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經濟、農村居民消費水平與糧食產業鏈韌性

〔摘要〕 面對資源環境和地緣政治風險沖擊導致的糧食產銷及進出口難度加劇，數字經濟能夠借助農業大數據、物聯網等先進手段，提高糧食產銷效率、優化供需匹配，進而增強糧食產業鏈韌性。本文基于2011－2020年全國29個省（區、市）的面板數據，采用固定效應模型、中介效應模型，實證分析數字經濟對糧食產業鏈韌性的影響。研究發現：（1）數字經濟不僅直接提升了糧食產業鏈韌性，還通過促進農村居民消費水平的提高，進而提升糧食產業鏈韌性；（2）數字經濟對糧食產業鏈韌性提升的效應存在顯著的空間異質性，對西部和東部地區糧食產業鏈韌性發展有正向促進作用，對中部地區糧食產業鏈韌性的發展則表現為一定的抑制。鑒于此，提出加強數字經濟建設、優化農村居民消費結構及推進糧食產業鏈區域協調發展的政策建議。

〔關鍵詞〕 數字經濟；糧食產業鏈韌性；農村居民消費水平；糧食安全；中介效應

〔中圖分類號〕F49；F323.8；F32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0694（2024）03-0027-12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城鄉融合發展研究”（20BJL088）；重慶市科協智庫調研重點項目“科技和數字賦能成渝地區協同建設現代化城鄉融合發展新樣板研究”（2023KXKT01）；四川大學“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建設研究計劃”專項重大項目“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高品質生活宜居地建設研究”（SCJJ-07）。

一、引言

糧食生產作為民生根基，在應對全球糧食產業鏈供應鏈異動沖擊和維護國家經濟穩定運行中扮演著至關重要的“壓艙石”角色。當前，我國糧食產業鏈正面臨多重風險和挑戰：頻繁的突發事件和日益緊張的資源約束，加劇了糧食生產的壓力〔1〕。同時，受國際經濟周期波動的影響，國際糧價波動加劇；伴隨著居民食物消費結構的轉型升級，對多元化食物消費的需求日益增長〔2〕。因此，增強糧食產業鏈韌性，對于確保國家長遠發展和民生穩定尤為重要。

韌性問題是經濟學長期關注的問題，此概念最初源自物理學，用以描述物體或系統在外界沖擊下的自我防御和修復能力〔3〕，而后逐漸拓展至工業、農業等領域。在農業領域，宋敏等（2023）對農業韌性的定義強調了農業系統通過結構調整來抵御外部沖擊并從中恢復的能力〔4〕，涉及系統的適應性和可持續性。而李萍等（2024）的定義則更加強調了農業經濟系統內部調節的重要性，以及在面對外部沖擊時的創新發展能力〔5〕。在當前的學術討論中，關于“糧食產業鏈韌性”的研究相對較少，仍需進一步加強。糧食系統的韌性是指通過內部組織結構的調整，來實現對沖擊的抵抗、恢復及向新增長路徑的轉變，從而達到適應性發展的能力〔6-7〕。學者們主要從抵抗能力、恢復能力和變革能力三個維度探討了糧食進口韌性的測度問題〔8〕。還有學者從生產、加工、流通和服務支撐四個維度對糧食全產業鏈安全建設的狀況進行全面評價〔9〕。現有糧食產業鏈韌性評價體系更多地借用了農業高質量發展的框架，未來需要進一步優化以增強其對糧食產業鏈的適用性。

近年來，數字經濟對產業鏈韌性的賦能作用受到了廣泛關注。多數學者認為，數字經濟的深入應用對于農業高質量發展和產業鏈供應鏈健康發展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萬寶瑞（2019）觀察到，在數字經濟的推動下，農村三產融合趨勢進一步強化，促使產業價值分配方式迭代〔10〕。趙巍等（2023）學者進一步強調了產業融合的重要性，指出這一趨勢不僅有助于農產品供銷一體化的發展，提升農產品的附加值，還為農業主體提供了獲取更高收益的機會〔11〕。柳毅等（2023）則認為數字經濟可以通過緩解資本錯配，優化生產資料配置，從而實現生產要素的創新和糧食產出提升〔12〕。

