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推進就業優先戰略、保障高質量充分就業是實現社會經濟高質量發展、增進民生福祉的關鍵舉措.與此同時,老齡化程度的加深對經濟發展、產業結構與要素投入調整產生了廣泛而深遠的影響.為此,基于我國2006—2021年省級面板數據,運用熵值法對各省勞動力就業質量進行測算,并采用雙向固定效應模型和調節效應模型探究了人口老齡化對高質量就業的影響.研究發現,人口老齡化抑制我國勞動力就業質量提升,人工智能的發展帶來的外部環境和技術創新水平的提升可以削弱人口老齡化對就業質量的消極影響.
關 鍵 詞:人口老齡化;人工智能;就業質量;調節效應
中圖分類號:F249.2 文獻標志碼:A
doi:10.3969/j.issn.1673 5862.2024.01.010
隨著我國人口數量增長的動力逐年減弱,“老齡少子化”趨勢不可逆轉.2021年,我國65歲及以上人口達2.01億,占總人口數量的14.20%.當前人口老齡化問題逐漸沖擊人口數量紅利帶來的比較優勢時,人口結構的變動必然導致生產率發生變化[1].與此同時,人工智能、區塊鏈和大數據等數字化技術賦能產業的發展和企業經營,成為可能緩解人口結構變化的重要措施.人工智能作為前瞻性、戰略性、革命性的技術,在未來的綜合國力競爭和產業格局變革中具有核心地位,深刻影響著當前我國在國際經濟產業價值鏈中的攀升.人工智能的發展會導致低技能勞動力退出[2],造成勞動參與率下降、技術性失業等問題.與此同時,人工智能的發展也會推動一批新興就業崗位的產生,對就業結構產生重要影響。
在人口老齡化背景下,促進高質量就業是推進現代化強國建設的必由之路.當前,人工智能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逐漸成為推動高質量就業的新動力[3].因此,探究我國老齡化程度加深對高質量就業的影響及人工智能在這一過程中的驅動機制,對于穩定推進高質量就業、保障民生和社會安定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和戰略意義.
1 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1.1 人口老齡化對就業質量的影響
人口老齡化對于高質量就業的影響主要體現在對于就業穩定性和保障性的沖擊.一方面,老齡化降低了傳統低技能勞動者的競爭優勢.由于當前技術創新水平的深度和速度遠超以往,而創新技術更能滿足程序性、體力型的崗位需求,因而逐漸形成低技能崗位淘汰趨勢,崗位的產生和更替的速度加快[4].同時,中老年勞動力占比增加,而中老年人身體機能衰退,創新意愿減弱,信息獲取能力退化,這些造成勞動力參與率下降[5],阻礙了高質量就業的發展,從而導致就業的不穩定性.此外,老齡化社會需求導向的變化造成傳統工作崗位供給渠道的顛覆,在當前我國產業結構逐步轉型升級的進程中,能夠適應老齡化的社會新型業態仍處于萌芽階段[6].另一方面,鑒于平衡預算約束的需求,人口老齡化帶來的養老保險、醫療衛生支出負擔也會對年輕群體的公共福利類型財政支出產生擠出效應[7],不利于滿足勞動者物質、精神領域多元化的需求,造成勞動與福利不匹配.老齡化勞動群體的身體機能明顯降低,伴隨發生的還有其勞動技能的退步、勞動能力的下降等,使之無法勝任高強度、靈活性強的崗位;身體健康狀況惡化和發病率的上升讓高齡勞動者更容易面臨工傷事故等意外狀況[8].此外,諸多高齡勞動者在達到退休年齡后,原有單位可能會自動停止勞動合同,使得仍在就業的老年人缺少相應的就業和勞動保障,進一步損害了該類勞動者就業的保障性.
假設1:人口老齡化不利于推動我國就業高質量發展.
1.2 人工智能的調節作用
人工智能產業的外部環境和內部創新拓展了其發展的深度和廣度,尤其是在與傳統制造業、服務業深度融合的過程中,發揮了崗位創造效應,增強了國民經濟各部門的就業吸納能力[9].人工智能使得傳統勞動密集型產業向知識密集型、高效制造業和服務業轉型.一方面,技術密集型崗位的擴張,增加了市場對高技能勞動者的需求;產業勞動崗位競爭方向由生產領域逐漸轉向技術研發,從而緩解了老齡化帶來的勞動力崗位需求錯配問題,提高了勞動者就業的穩定性和勞動力要素配置的精準度.此外,各地區人工智能技術優化了城市層面的創新環境,帶動城市智能化轉型,達到了高效生產和壓縮要素成本的目標.這種成本優化的結果是產生資本累積效應,刺激經濟增長,并以此為依托擴展了產業生產,吸納了更多高、中、低技能勞動力[10].另一方面,人工智能憑借人機深度協同的特點,輔助勞動者完成高強度、高危險工作,在提高勞動者安全保障性的同時,降低了勞動者由于身體素質和能力下降而被迫退出勞動者市場的風險,實現了老齡人口就業崗位擴容,弱化了老齡化對于就業質量的沖擊.
假設2:伴隨人工智能融合傳統產業的發展,人口老齡化對就業質量的負面效應被削弱.
2 變量選擇及數據說明
2.1 就業質量測度
本文參考賴德勝等[11]的研究,以“中國各地區就業質量測算與評價”中的就業質量評價指標體系為基準,選取就業能力、勞動者報酬、就業狀態、勞動保護、勞動關系、就業環境6個一級基礎指標、40個二級基礎指標,通過熵值法測算了2006—2021年我國各省份就業質量指數.各指標的含義見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