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黎族服飾承載了黎族豐富的歷史文化,不僅是黎族人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更是民族文化認同和身份認同的象征。黎族服飾文化產業化是宣傳與弘揚黎族文化的有效路徑,同時也對促進地方經濟發展有著重要影響。本文基于符號互動論,分析了東方市黎族服飾的文化內涵、產業化現狀以及符號互動論下的東方黎族服飾文化產業化發展的影響機制,構建了三種東方市黎族服飾文化產業化模式:創意驅動模式、業態融合模式和數字驅動模式,旨在為推動東方黎族服飾的產業化發展提供理論與實踐指導。
關鍵詞:符號互動論;黎族服飾;文化產業化
項目基金:本文系東方市黎族傳統工藝工作站課題“東方市美孚黎族服飾資源調查與創造性轉化”研究成果。
黎族是一個歷史悠久的民族,追溯其起源,學術界普遍認為黎族與百越族有著密切的聯系,歷史上的黎族沒有本民族的文字,服飾成為了黎族歷史文化的印記,黎族服飾是黎族人民智慧的結晶,凝結了黎族的物質文化和精神文化,反映了黎族的民族風貌和黎族先民的精神信仰,因其獨特的構思創意、豐富的文化內涵而具有藝術審美價值和歷史價值。2021年5月,海南省人民政府辦公廳印發《黎族傳統紡染織繡技藝保護發展三年行動計劃(2021-2023年)》中提到了培育黎錦及其文創產業發展的相關策略[1]。2022年6月,文化和旅游部、教育部、科技部等十部門印發《關于推動傳統工藝高質量傳承發展的通知》為傳統手工藝的高質量發展提供了方向與指導[2]。符號互動論是社會學中的一個重要理論,闡釋了社會中的人們交流交往的機制與動力。黎族服飾是由具有象征意義的符號所組成的集合體,這些符號與黎族先民的生產生活密不可分。然而,在現代化進程腳步加快的背景下,黎族服飾傳統文化的傳播與傳承面臨著挑戰與困境,產業化發展是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促進非遺傳承與保護的有效措施。已有的黎族服飾文化的研究成果中較少探討黎族服飾文化產業化發展,本研究基于符號互動論探討東方黎族服飾文化產業化發展,實現文化價值與經濟價值雙重回報,以推動黎族服飾文化的傳承與發展。
一、理論基礎:符號互動論
(一)符號互動論的起源與發展
符號互動論產生于美國,是與功能學派、沖突學派相抗衡的西方三大理論流派之一[3],集合了社會學、心理學、實用主義、行為主義等相關思想,從而形成了一套方法論。關于符號互動論的起源,學界普遍認為美國社會心理學家米德是該理論的奠基者,米德在其著作《心靈、自我與社會》中闡釋了自我與社會的關系,他提到“自我本質上是一種社會結構,并且產生于社會經驗”[4],并且米德認為是“主我”與“客我”共同構成了自我。米德的思想觀點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庫里“鏡中我”觀念的影響。庫里在《人類本性與社會秩序》中提到,個體與人類社會是一個整體,“個人”與社會代表的是同一事物的兩個方面,在此基礎上,庫里又闡釋了“社會自我”(也叫“反射自我”或者鏡中自我)的概念,也就是說自我與他人的聯系依賴于自我對他人意識和態度的想象,個體的行為就會受到這種想象的影響和支配[5]。羅杰斯在其著作《傳播學史——一種傳記式的方法》中梳理了芝加哥學派的思想先驅和繼承者(如圖1所示),他認為符號互動論在杜威的實證主義等基礎上形成,互動社會心理學(即符號互動論)由庫里和米德共同創建,二人強調個性的社會化過程[6]130-135。而后,布魯默在其著作中對符號互動論進行了進一步的研究與發展,他批判了當時社會學研究的統計技術傾向,主張回到真實的經驗世界中去觀察和參與人類日常生活,從而進行深入探究[7]。
(二)符號互動論的主要觀點
