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顯麗,毛立英
諸暨市婦幼保健院兒科,浙江諸暨 311800
支氣管哮喘是兒童時期的常見病,流行病學調查顯示,近20年我國兒童支氣管哮喘發病率呈明顯升高趨勢[1]。《支氣管哮喘中醫診療專家共識(2012)》指出,支氣管哮喘是一種以伴可變氣流受阻及氣道高反應性為特征的呼吸道慢性炎癥。支氣管哮喘發病過程中有多種免疫因子、免疫細胞參與[2]。研究表明,補體作為一種介導免疫和炎癥反應的蛋白質系統,其激活可引起并加重支氣管哮喘患兒呼吸道的炎癥反應,在上述過程中T淋巴細胞也扮演重要角色,尤其是CD3+、CD4+細胞亞群失調[3]。此外,在關于兒童支氣管肺炎發病機制的研究中發現,免疫球蛋白(immunoglobulin,Ig)水平的改變與肺炎嚴重程度存在高度相關性[4]。本研究以支氣管哮喘急性發作期患兒為研究對象,探討兒童支氣管哮喘急性發作期免疫相關指標的變化情況,現報道如下。
收集2020年1月至2022年7月諸暨市婦幼保健院兒科收治的133例支氣管哮喘患兒的臨床資料,其中男83例,女50例,年齡3~15歲,平均(10.22±4.15)歲,病程2~6年,平均(4.11±0.98)年。納入標準:①符合《兒童支氣管哮喘診斷與防治指南(2016年版)》[5]支氣管哮喘的診斷標準,并有喘息、咳嗽、胸悶、氣促等非特異性呼吸道癥狀;②年齡≤18歲;③入組前兩周未使用激素、白三烯受體抑制劑治療;④家長簽署知情同意書。排除標準:①合并其他慢性呼吸道疾病、結核感染、支氣管異物、先天性心臟病者;②營養不良者;③合并其他免疫性疾病者;④嚴重肝、腎功能障礙者。根據患者入院時或門診就診時是否處于急性發作期分為急性期組(85例)和穩定期組(48例)。兩組患兒的性別、年齡、病程、臨床癥狀等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本研究的急性發作期定義:喘息、氣急、胸悶或咳嗽等癥狀突然發生,或原有癥狀加重,伴有呼氣流量降低;穩定期定義:每周均不同頻度和(或)不同程度地出現喘息、氣促、胸悶、咳嗽等癥狀[6]。本研究經諸暨市婦幼保健院倫理委員會審批通過(倫理審批號:20190812)。
所有患兒在入院或就診時采集靜脈血5ml,4℃條件下使用日本TOMY高速離心機3000轉/min離心15min,離心后取上層血清,使用德國Steatec公司生產的Lumino發光免疫分析儀,采用酶聯免疫吸附試驗(檢測試劑購自深圳市生物醫學工程有限公司)檢測患兒的血清IgG、IgM及B因子水平;采用免疫比濁法(檢測試劑購自深圳市生物醫學工程有限公司)測定補體C3、C4水平。采用Epics-XL Ⅱ流式細胞儀(美國Beckman Coulter公司)雙標法測定T淋巴細胞亞群中CD3+、CD4+、CD8+比例,計算CD4+/CD8+比值。急性期組患兒根據《兒童支氣管哮喘診斷與防治指南(2016年版)》進行嚴重度分級[5]。
采用SPSS 20.0統計學軟件對數據進行處理分析,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s)表示,比較采用t檢驗,不符合正態分布的以中位數(四分位數間距)[M(Q1,Q3)]表示,比較采用U檢驗;計數資料以例數(百分率)[n(%)]表示,組間比較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相關性分析采用Spearman線性方程;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急性期組患兒的IgG、B因子、IgM、C3及C4水平低于穩定期組患兒,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患兒的Ig、B因子及補體水平比較(±s)

表1 兩組患兒的Ig、B因子及補體水平比較(±s)
組別 IgG(g/L) IgM(g/L) B因子(mg/L) C3(g/L) C4(g/L)穩定期組(n=48) 9.37±3.06 1.91±0.63 220.14±70.88 1.35±0.31 0.33±0.07急性期組(n=85) 7.13±2.12 1.57±0.51 95.91±25.49 0.97±0.25 0.24±0.06 t 4.495 3.387 11.707 7.708 7.817 P <0.001 <0.001 <0.001 <0.001 <0.001
急性期組患兒的CD3+、CD4+、CD4+/CD8+水平低于穩定期組患兒,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兩組患兒的T淋巴細胞亞群水平比較(±s)

表2 兩組患兒的T淋巴細胞亞群水平比較(±s)
組別 CD3+(%) CD4+(%) CD4+/CD8+穩定期組(n=48) 75.69±9.05 56.71±14.33 1.59±0.16急性期組(n=85) 65.34±6.83 45.82±15.04 1.41±0.17 t 7.444 4.078 5.988 P <0.001 <0.001 <0.001
隨著哮喘急性發作嚴重程度分級的提高,不同分級患兒之間的IgM、B因子、C3、C4、CD3+、CD4+、CD4+/CD8+水平逐漸降低,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IgG水平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不同嚴重程度的急性期患兒的相關指標比較(±s)

