的決定力量,新質生產力對基本生產要素的質量要求有了明顯提高,以勞動力為例,新質生產力要求新時代勞動者具備更專業的勞動技能、更高水平的勞動素質和更靈活彈性的勞動形式。新質生產力強調科技創新的驅動作用,正是因為傳統生產力在很大程度上依賴于人力和物質資源的投入,而新質生產力則注重通過科技創新來提升生產效率和質量。新的科技手段和技術應用使生產過程更加智能化、自動化和高效化,從而實現更高質量的經濟發展。同時更高質量的經濟發展也會進一步促進新質生產力的形成,新質生產力是由科技創新和經濟發展共同推動形成的,發展新質生產力不僅是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必然選擇,也是提升國際競爭力、實現可持續發展的重要途徑[9]。
其次,生產制造向以數字互聯的集成創新轉型。人類近代以來工業生產先后經歷了機械化、電力化和自動化三個發展階段,由此引發了生產組織和勞動過程的相應變革。由大數據、人工智能及其智能硬件和軟件系統共同組成的知識密集型的數字技術,將成為繼蒸汽機、電力、信息與通信技術之后的新一代通用技術[10]。傳統生產力在信息獲取和傳遞方面相對受限,而新質生產力則能夠充分利用數字技術,實現傳統生產要素與數字要素的組合。目前,我國在深刻把握發展趨勢的基礎上,對要素范圍的拓展與時俱進,數據已經被納入現階段經濟發展的要素范圍[11]。隨著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的應用,數據、信息等數字要素的使用,生產者能夠更好地了解市場需求,優化生產過程,并提供個性化的產品和服務。這樣一來,新質生產力以數字化賦能生產全過程,從而打破了自動化生產形式下商品、企業和行業的相對獨立性,真正做到萬物互聯,實現智能化生產。
最后,生產過程堅持節能降耗的綠色發展理念。工業生產能耗是衡量工業投入產出效率的關鍵指標,也是影響工業綠色發展的重大問題。眾所周知,一個國家的生態環境容量是有限的,資源承載力也是有限的,它們都共同制約著工業生產的邊界。從我國經濟發展和生態環境資源的關系來看,在工業技術水平較低時,工業生產的水電能源消耗巨大,而且對自然礦物的冶煉不充分,不僅浪費自然資源,也產生了大量的工業污染物,破壞了人類可持續發展進程。新質生產力的提出,要求秉持綠色發展理念,在工業生產中以新能源逐步取代傳統能源,提高工藝生產技術,降低工業污染物,從而實現資源節約和環境保護。
(二)新質生產力的現實價值
當前,世界正在經歷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中國人民比歷史上任何時期都更接近于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在兩個大局相互交織的背景下新質生產力的提出具有重大的現實價值。
首先,新質生產力有助于維護國家經濟安全。當前,中國經濟面臨嚴峻復雜的外部形勢,西方國家聯手全面遏制中國經濟發展。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不僅出臺了一系列針對中國的不公正貿易條款,而且鼓動在高端芯片、核心算法、工業母機等關鍵領域與中國科技“硬脫鉤”,直接關系到部分企業的生死存亡,同時還會對相關企業產生嚴重沖擊,從而影響我國產業鏈和經濟結構安全。大力發展新質生產力,就是要堅持自主創新,打破西方國家技術壟斷,把關鍵核心技術掌握在自己手里,突破戰略性、前沿性領域的技術瓶頸,突破我國在基礎零部件、基礎材料、基礎工藝、基礎技術、基礎軟件領域的“五基制約”,繼而推動產業鏈高級化,突破價值鏈的“低端鎖定”[12]。扎實筑牢以高科技創新驅動的制造業為主的實體經濟根基,從而化解我國經濟發展面臨的“卡脖子”風險,確保經濟主權安全。
其次,新質生產力有助于構建新發展格局。在新發展格局的構建中,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搞好統籌擴大內需和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形成需求牽引供給、供給創造需求的更高水平動態平衡。新質生產力的出現是量變到質變的根本轉型,是構建新發展格局的重要支撐和保障[13]。新質生產力作為塑造經濟新動能的強大物質力量,是為滿足人民群眾的實際需求而提出的,新質生產力更能適應人們美好生活需要的新變化,促進戰略性產業和新興產業的發展,摒棄無效供給和低端供給。盡管新質生產力會催生很多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但這并不意味著對傳統產業的徹底否定,相反,傳統產業會在新技術作用下不斷改造、升級[14]。新質生產力通過全面改變工業生產效能,提供科技含量高、使用質量好和價格公道的產品,可以充分激活超大規模的國內消費市場,積極開拓國外消費市場,從而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