符號互動論強調社會的互動過程,個人在與他人的互動、交流與溝通過程中相互影響,符號是人們進行意義建構的基礎。符號互動論與功能結構主義的區別在于,功能主義將社會視為一種組織結構,人的行為是社會組織約束下的產物,而符號互動論更加強調人的主觀能動性,個體具有創造力以及改造環境的能力。符號互動論對人的內心世界進行了較為充分的探討,這主要表現在米德的自我概念、動作概念以及對動作階段的劃分等方面[8]。人類社會是由一個個有機體所組成的共同體,作為個體的人與整體的社會是相互作用和相互影響的。符號互動論提倡從行動的角度去理解人類社會或者人類群體生活、從符號互動角度去理解客體的意義,因為人類生活處在一種動態變化之中,而不是固定的文化或是既有的社會結構之中,客體的意義由互動所賦予[9]。在方法論層面上,布魯默所提倡的研究方法與現今學界所提倡的社會研究田野調查法有著極大的重合之處。
(三)符號互動論與黎族服飾文化產業化研究之間的關系
符號互動論較早被歸屬到傳播學領域,現今被廣泛應用到教育、設計、文化傳播等方面的研究中。符號互動論關注個體與社會之間的雙向作用以及個體對客體意義的賦予,這與民族符號學家將文化視為符碼以及“符號的生產是人類生產活動的一部分,象征體系指導和規范日常生活中的社會實踐”[10]52-53的觀點相似。因此,文化當中的符號系統及其意義是文化研究中的重要部分,黎族服飾文化研究需要立足于整個黎族的社會生產實踐當中。黎族服飾不僅是民族文化的載體,同時也是社會交往的重要工具,服飾文化的生成與社會歷史背景有著極大的關聯,符號互動論關注的正是個體與社會的交流互動。黎族服飾文化中包含了若干個符碼與編碼,這是在特定的社會歷史背景下族群賦予的信息總和。符號互動論能夠為黎族服飾文化產業化研究提供理論研究框架,更好地揭示黎族服飾中所蘊含的文化符號、象征意義以及黎族服飾在社會互動中扮演的角色。這有助于深入理解黎族服飾文化的內涵,并更好地挖掘和利用黎族服飾中的符號資源,推動其產業化發展。本研究運用符號互動論,解讀黎族服飾表征文化背后的符號象征與社會互動過程的角色,探討符號互動論視角下東方黎族服飾文化產業化發展的影響機制,并為東方市黎族服飾文化的產業化發展提供策略指導,將黎族服飾文化符號轉化為具有經濟價值和多重價值的文化產業,為黎族服飾的產業化發展提供有借鑒意義的參考。
二、東方黎族服飾文化的生成要素及產業化發展現狀
(一)文化生成環境與服飾識別性
關于黎族的族源問題,根據古文獻資料記載并結合考古學、語言學、地理學、民族學等方面的材料來看,多數學者認為黎族屬于百越中的一支——駱越[11]。服飾包含了上衣、褲子、裙子、帽子、腰帶、首飾等其他裝飾品。黎族自古生活在海南島,古代黎族服飾是黎族適應生存環境的表現,黎族先民熱愛穿著短衣和筒裙,在《漢書》中早有記載漢代儋耳、珠崖郡一帶居民穿著貫頭服,即筒裙的原始形態,這與當地的自然環境、氣候條件有關,黎族聚集的海南地區氣溫普遍較高,炎熱多雨,因此為了適應當地的氣候環境,黎族先民選擇穿著短衣和筒裙以達到散熱的效果[12]。
民族服飾通常具有識別族群、身份、年齡、性別等功能,服飾的圖案紋樣、顏色、裝飾等通常具有識別性,這種識別性不僅存在于不同族群之間,也存在于族群內部。民族服飾是民族文化的象征,代表族群人民的集體記憶和文化認同,不同黎族方言地區的服飾存在著較大差異。黎族內部以語言差異劃分為五大方言地區,即哈、杞、潤、美孚和賽五大方言區,但五大方言地區中,各個地區的服飾風格樣式迥異,生活在東方市的黎族有哈、杞、美孚三大方言人群,無潤和賽方言人群。哈方言地區的黎族服飾又分為了三星黎、四星黎和崖陵式三種樣式,色調以黑色為主,女子上衣多為對襟衣,飾以動物紋、植物紋、幾何紋、人形紋[13]。杞方言地區黎族女子穿無領衣與短筒裙,上衣與筒裙均有豐富多彩的織錦刺繡紋樣并以人形紋為主,另有佩戴銀項圈的習俗。美孚方言地區黎族婦女上衣為對襟衣,下裝以絞纈染筒裙為主,佩戴頭巾,年輕女性的筒裙相較于中老年筒裙顏色更為艷麗,圖案也更加豐富,美孚黎族男子上衣與女子相似,頭挽發髻[14]。
在黎族與其他民族交流交往、互動融合過程之中,黎族服飾文化也在不斷變遷,在保留黎族特色的同時也融入了新的元素。在現代,黎族傳統服飾越來越少出現在人們的視野當中,尤其是黎族男子幾乎不再穿著傳統服飾,黎族傳統女裝通常也只在節慶儀式活動中才會出現。
(二)紋樣符號與象征
