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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保護視閾下未成年人準刑事處遇研究

2024-01-01 00:00:00趙俊娟宋路明
海峽法學 2024年3期

摘要:單純意圖通過降低刑事責任年齡下限、擴大為未成年人刑事處遇適用范圍,以破解觸刑未成年人處置難問題的做法面臨道德發展理論與彈性論的雙重質疑,并不能周全社會利益層面與未成年人權益層面兩個維度的保護。須謀求非刑事處遇措施與刑事處遇措施的相互配合,才能更好地解決社會利益保護與未成年人權益保護的沖突問題。收容教養作為非刑事處遇措施的一種,圍繞其行政屬性衍生出一系列實際問題,使得其并未發揮預期的制度效果。故在吸收收容教養制度運行經驗教訓的基礎上,明確專門矯治教育的司法屬性,同時遵循雙向保護原則的意旨,從司法機關宣告、司法程序規范與司法救濟三個方面探索專門矯治教育作為準刑事處遇措施的完善路徑,以期實現社會利益與未成年人權益的雙向保護效果。

關鍵詞:刑事處遇 收容教養 專門矯治教育 準刑事處遇

中國分類號:D922.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8557(2024)03-0078-11

從法定最低刑事責任年齡的下調,到收容教養制度的廢除,再到專門矯治教育制度的構建,均是對社會公眾強烈關注的未達刑事責任年齡未成年人觸刑問題做出的回應,并以期實現對該部分觸刑未成年人“處置難”局面的破解。不可否認的是,隨著近年來低齡未成年人實施嚴重犯罪案件的時有發生,《刑法》與《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的修訂在一定程度上回應了公眾關切。但是,惡性個案抑或社會輿論的集中關注均不足以成為法律修訂的根本原因。換言之,法律修訂的根本性誘因在于修訂前的《刑法》與《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在面對無刑事責任能力卻有極大人身危險性的觸刑未成年人時顯得過于“軟弱”和“無力”。司法實踐中的痛點就是刑事理論上的重點,基于未成年人司法工作的兩個功能面向——社會防衛與對未成年人進行特殊保護,當下通過調整刑事責任年齡起點來規制未達刑事責任年齡的觸刑未成年人的方式,就社會防衛而言短期內會有一定成效,但不一定長遠。畢竟立法修改的速度可能趕不上當下未成年人發現和利用法律漏洞的速度。這就意味著,若要謀求長遠處遇效果的取得,實現維護社會利益與未成年人個人權益的雙贏,僅著眼于單一的刑事處遇手段是遠遠不夠的,有必要挖掘非刑事處遇措施層面的潛力。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收容教養制度作為刑事處遇之外的干預措施并未發揮應有的作用。換言之,收容教養制度在理論層面設想的預期效果并未在實踐展開中落實到位,同樣沒有實現社會防衛與未成年人特殊保護兩個維度的周全。

專門矯治教育與收容教養制度同作為刑事處遇之外的干預措施,其在不同歷史階段與刑事處遇措施相互配合,共同構成未成年人司法工作的整體。前者雖已被后者所取代,但因其已歷經較長時間的存續,作為非刑事處遇措施的一種也做出了一定的有益嘗試,故前者的實體內容與程序運行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后者的屬性定位與制度完善。正如有的學者所提出的,“楓橋經驗”與預防未成年人暴力犯罪工作有相似的工作邏輯,其倡導的三治融合、共建共享等理念對未成年違法犯罪的事前預防、事中處理和事后矯正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如何在吸收收容教養制度運行經驗與教訓的基礎之上,擺脫先前的制度運行桎梏,明確作為非刑事處遇措施的專門矯治教育的屬性定位與完善面向,進而促成其與刑事處遇措施的完美配合,實現社會權益與未成年人個人權益雙向保護是當下值得思考的話題。

