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志剛,蒲寧,楊繼若,盧榮,白晶梅,魏曉晨,吳盼,王天生
(1.甘肅省蘭州市第一人民醫院,蘭州 730050;2.甘肅省蘭州市安寧區人民醫院,蘭州 730050)
敦煌《灸經圖》是中國現存較早的灸法專著,內容上也與其他針灸醫籍有不少相異之處。《灸經圖》組方取穴多少、艾灸壯數多少皆因病制宜,開創針灸史上最早辨證施治先河;有針灸史上治療五勞七傷最早最完整的組方,按九宮八卦在人體布穴;治病首選頭部穴,揭示了人體腦神的統帥作用;是同名四穴組沿革的始祖,四天庭穴是存世最早的同名四穴組[1-3],也是中國針灸史上最早的頭針療法;有傳世不見的獨特穴名及取穴法;背部腧穴取二寸三分揭示了橫向經脈概念[4];是古代膀胱經單線路走行流派的最早代表[5];有史上最獨特的面癱檢驗方法和治療方法[6];它寫繪了中國針灸史上存世最早的裸體針灸圖[7];是最早傳承了伏羲易經八卦及長沙馬王堆帛書思想,是與《黃帝內經》同期或早于《黃帝內經》的針灸流派;獨具的特色豐富并填補了針灸學的內容,對推動當前針灸學的發展具有巨大的意義。
神經性耳鳴是一種顱內神經系統的神經行為失常,沒有明顯的噪聲、電磁刺激等,以致主觀感覺耳內有聲音[8]。耳鳴的持續時間越久,不但無法治療,反而更易產生失眠、易怒、精力不集中等不良伴隨癥狀,從而嚴重影響患者的生活質量。西醫學使用維生素B、血管擴張劑、抗凝劑、糖皮質激素等藥物或高壓氧等物理療法進行治療。中醫學充分解釋了耳鳴的病因病機,且中醫學治療方法較多,以針灸為代表的中醫外治法治療神經性耳鳴有一定臨床療效。本研究基于敦煌《灸經圖》思想運用針刺治療腎精虧虛型神經性耳鳴,與常規針刺的臨床療效進行比較。
納入的60例腎精虧虛型神經性耳鳴患者均為甘肅省蘭州市第一人民醫院2021年1月至2022年6月收治的患者,采用隨機數字表法將60例患者分為治療組和對照組,每組30例。兩組患者性別、年齡、病程和病變部位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詳見表1。

表1 兩組一般資料比較
1.2.1 西醫診斷標準[9]
以耳鳴為首要主訴,在消除了外部環境對其并無干擾之后,可以主觀感受耳內聲音或者頭顱仍聞及異常聲音,如蟬鳴或雷鳴聲,音高因個體差異而不同;耳鳴不同程度地干擾著患者日常生活、工作、學習和睡眠,甚至突然產生緊張、抑郁等不良情緒;聽覺正常或有不同程度的聽力下降;可伴隨眩暈、耳堵塞感等癥狀;經耳廓、外耳道、咽鼓管、內耳膜等組織的檢查,必要時進行純聲聽閾檢測、聲導抗測聽、電子耳鏡、中耳乳突(CT平掃)等檢查進行診斷。
1.2.2 中醫診斷標準
參照《中醫耳鼻喉科臨床研究》[10]中腎精虧虛型耳鳴的診斷標準。耳鳴聲如蟬,耳聾,病情較長;舌質淡或紅嫩,脈虛弱或細數。腰膝酸軟、頭暈眼花、發脫齒搖、夜尿頻多及性功能低下中具備兩項及以上。由具有多年臨床經驗的高年資耳鼻喉科醫生,根據中醫診斷標準及辨證分型標準進行診斷。
符合腎精虧虛型神經性耳鳴的診斷標準[11];年齡25~75 歲;初診患者在最近的1 個月內未行過其他藥物治療;入組后未采用其他的與本病治療相關的藥物或療法;患者臨床資料完整,自愿接受本試驗;無心、肝、腎或其他臟器病變;無其他重大并發癥;能配合治療及檢查;患者愿意參與本試驗,并簽署知情同意書。
妊娠期以及哺乳期者;由外傷、癌癥或全身組織性病變所致的耳鳴者;全聾伴耳鳴者;不同原因引起的傳導性耳鳴者;有精神疾病者;可能因個人復雜因素影響試驗者,如環境變化頻繁者。
無法按時就診及隨訪者;無法確定療效者;自行或要求中斷治療者;發生嚴重不良反應事件而停止治療者;對針刺治療恐懼或暈針者。
患者脫落,研究者要積極與其聯系并問詢情況,記錄最后就診時間,并仔細標記該患者與本試驗的關聯,撰寫和完成研究表,做好所要進行的評價工作。因不良反應或自覺本治療無效而要求退出者,應填寫“不良事件/反應記錄表”,并依據患者具體狀況,根據個體差異為其繼續進行相關處理工作。保留所有中止、剔除及脫落病例的原始資料。
基于敦煌《灸經圖》思想針刺治療。根據陰陽五行、八卦等順應過程進行人體布陣組穴。主穴[12]取前發際(神庭穴上0.5 寸)、四天庭(枕骨粗隆高點為中心上下左右各1 寸)、大椎、手髓孔(列缺)、腳五舟(內膝眼和犢鼻穴)、腳痺經(申脈)、髓孔(懸鐘)和中封穴。配穴為太溪、照海和太沖穴。患者取臥位,常規消毒后,選用0.25 mm×40 mm 毫針,針刺上述穴位,進針1~1.5 寸,進針后輕提微捻轉,得氣后,主穴行平補平瀉手法,配穴用捻轉補法,共留針30 min。重癥者可再取坐位,針刺風池、完骨和天柱穴,留針10 min。每日治療1 次,每周治療5 d,休息2 d,共治療6 周。
采用常規針刺[13-14]治療。主穴取耳門、聽宮、聽會、翳風、外關和中渚穴;配穴取足三里、太溪、然谷,腎俞和關元穴。患者取側臥位,常規消毒后,選用0.25 mm×40 mm 毫針針刺聽宮、聽會和耳門穴,針刺時令患者張口,垂直進針0.5~1 寸,得氣后,主穴用平補平瀉捻轉法,配穴用捻轉補法,留針30 min。每日治療1 次,每周治療5 d,休息2 d,共治療6 周。
3.1.1 耳鳴障礙量表(tinnitus handicap inventory,THI)[15]評分
治療前后分別評估耳鳴的嚴重程度,共100 分,分值越大代表耳鳴程度越嚴重。
3.1.2 耳鳴視覺模擬量表(visual analog scale,VAS)[16]評分
治療前后分別評估耳鳴VAS 評分,0 分代表沒有耳鳴,10 分代表嚴重耳鳴,分值越大代表耳鳴越響。
以耳鳴發生率評價臨床療效效果[15]。
顯效:耳鳴的發生率降幅≥2 個級別,且無焦慮現象。
有效:耳鳴的發生率降幅為1 個級別,焦慮緩解,耳鳴偶有發作。
無效:耳鳴持久而不減輕或加劇,出現明顯的焦慮。
總有效率=[(顯效+有效)例數/總例數]×100%。
用SPSS20.0統計軟件對結果進行數據分析。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表示,組間比較用配對t檢驗,組內比較用獨立樣本t檢驗。計數資料比較采用卜方檢驗。以P<0.05表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3.4.1 兩組臨床療效比較
治療組總有效率為93.3%,對照組總有效率為70.0%,組間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詳見表2。