綜上，現有研究對糧食產業鏈韌性已做了多視角探討，但依然存在不足，主要在于：①普遍側重數字經濟與農業高質量發展、農業韌性的關系，針對“糧食產業鏈”的研究較少；②在提及糧食產業鏈韌性的評價框架時，更多選用農業高質量發展的評價體系，忽略了農業和糧食產業的細微差異；③主要聚焦于數字經濟如何提高農村居民消費水平和農業產業韌性，忽視了農村居民消費水平在數字經濟賦能糧食產業鏈韌性中發揮的中介作用。

基于此，本文力圖優化糧食產業鏈韌性的評價指標體系，為糧食產業鏈韌性的刻畫和評價提供更為準確的工具。同時，探究“數字經濟－農村居民消費水平－糧食產業鏈韌性”的傳導機制，為理解數字經濟對糧食安全的影響機制提供新的視角和實證證據。

二、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1.數字經濟與糧食產業鏈韌性

數字經濟憑借其強滲透性、高創新性、廣覆蓋性的特點〔13〕，既為經濟發展提供了強大的動力支撐，也為糧食產業鏈提供了穩定底氣和更新機制。

第一，強滲透性。數字經濟深入影響了糧食產業鏈的生產與消費各環節。在生產方面，智能算法的應用使得播種和施肥等操作更加精準。同時，氣象數據的及時獲取有助于實現災害預警，減少氣候變化帶來的損失〔14〕。在銷售環節，數字技術通過網絡連接，消除信息孤島，增強應急協同能力，提高指揮調度效率〔15〕。此外，數字經濟還促進了傳統交通運輸業數字化、智能化和網絡化轉型，提升了糧食運輸的彈性，滿足區域糧食調配的需求。

第二，高創新性。數字經濟的高創新性為糧食產業鏈帶來了全面的技術革新和效率提升。它促進了糧食領域專利的增長和優質品牌的建立，提高了技術的先進性和適用性，擴大了糧食增產的可能性，并推動農業機械的普及。

第三，廣覆蓋性。數字技術推動了糧食生產的網絡化協作，優化了生產要素投入的種類、數量及組合方式，實現資源配置的按需響應和持續優化。數字經濟增強了產業數字化發展趨勢，推動糧食產業結構轉型升級。同時，大數據和云計算等數字工具將服務業商業模式引入糧食產業鏈，推動糧食供銷一體化〔16〕，延長了糧食產業鏈，實現農產品附加值的提升，進而促進糧食產業鏈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由此可認為，數字經濟通過優化糧食產業鏈中的要素配置、提高產業鏈運作效率、增強產業鏈整體穩定性，進而提高糧食產業鏈韌性。

據此，提出假設H1：數字經濟能直接提升糧食產業鏈韌性。

2.農村居民消費水平的中介作用

進入新時代，我國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與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數字經濟有望通過技術手段不斷彌補發展差距，拉動經濟增長。農村市場作為擴大內需、穩定增長的關鍵領域，具備巨大發展潛力。

首先，數字經濟通過網絡平臺為農村居民提供了更廣泛的商品選擇，降低了消費門檻，減少城鄉之間的信息不對稱。有利于提升農村居民消費水平，進一步促進城鄉居民消費公平〔17〕。此外，數字經濟發展還有利于提高勞動力市場配置效率，降低資源配置成本，并推動數據價值的開發，從而釋放人才紅利，為農村居民開辟多樣化的就業和收入渠道，增強他們對未來收入的預期，激發其消費潛力〔18〕。

其次，農村居民消費水平間接作用于糧食產業鏈韌性。一方面，農村居民消費水平的提升增加了農業資本投資，推動糧食種植結構優化和糧食品質提升，并為綠色有機糧食生產模式的推廣奠定堅實的資金基礎。另一方面，農村居民消費水平的提高還有利于更好滿足居民基本生活需求，使糧食生產有利可圖，從而抑制勞動力等生產要素的流失，增強農村經濟抵御風險能力〔19〕。最終，這些因素共同推動個體農戶向規模化經營創業的轉變，推動糧食產業勞動分工，加速我國糧食產業專業化經營的進程〔20〕，進一步增強糧食產業鏈韌性。