1.動物紋
動物紋是黎族服飾中最為常見的一種紋樣,在東方市黎族服飾中常出現的動物紋有鹿紋、鳥紋、蛙紋、魚紋、牛紋等,其中蛙紋是黎族五大方言地區都普遍運用的一種服飾紋樣。黎族服飾中的動物紋樣背后通常蘊含著民間神話傳說,反映了族群的圖騰崇拜。蛙紋還常與人形紋進行組合,因為蛙被信奉為風調雨順、人丁興旺的象征,在中華民族主體文化中,蛙紋也有著深刻的含義,在遠古農業文明時代,人們就認為自己的先祖與其他某種物種之間具有特殊的親屬血緣關系,在青海出土的馬家窯文化陶壺、仰韶文化彩陶均發現了人蛙合體的圖案,這說明了蛙紋是遠古氏族時期的圖騰標志[15]。蛙紋不僅出現在黎族服飾上,黎族常用的銅鼓也有蛙紋樣。鹿在黎族被視為是祥瑞之獸,代表著吉祥、平安、幸福等美好含義,鹿紋的背后隱藏著黎族先民打獵時的愛情神話故事,表達黎族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鳥紋樣同樣寄托了黎族人民的情感,黎族服飾上的鳥紋樣的生動形象源于黎族先民對鳥細致的觀察和描摹刻畫,東方黎族服飾中較多展現具象的鴿子紋樣[16]59-62。
2.植物紋
植物紋是黎族服飾中運用最廣泛的紋樣之一,植物紋泛指樹木花卉等紋樣,植物紋取自于大自然和黎族人民的生產生活,黎族婦女通過細致的觀察和思考,將生活中的植物轉化為服飾圖案,既有寫實造型,也有抽象設計,反映出黎族人民對于生活的熱愛以及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觀念。東方黎族服飾中的植物紋樣包括椰子花紋、柚子花紋、地瓜花紋、藤果花紋、樹葉紋、種子紋、瓜子紋、玉米紋[16]76-83等,植物紋樣源自于黎族先民的生活,種子紋、玉米紋等紋樣也是黎族農耕文明時代的縮影。
3.幾何紋
幾何紋可以說是出現最早的紋樣,在美孚方言地區,黎族服飾中有大量的幾何紋樣,幾何紋樣由點和線組成基本的平面圖形,常見的幾何紋樣有三角形、菱形等,幾何紋樣的最大特點就是規則對稱、簡約大方,也常與其他紋樣搭配,展現黎族的審美觀。
4.人形紋
人形紋是黎族服飾的主要紋樣之一,黎族織錦中存在大量的人形紋,學界對人形紋的解讀有著不同意見,有“蛙紋說”“大將軍說”“鬼神說”等幾種觀點,不同方言地區的黎族織錦人形紋在表現手法和審美意向上都有較大區別[17]。不同形態和不同形象的人形紋是黎族先民對人體形象認知和家庭婚姻觀念的映射。學界也常將人形紋與黎族的鬼神崇拜、祖先崇拜相聯系,總的來說,人形紋主要還是源自于黎族先民的民間信仰,與黎族的原始宗教與家庭觀念密不可分,體現的是黎族“人本”的思想和對“自我”的思考。
(三)服飾制作技藝
黎族的織錦技藝在世界紡織業中具有重要地位,是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瑰寶,在2009年黎族傳統紡染織繡技藝被列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首批急需保護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黎族紡織歷史悠久,可以追溯到春秋戰國時期,到了三國時期,黎族開始種植棉花用于紡織,這時的棉花被稱為“吉貝”,到了元代,出現了一位具有極大影響力和貢獻的女紡織家——黃道婆,黃道婆創新發明了新的紡織工具,改進了當時的紡織技術,由此可見黎族織錦凝結了婦女的辛勞與智慧。黎族織錦技藝包含了紡、染、織、繡四大技藝,黎錦的色彩豐富得益于其獨特的工藝。首先,紡紗是選取棉、麻等纖維利用紡錘和紡車工具將其捻成細紗線的過程。其次,染色工藝會根據實際需要選擇不同的植物染料對紗線進行染色,有浸染和煮染兩種方式,黎族織錦的染色原料主要是大自然中的野生植物,如藍靛、黃姜、“賽盼”樹等,也選用工業染料,東方市美孚方言地區黎族的絞纈染獨具特色,工藝復雜,具有極高的藝術審美價值,與其他民族的扎染工藝順序不同,黎族扎染是先染后織,不同顏色的線混合交織一起,形成了色彩鮮艷、立體感與層次感強的圖案[18]84-93。傳統黎族織錦的主要工具是腰織機,腰織機的組成部件較為簡單,僅有木棍、刀等組成,但卻具備織造功能,織錦技藝復雜,難度較大,涉及通經斷緯等挑花工藝。黎族刺繡分為單面繡和雙面繡,主要的針法有平繡、挑繡,黎族婦女一般在腦海中構圖后直接穿針引線進行刺繡。黎族傳統紡染織繡技藝具有社會價值、藝術價值、歷史價值等多重價值。