最后,新質生產力有助于推進共同富裕。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要求,是國民經濟財富在全體居民間分配的一種狀態,它依賴于物質生產。國民經濟財富實現跨越式增長的根本原因是生產力由落后走向先進,由低級走向高級,由舊質飛躍為新質的結果。因此,當傳統社會財富增長途徑受到阻礙時需要著力實現生產力變革,發展新質生產力以尋求創造社會財富的新路向[15]。新質生產力助推共同富裕的重要路徑之一是新質生產力能夠直接做大經濟蛋糕,不僅表現為基于有限資源投入帶來豐富產出,還表現為催生新經濟業態帶動廣泛就業,在初次分配中不斷提高勞動性收入。除此之外,新質生產力能夠提高政府財政收入,從而為二次分配制度和三次分配制度的實施提供充足保障。
二、新質生產力的評價指標體系構建與測度方法
結合習近平總書記的相關重要論述和當前中國經濟發展事實,新質生產力是一個至少涵蓋科技、綠色和數字三大方面的集成體,對其評價測度需要依托多屬性綜合評價方法。綜合評價方法在經濟管理學界的應用基本成熟,包括建立評價體系、處理評價數據、確定指標權重、構建評價方法四個基本操作步驟,被廣泛應用于高質量發展水平評價[16-17]、共同富裕測度[18-19]及中國式現代化的評價與測度研究[20-21]。上述研究為本文提供了理論基礎和視角參考。本文構建了包含3個一級指標、6個二級指標和18個三級指標的綜合體系,采用改進的熵權-TOPSIS方法對指標進行賦權,從而得到全國新質生產力發展水平。
(一)新質生產力評價指標體系
如表1所示,我們對新質生產力的評價建立在科技生產力、綠色生產力和數字生產力3個一級指標基礎上。
第一,關于科技生產力,從創新生產力和技術生產力兩個方面刻畫。具體而言,選取創新研發(國內專利授予數)、創新產業(高技術產業業務收入)和創新產品(規上工業產品創新經費)等指標來衡量創新生產力水平;選取技術效率(規上工業勞動生產率)、技術研發(規上工業Ramp;D人員全時當量)和技術生產(機器人安裝原始密度)等指標來測度技術生產力水平。規模以上工業的勞動生產率參考盧江和郭子昂[22]的研究思路,利用“(規模以上工業的總利潤+規模以上工業從業人數×職工平均工資)/規模以上工業從業人數”予以測算;機器人安裝的原始密度參考康茜和林光華[23]的做法,根據IRF聯盟公布的中國各行業工業機器人安裝量,從《中國勞動統計年鑒》里面收集細分行業各個省份的就業人數占全國總就業人數的百分比,由“該百分比×全國各行業機器人安裝數量”計算得到。
第二,關于綠色生產力,從資源節約型生產力和環境友好型生產力兩個角度測度。具體而言,從能源強度(能源消費量/國內生產總值)、能源結構(化石能源消費量/國內生產總值)【能源消費量/化石能源消費量以標準煤為單位,其中化石能源消費量=煤炭消費量+原油消費量+天然氣消費量。】和用水強度(工業用水量/國內生產總值)三個方面衡量資源節約型生產力;從廢物利用(工業固體廢棄物綜合利用量/工業固體廢棄物產生量)、廢水排放(工業廢水排放/國內生產總值)和廢氣排放(工業SO2排放/國內生產總值)三個層面衡量環境友好型生產力。
第三,關于數字生產力,從數字產業生產力和產業數字生產力兩個層面展開描述。具體而言,以電子信息制造(集成電路產量)部分省份
集成電路數據量缺失,國家統計局工業統計司明確了各省份
集成電路產量數據的統計范圍是全部規模以上工業企業,某省份
該項數據缺失是因為不存在相應規上工業企業,故本文均采用0予以補充。和電信業務通訊(電信業務總量)來衡量數字產業生產力;以網絡普及率(互聯網寬帶接入端口數)、軟件服務(軟件業務收入)、數字信息(光纜線路長度/地區面積)和電子商務(電子商務銷售額)來衡量產業數字生產力。
(二)新改進的熵權-TOPSIS測度方法
