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高校教師職業道德的失范及匡正

摘 要：弘揚高尚師德是對高校教師在新時代辦好人民滿意的高等教育、發展社會主義科學文化事業的基本要求。高校教師的高尚師德不僅包括依據憲法法律、教育政策積極履行教師義務的政治素質和專業品德，也包括主動承擔社會責任和行為世范的高尚公民品德?，F階段，部分高校教師存在著漠視政治素質、輕視教書育人、違反學術規范、喪失個人操守等師德失范的情況，這不僅給學生帶來嚴重負面影響，還阻礙了我國新時代高等教育事業發展，不利于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建設。為保證高校教師具備崇高的職業道德，應當在主體與組織兩個維度的基礎上，從個體、群體、學校和社會四個層面構建立體多元、系統健全的“軟法”約束機制，包括加強教師自身素質修養，提升教師管理與服務水平，建設高校教師道德共同體，優化社會評價與監督機制。

關鍵詞：高校教師；職業道德；師德師風；道德規范

中圖分類號：G64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5995（2024）07-0019-07

教育是與國家發展和民族復興利害攸關的基礎性事業，而高等教育是衡量一國發展水平和發展潛力的重要標志，是教育、科技、人才的交匯點和連接處。［1］“建設教育強國，龍頭是高等教育”［2］。新時代我國高等教育事業進一步發展，無論是大學本科教育，還是碩士、博士研究生的培養，規模與質量都快速增長。這為我國現代化建設事業提供了強有力的人才支撐，也讓我國在圍繞高素質人才和科技制高點的國際競爭中保有重要的競爭力和后發優勢。高校人才培養質量與高校教師素質息息相關，如果教師職業道德存在瑕疵甚至是缺失，就會對高校人才培養造成嚴重不良影響。因此，師德師風自始至終都是黨和國家建設高校教師隊伍重點關注的內容。習近平總書記在一系列關于師德師風建設的重要指示中強調，“要加強師德師風建設，引導廣大教師堅定理想信念、陶冶道德情操、涵養扎實學識、勤修仁愛之心”［3］，全面深刻闡述了中國特有的教育家精神的豐富內涵和實踐要求［4］，明確提出了做“‘四有’好老師”［5］和當“大先生”的標準和意義［6］?！陡叩葘W校教師職業道德規范》（以下簡稱《職業道德規范》）和《新時代高校教師職業行為十項準則》（以下簡稱《職業行為準則》）也對高校教師的職業道德提出了明確而細致的要求。

然而，在龐大的高校教師隊伍中，總有少數人的職業道德狀況不如人意，師德師風狀況尚未達到人民滿意的程度。例如《中國青年報》調查發現，多數人（42.4%）認為當前師德狀況“一般”，認為師德狀況“較好”及以上水平的僅占24.2%，有近三成（30.9%）的被調查者甚至認為當前師德狀況“較差”或者“很差”［7］。就個案而言，少數違反高校教師職業道德的行為見諸新聞報刊并通過互聯網渠道廣泛傳播，對高校教師形象造成了嚴重的負面影響，損害了高校教師作為教育工作者和知識傳播者的職業榮譽感。為此，本文期望從分析高校教師職業道德內涵出發，考察列舉高校教師職業道德失范的典型表現，試圖提出匡正的主要路徑。

一、高校教師職業道德含義解讀

教師是以教育為職業的人，而教育職業不僅關乎知識、技術和規律，也關乎思想、靈魂和真理。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言：“教師是傳播知識、傳播思想、傳播真理的工作，是塑造靈魂、塑造生命、塑造人的工作”［8］。立德樹人是學校辦學的根本，師德師風建設是落實立德樹人的必由之路。［9］教育不僅具有知識傳承功能，也具有價值導引作用。教師應當具備良好的職業道德，如此才能教育出品性優良的接班人。教師對于道德的認知能夠形成其關于道德的觀念和原則，逐步發展為道德的規范和準則，成為評判和調控教師個體行為的標準［10］。因此，研究新時代高校教師職業道德的失范及匡正，首先必須解讀其含義，以確保研究有的放矢。