據此，提出假設H2：數字經濟能通過提升農村居民消費水平間接提高糧食產業鏈韌性。

三、實證研究設計

1.模型構建

本文重點研究數字經濟、農村居民消費水平及糧食產業鏈韌性間的關系，從而構建數字經濟對糧食產業鏈韌性影響的基準回歸模型，具體模型如下所示：

RGIit=α0+α1DEit+α2Xit+ηi+λt+εit（1）

式中，下標i表示地區，t表示年份，RGIit表示糧食產業鏈韌性，是被解釋變量；DEit為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是核心解釋變量；Xit是控制變量合計；ηi表示地區固定效應，λt表示年份固定效應，εit表示隨機擾動項。

同時，為驗證農村居民消費水平在數字經濟與糧食產業鏈韌性的作用路徑中發揮中介作用，對上述基準回歸模型做出如下延伸：

CEit=b0+b1DEit+ηi+λt+μit（2）

RGIit=c0+c1DEit+c2CEit+c3Xit+ηi+λt+σit（3）

其中，CEit表示農村居民消費水平，是中介變量，μit、σit為隨機干擾項，其余變量含義與式（1）一致。模型（2）用于檢驗數字經濟對中介變量的影響，模型（3）用于檢驗中介變量在數字經濟賦能糧食產業鏈韌性過程中具有的中介效應。

2.變量定義

（1）被解釋變量：糧食產業鏈韌性（RGI）。本文參考馬俊凱（2023）的研究〔21〕，并結合糧食產業鏈結構特征，從抵抗能力、恢復能力和變革能力三個方面構建評價指標體系。詳見表1。

在測量綜合得分時，利用熵權法確定指標權重。具體測算步驟為：

①對各指標進行標準化：

正向指標按照Sij=xij-min（xij）max（xij）-min（xij）測算，負向指標按照Sij=max（xij）-xijmax（xij）-min（xij）測算。

其中，i代表省份，j代表指標，x代表該指標原始數值。

②計算每個標準化變量的比例：pij=Sij∑ni=1Sij

③使用這些比例值計算信息熵：ej=－∑ni=1pijln（pij）

④根據信息熵，計算每個指標的差異度：dj=1－ejln（n）

⑤利用差異度，計算每個指標的權重：wj=dj∑mj=1dj

⑥綜合權重和標準化后的指標值，計算得分：Scorei=∑mj=1wjsij

（2）核心解釋變量：數字經濟發展水平（DE）。參考祝宏輝（2023）的研究〔22〕，從互聯網普及率、電信業務水平、移動電話普及率、數字金融發展水平和就業結構5個方面，構建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綜合評價指標體系，選取的指標如表2所示。

（3）中介變量：農村居民消費水平（CE）。將農村居民人均消費性支出對數化，以消除量綱干擾。

（4）控制變量：為了有效測度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對糧食產業鏈韌性的影響，避免遺漏變量偏誤，設置以下控制變量〔23-24〕：①進出口貿易（EXP），以進出口貿易總額占地區生產總值的比重來衡量；②政府職能（GF），以政府財政一般公共預算支出占地區生產總值的比重衡量；③人口規模（PS），以每平方公里人口數的對數衡量；④教育投入（EI），以地方財政教育支出占地方財政一般公共服務支出的比重衡量。詳見表3。

3.數據來源

本文以2011-2020年作為研究時間段，選取了我國29個省（區、市）因數據可獲得性問題，上海、西藏，以及香港特別行政區、澳門特別行政區和臺灣省未進行討論。為研究對象，數據主要來源于相關年份《中國統計年鑒》《中國農業年鑒》《中國農村統計年鑒》，以及中經網數據庫、EPS數據庫，部分缺失值用線性插補法進行增補。

四、實證結果與分析

1.變量描述性統計

變量描述性統計如表4所示，糧食產業鏈韌性的標準差為0.056，最小值為0.300，最大值為0.645，表明區域間糧食產業鏈韌性發展不平衡；數字經濟的標準差為0.129，最小值為0.095，最大值為0.737，表明地區間數字經濟水平差異較大。