傳統的熵權法在賦權時存在由于某個指標的離散程度過大而導致該指標權重過大的缺點,因此,本文參考黃國慶等[24]
相關研究,遵循層次分析法(AHP)的基本思路,通過對指標的差異性系數進行比較,從而得到判斷矩陣,求解熵值,以新改進的熵權-TOPSIS方法對新質生產力各層次的指標進行賦權測度。
1. 指標規范化處理
新質生產力指標體系涉及多個類型和單位的細分指標,各個指標在單位、量綱和數量級等方面的不同會影響綜合評價賦權的結果,必須對指標進行無量綱化處理??紤]到下文使用的熵權法要求指標值大于零,本文采用極值處理法,使指標規范化處理后的數據最終落在[0,1]區間內,具體公式如下:
x*ij=xij-mjMj-mj(1)
式中,Mj=maxi{xij},mj=mini{xij}。
2. 計算熵權法差異性系數
熵權法依據各個指標所能夠提供的信息量大小來賦予相應指標具體的權重。按照傳統的熵權法,首先需要計算差異性系數,具體計算方法如下:
(1)計算第j項指標下第i個被評價對象的特征比重pij。
pij=xijmi=1xij(2)
其中,m為樣本個數。
(2)計算第j項的熵值ej。
ej=1lnmmi=1pijln1pij(3)
其中,Iij=ln1pij表示信息量,Ij=mi=1pijln1pij表示總信息量,ej即熵值。
(3)計算第j項指標的差異性系數gj。
gj=1-ej(4)
3. 計算改進熵權法中的映射值
改進的熵權法遵循AHP的基本思想,先對傳統熵權法的差異性系數進行比較,將結果映射到AHP的1-9標度中,進而得到基于熵權的成對比較矩陣,根據AHP的基本操作對矩陣進行歸一化處理就可以得到權重,其具體步驟如下:
(1)計算最大的差異性系數比D。
D=maxgjmingj(5)
(2)計算1-9標度的映射比率R。
R=α-1Dα(6)
其中,α為調整系數。如果 D≤9,則α取最接近D的整數,若D>9則α取9[25]。
(3)計算標度的映射值。
根據AHP中的1-9標度可以計算改進熵權法所需的映射值,其對應原則如表2所示。
(4)構造判斷矩陣求解權重。
計算各指標兩兩間的差異性系數之比,其公式為rjk=gjgk。取表2中RI與r最近接的值構造成對判斷矩陣,而后按照AHP方法的基本原則進行層次排序和檢驗,即可得到最終的權重。
4. 利用逼近理想點法進行評價
逼近理想點法,即TOPSIS法,是一種廣泛使用的突出整體差異的客觀綜合評價方法,它強調方案的辨識性原則和自由競爭原則[26],可以與熵權法等方法優勢互補。
(1)根據熵權法所確定權重構造加權規范化矩陣。
V=P×W=w1P11w2P21w1P12w2P22…wnPm1wnPm2w1P1nw2P2n…wnPmn
(7)
(2)計算最優方案和最劣方案。
對于正向指標,其最優方案和最劣方案分別為:
V+=maxjVij|i=1,2…n(8)
V-=minjVij|i=1,2…n(9)
對于負向指標,其最優方案和最劣方案分別為:
V+=minjVij|i=1,2…n(10)
V-=maxjVij|i=1,2…n(11)
(3)計算指標與最優方案和最劣方案的距離。
d+i=nj=1Vij-V+j212(12)
d-i=nj=1Vij-V-j212(13)
其中,i=1,2…m。
(4)計算相對貼合度。
ci=d-id+i+d-i(14)
相對貼合度ci反映了評價對象與最優解的貼近程度,即最終得分。
三、全國新質生產力水平和區域差異
本文的研究數據為30個省份【受數據可得性限制,本文所選省份不包含西藏自治區、香港特別行政區、澳門特別行政區和臺灣省?!?012—2021年間的面板數據,具體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中國能源統計年鑒》《中國環境統計年鑒》《中國科技統計年鑒》《中國工業統計年鑒》等,個別缺失數據采用插值法和移動平均法予以補充。
(一)全國新質生產力水平
根據前述測度方法,得到30個省份新質生產力與一級指標的測度結果,如表3所示。