（一）《高等學校教師職業道德規范》解讀

《高等學校教師職業道德規范》是指導我國高校教師職業道德建設的規范性文件，是黨和國家教育政策法規在教師職業道德層面的具體落實。該規范分別從愛國守法、敬業愛生、教書育人等六個方面概括了高校教師所應遵循的職業規范。這六個方面分屬于四個維度：第一個維度是政治素質，要求高校教師愛國守法，應當擁護黨的領導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負有遵守憲法法律、依法履行教師職責和謹言慎行的義務；第二個維度是專業品格，要求高校教師敬業愛生，不僅應該忠誠勤勉、樂于奉獻、教書育人、恪守學術規范，也應該維護學生和學校的合法權益；第三個維度是社會擔當，要求高校教師服務社會，積極主動承擔社會責任，禁止濫用學術資源和學術影響；第四個維度是個人操守，高校教師應該為人師表，不僅以教師身份確立良好的教風學風，維護教師職業聲譽，還應該以公民身份模范遵守社會公共道德，引領優良的社會風尚。

教育教學的根本目的在于促進學生發展，從這個意義上說，教育是道德事業，教學實踐是一種道德活動。［11］基于對教師職業道德的基本認知和上述規范可知，高校教師的職業道德是指，高校教師在教學和科研活動中所應當具備的政治素質、專業品格、社會擔當和個人操守，不僅包括依據憲法法律、教育政策積極履行教師義務的正確政治和專業品德，也包括主動承擔社會責任和行為世范的高尚公民品德。相較于黨紀國法，高校教師的職業道德屬于非正式規范、非操作性規范。其主要由倡導性規范、指引性規范和宣示性規范構成，發揮作用主要依靠高校教師及其群體的自律。

（二）《高等學校教師職業行為準則》中的職業道德解讀

《職業行為準則》進一步從堅定政治方向、自覺愛國守法等十個方面對新時代高校教師的職業行為提出了明確的準則。該準則主要采取正向概括闡釋加反向列舉的方式明確高校教師應當如何遵守職業道德。例如，對于堅定政治方向，首先明確高校教師應當具備“堅持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的政治素質，實質上是對高校教師提出了“自覺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堅定信仰者和忠實實踐者”［12］的要求，要求高校教師聽黨話、跟黨走，辦黨和人民滿意教育，為社會主義建設事業培育合格的接班人；其次規定高校教師不得“有損害黨中央權威、違背黨的路線方針政策的言行”，從反面禁止的角度強調高校教師職業應當具備的政治德行和政治義務。

《職業行為準則》是在新時代對于《職業道德規范》相關內容的進一步補充和細化，明確了高校教師的具體行為準則，闡釋了高校教師職業道德的應然內容。雖然《職業行為準則》同樣屬于缺乏法律責任和懲戒機制的道德規范，但其對于規范高校教師職業行為，提出了更加明確、細化、可操作的內容。這些內容既是我們判斷高校教師是否存在職業道德失范行為的標準，也是我們匡正高校教師職業道德失范的依據。

二、高校教師職業道德失范的典型表現

盡管《職業道德規范》對高校教師行為提供了明確的指引和導向，但實踐中仍存在部分高校教師不能依據相關規范約束自己行為的情況。從教育部曝光的《違反高校教師職業行為十項準則典型案例》（以下簡稱《典型案例》）以及其他各批相關典型案例來看，高校教師職業道德失范行為集中體現在漠視政治素質、輕視教書育人、違反學術規范、喪失個人操守四個方面。