一、問題檢視:刑事處遇措施的適用困境

針對觸刑但因未達刑事責任年齡而可能被“一放了之”的未成年人犯罪群體,2021年3月1日起施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修正案(十一)》在《刑法》第十七條中增設第3款:“已滿十二周歲不滿十四周歲的人,犯故意殺人、故意傷害罪,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別殘忍手段致人重傷造成嚴重殘疾,情節惡劣,經最高人民檢察院核準追訴的,應當負刑事責任?!睂⒃摬糠秩后w中12周歲至14周歲的未成年人納入刑事處遇的可能范圍。至于觸刑未成年人最后是否承擔刑事責任,須由最高人民檢察院核準。有觀點認為,當下我國低于14周歲的犯罪現狀十分嚴重,使最低刑齡制度面臨很大困境,故此次最低刑事責任年齡的下調,是輿情、立場爭鋒和實踐困境合力的結果,并服務于該困境的解決。但事實上,這次最低刑事責任年齡的改革是否真的能夠取得低齡未成年人犯罪治理的理想效果,能否實際踐行社會防衛與未成年人特殊保護的意旨,仍有值得進一步探討的空間。

(一)基于道德發展理論的質疑

最低刑事責任年齡下調的一個核心理由是物質水平的提高推動未成年人生理和心理的早熟,優越的外部環境支持賦予未滿14周歲的未成年人以辨認和控制犯罪行為與后果的能力?;诖耍瑢⑿淌绿幱龅倪m用人群擴大至已滿12周歲未滿14周歲的觸刑未成年人,是能夠取得良好的懲治和教育目的的。但問題在于,上述理由的提出更傾向于是一種無實證數據佐證的推斷,是否經得起推敲有待質疑。而在有理性主體參與且相對客觀的實證研究前提下,著名心理學家科爾伯格道德發展理論成果恰恰否定了上述關于未成年人心智水平變化的推論。

科爾伯格認為,人類道德認知水平的發展有其穩定性,并不必然隨著社會信息化水平的提高而發生改變,也并不僅僅依賴個體生理年齡的增長而增長。對此,科爾伯格將人的道德認知水平的發展劃分為三個層次:一是前習俗水平層次。此時道德推理在兒童期的早期和中期產生主導作用。該層次的特征簡單來說就是兒童在決定是否實施一定的行為時,判斷依據在于是否利己,此時規則、習俗等不發揮作用。二是習俗水平層次。此時道德推理在兒童期晚期至青春期期間發生作用。此時兒童在實施一定的行為時,不再只關注是否利己的問題,而是開始注意他人的評價,規范、制度等開始發揮作用。三是后習俗水平層次。此時對于人們來說,在遵守相應的法律、規則是基礎,但并不絕對,即處于該階段的人們已經具備了“惡法非法”的思想雛形。與這三個層次依次相對應的有六個階段,第一、第二階段對應前習俗水平層次,第三、第四階段對應習俗水平層次,第五、第六階段對應后習俗水平層次。其中,每個階段都有每個階段所遵循的道德標準。在此理論指導下,研究發現只有極少數的青少年發展到了第四階段,幾乎沒有人能夠達到第五階段。其中,絕大多數的14周歲的孩子在第二階段和第三階段之間,只有8%達到第四階段;在16周歲的孩子中,有30%處在第二階段,有55%處在第三階段,而只有15%達到第四階段;在十八周歲這一年齡段,超過一半的孩子仍然停留在第三階段,僅僅有21%的人達到了第四階段。換言之,處于同一年齡階段的未成年人其心智水平大體保持穩定,即使存在外部環境不斷優化的干擾也不會使其心智水平遠超常人,信息面的擴展也并不代表未成年人能夠理解該內容背后的倫理性含義,更不能就此肯定未成年人已對部分犯罪具有認識能力與控制能力,繼而也不能肯定其具有可刑事處罰性。也就意味著,此次《刑法》修訂中新增加的這一部分可給予刑事責難的未成年人群體是缺少實際的刑事責任能力的。

在最低刑事責任年齡下調根據受到質疑的情況下,強行擴大未成年人接受刑事處遇的范圍,那么這種僅依賴刑事責任年齡降低的刑事處遇措施或許能在短時間內起到平息民意,維護社會穩定與保障社會利益的效果,但實質上卻并不益于未成年人權益的保護,依然未能觸及低齡未成年人犯罪治理的根本,反而有違罪錯未成年人處遇的雙向保護原則。