從圖1 的變化趨勢來看,2012—2021年間我國新質生產力整體水平不斷提升,全國整體水平由2012年的0.302 6上升到2021年的0.874 7,增長了1.89倍,年均增速為21%。從3個一級指標來看,在科技生產力層面,2012—2021年科技生產力水平穩步提高,說明我國在高水平科技研發、建設科技強國方面取得了卓有成效的進展。在綠色生產力方面, 2021年綠色生產力水平為0.829 1,是2012年的3.4倍,年均增速高達37.78%,反映了2012年以來我國經濟發展方式由“粗放式”向“集約型”轉變,經濟社會綠色化、低碳化程度不斷提高,其中,2012—2013年我國綠色生產力水平提高最為顯著,此后綠色生產力發展逐漸進入一個穩中有進的階段。這表明自2013年開始,與中國的經濟增長速度一致,工業低碳轉型也進入了平穩上升的 “新常態階段”[27]。在數字生產力方面,2012—2021年數字生產力同樣處于一個穩步提升的過程,年均增速達到27.11%,說明我國把握住了新一輪網絡化、信息化的機遇,數字經濟發展勢頭迅猛。
(二)新質生產力水平區域差異
全國新質生產力水平具有顯著的區域性差異特征,東部地區的新質生產力領先于中西部地區,且有拉大趨勢,而中西部地區新質生產力水平差距逐漸縮小。從2021年30個省份
的數據結果來看,廣東省是我國名副其實的新質生產力大省,以超過0.8的高數值位居全國榜首,達到0.803 6。江蘇省位居全國榜眼,其新質生產力水平達到0.727 9,落后于廣東省0.075 7。本文把廣東省和江蘇省歸檔為第一梯隊,這兩個省份是我國新質生產力發展的雙引擎。第二梯隊包括浙江省、上海市、北京市和山東省,其新質生產力水平均超過0.4,浙江省與江蘇省相差0.173 4,山東省比浙江省低了0.089
。河南省、福建省、四川省、甘肅省、重慶市、安徽省、湖南省、湖北省和天津市9個省市位居第三梯隊,其新質生產力水平均超過0.35。作為第三梯隊的領頭羊,河南省的新質生產力水平與第二梯隊末位的山東省相差0.070 3,從梯隊內差距來看,末位天津市比首位河南省低了0.026 9。河北省、江西省、陜西省、遼寧省、云南省、廣西壯族自治區、貴州省、海南省8個省市自治區位居第四梯隊,其新質生產力水平均高于0.3。其中,河北省與天津市的差距為0.029 8,比海南省高出0.036。吉林省、黑龍江省、青海省、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山西省、內蒙古自治區和寧夏回族自治區位于第五梯隊,吉林省比海南省低了0.009 7,比寧夏回族自治區高出0.063 9。總的來看,不同梯隊之間的差距較大,反映了中國新質生產力的區域異質性(表4)。
2012—2021年各地區新質生產力水平的變化趨勢如圖2所示。東部地區、中部地區和西部地區均保持著持續增長勢頭,但從增速來看,東部地區的增速稍快,中西部地區保持相對穩定的速度。東部地區不同省份間的次序分別較為明顯,可進一步劃分幾檔。廣東省的新質生產力水平最高、增速最快,作為改革開放的最前沿,廣東省是我國經濟體量最大的省級單位,同時坐擁廣州市和深圳市兩座一線城市,無論從總量來講還是質量來講都是我國新質生產力形成和發展的領頭羊,2012年至今一直是東部地區乃至全國新質生產力發展的領跑者;江蘇省的新質生產力水平緊隨其后,穩居全國第二的位次。廣東省和江蘇省可以進入東部地區的第一檔。東部地區的第二檔包括浙江省、上海市、北京市和山東省,其新質生產力長期保持較高增速。位于東部地區第三檔的是福建省和天津市,上述兩個省市受限于自身經濟體量,整體的新質生產力水平還不能與廣東、江蘇等經濟大省相比,但呈現穩步上升的趨勢。位于東部地區第四檔的是遼寧省、河北省和海南省,相較而言,這幾個省市的新質生產力水平較低,其在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方面尚存在較大的努力空間。
對中部地區而言,其新質生產力整體水平明顯低于東部地區,內部也出現了明顯的層次分化。黨的十八大以來,河南省以其在中國電子信息及裝備制造業的主導地位而廣為人知,科技生產力迅猛發展,從而使河南省的新質生產力發展水平成為中部地區的佼佼者。緊隨其后的是安徽省、湖北省、湖南省和江西省,這些省份作為東部地區的經濟腹地和貫通東西地區的交通要沖,其新質生產力在2012—2021年間也存在明顯的穩步上升趨勢,十分接近東部地區的平均水平,新質生產力發展形勢積極向好。中部地區新質生產力水平亟待進一步提高的省份是山西省、黑龍江省和吉林省,這三個省份作為傳統的老工業區和資源工業區,其新質生產力發展水平明顯落后于中部地區其他省份,且其增長速率較慢,需要通過積極引領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數字產業推動產業轉型,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促進地區高質量發展的新局面。
