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塊鏈技術解決農產品信任危機探索

摘" 要：近幾年區塊鏈技術在農業領域的應用案例越來越多。理論上區塊鏈技術解決農產品信任危機，在于通過信息來源可信、信息存儲可信、信息傳輸可信和信息管理可信解決農產品產業鏈的信息可信度問題。該文通過案例研究法分析區塊鏈技術在應用過程中如何解決信息安全問題。該文以臨安山核桃產業“數字大腦”為研究對象，在傳統臨安山核桃產業安全痛點分析基礎上，提出區塊鏈應用數據的處理框架，并從身份認證、品質驗證、流程溯源和審計監管4個功能，探討區塊鏈技術對山核桃信息可信問題的解決之路。該文最后也提出區塊鏈技術在農業領域應用中尚存在的成本障礙和管理規范化問題，并提出對應解決建議。

關鍵詞：區塊鏈；農產品安全；信息可信；數字大腦；山核桃身份認證

中圖分類號：F322" " " 文獻標志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9902（2024）06-0005-06

Abstract： In recent years， there are more and more application cases of blockchain technology in agriculture. In theory， block chain technology is a solution to the trust crisis of agricultural products by solving the problems of information credibility of agricultural products industry chain through credible information sources， information storage， information transmission and information management. Through case study， this paper analyzes how to solve the problem of information security in the application of blockchain technology. Taking the digital brain of Carya cathayensis Sarg. As the research object，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the processing framework of application data of block chain 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traditional security pain points of Carya cathayensis industry. From the four functions of identity authentication， quality verification， process traceability and audit supervision， 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solution of block chain technology to the problem of trustworthiness of pecan information. Finally， this paper also puts forward the cost obstacles and management standardization problems existing in the application of block chain technology in agricultural field， and puts forward corresponding suggestions.

Keywords： blockchain; agricultural product security; information credibility; digital brain; Carya cathayensisidentity authentication

近年來，市場對農產品質量的要求不斷提高，越來越多的消費者希望購買到綠色、無公害、有機的農產品。但與此同時，鎘大米、過水蟹、孔雀石綠、漂白毒蘑菇、地溝油、毒性農藥殘留、工業鹽泡菜和毒粉絲等食品安全事件卻層出不窮；電商交易中刷單、刷評價現象屢禁不止；“三品一標”名優認證標簽防偽困難；非法認證機構不斷曝光……農產品信任危機難以解決，要實現“舌尖上的安全”仍然困難重重。這種信任缺失最終將制約農產品供應鏈的健康發展，導致“優質”農產品難以“優價”。

從幣圈概念中分離的區塊鏈3.0技術，其應用正逐漸從金融領域轉移到供應鏈、物聯網、零售領域。截至2020年5月，全球區塊鏈專利數量達到3 924件[1]，美國、英國、歐盟均大量投資布局于區塊鏈領域，IBM、摩根大通、納斯達克等行業巨頭在醫療、公證、社交等方面率先引領區塊鏈創業，國內外高校如普林斯頓大學、斯坦福大學、清華大學和浙江大學組建了專門的研究團隊，研究農業和醫療等領域區塊鏈作用[2]，2017年開始也已經應用到食品供應鏈領域。國內，利用區塊鏈技術的中國企業規模占全球第2，如央行、農行、阿里和萬向等都在布局區塊鏈領域，區塊鏈技術也正式被納入“十三五”國家信息化規劃。在農業領域，2020年農業農村部辦公廳印發《2020年鄉村產業工作要點》、2020年中央一號文件要求加快物聯網、大數據、區塊鏈等現代信息技術在農業領域的應用。表1列舉了自2017年開始的區塊鏈農業應用的部分案例。

與此同時，農業農村部信息中心面向社會推介2021數字農業農村新技術、新產品、新模式的優秀案例，其中許多案例采用了區塊鏈技術。那么區塊鏈技術在數字農業中扮演怎樣的角色？是否可以解決農產品信任問題？