（一）漠視政治素質

高校教師的政治素質是指高校教師的政治立場、政治方向和政治態度。這是國家對高校教師這一重要職業的基本的政治要求。［13］人民教師是高校教師的底色，政治素質應當是高校教師必須具備的第一素質。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會議上強調，高校教師要“努力成為先進思想文化的傳播者、黨執政的堅定支持者”［14］。高校教師的人民性要求其自覺愛國守法、帶頭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向學生傳遞正能量。然而，部分教師僅僅關注專業知識技能，缺乏政治站位、政治常識和政治修養，甚至形成了錯誤的政治站位和政治觀點。這種對于自身政治素質的漠視，必然會導致教師在課堂上、生活中或者網絡空間發表錯誤的言論，傳播不正確的觀點、價值觀，甚至可能出現編造散布虛假、不良信息的行為。這不僅會影響學生的價值觀與政治觀，也會損害人民教師的群體形象。例如，《典型案例》中某高校教師黃某某多次在課堂上發表錯誤言論，以及第八批典型案例中某高校教師朱某某在網上發表不當言論等問題。高校教師漠視政治素質不僅會向學生傳遞錯誤的信息、觀點和價值觀，誤導學生并影響其發展，嚴重影響教學質量，而且會違反校規校紀，干擾正常的教學秩序，還可能違反《中國共產黨紀律處分條例》、《教師法》和《高等教育法》等黨紀國法，甚至會觸犯《刑法》而被追究刑事責任。

（二）輕視教書育人

教書育人是高校教師的本職工作，師德師風建設也應當貫穿于教師教育事業的始終。加強師德師風建設，必須“堅持教書和育人相統一，堅持言傳和身教相統一，堅持潛心問道和關注社會相統一，堅持學術自由和學術規范相統一”［15］。當前，我國大學教育一直處于嚴進寬出的畸形狀態，中國高等教育“重研輕教”的現象仍然嚴重［16］，教師往往只是將教學當成純粹的工作任務：其一，部分高校教師在授課之前，并未做好備課工作，如未按照要求制作課件而只是照本宣科，不注重教學效果；其二，部分高校教師在授課的過程中出現教學態度不端正問題，如過多敘述課外知識，吹噓自身學術榮譽、成長經歷、社會兼職等；其三，部分高校教師在課程考核過程中存在偏松偏軟的問題，不顧學生自身的知識掌握情況寬松判分并給予評價；其四，部分教師與學生交流具有明顯的功利性，將學生視為廉價或者免費勞動力，將師生之間的教育關系異化、矮化。《典型案例》中的某高校某外籍教師違反教學紀律、某高校教師郎某某使用低俗不雅方式授課問題、某高校教師張某某要求學生從事與教學科研無關的事宜等問題，都體現出部分高校教師存在輕視教書育人的情況。對此類問題，應當對涉事教師處以停課、調離教學工作崗位、通報批評、扣罰績效工資，甚至是取消研究生導師資格、撤銷其教師資格等處罰。

（三）違反學術規范

高校教師既承擔教學任務，也承擔科研任務?！敖ㄔO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對教師隊伍建設提出新的更高要求?！保?7］這個更高要求既包括教書育人的要求，也包括學術科研的要求。高等學校作為研習最新知識、進行知識生產的教育場域，教師必須具備研習最新知識、生產新知識的能力才能做好教育工作。2021年4月19日，習近平總書記在清華大學考察時要求高校教師“要研究真問題，著眼世界學術前沿和國家重大需求，致力于解決實際問題，善于學習新知識、新技術、新理論”［18］。而在這個過程中，遵循學術規范是最基本的要求?！兜湫桶咐分心掣咝＝處熃衬硨W術不端和第八批典型案例中某高校教師謝某某學術不端等問題，都反映出部分高校教師存在違反學術規范的問題。如何治理高校教師學術不端行為，實現學術場域的善治，構建學術共同體的良好秩序，是亟待解決的重大現實問題。［19］違反學術規范是對于他人以及自己學術研究不尊重的科研失信行為，不僅不利于增加知識價值和智力成果保護，也會觸犯黨紀國法，應當得到處分、降級、追回科研經費等懲罰。