對西部地區而言,雖然其整體水平落后于東部和中部地區,但其整體增長態勢積極向好,除個別省市外,省份間的分化程度不明顯。具體而言,四川省和重慶市以較高的新質生產力水平和增速領跑西部地區,甘肅省則緊隨其后。其他西部地區省份在2012—2021年間基本保持了較為穩定的增長態勢。但西部偏遠省份的新質生產力水平仍待進一步提高,如寧夏和內蒙古兩個自治區的新質生產力水平增速較低,波動較大。
四、新質生產力的動態演進趨勢與空間溢出效應
為了分析新質生產力水平的動態演進趨勢,基于Kernel密度估計和Markov鏈分析新質生產力的時空分異特征,并運用Dagum基尼系數法分析新質生產力水平的差距來源與空間異質性。
(一)新質生產力的動態演進
為進一步探究我國不同區域的新質生產力動態演進趨勢,采用高斯核函數,運用Kernel密度估計方法繪制了新質生產力水平的核密度曲線,從分布形態、分布特征、分布延展性和極化特征等方面來分析新質生產力水平的演變情況。基于新質生產力水平的測度結果,Kernel核密度估計方法呈現的新質生產力動態演進趨勢如圖3所示。
從分布特征上看,全國及東中西區域的新質生產力分布曲線都呈現了較大的集中態勢,即大多數省份
的新質生產力水平比較近似,存在少量新質生產力水平較高或較低的區域。從分布形態上看,全國及東中西區域的新質生產力分布曲線的主峰寬度呈現不斷擴大趨勢,說明了無論是在全國層面還是在區域層面,各省份之間的新質生產力平均發展水平差距存在不斷擴大的趨勢,換言之,由于資源稟賦、產業結構、經濟體量、社會文化等各方面的差異,不同省份的新質生產力發展具有不同的演變趨勢和發展潛力[28]。從分布延展性上看,全國新質生產力核密度曲線呈現出明顯的左拖尾現象,也就是說存在個別新質生產力發展水平突出的省份,如廣東、江蘇等,不過拖尾的程度基本沒有發生較大改變,這說明2012—2021年間“領跑”省份的新質生產力發展水平始終顯著高于平均水平,但“領跑”省份拉開的差距基本沒有再進一步擴大,即不存在“優中更優”的現象[29]。東部地區拖尾現象不明顯,說明東部地區省份新質生產力水平發展差異相對較小,中西部地區則存在明顯的右拖尾現象,說明中部地區和西部地區省份存在著一些新質生產力發展落后省份。從極化現象上看,全國新質生產力的分布曲線呈現多峰態勢,多極化趨勢明顯,結合圖3(a)可以看出,從2012年到2021年,全國新質生產力水平的核密度曲線波峰由初始的一個主峰一個側峰演變為一個主峰多個側峰,這說明全國新質生產力水平存在明顯的梯度效應[30],大多數省份處于平均的主峰水平上,部分出色的省份先后形成了領跑新質生產力發展的第一、第二梯隊。
(二)新質生產力的空間溢出效應
為進一步分析新質生產力的內部流動方向及位置轉移特征,引入Markov轉移概率矩陣[31],測算結果如表5所示。對角線上的元素始終大于非對角線元素,其數值表示處于新質生產力高水平、中高水平、中低水平和低水平的省份在1年后仍然維持在現有等級的概率分別為100%、80.59%、76.81%和77.02%,也就是說新質生產力發展水平分布在不同梯隊間的穩定度較高,存在俱樂部趨同現象[32]。同時可以看到,高水平省份維持當前梯隊的概率要高于處于低水平的省份,新質生產力發達省份趨同的現象更為明顯。此外,不同等級的省份都存在一定的概率向其他梯隊躍遷,中高水平、中低水平和低水平省份向上一級上升的概率為19.4%、23.18%和22.97%,而高水平、中高水平、中低水平省份跌落至下一級的概率均為零,這表明區域新質生產力向上躍遷可能性較大且不存在向下躍遷的可能,即新質生產力水平整體上傾向提高,不存在新質生產力衰退的情況。
由于地緣關系,我們將空間因素納入分析,建立空間Markov轉移概率矩陣,其結果如表6所示。與傳統的Markov轉移概率矩陣相比,可以發現此時不同水平上的省份向上一級躍遷的概率有所不同。不同空間滯后類型下存在不同的轉移概率矩陣,這說明在與鄰近省份的新質生產力水平存在差異的情況下,本省的新質生產力將會受到鄰近省份的影響。換句話而言,新質生產力水平具有明顯的空間外溢效應。
(三)新質生產力區域差異分析
在參考Dagum[33]和Yao[34]等提出的基尼系數計算及其分解方法的基礎上,分析新質生產力區域差異及其來源,其結果如表7所示。