1" 原理分析

1.1" 農產品信任危機的根源在于信息可信問題

盡管大部分農產品信任危機爆發在銷售端，但危機的根源則更多存在于農產品供應鏈的生產、加工、包裝、運輸、倉儲、銷售和管理等各個基礎環節。以往應用和研究中提出了許多解決農產品信任危機的方法，如農產品電子商務、農產品質量認證、農產品溯源技術和透明農場等機制，但受各種客觀因素影響，農產品信任危機并未能從信息根源上真正解決。電子商務可縮短信息距離提升信任度[4]，但信息不一定完全可信，比如有刷單刷評價的現象；質量認證是解決安全問題的另一重要方法[5]，但近幾年綠色食品、有機食品或無公害農產品3類標簽的發放與管理也遭遇爭議；根據識別碼順向跟蹤或掃碼逆向追溯的農產品溯源模式曾被認為是解決安全問題的關鍵技術，但由于傳統農產品溯源體系由單一機構中心化管理，存在審核監督和數據維護困難，甚至還存在數據被人為篡改、被攻擊泄露、溯源流程固化等問題[6]；借助移動5G和寬帶網絡普及，在農場安裝攝像頭讓消費者遠程查看數據的透明農場應運而生，視頻盡管直觀但只能看表面情況，無法避免內容呈現的片面性。

可見，這些技術可以解決信任中的信息不對稱和傳遞效率問題[7]，卻不能解決信息可信度問題，而區塊鏈技術則是從根本上解決這信息可信度的關鍵技術，張云起等[8]認為區塊鏈電商系統將會讓消費者與商戶之間信任關系重新建立。

1.2" 區塊鏈技術對信息可信問題的原理

區塊鏈技術中涉及加密技術、認證技術等，加密技術除了非對稱密鑰加密（RSA算法）之外，還包括消息摘要的加密技術（Hash函數算法），這些加密技術的有機融合可以保證信息在傳輸過程中的保密性和不可篡改性；認證技術則可以確保交易主體身份信息的真實性，從而最大限度地保障信息和信息持有人的信息可信問題。

1.2.1" 消息摘要技術是解決信息傳輸可信的關鍵

消息摘要，是信息加密技術中的一種，采用Hash函數對需要加密的信息進行處理，生成一個摘要值。但與對稱密鑰加密（加密和解密采用同一個密鑰）和非對稱密鑰加密技術（加密與解密采用不同的密鑰）不同，消息摘要對信息的處理是單向的、不可逆的。

不可逆的消息摘要技術，使得原信息一旦被Hash算法加密處理，即不能再被解密后重新加密處理，因為原信息生成的摘要值是唯一的，這是Hash算法的另一個顯著的特征。原信息一旦被修改，生成的摘要值一定不同，這就類似于人類社會的指紋信息，每一個個體的指紋信息都是唯一的。Hash算法生成的摘要值不可逆，可以確保看到摘要值后，并不能還原到原信息，就如只有人類的指紋，是不能還原出人類的長相一般，從而實現信息保密性的要求；而Hash算法生成摘要的唯一性，又可以保證信息不可被他人篡改，或者可以驗證信息是否被篡改，因為修改了原信息的任何一個內容，將導致生成的摘要值與原摘要值不相等。

因此，區塊鏈技術中采用消息摘要技術能夠很好解決信息容易被人篡改和信息被非相關人閱讀的可信問題。

1.2.2" 認證技術是解決信息的主體管理可信的關鍵

數字認證是通過對每個參與主體生成數字證書的方式證明主體的身份。有了認證才可以正確地授權，即身份驗證后方可確定這個身份可以進行哪些操作的權限。

傳統數字認證，需要一個受信任的中心，比如國際上最早的VeriSign，中國第一批由信息產業部批準的天威誠信等數字認證中心，這些機構類似于物理世界的公安部，為網絡上的用戶辦理證明自身身份的數字證書。但中心化的數字認證，容易導致的問題是中心化組織自身的風險。為此區塊鏈技術的認證采用的是去中心化的認證。