（四）喪失個人操守

高校教師對于學生的教導是言傳與身教的統一，其個人操守對于學生都有著莫大的影響?！按髮W教師對學生承擔著傳授知識、培養能力、塑造正確人生觀的職責。”［20］，應當特別注意個人操守。這種教師重個人操守的教育道德理念源遠流長，孔子就特別強調教育的道德性，并致力于言傳身教，如“子以四教：文、行、忠、信”，“吾無行而不與二三子者，是丘也”（《論語·述而》）?！兜湫桶咐分懈咝＝處焸€人操守喪失的案例占大多數，如某高校教師郭某存在不正當關系，某高校教師劉某與學生發生不正當關系，某高校教師陳某某性侵學生，以及第九批典型案例中某高校教師高某性騷擾女學生、違反工作和廉潔紀律等問題，都反映出當前高校教師喪失個人操守的現象相對而言比較嚴重，亟待糾正。高校教師所從事的是光榮而崇高的職業，應當具備崇高的職業道德，珍惜自己的工作和身份；否則，不僅會喪失教師資格，還有可能變成黨紀國法制裁的對象。

三、匡正高校教師職業道德失范的主要路徑

在《職業道德規范》和《職業行為準則》的指引和規制下，高校教師職業道德失范行為除了嚴重違紀違法行為應當得到黨紀國法制裁外，更重要的是從自律的角度，在主體與組織兩個維度的基礎上，從個體、群體、學校和社會四個層面構建立體多元、系統健全的“軟法”約束機制?？镎咝＝處熉殬I道德失范不僅需要通過法治方式保底線，還需要將自治作主線，以德治樹高線。

如下圖所示，主體維度的個體層面表現為教師個體的自律，群體層面表現為教師對教師道德共同體的認同，個體自律能推動教師道德共同體的構建，對道德共同體的認同與遵守也能反哺推動教師個體的自律；組織維度的學校層面表現為學校的管理與服務，社會層面表現為社會的評價與監督，兩者互相影響，前者的管理服務水平會關系到教師的道德水平，從而影響整體的社會評價，而后者的評價與監督信息也會促使學校努力提升管理和服務水平，盡力杜絕教師職業道德失范現象。此外個體層面的自律也能便于學校管理，建立良好的教學秩序，推動師德師風建設；群體層面對道德共同體的認同有助于提升社會整體對教師群體良好形象的認知和評價，社會良好的評價與監督反作用于教師群體，督促其向更高目標進發，合力構建滿足社會更高要求的教師道德共同體，塑造良好的教師群體形象。

（一）個體自律：加強教師自身素質修養

溯源求根，以內致外，改善高校教師教學道德缺失首先還是需要從教師自身素養著手。相較于依賴國家強制力實施的教師法律法規，職業道德規范的落實更加依賴自律，即人對于它廣泛的知曉和自覺信服。［21］強化高校教師道德素養的課程學習，深入研習并踐行《職業道德規范》和《職業行為準則》，對標自身，嚴于律己，使高校教師明晰自身肩負的使命和重擔，從內部進行完善和提高，才是根本手段。

一方面，需要通過師德優秀典型事跡進行積極正面的引導和激勵，促使高校教師自覺學習先進，向先進看起，爭當先進。人民教育家于漪、衛興華、高銘暄，時代楷模李保國、黃大年、張桂梅等優秀典型的事跡可以對高校教師起到積極而顯著的激勵作用。另一方面，應當建立合理的高校教師職業道德自我評價機制，為教師的自身行為提供指引，常常自省自新。新時代高校教師應當在反躬自省的過程中，堅持職業道德規范由離散的、內在的道德思維向系統的、外在的倫理思維轉變，建立更為全面科學的自我評價及反饋機制。這有助于高校教師及時糾正自己失當甚至是錯誤的言行，在教學科研過程中始終保持言行雅正的形象。

（二）群體認同：建設高校教師道德共同體

高校教師不是孤立的個體，也不是局限于某個學校、某個專業或者某個領域的小團體，而是構成一個群體?！皼]有高水平的師資隊伍，就很難培養出高水平的創新人才，也很難產生高水平的創新成果。”［22］這就需要高校教師基于共同的價值觀念認同或一般的相關德性，構成一個具有學習性、包容性、研究性、持續并存關系的組織形式。豐富教學共同體、研究共同體的內涵，使其負載高校師德建設功能。［23］道德共同體的認同是一種重要的聲譽激勵機制。高校教師成為道德共同體的一員能夠為其賦予較高的道德認同感和職業尊榮感，產生積極正向的激勵效應；而高校教師一旦被排除在道德共同體之外，則會造成消極負面的懲戒效果，足以發揮警示作用。