(四)東方市黎族服飾文化產業化發展現狀
東方市是黎錦原材料的生產基地,截至2022年6月,東方有黎錦技藝傳習所3所、黎族傳統工藝工作站1家、黎錦農民合作社7家和黎族紡染織繡技藝展示傳承館1間[19]。其中,黎錦農民合作社的創立者有大學生返鄉青年,合作社吸納了當地農戶加入黎族傳統紡染織繡的生產,通過電商銷售渠道創收,發展鄉村經濟,促進當地的就業。東方市文化館作為“黎族傳統紡染織繡技藝、黎族船型屋營造技藝項目”保護單位,組織了多期黎族織錦技藝培訓,增加傳承人和手藝人的理論與實踐知識。在黎族服飾文化宣傳方面,位于八所高鐵站游客中心的東方黎錦文化中心向公眾展示各類黎族傳統服飾以及相關文創產品。東方市多次舉辦黎族服飾文化活動,搭建平臺促進黎族服飾文化的傳播與交流,加強非遺的傳承與保護,如東方市民族事務局舉辦了 2022年東方市黎族傳統紡染織繡技藝文化交流活動、2023年東方市黎族苗族傳統節日“三月三”暨第七屆海南東方黃花梨文化節、“黎風時尚·錦繡東方”黎錦時裝發布秀、“深山集市·光耀東方”非遺文創產品展等,通過“非遺+”、傳統與時尚的結合等方式將黎錦進行創新設計,走向市場化、產業化、國際化。除此之外,東方市還設立了一些非國有博物館展示黎族民風民俗。在黎族服飾文化產業化發展道路上,東方市也積極與外界合作,2022年7月,東方市與世界500強企業依文集團依文眾承手工坊文化(北京)有限公司簽約,共同完成“指尖產業”合作項目,打造“東方黎錦”的閃亮名片[20]。東方市也搭建了中華優秀文化黎錦傳承基地、黎錦設計服務平臺項目等,促進黎族服飾文化的發展。
但是目前,東方市黎錦傳承人缺失,非遺的傳承與弘揚面臨著現代機器大生產以及時尚審美的沖擊。制作一件純手工的黎錦織品耗時較長,價格相較于機器生產的織品較高,因此購買的消費者群體較少,而機器生產的文創產品和旅游紀念品等存在著粗制濫造以及缺乏吸引力等問題。東方黎族服飾文化品牌建設方面還有待提升,現有的東方本土黎族服飾文化品牌中具有較大知名度和影響力的品牌較少。
三、東方黎族服飾文化產業化發展的影響機制
在族群內部,社會互動產生了符號系統,人們又通過符號系統背后的意義進行社會交往與互動。族群內部的符號互動賦予黎族服飾符號象征意義,從而影響黎族服飾文化的產業化發展,然而影響是雙向的,黎族服飾文化的產業化發展又能強化族群內部的符號互動。黎族服飾是黎族人民文化認同的象征和民族精神的外在表現,因而能夠成為族群觀念和文化傳播的媒介。在傳統社會,黎族服飾本身就是黎族人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而在現代,當傳統服飾更多只是成為一種展示品的時代,社會觀念的傳達與文化的傳播教育可以使黎族文化被更廣泛的群體理解和接納,塑造族群內部和族群外部人們的認知與情感,進而影響人們的消費需求與購買決策。因此,在黎族服飾文化產業化過程中,黎族服飾中的符號系統需要被解讀、重構和傳播。此外,黎族服飾文化產業化發展還受到社會結構與環境的影響,政策與制度、知識產權保護措施以及民族文化遺產的保護與支持等都是影響黎族服飾文化產業化發展的要素(如圖2)。
四、東方黎族服飾文化產業化發展模式探究
(一)創意驅動模式
創建本土服飾品牌是黎族服飾產業化發展的重要策略,從某種程度上說,品牌也是一種符號,品牌可以使產品與服務在市場競爭中更具有辨別度和區分度,也更有利于建立獨特的形象與價值。成功的品牌可以建立起顧客良好的認知度和忠誠度,從而贏得市場份額,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脫穎而出,幫助本土的產品延伸市場領域,甚至是走向國際化。同時,發揮手藝人的創造力,進行符號的再生產,創意設計民族手工藝品,在民間工藝品和文創產品上呈現出類似語言文字表達的符號象征與意義[10]70,通過對黎族服飾的圖案、顏色、紋飾等元素進行深入研究和挖掘,對其蘊含的文化內涵和民族精神進行創意表達,打造具有獨特符號意義的產品和形象,實現實用性與藝術性、傳統與現代的結合。另外,拓展推廣和營銷的渠道,多種方式結合,以“線上+線下”的形式開展豐富的宣傳實踐活動,如非遺展覽、非遺集市、文化節活動等,擴大非遺的宣傳力度。