(二)基于彈性論的質疑

在本次最低刑事責任年齡的調整過程中同步增加了司法機關介入的內容,改變先前《刑法》對刑事責任年齡“一刀切”的模式,就12周歲至14周歲的觸刑未成年人是否具有刑事責任年齡的問題,賦予最高人民檢察院以實質判斷權。由于最高人民檢察院可基于立法賦予的自由裁量權,就實體個案具體判斷刑事責任的承擔與否,故這一做法也被評價為是最低刑事責任責任年齡由剛性模式向彈性模式的轉換。但是,此次《刑法》的修改僅明確了核準主體為最高人民檢察院,至于核準內容則并未涉及,故對比同樣適用彈性刑事責任年齡制度的英國,也衍生出一個值得進一步考究的問題。

十八世紀時英國學者布萊克斯通首次提出“惡意補足年齡規則”,該規則的提出主要是考慮到完全以年齡作為判定刑事責任歸屬的標準過于機械,畢竟現實生活中總有部分未成年人較其同齡人早熟這一現實背景。因此,如若有充足的證據表明涉嫌犯罪的未成年人主觀上已具備區分是非對錯的能力,且又執意實施觸法行為的,即使其未達應承擔刑事責任的年齡也可追究其刑事責任。由此可見,彈性化的刑事責任年齡設置模式更強調個體的差異性,講究的是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但是不可忽視的一個重要問題是,“惡意補足年齡”制度以推定特定年齡段的未成年人不具有刑事責任年齡為前提,需要控方承擔證明該未成年人具有“惡意”繼而能夠對其行為承擔刑事責任的舉證義務。 在此背景下,何為評價是否具有“惡意”的標準就顯得至關重要。在英美法系中,“惡意補足年齡”規則之“惡意”通常是指行為人的主觀心態。就目前技術條件下,無法用精密器材或科技手段測量一個未成年人真實的控制能力與辨識能力。因此,判斷行為人意志自由程度就必然依賴對其所生活的環境和實施的行為的綜合分析,依靠各種客觀情形判斷是否具有“惡意”。但事實上,即使是在“惡意補足年齡”制度相對成熟的英國,關于“惡意”的評判標準也是多樣且復雜的。在很大程度上,有關“惡意”的自由裁量權被賦予給法官,法官綜合各種考量指標最后做出評價性的判斷,裁判的恣意性加大,使得裁判結果的公正性很容易受到質疑。同樣地,我國這種從剛性模式轉換為彈性模式的做法雖然能夠基于個體之差別而作個性化評估,但是基于我國當下未成年人刑事案件司法實務工作的復雜性,同樣是將自由裁量權賦予司法工作人員的彈性模式也面臨上述問題的存在。在僅有高度概括的法律授權規定而無具體的評估標準建構的情況下,可能會進一步增大司法操作上的難度與不確定性,進而難以周全對社會利益與未成年人權益的雙向保護。

總之,單純調整最低刑事責任年齡,進而擴大刑事處遇覆蓋人群以謀求低齡未成年人犯罪治理困局破解的做法,依然存在不周延之處。以文革結束以后至2006年期間死刑核準權的下放為例,短時間內確實起到了快速從嚴打擊犯罪、維護社會利益的目的,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社會治安形勢,但也嚴重侵犯了涉案人員的個人權益。故單純的刑事處遇措施并非是解決低齡未成年人犯罪治理難問題的良策。從某種程度上講,執著于刑事責任年齡的調整也是一種陷入思維誤區的表現,似乎一旦繞開刑事責任年齡,問題就無法解決。事實上,實施嚴重暴力犯罪的低齡未成年人的人身危險性降低并不需要通過與刑罰的一對一綁定才能消除,或者說人身危險性不僅存在于受到刑罰處罰的對象身上,而且也會存在于并未受到刑罰處罰的對象身上。因此,在刑事處遇效果不理想的情況下,探索非刑事處遇措施與刑事處遇措施相配合的模式,繼而周全社會利益與未成年人權益的雙向保護不失為一條可行之路。