用戶user首先進行注冊Register，從而獲得唯一的一個用戶名username，并自動隨機生成一對密鑰（公鑰PK和私鑰SK，是一對密鑰，一個用于加密另一個則可用于解密，PK在區塊鏈上共享，SK用戶自己保管）與之綁定，并將username和PK記錄在區塊鏈上。使用時用戶登錄log in并要求某服務，區塊鏈服務方會向用戶發送身份認證請求，用戶通過SK簽名認證請求，可以在請求中包含時間戳Timestamp，服務方用PK解密并驗證，核實信息后用戶獲得登錄令牌login token，即表示完成身份認證可登錄。此后user與區塊鏈上服務端的對話均可以采用PK/SK加密和解密。如區塊鏈上其他用戶或者服務提供商需要訪問某用戶的資源，其身份驗證也同上。為了防止數字證書偽造篡改的情況發生，數字證書信息也采用前面的消息摘要技術進行加密處理，確保信息不能被篡改。

1.2.3" 區塊鏈技術在4個維度上解決農產品信息可信

1）信息來源可信。與中心化、平臺化網絡不同，區塊鏈技術的信息采集依賴于傳感器等IoT設備，信息實時獲取并即時傳遞，不需過多的人工處理。

2）信息存儲可信。區塊鏈技術的分布式記賬是集體維護下的非中心化，具有“去中心化”特征，規避了數據存儲的中心管理危機。

3）信息傳輸可信。區塊鏈技術通過Hash函數的不可逆加密算法處理數據，從而保證信息一旦上鏈就不可篡改，保證在傳輸各節點不被篡改。

4）信息管理可信。區塊鏈技術要求各方身份驗證，并發放身份證書，從而可以快速找到責任主體，從而便利了政府監管[9]，如可以快速解決農業補貼、土地登記等管理問題[10]。

2" 區塊鏈技術解決信息可信問題的案例分析

2.1" 研究方法

區塊鏈技術可以解決信息可信問題的理論和原理，在實際的農業領域應用中如何實現？本文選取典型案例的研究方法：首先，研究探討區塊鏈技術的成效如何在具體農業領域的應用中實現，案例研究正是回答“如何”“怎樣”這類解釋性問題的適合方法[11]；其次，理論和原理的應用需要有一定的深入性，而案例研究則是深入全面分析的最佳方法；再者，區塊鏈技術在農業領域的每項應用，涉及農業產業和農業需求的不同，深入的案例分析將更有利于理論和原理的驗證。

在案例選擇上，本文選取的是臨安山核桃產業的區塊鏈應用項目。原因在于：①臨安山核桃產業是全國農村電商應用最早的產業之一，有第一批被認定的淘寶村和淘寶鎮，在全國堅果銷售中占據重要的一席之地；②臨安山核桃產業的發展也經歷市場競爭、生態環境影響、基地管理和品質控制等一系列的危機和問題；③臨安在2020年斥資千萬建設的山核桃產業“數字大腦”項目也入選2021年農業農村部信息中心的數字農業優秀案例。

可見本文選取的案例符合幾個原則：①聚焦原則[12]，山核桃產業“數字大腦”項目建設初衷就是用數字化解決山核桃產業鏈出現的各類信任和管理問題，這正符合本文的研究目標；②典型原則[11]，如上所述，山核桃產業“數字大腦”應用了區塊鏈技術的農業數字化項目，是典型的研究案例；③數據充分原則，研究團隊從2007年至今一直追蹤臨安山核桃產業的發展，有大量充分的、真實可信的數據支撐案例研究。

在數據收集方面，本文遵循案例研究的“三角驗證”進行數據來源交叉驗證[13]，數據主要來源于：①臨安區商務局、農業農村局、臨安清涼峰鎮、龍港鎮、浙江省山核桃產業協會、臨安區山核桃產業協會、浙江數秦科技（區塊鏈技術服務商）和臨安移動（5G技術服務商）等機構、組織、公司的座談會；②建設山核桃產業“數字大腦”項目相關人員，如山核桃產業協會副會長、臨安區農技推廣中心副主任、臨安電商協會秘書長、山核桃種植農戶、山核桃加工企業負責人和“數字大腦”項目承擔企業員工等人員的個人訪談等；③公開的資料，如臨安區政府工作報告、電子商務“十三五”“十四五”規劃、項目報道和中國期刊網等。