表3 不同嚴重程度的急性期患兒的相關指標比較(±s)
相關指標 輕度(n=30) 中度(n=35) 重度(n=12) 危重度(n=8) F P IgG(g/L) 9.15±3.24 9.33±2.19 9.42±3.58 9.36±3.29 1.342 0.098 IgM(g/L) 1.62±0.23 1.46±0.33 1.39±0.28 1.28±0.40 11.095 <0.001 B因子(mg/L) 310.47±66.82 255.17±53.27 230.44±56.89 186.25±33.71 23.182 <0.001 C3(g/L) 1.14±0.22 1.02±0.31 0.85±0.13 0.68±0.15 10.374 <0.001 C4(g/L) 0.30±0.09 0.23±0.08 0.19±0.05 0.16±0.06 13.462 <0.001 CD3+(%) 71.22±6.84 63.28±5.90 58.73±6.49 50.28±6.39 20.485 <0.001 CD4+(%) 52.24±11.29 44.38±10.77 37.45±9.31 33.27±7.56 18.472 <0.001 CD4+/CD8+ 1.50±0.22 1.40±0.24 1.36±0.18 1.19±0.47 8.945 <0.001
Spearman線性相關性分析顯示,B因子、IgM、C3、C4、CD3+、CD4+、CD4+/CD8+水平與病情嚴重程度呈負相關(P<0.05),見表4。

表4 支氣管哮喘急性發作期嚴重程度與Ig、補體及T淋巴細胞亞群相關性分析
目前關于支氣管哮喘與機體免疫狀態的研究較多,主流觀點認為支氣管哮喘通常由病毒、細菌等感染引起,當病毒、細菌進入機體后激活肥大細胞,進而促進組胺、前列腺素D2和半胱氨酰白三烯生成,引起氣道平滑肌收縮、微血管通透性增加、黏液分泌增加和炎癥增強[7-8];同時活化的肥大細胞和嗜堿性粒細胞產生多種介質加劇上皮損傷,刺激機體發生免疫反應,導致Ig、補體及T淋巴細胞亞群水平變化,以應答特異性和非特異性觸發因素[9-10]。
本研究結果顯示,急性期組患兒的IgG、IgM、C3、C4、B因子水平低于穩定期組;且急性期組患兒的CD3+、CD4+、CD4+/CD8+水平低于穩定期組患兒。正常狀態下,IgG、IgM抗體是參與局部免疫的主要抗體,通過特異性結合進入黏膜局部的細菌、病毒等病原微生物,阻止其黏附到細胞表面發揮抗感染作用[11]。但當患兒機體免疫功能降低,IgG、IgM及其補體分泌減少,抗體細菌、病毒等病原微生物作用減弱,導致大量細菌、病毒等病原微生物通過呼吸道黏膜進入機體,誘發哮喘急性發作,因此急性期哮喘患兒的IgG、IgM、C3、C4、B因子水平下降[12-13]。此外,普遍的觀點認為支氣管哮喘患兒T淋巴細胞亞群存在失調,特別是CD3+、CD4+比例下降,進而導致其對輔助性T淋巴細胞及抑制性T淋巴細胞的制約能力下降,導致炎癥介質白細胞介素(interleukin,IL)-4、IL-5釋放增加,進而加重氣道炎癥反應[14-15]。
本研究發現,隨著哮喘急性發作嚴重程度分級的提高,患兒的B因子、IgM、C3、C4及CD3+、CD4+、CD4+/CD8+水平逐漸降低;進一步相關性分析顯示,B因子、IgM、C3、C4、CD3+、CD4+、CD4+/CD8+水平與病情嚴重程度呈負相關,表明兒童支氣管哮喘急性發作期疾病嚴重程度與B因子、IgM、C3、C4、CD3+、CD4+、CD4+/CD8+水平存在顯著相關性。分析原因:在我國絕大多數哮喘是由感染誘發,所以推測哮喘發作患兒的IgG增高是機體防御性反應的結果,隨著病情嚴重程度的增加該指標并未升高,提示IgG可能是一種保護性抗體。另外,炎癥介質B因子參與哮喘的急性炎癥過程已被證實,B因子具有較強的針對中性粒細胞的趨化、活化作用,被激活的炎癥細胞釋放大量炎癥介質,導致呼吸道上皮受損,感覺神經末梢暴露,導致呼吸道呈高反應狀態,加重喘息程度[16]。T淋巴細胞亞群在哮喘急性發作時存在細胞免疫抑制,相應的T淋巴細胞水平下降,進而抑制免疫應答能力。
綜上,支氣管哮喘急性發作期患兒存在明顯的免疫功能紊亂,監測Ig、補體及T淋巴細胞亞群水平變化有助于臨床醫生評估疾病嚴重程度。本研究雖得出CD3+、CD4+及CD4+/CD8+與哮喘發作嚴重程度存在負相關關系,但限于樣本量較小,該結論尚需進一步論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