二、經驗教訓:非刑事處遇措施的既有嘗試

收容教養,針對的是因年齡較小不宜進行刑罰處罰、依據未成年人從寬處罰原則不宜進行刑罰處罰,且具有嚴重社會危害的未成年人。但在最低刑事責任年齡改革落實之前,收容教養制度作為一種非刑事處遇措施,適用于未達法定刑事責任年齡而實施了《刑法》所規定的犯罪行為的未成年人,并對其進行強制性教育與矯正,以期實現維護社會利益與未成年人權益保護的雙贏。在較長時間的存續過程中,收容教養制度也暴露出諸多問題,使該制度預設的雙向保護效果大打折扣。故有必要對該制度進行梳理,總結經驗教訓,為完善同樣作為非刑事處遇措施的專門矯治教育制度奠定基礎。

(一)收容教養制度回溯與屬性定位

1.制度回溯

(1)鋪墊與誕生。最早涉及少年犯收容教養制度的規定可以追溯至1956年,最高人民檢察院、最高人民法院、內務部、公安部聯合發布《對少年犯收押界限、押捕手續和清理等問題的聯合通知》。該通知規定,如果行為人的犯罪程度尚不夠負刑事責任的,按照是否具備家庭教育管理的條件對其進行區分,有家庭監護的應立即釋放,交其家庭進行管理教育。無家可歸的,因不具備家庭教育管理條件則由民政部門收容管理。從名稱上看,此時針對犯罪程度不夠負刑事責任的未成年人所采取的措施尚且停留在收容管理的層面,真正意義上的收容教養制度還沒有納入立法范圍。伴隨著1979年《刑法》的誕生,收容教養制度正式寫入法律。1979年《刑法》第14條第4款規定,因不滿16歲不處罰的,責令他的家長或者監護人加以管教,在必要的時候,也可以由政府收容教養。但此后并未有相應法律或者司法解釋對收容教養的制度內容進行細化。

(2)細化與完善。1982年公安部發布《關于少年犯管教所收押、收容范圍的通知》,通知中規定對依據《刑法》第14條的規定,確有必要由政府收容教養的犯罪少年,收容教養年限一般為一至三年。如遇其不滿14周歲的特殊情況,須報請省、市、自治區公安廳、局審批,由少年犯管教所管教收容。該通知也僅僅就收容教養的相關報批程序做出規定,對于適用收容教養的“必要性”條件也并未展開闡述。1991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未成年人保護法》出臺以后,明確了對違法犯罪的未成年人應堅持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原則。且與1979年《刑法》只規定年齡上限未規定年齡下限相比,該法進一步規定收容教養的對象為已滿14周歲、未滿16周歲的未成年人。此后,1993年公安部發布《關于對不滿十四歲的少年犯罪人員收容教養問題的通知》,其中對前述兩部法律之間出現的不一致表述進行了解釋說明,《未成年人保護法》的規定不是對《刑法》的修改,依然以必要性為原則,決定未滿16周歲的人是否可以被政府收容教養。2006年與2012年對《未成年人保護法》兩次修訂中則刪除了前述規定,取而代之的是“對未成年人嚴重不良行為的矯治與犯罪行為的預防,依照《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的規定執行”。1996年司法部出臺《關于將政府收容教養的犯罪少年移至勞動教養場所的通知》,該通知涉及對收容教養場所的變更,由少年犯管教所變更至勞動教養所,收容教養的實質性適用條件并未發生改變。

2.屬性定位

根據1998年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少年收容教養”是否屬于行政訴訟受案范圍的答復》中的規定,當事人不服收容教養決定的,有權依照《行政訴訟法》提起行政訴訟。這個司法解釋在一定程度上解決了收容教養制度的屬性定位問題,即收容教養是一種行政行為。除此之外,收容教養的行政行為屬性也可從以下兩個方面得到印證:第一,運行依據。從上述對收容教養制度的回溯可知,收容教養的適用與否、適用期限、配套制度等均依賴公安部發布的部門規章以及部分政策性文件。第二,決定主體。是否適用收容教養、收容教養后續是否解除以及收容教養期限的變更均由公安機關決定。故收容教養是典型的具有行政屬性的非刑事處遇措施。

(二)收容教養的“得”與“失”