2.基準回歸

運用固定效應模型，控制年份和省份固定。在不考慮控制變量的情況下，數字經濟在1%的水平上與糧食產業鏈韌性顯著正相關，加入控制變量后結果依然顯著，說明數字經濟發展有利于突破糧食生產技術壁壘，促進要素流動，催生糧食產業新業態，進而增強糧食產業鏈韌性，假說H1得證。

同時，控制變量的系數也在一定程度上解釋了糧食產業鏈韌性的變化。①人口規模的相關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高人口密度地區通常擁有更發達的基礎設施和物流網絡，促進糧食的生產、運輸和分配，進而提升糧食產業鏈韌性。②教育投入的相關系數在5%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教育投入有助于提高農民和從業人員的知識水平，實現農業技術、市場信息和最佳實踐的傳播，從而增強糧食產業鏈的適應性和創新能力。③進出口貿易的相關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負。表明當地經濟更多依賴于國際貿易，這將使得糧食產業鏈更易受全球市場波動的影響，且糧食產業可能會被其他更有利可圖的產業所取代，例如制造業或服務業。

3.穩健性檢驗

為確保結果的真實可信：①替換模型。由于模型滿足受限因變量模型的條件要求，使用面板Tobit法替換原有模型。②替換控制變量。用城鎮化水平（城鎮常住人口/年末總人口）、經濟結構（第二產業增加值/地區生產總值）、農林投入（政府財政農林水支出/政府財政一般公共預算支出），替換原有控制變量。③替換因變量。采用主成分分析法測算因變量糧食產業鏈韌性。結果如表6所示，無論是替換模型、替換控制變量還是替換因變量，數字經濟對糧食產業鏈韌性的影響均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與前文結論一致，表明結果穩健。

4.內生性檢驗

為了解決模型可能存在的內生性問題，借鑒黃群慧（2019）等人的方法〔25〕，使用1984年每百萬人擁有的郵局數量與前一年全國信息技術服務收入（百億元）的交互項作為數字經濟的工具變量。

第一階段的KP rk LM統計量為73.943，遠大于經驗法則的臨界值10，并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拒絕原假設，KP rk Wald F統計量為50.900，大于 Stock-Yogo 在10%顯著性水平上的臨界值16.38，排除弱工具變量的可能，表明所選工具變量合理。第二階段回歸結果顯示，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對糧食產業鏈韌性的相關系數為0.161，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正相關，與基準回歸的結果基本保持一致，進一步表明了數字經濟對糧食產業鏈韌性的正向促進作用。

五、進一步分析

1.機制分析

采用機制分析法對農村居民消費水平的中介機制進行檢驗。如表8所示，引入中介變量后，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對糧食產業鏈韌性的回歸系數從0.104降低到0.0857，盡管系數有所下降，但仍然在1%的顯著水平上為正，同時，數字經濟對農村居民消費水平的影響在10%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數字經濟的發展促進了居民消費的增長，在農村地區，伴隨消費水平的提高，各類糧食產品的需求也相應增加，這一變化推動了糧食產業鏈的各個環節增強合作并提升運營效率，以適應不斷擴大的市場需求。產業鏈效率的提升不僅優化了資源配置，還增強了整個糧食產業鏈的韌性，使其能夠更有效地應對各種外部挑戰和沖擊。說明數字經濟能通過提升農村居民消費水平，間接提升糧食產業鏈韌性。因此，假說H2成立。

2.異質性分析

由于我國糧食產業鏈韌性、數字經濟發展程度和農村居民消費水平存在明顯的區域差異，因此，本部分進一步考察數字經濟對糧食產業鏈韌性以及農村居民消費水平的中介傳導效益的區域差異。按照各省（區、市）社會經濟發展水平將我國劃分為東部、中部、西部和東北四大區域因數據可獲得性問題，上海、西藏，以及香港特別行政區、澳門特別行政區和臺灣省未進行討論。。

表9結果表明，數字經濟對東部和西部地區的糧食產業鏈韌性均產生了顯著的正向影響，但抑制了中部地區糧食產業鏈韌性的發展。此外，農村居民消費水平在東部、中部和西部地區發揮了更明顯的正向中介傳導效應，說明數字經濟對糧食產業鏈韌性的影響以及農村居民消費水平的中介傳導作用存在明顯的區域差異性。