2.2" 臨安山核桃產業的農產品安全痛點

中國人講究吃得好的重點在于吃得健康，山核桃不僅是一種休閑食品，其營養價值也是消費者購買的主要因素之一。按照國家衛生計生委疾控局發布的《中國居民膳食指南（2016）》標準，成人堅果攝入量應保持每天10 g。山核桃是重要的堅果種類，山核桃中富含不飽和脂肪酸，如天冬氨酸、谷氨酸、精氨酸等，還含有多酚類物質、生物活性物質角鯊烯、谷維醇、維生素E、褪黑素和活性肽等其他元素。

臨安是山核桃的主產區、加工區、銷售中心。種植上，山核桃種植面積達到64萬畝（1畝約等于667 m2），山核桃年產量約1萬t以上。加工方面，臨安共有230多家規模以上加工企業，龍崗鎮還成立了中國堅果城。銷售環節，2008年臨安白牛村被認定為第一批淘寶村，2014年清涼峰鎮成為全國首批6個淘寶鎮之一，目前臨安從事山核桃等堅果銷售的網商多達1 100余家，億元銷售規模以上網銷企業2家、2 000萬銷售規模以上15家，500萬銷售規模以上38家，網銷總額55億元。2019年獲批全國首批“‘互聯網＋’經濟林產品（山核桃）營銷模式示范單位”。

傳統的臨安山核桃產業一直存在以下幾個安全痛點：①種植廣且分散受環境影響嚴重。山核桃是小生產大市場，山核桃主產于臨安山區，分布很廣，分包到戶，難以如蔬菜種植一樣采用大棚管理、集中化經營。②山核桃原籽良莠不齊。與其他農產品一樣，安全和質量問題一直是農產品領域的難題。而山核桃在生長、采摘、加工和儲存等過程始終處于流動狀態，受氣候等多種因素影響，不能形成閉環管控，質量還隨著各環節處理的不同發生變化。③山核桃加工環節復雜。山核桃必須經過加工方能食用，其間需要通過不同工藝去除單寧、解決澀的問題；需要添加鹽糖油等添加劑提供不同口味等；原籽保存期間需要注意溫度和濕度以保證果核內油性不變質等；因此相比其他農產品更加復雜，涉及人員更多，導致產業鏈管理更為困難，監管成本隨之增加。④消費者難以辨識產品質量。不同來源的原籽，不同加工工藝，是否摻雜油籽、陳籽等，消費者難以簡單通過外觀辨識，從而影響到消費者的食用體驗，發生品質問題帶來信任危機，導致消費者與政府、山核桃生產商之間的信任關系也較為薄弱。

可見，諸如山核桃等農產品從種植到消費者手中涉及種植、采收、加工、倉儲和添加劑等大量數據的可信問題。

2.3" 區塊鏈應用數據處理框架

農業產業鏈產生許多數據，結合產業流程，在種植、收購、加工、包裝、倉儲、物流、分銷和零售等環節采集生成數據上鏈。

采集的數據信息將通過加密處理記錄在區塊鏈的各個節點，并將與市場監管、技術平臺、溯源主體等相關業務部門同步。區塊鏈技術可以貫穿山核桃產業的全流程，在最大程度實現信息數據自動化采集記錄上鏈基礎上，幫助消費者信任消費、按質論價、優質優價；助力政府透明化監管，實現原產地保護和區域品牌打造。

2.4" 案例討論

2021年，臨安正式啟動了浙江省首個林業全產業鏈數字化云平臺（山核桃產業“數字大腦”）建設。平臺采用“1+1+N”架構，希望構建一個數字化產業地圖，在這一地圖上，面板展示了山核桃的6個場景：林地生態化治理情況、病蟲害防治預警、原料交易服務即時數據、消費者畫像、品牌管理情況和數字化貸款。