作為一種非刑事處遇措施,收容教養制度的核心內容是將觸法未成年人予以收容隔離,并進行教育監護。如果以雙向保護原則來對該制度進行衡量,可以發現收容教養存在以下優越性與不足:

1.“得”

如前所述,單純的刑事處遇措施雖然能夠極大地保障社會權益,但是因其極大限制行為人人身自由,具有嚴厲的懲罰性,故就未達刑事責任年齡的觸刑未成年人而言,不利于其自身權益的保護。而從理論上講,以教育矯治為內容、不過分強調懲罰與威懾、僅在一定程度上限制或剝奪被收容未成年人人身自由的收容教養制度則顯得相對輕緩,能夠滿足對未成年人的特殊保護需求。同時,從立法的實體內容中可知,未成年人收容教養的執行場所為少年犯管教所,后續調整為勞動教養所,此舉一方面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實現觸法未成年人與社會的隔離,不至于出現放逐于社會,“一放了之”的情況,有利于緩解社會輿論層面的恐慌,一定程度上保障了社會利益。另一方面,執行場所上的特殊要去能夠有效實現觸法未成年人與其他成年犯罪人、已達刑事責任年齡的未成年犯罪人的隔離,防止交叉感染,降低后兩者對前者身心健康產生的消極影響,提高矯治效果,更有利于該部分未成年人群體復歸社會,也保障了其權益。

2.“失”

收容教養制度理論上的設想效果在實際執行過程中并未得到預期實現,究其原因與其作為行政行為的屬性有極大的關系。如前所述,收容教養適用的前提為“必要時”,但是其制度運行的規范依據——部門規章以及政策性文件位階較低,均具有模糊性、概括性,未得到細化完善,導致執行過程中極具隨意性,甚至適用門檻較高,導致實際適用率低。多數觸法未成年人依然處于“一放了之”的狀態,社會防衛效果大打折扣,預期的社會利益保障并未有效實現。可以說,最終的處理結果與普通公眾樸素的公平正義觀念格格不入,民眾普遍詬病該制度的適用。在此背景下,也就進一步催生了社會特殊教養機構的補位干預。例如山東臨沂楊永信網癮戒治中心、江西南昌豫章書院等,都是在公安機關主導的矯治干預不到位的情況下所催生出來的社會特殊教養機構。在其實行矯治的過程中,不乏出現涉嫌非法限制人身自由、故意傷害致人重傷或死亡等侵權乃至犯罪的行為。且多數規范內容并未隨著時代變遷而進行有效更新,作為行政行為的一種,其更側重依賴公安機關內部行政程序,缺乏外部監督與有效的救濟途徑,極易出現侵犯收容教養人合法權益的情形,例如收容教養執行期限過長等情況時有發生。其也在較大程度上剝奪或限制了觸法未成年人的人身自由。伴隨著2013年勞動教養制度的廢止,收容教養執行場所上的特殊規定也無法再繼續落實,交叉感染的問題日趨嚴重,進一步放大了收容教養制度的運行弊端。

總之,收容教養作為非刑事處遇措施,其懲罰性相對刑事處遇措施要輕,在一定程度上更傾向于考慮未成年人群體的特殊性。就社會利益與未成年人權益的雙向保護目標的實現而言,盡管實際效果不佳,但是其也在制度構建方面做出了一定的探索,值得同樣作為非刑事處遇措施的專門矯治教育制度構建的借鑒和反思。

三、完善面向:準刑事處遇措施的有益探索

無論是刑事處遇措施上的調整,亦或是收容教養制度在非刑事處遇措施層面所做的嘗試,都是為試圖平衡社會保護與未成年人保護所做出的努力。這種雙向保護的原則意旨也應被其他低齡未成年人犯罪處遇制度構建所遵循。作為適用于觸犯《刑法》但未達刑事責任年齡的觸刑未成年人的一項新制度,專門矯治教育制度所應秉持的原則、屬性定位以及具體的機制內容填充都應圍繞雙向保護原則展開。同時,在吸收收容教養制度運行的經驗教訓的基礎上,將刑事處遇措施之外的專門矯治教育定位為一種準刑事處遇措施有其必要性和合理性。