表2 兩組臨床療效比較 單位:例
3.4.2 兩組治療前后耳鳴VAS 評分比較
治療前,兩組耳鳴VAS 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治療3 周后及治療后,兩組耳鳴VAS 評分組內比較和組間比較,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組別與時間之間存在交互作用(P<0.05)。詳見表3。
表3 兩組治療前后耳鳴VAS評分比較(±s)單位:分

表3 兩組治療前后耳鳴VAS評分比較(±s)單位:分
注:與同組治療前比較1)P<0.05;與對照組比較2)P<0.05。
組別 例數 治療前 治療3周后 治療后治療組 30 9.35±3.65 5.55±4.171)2) 3.27±1.021)2)對照組 30 9.54±3.87 7.63±3.661) 5.33±1.711)
3.4.3 兩組治療前后THI 評分比較
治療前,兩組THI評分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兩組THI評分均低于同組治療前(P<0.05),且治療組低于對照組(P<0.05)。詳見表4。

表4 兩組治療前后THl評分比較 單位:分
中醫學認為耳鳴是患者處在特定環境中,感覺耳中頻繁發生聲響,有時候也發生于頭頂,而經查找其附近卻無該聲響有關的聲源。耳鳴可以表現為各種不同聲響,發生在各個部位。患者對耳鳴聲的感覺存在著主觀因素的引導,由于個體差異,耳鳴的聲響也多種多樣,有些較輕微呈現蟬鳴聲、吹風聲或流水聲等,有些呈現電流聲或雷鳴聲等[17]。有些患者亦可感覺顱內以外或頭顱的其他地方出現異常響聲,有時候只發生在單側,也可能雙側均有,當響聲發生在顱腦中時,常稱為“顱鳴”或“腦鳴”[18]。表示耳鳴的用字較多,首先發現的便是“聊”字,記載于《楚辭》中“橫舟航而濟湘兮,耳聊啾而償慌”一句中的“聊啾”即為耳鳴之意。
中醫學對腎精虧虛型耳鳴的認識為,腎是天賦根本,腎之陰陽互相轉化制約平衡,是人體生機賴以運行的基礎[19-20]。腎主藏精,其竅在耳,若腎精充足則耳竅通利能聞五音,耳鳴因此發生,兩者之間關系密不可分。腎精虧虛致耳鳴者的成因主要有二。一是腎精功能損傷。因身體先天性稟賦缺陷,亦可因久病消耗氣血過多,由于這些因素都會引起腎精耗損,進而造成髓海空虛,耳無腎氣之本,缺乏腎精滋養,更容易出現病變如耳鳴。二是心腎不交。心屬火,腎屬水,腎水和心火之間互為影響彼此克制,腎水主降心火主升,兩者一升一降維系著身體的正常運行,任何一方的波動都會造成另一方功能下降,陰陽失調。若腎水不夠,則不能抑制心火,以致心火亢盛,灼精煉液,耳竅不通等滋養作用受損,從而引起的耳鳴。腎精虧虛型患者的耳鳴音調低沉,猶如蚊蠅之音,往往伴有腰膝酸軟、耳聾、眩暈等,給患者生活造成很大影響。
本研究采用敦煌《灸經圖》思想選穴,諸穴合用以補腎精、調經絡、理氣血、通耳竅,可以有效改善耳部周圍血液循環,從而改善耳鳴癥狀。本研究結果顯示采用敦煌《灸經圖》思想選穴針刺治療腎精虧虛型神經性耳鳴的臨床療效優于常規針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