為客觀評價教師教學道德素養，減小道德素養下滑的可能性，宜構建以高校教師為主體，教育部門公職人員、學校管理人員、專職科研人員、學生為補充的高校教師道德共同體。這種共同體的建設能夠將高校教師凝聚在具有共識性的目標和共通性的志趣上，通過自主合作、相互對話和共同分享推動專業知識的新增長。在建設高校教師道德共同體時，應當注重對于學生，尤其是博士研究生的吸納。因為高校教師多是由高校培養的，今日的學生有可能就是明日的高校教師，所以教師職業道德的培養可以采取更加長遠的視野和思路，從學生尤其是作為教師直接后備力量的博士研究生開始，讓其在群體中得到培養和提升，形成嚴謹、誠信、負責的學術風氣。

（三）學校管理：提升教師管理與服務水平

習近平總書記在與北京大學師生座談會上指出：“師德師風建設應該是每一所學校常抓不懈的工作，既要有嚴格制度規定，也要有日常教育督導。”［24］學校作為教師施展才干的平臺和管理的組織，應當積極作為，防范和化解高校教師職業道德風險隱患。

首先，要以考核制度加強對于教學質量的監督。教學道德的改善，不能僅僅依靠教師個人的自律，也要通過學校制度化的教學考核與監督。高校應當建立合理的教學質量考核標準，由學校組織同行和教學的直接對象即學生對高校教師的教學質量進行考評。其中，高校學生評教制度是教學質量監督的重點，是讓學生對教師的課堂授課質量、課后輔導效果、對待學生態度等問題進行量化評分。為保證評分能夠客觀公正，切實發揮監督效果，可采取教師評價學生前置，學生評價教師后置的方式，防止部分高校教師利用考試成績綁架學生，制造虛假的評教結果。

其次，確定嚴格的追責情形及合理的免責條件。相較于高校教師職業道德失范的法律治理，德治方式更加強調樹立高校教師道德標準的高線。因而，高校對其教師的追責情形應當較黨紀國法更加嚴格，同時也需要為教師確定合理的免責條件，防止高校教師在教學與科研創新過程中因為可能面臨過重的道德壓力而喪失創新積極性。高校師德師風制度的相關規定對教師道德責任應當有所限度：一方面，高校有權要求教師對于自身教學與科研負道德責任，但是對于教學與科研之外不應負責之事不能強加為教師的責任；另一方面，高校有必要考慮教師行為的主觀道德狀態確定其應當承擔的責任。若高校教師存在惡意，出于不良的道德動機，因此造成嚴重后果的，應當嚴格追責；若高校教師主觀為善意，出于善良的道德動機，即使因為不可抗力或情勢變更等客觀情況造成嚴重后果，教師也可以減輕或免除責任。

（四）社會評價：優化社會評價與監督機制

高校教師不是孤立的個體，教師個體的道德素養關系到高校教師道德共同體的建設，更關系到教師群體形象和社會評價。從范圍來看，高校教師職業道德的建設與對職業道德失范的匡正也不會僅僅局限于高校內部，而需要向高校之外的社會進行拓展。高校教師作為社會進步的開拓者與先進文化的傳播者，只有正確處理好個人在社會發展中的各種關系，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才能構建一種動態的充滿活力的和諧狀態。［25］高校教師職業道德的建設與社會評價和社會監督的關系密不可分。教師是人的職業和身份，但歸其本質，教師是“社會人”。“社會人”范疇中的教師道德在于遵守社會契約，作為一名合法的“社會公民”而存在。［26］因此，對高校教師職業道德失范的匡正，也需要從社會層面入手，優化社會評價和監督機制。