(一)原則秉持

所謂雙向保護原則,強調的是未成年人司法應當秉承社會保護與未成年人保護并重,以此保障社會秩序與社會安全,同時也能保護少年犯罪人,將社會保護與未成年犯罪人保護達到高效統一。該原則的提出最早可以追溯到1985 年聯合國大會第40屆會議通過的《聯合國少年司法最低限度標準規則》,改規則又被稱為《北京規則》。規則原文表述為:對未成年犯罪人適用《刑法》時要兼顧社會利益與未成年犯罪人的利益。此后,在2004年第十七屆國際刑法學大會上,該原則予以重申,并通過《國內法與國際法下的未成年人刑事責任決議》。該決議強調對年輕人的保護極為重要,同時也應確保社會的安全。然而,社會保護與個人保護的利益主體并不相同,故兩者之間難免出現沖突。以降低刑事責任年齡,擴大刑事處遇適用范圍的刑事處遇措施為例,其在一定程度上是社會利益讓步于未成年人利益。而被廢除的收容教養制度的理論設想,則是試圖在非刑事處遇領域優先實現為未成年人利益的保護,但是結果并不理想。也就意味著,作為我國未成年人司法制度建設進程中的重要一環,專門矯治教育一方面必須肩負起維護公眾對社會安定的信任感、對社會生活的安全感,救濟、修復乃至預防對社會利益的損害的任務;另一方面還要采取適當的手段,針對未成年犯罪人存在的實際問題進行科學矯治、系統矯治,在切實維護未成年人自身權益的前提下重塑其價值觀與秩序觀。故專門矯治教育制度的建立完善必須秉持雙向保護原則,并努力實現保護社會利益與保護未成年人個人利益兩個維度的平衡。

(二)屬性定位

刑事處遇措施雖然面臨道德發展理論與彈性論兩個方面的質疑,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刑事處遇措施以《刑法》為運行依據,在遵從嚴格的司法程序的情況下,其在降低人身危險性與維護社會利益方面能夠較好地實現審慎性與有效性之間的平衡。而以限制未成年人人身自由為內容之一的收容教養制度,基于其行政行為的屬性定位,無論是制度規范依據,還是制度運行的決策主體,乃至制度運行的具體流程均存在諸多問題,更遑論外部監督和權利救濟修復,根本無法實現未成年人權益與社會利益兩個維度的保護。故同樣作為非刑事處遇措施的專門矯治教育制度,須首先從屬性定位上與收容教養制度分隔開來。具體做法是,明確專門矯治教育制度的司法屬性,將其定位為準刑事處遇措施而非行政行為,既區別于刑事處遇措施,又不同于作為行政行為的收容教養,實現非刑事處遇措施層面從行政屬性向司法屬性的過渡,努力調和社會利益保護與未成年人個人權益保護的沖突。

(三)完善面向

1.以司法機關宣告為必要

《刑法修正案(十一)》中提出,統籌考慮《刑法》的修改和《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修改相關問題,將收容教養改為專門矯治教育。同時修訂后《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規定,未成年人有《刑法》規定的行為、因不滿法定刑事責任年齡不予刑事處罰的,經專門教育指導委員會評估同意,教育行政部門會同公安機關可以決定對其進行專門矯治教育。《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作為未成年人的“司法法”,旨在有效預防和矯治未成年人的罪錯行為,進而推動未成年人司法的獨立化。但依照其規定,專門矯治教育的決定主體為教育行政部門與公安機關,依然帶有很強的行政屬性。故可以在決定是否對未成年人適用專門矯治教育后增加人民法院或人民檢察院的宣告程序,由司法機關對是否適用專門矯治教育進行二次價值評估和判斷檢驗,創造司法機關建議融入的契機。一方面能夠大幅度增強專門矯治教育適用的審慎性、專業性和科學性,形成對專門矯治教育的有效監督和制約,防止其出現如收容教養作為行政行為而涌現的一系列問題,切實維護未成年人合法權益,實現未成年人這一主體向度的保護。另一方面力圖彰顯其作為準刑事處遇措施的司法屬性,而非刑事屬性或行政屬性,對觸刑未成年人形成一定的威懾,降低其對法律尊嚴的蔑視程度和對社會秩序的輕視程度,增進其對自身錯誤行為觸刑的深刻認識。同時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緩解社會公眾的整體負面情緒,進而實現社會利益層面的保護。

