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梓謙
在新疆阿克蘇地區的沙海里,我國首口萬米科學探索井——塔里木油田塔科1井架高高聳立、鉆機隆隆作響,正奮力向萬米深地掘進;放眼整個塔里木盆地,垂直深度超8000米的井已有120多口。在更廣闊的深海、深空、深地、深藍“四深”領域,乃至戰略性新興產業、未來產業領域,我國科技實力正在從量的積累邁向質的飛躍、從點的突破邁向系統提升,積極搶占科技制高點。
短短幾十年,從仰望別國背影到邁入第一梯隊,在“中國深度”不斷刷新的背后,“國家隊”摒棄“等、靠、要”的僥幸心理,一直將深化改革作為重要抓手,推動原創性、前沿性科技攻關,強化自主裝備制造研發,不懈追求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在困難重重的領域蹚出光明的前路。
往更深處挺進,前沿理論欠缺、基礎研究支撐乏力、攻關投入機制需要完善、創新成果轉化率有待提升等實際問題逐漸成為新的“瓶頸”。如何消除“去往何處”的困惑、化解“摸石過河”的忐忑,胸有成竹向更深處挺進?根本動力仍是全面深化改革。新一輪國企改革深化提升行動提出的“三個作用”,為我們指出了以深化改革發揮國有經濟戰略作用的“路線圖”。
縱深推進,更好地發揮科技創新作用。一般來說,企業在創新鏈中占據關鍵環節,能夠高效地將創新成果轉化為應用成果,將研發投入轉變為社會需要的產品和服務。但以“四深”為代表的相關高科技產業領域有一定的特殊性,不僅具有重大的戰略意義,而且進入壁壘高、前期投入大、自主創新風險顯著、資本回收周期長,一些企業投資意愿不強,尤其需要國資央企挺身而出、引領發展,沖鋒在前,發揮示范引領帶動作用,奮斗在黨和人民最需要的地方,不斷在新時代新征程中切實發揮科技創新作用,助力科技強國建設。要承擔好這一歷史使命,國資央企必須準確把握在我國科技創新全局中的戰略地位,從局限于“技術吸收和成果轉化”的階段跳出來,明確科技創新主體定位,發揮“組織者”作用搭建跨學科合作平臺,堅定推進產業轉型升級。在原創性科技攻關方面,要把握“四深”領域乃至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領域多學科交叉的趨勢,支持國有科技領軍企業加強基礎性、緊迫性、前沿性、顛覆性技術研究。在成果轉化方面,要從有利于基礎研究與產業創新有機結合、有利于提高基礎研究的針對性、有利于加速基礎研究成果轉化應用的角度出發,把產、學、研、用等環節貫通起來,實現更多“從0到1”的突破,加快“從1到100”的推廣,從而贏得未來先機。
深耕細作,更好地發揮產業控制作用。中國深度要取得更大進展,一方面,要靠全產業鏈協同發力。越往深處,未知越多,越進越難。如果只是單一企業或者單一技術有所突破,就想要“一招鮮吃遍天”是不現實的。新技術、新產品、新材料、新工藝、新設備都至關重要,不同的要素又相互關聯,要求我們必須補短板強弱項,實現系統能力提升。另一方面,要繼續發揮制度優勢。在“鏈長制”和“共鏈行動”的有力牽引下,推動基礎固鏈、技術補鏈、優化塑鏈、融合強鏈,充分發揮在產業鏈循環中的支撐帶動作用,以“中國深度”的突破,引領高端制造、先進材料和核心軟件等相關領域和產業上下游經濟的蓬勃發展。這個過程中,核心零部件國產化水平將得到提高、資源配置優勢有效發揮、產業分工進一步明確,民營企業也將有更多參與“中國深度”的機會、舞臺也更加廣闊。
深遠布局,更好地發揮安全支撐作用。科技領域是綜合國力競爭的“制高點”,是關系到我國戰略安全的“必爭之地”,尤其需要構建自主可控、安全可靠的自有產業體系。國資央企作為維護戰略安全的強國基石,必須把維護產業鏈供應鏈和能源資源安全作為重大使命責任,體現經濟屬性、政治屬性和社會屬性的高度統一。首先需要立足當前、著眼長遠,在更廣闊的時空中規劃戰略、謀劃發展。國有資本不僅要進一步向“四深”等關鍵領域集中,而且要當好“長期資本”、“耐心資本”和“戰略資本”,擴大有利于地方經濟社會發展、“乘數效應”強、牽引作用大的項目投資,以確保國有經濟在戰略領域的控制地位和保障托底作用。此外,要應對重大挑戰、抵御重大風險、克服重大阻力、解決重大矛盾,必須摒棄粗放式發展的路子。在關鍵領域勇挑重擔、敢打頭陣是沒問題的,但要遏制片面做大規模的沖動,必須根據自身的主責主業、功能定位、技術優勢、資源稟賦等,積極在相應領域主動作為、做強做專。
不斷標注的中國深度,描摹著我國探索“四深”領域、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領域的經緯。根脈深而百業興。我們相信,中國深度的根脈每下探一分,產業發展的森林就能更繁茂一分,中國式現代化的前景就會更清晰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