從總體上看,基尼系數呈現波動的趨勢,2021年為0.166,較2013年的0.168基本維持不變,中間經歷了先降后升態勢。從地區來看,東中西三個地區基尼系數的變化有所不同,東部地區持續上升,西部地區總體下降,中部地區相對穩定。在基尼系數分解及其貢獻率方面可以看到,區域間差異構成了基尼系數的一半來源,其次為區域內差異,重疊項的占比最小。在貢獻率方面,區域間差異貢獻率的占比在下降,而區域內差異和重疊項的貢獻率趨于提高,說明不同區域間新質生產力平均發展水平的差異是導致全國新質生產力發展不均衡的主要原因之一。近年來,不同區域間的新質生產力差異增幅放緩,區域內差異的增長率開始超過區域間差異,其原因為,相對于中西部地區,東部地區新質生產力發展水平遙遙領先,中部地區和西部地區之間的差異逐年下降。結合基尼系數分解及其貢獻率可以發現,各地區在新質生產力發展水平上存在較大差異(圖4)。新質生產力發展水平較高的省份應充分發揮“火車頭”作用,通過產業轉移、技術幫扶等積極帶動鄰域內其他省份的新質生產力發展。
五、發展新質生產力的現存問題與提升路徑
通過構建評價指標體系并利用30個省份
數據進行研究,發現新質生產力發展目前存在的突出問題,據此提出應對策略。
省份間的新質生產力差異正在逐漸拉大,梯度效應明顯,總體上呈現“雙雁領航斷層式”發展。東中西部地區內產生了俱樂部成員現象,且有不斷固化的趨勢,長此以往,少數地區的“虹吸效應”會進一步擴大,從而可能加劇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因此,必須統籌區域聯動合作,促進平衡發展。通過建設創新平臺以推動跨地區的科技成果轉化與共享,加強對中西部地區科技研發的政策扶持力度,推動區域間資源優勢互補和產業鏈協同發展,及時補齊中西部地區經濟發展短板,努力推進其在發展新質生產力上取得突破和提升。
新質生產力的發展容易受到鄰近區域的影響,地區間差異是新質生產力差異的主要來源,但地區內部差異逐漸起到越來越重要的作用。一方面說明一些新質生產力落后的地區可能會對周圍地區新質生產力的發展帶來不利影響,例如,區域間形成低質量的經濟合作產業鏈,存在舊能源的依存關系和調度利用;另一方面也說明新質生產力區域布局排斥效應較小,存在顯著的空間溢出效應,不同區域之間的新質生產力聯動合作存在可能,近年來,合肥、長沙、重慶的崛起并輻射周邊地區發展就是最好的例證。為減弱第一種效應,強化第二種效應,必須加大對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引導力度,建立明確的政策框架和發展目標,為發展新質生產力提供清晰的方向和指引。
在新質生產力構成的三大指標上進行新部署。第一,在科技生產力層面,應該主動調整產業政策,有選擇地保留必要的傳統產業規劃,更加積極地發展以5G技術、新基建、人工智能、新材料為核心競爭力的產業,尤其是在東部省市形成高新技術產業集群規模效應,不僅有助于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打造獨具中國特色的發達城市片區高地,也有助于東部發達地區積極發揮輻射作用,帶動中部地區新質生產力發展。第二,在綠色生產力方面,要充分激活東部地區在綠色低碳生產技術創新方面的潛力,促進經濟發展方式綠色低碳化,提升綠色生產力發展水平。中西部地區要積極協調權衡經濟發展與生態環境保護,繼續推動產業結構轉型升級,強化綠色低碳生產技術創新,擺脫經濟發展依賴資源開發、傳統要素驅動的局面,努力探索新能源開發利用,從而提高產業發展的綠色化水平。第三,在數字生產力層面,牢牢抓住數字中國、網絡強國、智慧城市建設等重大戰略機遇,因地制宜,制定數字經濟發展規劃,加快促進數字技術與實體經濟全面深度融合,夯實數字經濟發展基礎,培育數據要素市場,高效提升數字生產力。東部地區省份應繼續發揮其在數字技術創新和應用方面的優勢,加強技術、人才、資金與公共服務等方面的政策支持,而中西部地區應繼續推動完善數字經濟基礎設施建設,結合當地資源、區位優勢等探索具有地方特色的數字經濟發展道路。進一步地,堅持從系統觀念出發,探索東中西部地區數字生產力發展的有效銜接機制,將東部地區的技術、產業等優勢與中西部地區的資源稟賦、生態環境等優勢相互結合,推動形成區域新質生產力協調發展新格局。
參考文獻:
[1] 李政,崔慧永.基于歷史唯物主義視域的新質生產力:內涵、形成條件與有效路徑[J].重慶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4(1):129-144.