2.以司法程序規范為保障

專門矯治教育作為我國未成年人司法制度中的一項重要內容,除了上述決定環節以外,還包括執行、評估和轉出等多個環節。故僅在決定環節強化雙向保護原則的落實是遠遠不夠的,后續制度環節的實際運行也需要有司法程序的保障要求。這也是前述專門矯治教育司法屬性在具體運行階段的進一步延伸,凸顯中立性、客觀性。例如在專門矯治教育的執行過程中,可以增加對未成年人矯治教育內容的備案和監督程序,并由檢察機關作為主體之一與公安機關相互配合。充分發揮檢察機關作為專業化機構的優勢,便于對矯治教育執行過程中發現的新情況做及時性處理和專門矯治教育的適用跟蹤。在此基礎上,進一步根據實際情況調整專門矯治教育的適用內容,并對專門矯治過程中出現的工作不力等情況進行有效監督,以期取得更好的矯治教育效果。在專門矯治教育的轉出階段,同樣要強調人民法院與檢察機關的參與度,對未成年人的矯治效果進行審慎評估。如若在人身危險性明確降低至可適用轉出程序的情況下,由人民法院與檢察機關協同公安部門決定未成年人矯治階段的結束,并由人民法院對結果進行宣告。如若觸刑未成年人的矯治效果并不達標,人身危險性并未降低至可再次融入社會的程度,依然有威脅社會利益保護的趨勢,可決定矯治教育期限的延長,并同樣由人民法院對未成年人及其監護人進行宣告。

3.以司法救濟為鞏固

司法屬性在專門矯治教育的決定環節與后續執行環節、轉出環節的落實強調,仍不足夠。如果不能給予觸刑未成年人及其監護人以提出申訴的、尋求司法救濟的權利,不相應地設置提出申辯、尋求司法救濟的渠道,則很容易使得前述諸多努力付之一炬。故可以通過建立未成年人及其監護人提出訴求的專門渠道,暢通其與檢察機關、人民法院的溝通路徑,使得司法機關能夠即時掌握專門矯治教育過程中不利于未成年人權益保護的情況。甚至可以設置相應的責任機制,對實施專門矯治教育過程中出現的未認真履責的相關責任人員進行訓誡、追責,增進觸刑未成年人及其監護人對專門矯治教育制度運行的信任度與認可度,進一步提升專門矯治教育的效果,為未來觸刑未成年人結束矯治教育后,以低人身危險性或零人身危險性的狀態重新融入社會打好基礎、做好準備。力圖推動未成年人行為矯治跳出行為問題本身的局限,將未成年人行為問題的日常預防與后續效果鞏固納入其中,打造新時期的未成年人處遇矯治。公正和效率是我國刑事司法改革的重要價值目標,未成年人專門矯治教育同樣要遵循“公正優先,兼顧效率”的價值取向。

結語

《刑法》作為一部規定犯罪及其法律后果的法律,是社會治理的最后一道防線。故單純依靠刑事處遇措施的力量來實現對觸刑未成年人的懲戒是具有片面性與短期時效性的。既不能實現對社會利益的長效維護,又不能很好地維護未成年人個人權益。在我國長期以來的未成年人司法工作的開展過程中,一直保持對社會利益保護與未成年人權益保護這一雙向保護旨趣的探索狀態,進行了一定的嘗試,也出現了一些偏離這一雙向保護原則的實際問題。作為準刑事處遇措施的專門矯治教育制度的建立尚處于初始階段,如何在今后的推進過程中進一步落實雙向保護原則,同時既要重視事前保護也不能忽略系統預防,才能能夠給予未成年犯罪人一個安寧、平等的生活工作環境。積極考慮可能偏離該原則的現實情況,考慮具體的配套程序建構乃至配套法律的出臺,依然任重而道遠。

(責任編輯:游志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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