區塊鏈技術從以下功能上解決山核桃全產業鏈數據可信問題。

2.4.1" 產業鏈各主體的身份認證

數字大腦首先對產業鏈流程中的各個主體進行身份確認，包含農戶、加工企業、物流商、分銷商和零售商等。對農戶的身份認證與農戶承包的種地基地（土地資產）捆綁，系統通過區塊鏈技術提供農戶承包的種植基地的農田標準化數字證書，證書中綁定了基地的種植分布面積、預計產量、作物樹情和病蟲害情況。

數字證書不僅可確認身份，還可為過戶流轉和金融部門授信貸款提供評估參考。平臺聯合了臨安農商銀行推出農證貸，農戶僅需提交個人土地資產信息，基于真實可靠的種植信息，在產量預測基礎上快速授信貸款解決經營者資金周轉問題。據了解，目前已通過這一方式授信7家，有2家山核桃種植農戶分別獲得50萬元的授信額度[14]。

2.4.2" 山核桃產品的品質驗證

山核桃的品質取決于幾個環節，一是綠色安全的種植環境，二是原籽質量，三是生產加工工藝，四是存儲條件。區塊鏈可以在這些環節都進行驗證，從而保證品質。在種植標準下的種植環節的環境信息采集；在原籽標準基礎上對原籽的收購記錄、檢測記錄上鏈；在成品標準基礎上對加工的檢測記錄、生產批次、裝箱碼上鏈，對倉儲環節倉儲信息和貨箱信息上鏈，可以有效確保山核桃品質的全流程驗證。

山核桃品質中原籽的品質至關重要。通過安裝在基地的各類智能監測設備，如鷹眼探頭、智能蟲情測報燈、氣象監測及土壤檢測儀等傳感器和攝像頭，結合人工上報（農戶觀察后，通過AI識別自主上傳相關數據），所有采集的數據將實時反饋到云平臺上，一方面給農戶預警并通知植檢站人員指導農戶精準處理，同時監測基地農戶的噴藥、施肥等活動，并將處理前后數據通過區塊鏈技術真實記錄，以作原籽品質界定的依據。2021年防治花蕾蛆和干腐病預警準確率達到90%[15]，大大提高了原籽的品質。

2.4.3" 山核桃供應鏈全流程溯源

電商交易的虛擬性特點讓消費者難以確認商家真實性和銷售產品的真實性。“低價競爭”“產銷不暢”“質量難辨”等問題，在以往山核桃電商交易中層出不窮。“數字大腦”在區塊鏈技術身份認證基礎上，通過將交易主體信息、交易信息、物流信息、裝箱碼和倉儲信息等數據上鏈，可以實現全流程的溯源，這些數據由不同主體上鏈，記賬在不同的節點，從而確保不可被修改，保證了溯源數據的可靠性，實現對整個產業鏈的溯源。

真實可靠數據上鏈一方面幫助消費者實現全流程真實溯源。通過對農資交易、添加劑交易、采購合同、分銷交易和零售訂單等信息的不可否認性確認，可以確認整個產業鏈中在各個環節使用的農藥、化肥、添加劑的信息，以及其他交易的全部信息，從而讓消費者和經銷商確認交易對象的真實性和可靠性。另一方面幫助商家實現精準加工、精準營銷。借助云平臺上已經集成的4 870家臨安堅果電商商家數據，可以建立科學決策模型，為消費者、熱銷區域、熱銷產品做出精準畫像。比如發現哪個口味的山核桃更受歡迎，哪些省份銷售增長更快等，以此調整生產和銷售經營策略。據統計，2021年臨安山核桃在阿里系平臺的銷售額同比增長29%[15]。

2.4.4" 山核桃產業審計及林區環境的監管

作為監管部門，核算整個產業的生產額和交易額是一大難點，稽核審計部門可以基于上鏈信息進行審計。山核桃林地種植對環境影響，對地質的破壞，是國土等部門需要重點監管的問題。