[2] 胡瑩.新質生產力的內涵、特點及路徑探析[J].新疆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4(5):36-45.
[3] 周紹東,胡華杰.新質生產力推動創新發展的政治經濟學研究[J].新疆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4(5):26-35.
[4] 洪銀興.發展新質生產力 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J].當代經濟研究,2024(2):7-9.
[5] 蔣永穆,馬文武.新質生產力是什么?新在哪?[N].四川日報,2023-09-18(11).
[6] 趙峰,季雷.新質生產力的科學內涵、構成要素和制度保障機制[J].學習與探索,2024(1):92-101,175.
[7] 程恩富,陳健.大力發展新質生產力加速推進中國式現代化[J].當代經濟研究,2023(12):14-23.
[8] 周文,許凌云.論新質生產力:內涵特征與重要著力點[J].改革,2023(10):1-13.
[9] 李政,廖曉東.發展“新質生產力”的理論、歷史和現實“三重”邏輯[J].政治經濟學評論,2023(6):146-159.
[10] 劉志彪,凌永輝,孫瑞東.新質生產力下產業發展方向與戰略:以江蘇為例[J].南京社會科學,2023(11):59-66.
[11] 高帆.“新質生產力”的提出邏輯、多維內涵及時代意義[J].政治經濟學評論,2023(6):127-145.
[12] 余東華,馬路萌.新質生產力與新型工業化:理論闡釋和互動路徑[J].天津社會科學,2023(6):90-102.
[13] 徐政,鄭霖豪,程夢瑤.新質生產力助力高質量發展:優勢條件、關鍵問題和路徑選擇[J].西南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3(6):12-22.
[14] 戴翔.以發展新質生產力推動高質量發展[J].天津社會科學,2023(6):103-110.
[15] 蒲清平,向往.新質生產力的內涵特征、內在邏輯和實現途徑: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新動能[J].新疆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4(1):77-85.
[16] 魏敏,李書昊.新時代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的測度研究[J].數量經濟技術經濟研究,2018(11):3-20.
[17] 聶長飛,簡新華.中國高質量發展的測度及省際現狀的分析比較[J].數量經濟技術經濟研究,2020(2):26-47.
[18] 陳麗君,郁建興,徐銥娜.共同富裕指數模型的構建[J].治理研究,2021(4):5-16.
[19] 鈔小靜,任保平.新發展階段共同富裕理論內涵及評價指標體系構建[J].財經問題研究,2022(7):3-11.
[20] 盧江,郭子昂.中國式現代化指標體系構建、水平測算與人口關聯效應[J].統計與決策,2023(18):50-55.
[21] 湯向俊,蘇航,康艷艷.中國式市域現代化水平測度及時空演化研究[J].調研世界,2023(8):41-50.
[22] 盧江,郭子昂.技術變遷、平均利潤率與勞動生產率:基于中國2006—2020年290個城市面板數據的實證研究[J].上海經濟研究,2023(4):72-83.
[23] 康茜,林光華.工業機器人與農民工就業:替代抑或促進[J].山西財經大學學報,2021(2):43-56.
[24] 黃國慶,王明緒,王國良.效能評估中的改進熵值法賦權研究[J].計算機工程與應用,2012(28):245-248.