首先，要構建客觀公正的社會評價機制，為教師積極自律營造良好的社會氛圍。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弘揚尊師重教社會風尚，提高教師政治地位、社會地位、職業地位，使教師成為最受社會尊重的職業之一，支持和吸引優秀人才熱心從教、精心從教、長期從教、終身從教?！保?7］當今社會，基于部分高校教師職業道德失范的個案，而對高校教師群體形象缺乏客觀公正的認知，對教師道德的評價以偏概全，有失偏頗。這不利于形成尊師重教的社會風尚，也不利于塑造高校教師的職業尊榮感。因此一方面需要弘揚尊師重教社會風尚，提高教師社會地位，提升教師的職業尊榮感，從正面推動教師積極自律；另一方面，應當引導社會公眾客觀理性地看待高校教師職業道德失范情況，公正合理地進行評價，從反面警醒高校教師引以為戒、修身養德，按照規定和社會評價要求規制自身的行為。

其次，要積極推動社會監督，重視社會監督信息，增強監督實效。在當前高校教師職業道德失范監督體系中，除了高校自查外，校內外的檢舉揭發和輿情線索是監督程序啟動的重要來源。其中一部分師德失范線索會直接流向教育行政部門和高校，而另一部分師德失范信息會通過網絡媒體等渠道公之于眾，再由教育行政部門和高校予以處置。無論何種形式，都體現出社會監督對整個高校職業道德失范監督體系的重要作用。在這種情形下，高校應當重視社會監督的機制，對社會監督信息予以甄別和考察，開放監督渠道，完善公示制度，彌補高校監督的不足，提升師德失范監督成效。

四、結語

教育是國之大計、黨之大計，教育強國建設的征程已經開啟［28］，教育發展，教師為要。高校教師職業道德規范的確立與遵守直接影響著社會下一代的知識素養和人生品格，也影響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前景和未來?？镎咝＝處熉殬I道德失范，對于引導高校教師堅定理想信念、厚植愛國情懷、涵養高尚師德，讓高校教師真正為黨育人、為國育才具有重要意義。樹立并踐行高尚的高校教師職業道德，任重而道遠，是新時代高校教師終其教學與科研生涯都需要探索和實踐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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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The Anomie and Correction of Teachers’ Professional Ethics i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in the New Era

Yun Li-da1，Huang You-zhi2

（ 1. Human Resources Department， 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Wuhan Hubei 430079;

2. Law School， 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Wuhan Hubei 430079 ）

Abstract：

The university teachers who carry forward the noble ethics are the key force to run the higher education satisfactorily and develop the socialist scientific and cultural cause in the new era. The professional ethics of college teachers include not only the political caliber and professional morality of actively performing the duties of teachers according to the Constitution， laws and education policies， it also includes taking the initiative to assume social responsibility and behaving in a noble civic character.At present， some teachers i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ignore political caliber， neglect teaching， violate academic norms， lose personal ethics and other professional ethics， which not only brings serious negative effects on students， but also hinders the development of higher education in the new era of our country， which is not conducive to the construction of a modern socialist power. In order to ensure that college teachers have high professional ethics， a multi-dimensional， systematic and sound “soft law” restraint mechanism should be constructed from the four levels of individual， group， school and society on the basis of the two dimensions of subject and organization， including strengthening teachers’ self-quality cultivation， improving teachers’ management and service level， building a moral community of college teachers， and optimizing the social evaluation and supervision mechanism.

Keywords：

college teachers; professional ethics; teachers’ morality; moral rules（責任編校：周文鼎）

基金項目：

北京師范大學教育部高校思想政治工作創新發展中心（教師思政方向）開放課題“新時代高校師德評價的模型建構及應用機制研究”（項目編號：2023SZZX11）.

作者簡介：

1.惲力達，男，江蘇常州人，碩士，華中師范大學人事部（黨委教師工作部）職員，研究方向：教師思政；

2.黃友治，男，湖北襄陽人，華中師范大學法學院憲法學與行政法學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教育法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