“數字大腦”同步連接農林、氣象、國土和市場監管部門實施全程監管。通過建立山核桃林地生態適宜性評價體系，借助密布基地的各類傳感器和監測設備，利用衛星遙感測繪數據，結合氣候、土壤等數據，將臨安區57萬畝種植情況匯總，為政府相關部門的退耕還林和林地流轉政策制定提出更科學精準依據。

3" 區塊鏈技術農業領域應用障礙及解決建議

目前，臨安山核桃產業“數字大腦”已經接入了8個山核桃主產鎮街的500余家種植農戶（其中6家山核桃數字賦能示范基地）、160家山核桃加工企業、4 870家山核桃網商，注冊用戶3 128人。預計可提升經濟效益4億元左右[15]。

3.1" 區塊鏈技術在農業領域中的應用障礙

結合區塊鏈技術的數字化項目在實施時還存在成本障礙和管理規范化問題。

區塊鏈技術在農業領域的應用存在成本障礙，如數據采集成本。農產品種養殖環節的數據采集需要安裝PM2.5傳感器、濕溫度傳感器、光照傳感器和土壤傳感器等自動采集設備，在種養殖較為集中的情況下成本可控，但對于種養殖分布較廣的農產品，則需要增加設備數量。以山核桃產業為例，老的山核桃林種植分布面積廣，植株間距大，且包產到戶，從而導致采集設備安裝數量增加帶來成本提高；此外數據采集設備如傳感器或者網絡設備暴露在外，容易損壞，影響了種植散戶和大戶應用的積極性。

區塊鏈技術在農業領域的應用還存在數據管理規范化短板。首先是采集數據類型的標準化標準缺乏，畢竟農業中不同農產品的種養殖過程不同，加工流通差異，數據類型也不同，因此需要加快農產品各環節提高標準建設[15]；其次是處理數據的標準化問題，包含哪些關鍵節點數據需要區塊鏈技術加密，這些關鍵數據節點粒度的采集精度、寬度、深度及更新粒度等應該有規范和標準，數據粒度過細計算耗時且成本過高，過粗則難以達到信任產生的需求[16]；最后是數據管理標準的規范問題，農業領域的數據管理法律目前幾乎空白，從技術上，數據經過區塊鏈技術加密并上鏈后，是不可隨意修改的，也就是說沒有數據擦除權解決抗逆性等[17]，如果存在他人故意或不小心上鏈了附帶隱私的數據，由于區塊鏈系統沒有統一的機構對數據進行保護與保管的服務，應該通過怎樣的規范化流程進行數據修改和刪除，關系到產業鏈各企業的隱私顧慮和數據分享的意愿。

3.2" 解決建議

成本問題的解決，需要多方協同。首先在設備投入上，目前有企業開發低耗電和抗腐蝕的傳感設備；其次產業鏈中的龍頭企業可承擔較多的責任；最后地方政府在數字農業建設投入也解決了成本問題，如臨安山核桃的示范基地實施軌道鋪設、第三方無人機防治的成本和費用由農機站補貼和政府補助。可見，數字農業的實施需要政府的大力推動和支持，需要大中型種植戶、規模以上加工企業、產業協會、政府監管部門和研發機構等多方聯動。

管理規范化障礙同樣需要多方聯動。區塊鏈數據將成為新的生產要素，農業信息采集識別和監控不僅是重點研究的技術問題[18]，確定關鍵數據節點標準、采集與管理及治理體系同樣重要[19]，因此要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數據安全法》的基礎上，加快農業數據標準化建設、管理和相關立法，明確農業產業鏈各方主體在數據采集和管理上的權益和責任。此外，探索全產業鏈上提升信任度的關鍵數據節點、數據采集激勵管理機制、鏈上各方信任的信息共享與隱私保護政策等，推進區塊鏈標準制定，可以成為農業系統建模、虛擬仿真、平行農業中虛擬農業系統研究開發的重要基礎[20]，因此在中央政策指導下，在鄉村振興戰略、數字鄉村、智慧農業建設決策背景下，通過全國各地和農業各領域樹立數字農業應用典型，以點帶面加快區塊鏈技術應用規范建設，推動相關激勵政策提升各方主體的參與積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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