[25] 紀玉俊,王雪.新時代背景下我國制造業的高質量發展評價研究[J].青島科技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9(2):24-34.
[26] 周成,馮學鋼,唐睿.區域經濟—生態環境—旅游產業耦合協調發展分析與預測:以長江經濟帶沿線各省市為例[J].經濟地理,2016(3):186-193.
[27] 周小亮,宋立.中國工業低碳轉型:現實分析與政策思考[J].數量經濟技術經濟研究,2022(8):22-41.
[28] 付秀梅,付晨陽.山東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區域差異及動態演進[J].中國海洋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2(4):72-84.
[29] 李旭輝,何金玉,嚴晗.中國三大海洋經濟圈海洋經濟發展區域差異與分布動態及影響因素[J].自然資源學報,2022(4):966-984.
[30] 劉忠宇,熱孜燕·瓦卡斯.中國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地區差異及分布動態演進[J].數量經濟技術經濟研究,2021(6):28-44.
[31] 佟孟華,褚翠翠,李洋.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分布動態、地區差異與收斂性研究[J].數量經濟技術經濟研究,2022(6):3-22.
[32] 覃成林,唐永.河南區域經濟增長俱樂部趨同研究[J].地理研究,2007(3):548-556.
[33]" DAGUM C. A new approach to the decomposition of the Gini income inequality ratio[J]. Empirical Economics,1997,22(4):515-531.
[34]" YAO S J. On the decomposition of Gini coefficients by population class and income source: a spreadsheet approach and application [J]. Applied Economics,1999,31(10):1249-1264.
Levels of development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regional differences and paths to enhancement
LU Jiang1,2, GUO Ziang2, WANG Yuping3
(1.New Era Technology Innovation Thought Research Center,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of China,
Hefei 230026, P. R. China; 2.School of Marxism, Zhejiang University, Hangzhou 310058,
P. R. China; 3. Institute of Economics and Resource Management, 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5, P. R. China)
Abstract:
In September 2023, General Secretary Xi Jinping emphasized the important concept of “new-quality productivity” during his investigation in Heilongjiang Province. New-quality productivity is the advanced productive forces that play a leading role in innovation, get rid of the traditional mode of economic growth and productivity development path, and have the characteristics of high technology, high efficiency, and high quality, which are in line with the new development concept. The proposal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has a brand new theoretical connotation and rich practical value. Combining the relevant important exposition of the General Secretary Xi Jinping and the current facts of China’s economic development, the article argues that the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is an integrator covering at least the three major aspects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green and digital, and constructs a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system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from the three first-level indicators of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productivity, green productivity and digital productivity. Further, the article adopts the improved entropy weight-TOPSIS method to measure the level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of 30 provincial-level regions in China from 2012 to 2021, and the measurement results show that the level of China’s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rises from 0.302 6 in 2012 to 0.874 7 in 2021, with an average annual growth rate of 21%, and correspondingly the levels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productivity, green productivity and digital productivity also rise steadily. The study finds that, for different regions, the level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in the eastern region not only grows the fastest, but also has a higher total amount than that in the central and western regions, while the level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in the central region is higher than that in the western region, but the growth rate is lower than that in the western region. For specific provinces, the development pattern of new productivity is “double-geese-leading” in Guangdong Province and Jiangsu Province, but the gap between provinces is very large, reflecting the regional heterogeneity of China’s new productivity level. Further research, Kernel density estimation and Markov chain analysis results show that, on the one hand, China’s inter-provincial new productivity level gap has a gradually widening trend, but this trend mainly exists between individual developed and backward provinces, most of the intermediate provinces differences are not obvious, and the development of the new productivity of the club convergence phenomenon, the new productivity of the developed provinces convergence phenomenon is more obvious; on the other hand, the new productivity of the developed provinces, the new productivity of the club convergence phenomenon is more obvious. On the other hand, the development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has obvious spatial spillover effect, in the case of differences in the level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with neighboring provinces, the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of the province will be affected by the neighboring provinces. The calculation of Gini coefficient and its decomposition results show that the inter-regional difference is the main reason for the unbalanced development of the national new productivity, which means that the main reason for the difference in the level of the new productivity is the unbalanced development of the inter-region. In view of the above problems, the development path to enhance China’s new productivity should focus on coordinating regional linkage and cooperation to promote balanced development, increasing the guidanc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new productivity, and making new deployments in the three major indicators of new productivity.
Key words: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integrated assessment; regional disparities;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責任編輯 周 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