(二)業態融合模式
通過符號的傳播和互動,將黎族服飾文化與旅游、文創、電商等產業進行融合,打造出具有文化特色和市場價值的多元化產業鏈條。結合當地的旅游資源和文化特色,開發黎族服飾文化的旅游體驗項目和黎族服飾文化衍生品,如黎族服飾展示與體驗、體驗手工藝制作、民俗文化演藝、打造非遺研學項目等,吸引游客參與體驗,增加黎族服飾文化的知名度和影響力,促進黎族服飾文化與旅游產業的融合發展。鼓勵當地人建立黎族服飾文化創意設計工作室或公司,吸引設計師、藝術家等人才進行跨界合作,將黎族服飾傳統文化元素融入現代設計理念中開發文化創意產品,以實現資源的共享和滿足多元化的市場需求,促進中華傳統優秀文化的創造性轉換與創新性發展,推動黎族服飾文化產業的發展。建設黎族生態博物館,改善當地的基礎設施,展現地域性民族文化,記錄當地文化的變遷過程,吸引更多的游客及專家學者,促進當地經濟發展。開展黎族服飾傳統文化教育,讓非遺進校園、非遺進社區持續進行,實現非遺“見人、見物、見生活”的傳承與保護理念。
(三)數字賦能模式
利用數字技術和互聯網平臺,通過建立在線社區或平臺,讓黎族服飾文化的愛好者和從業者進行交流互動,共同探討傳統符號的意義和當代設計的融合,促進傳統文化的傳承和創新。同時,利用虛擬現實(VR)和增強現實(AR)技術等數字技術打造沉浸式的體驗,如開發文化創意游戲、虛擬試衣間等互動體驗產品,增強趣味性和吸引力讓用戶更加直觀地了解黎族服飾文化,增強文化認同,推動黎族服飾文化的傳承。另外,通過電子商務平臺,可以推廣黎族服飾產品,拓展銷售渠道,吸引更多消費者。還可以利用大數據監測市場數據變化,分析消費者偏好和市場趨勢,為產品設計和營銷提供數據支持,采用數字平臺的管理系統,對原材料采購、生產制造、庫存管理等環節實施數字化管理,提高生產效率和降低成本,實現智慧化的高效管理。
五、結語
黎族服飾文化是黎族人民身份和文化認同的象征,凝結了黎族的歷史記憶以及黎族先民的智慧和價值觀念,黎族織錦技藝作為非物質文化遺產需要傳承和保護,在現代化進程的沖擊下,黎族服飾文化的傳承面臨著極大的挑戰。本研究基于符號互動視角,通過對黎族服飾文化生成要素以及東方市黎族服飾產業化現狀的分析,探討了基于符號互動論的黎族服飾文化產業化發展的影響機制,族群內部的符號互動通過文化的傳播可以塑造人們的認知與情感從而影響消費需求與購買決策,黎族服飾文化產業化發展與族群內部的符號互動之間存在著雙向影響,消費者心理以及社會結構和社會環境都是影響黎族服飾文化產業化發展的要素。最后,提出了符合黎族文化特點和市場需求的三種產業化發展模式,即創意驅動模式、業態融合模式和數字驅動模式。然而,產業化模式的構建是一個復雜的過程,需要政府、企業、文化機構等多方合作,未來的研究還需要完善符號互動論視角下的黎族服飾文化產業化的理論框架,進一步深入探討產業化模式的具體實施步驟和策略以及在實踐中可能遇到的挑戰和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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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徐曉彤,貴州師范大學國際旅游文化學院職業技術教育專業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旅游教育。
通訊作者:胡瑞波,貴州師范大學國際旅游文化學院教授、碩士生導師,在讀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