在數字經濟發展基礎相對落后的西部地區，糧食生產更多依靠簡單勞動力耕作模式，農業規模化、數字化和系統化程度低。數字經濟的擴張性應用，更新了西部地區農業耕作模式，促使智能化農業生產蓬勃發展，提高糧食生產效益，使糧食產業鏈韌性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提升。盡管近年來西部地區糧食生產面臨人力資源外流的困境，數字經濟引發的外溢福利和要素替代效應，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人力資源流出的削弱效應，并驅動糧食生產模式向精細化、高效化轉型。

東部地區科技試點應用基礎更好，數字經濟為加快農業專利現實轉化提供契機，為糧食機械化、智能化筑牢了堅實的基礎。同時，東部地區糧食生產邊際成本低，加上東部地區糧食消費人口集聚產生的高市場消費需求，現代化糧食生產模式促進東部地區更易借助完整產業鏈進行收益變現，高回報性質使得糧食產業鏈韌性更高。

中部地區作為傳統糧食主產區之一，糧食生產歷史悠久，耕作經驗豐富，務農人員規模大。數字經濟的運用在短期內改變了傳統糧食產業鏈運作方式，例如自動化和信息化減少了對傳統農業勞動力的依賴，這可能在短期內對糧食產業鏈韌性產生沖擊風險。同時，中部地區主要以平原規模化耕作為主，相較于西部自給自足的小型農耕模型，受數字經濟波及的勞動力數量更多，因此數字經濟對中部地區的負向影響更顯著。此外，中部鄰近東部，使得資源在數字經濟驅動下更快流向周邊高效率、高利潤行業，影響到糧食產業鏈的資本投入，進而影響其韌性。盡管數字經濟降低了中部地區糧食產業鏈韌性，但農村居民消費水平的提升在某種程度上削弱了這一影響。

六、結論與啟示

本文在梳理數字經濟、農村居民消費水平及糧食產業鏈韌性三者邏輯關系的基礎上，選取2011-2020年全國29個省（區、市）作為研究對象，構建糧食產業鏈韌性和數字經濟發展評價指標體系，并利用熵權法對其進行測算，在此基礎上，引入雙固定效應模型進行模型機制分析，結果表明，數字經濟能顯著提高糧食產業鏈韌性，也能通過提升農村居民消費水平間接提高糧食產業鏈韌性。同時，這一提升在不同區域間顯現不同特征：東西部地區獲益明顯，中部地區則更多呈現出短期風險沖擊特征。

基于上述分析結論，建議如下：

第一，促進數字技術與糧食產業深度融合。設立專項基金以支持糧食產業數字化項目，如寬帶網絡建設和云計算服務；建立跨部門小組，促進農業、科技、教育等部門間的資源共享和聯合研發；通過低息貸款和獎勵機制，引導企業和農戶投資數字技術，并通過試點項目評估政策效果，及時調整優化，確保政策的有效實施和持續優化。

第二，提升農村居民消費水平。適當提高農產品購買價格和提供農業補貼，實現農民增收；改善農村基礎設施條件，如道路、供電和供水設施，促進農產品運輸和銷售；推廣農村旅游和地方特色產品，開辟新收入來源；設立監督機制，確保政策執行的透明性和效率，及時調整政策以應對市場和技術變化。

第三，推動數字經濟驅動政策區域化、特色化。在東部地區，一是利用其較好的科技基礎，加強科技試點的應用，推廣農業專利和新技術的應用。二是鼓勵糧食機械化和智能化，提高產業鏈的效率和回報性。除此之外，利用東部地區的高市場消費需求，擴大糧食產業鏈的市場覆蓋。中部地區應在保留傳統耕作經驗的同時，逐步引入自動化和信息化技術。同時，建立勞動力轉型培訓機制，對受數字經濟影響的農業勞動力進行再培訓，幫助他們轉型到新的工作崗位。西部地區可以在農業耕作中引入更多的數字經濟元素，如智能化農業生產，通過數字經濟的擴張性應用，提高西部地區糧食生產的效率和效益。三是對于數字經濟可能帶來的風險，建立相應的評估和防控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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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肖華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