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善規過的語言魅力

“良藥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自古以來，人們就懂得他人的善言能夠正己過、端己行的道理。下面，讓我們透過文字，一起探尋古人的勸說智慧。

■古文賞讀

【甲】徽宗立，以日食求言。渙之用大臣交薦召對，因言：“求言非難，聽之難；聽之非難，察而用之難。今國家每下求言之詔，而下之報上，乃或不然，以指陳闕失為訕①上，以阿諛佞諂為尊君，以論議趨時為國是，以可否相濟為邪說。志士仁人知言之無益也，不復有言，而小人肆為詭譎可駭之論，茍容偷合。愿陛下虛心公聽，言無逆遜②，唯是之從；事無今昔，唯當為貴；人無同異，唯正是用。則人心說③，治道成，天意得矣。”帝欣然延納。

（選自《宋史·王渙之傳》）

【乙】梗陽人有獄④，將不勝，請納賂于魏獻子，獻子將許之。閻沒⑤謂叔寬⑥曰：“與子諫乎！吾主以不賄聞于諸侯今以梗陽之賄殃之不可。”二人朝，而不退。獻子將食，問誰于庭，曰：“閻明、叔褒在。”召之，使佐食。比已食，三嘆。既飽，獻子問焉，曰：“人有言曰：‘唯食可以忘憂。’吾子一食之間而三嘆，何也？”同辭對曰：“吾小人也，貪。饋之始至，懼其不足，故嘆。中食而自咎也，曰：豈主之食而有不足？是以再嘆。主之既已食，愿以小人之腹，為君子之心，屬饜⑦而已，是以三嘆。”獻子曰：“善。”乃辭梗陽人。

（選自《國語·晉語》）

【注釋】①訕：諷刺，挖苦。②遜：謙遜，恭順。③說：同“悅”。④獄：訴訟。⑤閻沒：閻明，晉國大夫。⑥叔寬：叔褒，晉國大夫。⑦饜（yàn）：吃飽，滿足。

■素養提升

1. 下列句中加點詞的意思或用法相同的一項是（ ）

A. 以日食求言/ 寡人以五百里之地易安陵（《唐雎不辱使命》）

B. 志士仁人知言之無益也/至于斟酌損益 （《出師表》）

C. 與子諫乎/選賢與能（《大道之行也》）

D. 獻子問焉/則又請焉（《送東陽馬生序》）

2. 用現代漢語翻譯選文中畫橫線的句子。

（1）求言非難，聽之難；聽之非難，察而用之難。

（2）饋之始至，懼其不足，故嘆。

3.請用“/”給選文中畫波浪線的句子斷句（斷兩處）。

吾 主 以 不 賄 聞 于 諸 侯 今 以 梗 陽 之 賄 殃 之 不 可

4. 【甲】【乙】兩文的勸諫都達到了預期效果。結合選文內容，簡析王渙之、閻沒和叔寬勸諫取得成功的原因。

■參考答案

1. D（A：因為/用 B：好處/增加 C：跟，和/同“舉”，推舉 D：都是代詞，前句代指一餐之間閻沒、叔寬三次嘆息這件事，后句代指先達）

2. （1）求直言不難，聽取直言難；聽取直言不難，審察而采用直言難。

（2）食物剛送上來的時候，擔心不夠吃，因此嘆息。

3. 吾主以不賄聞于諸侯/今以梗陽之賄殃之/不可

4. 王渙之直言敢諫，邏輯清晰，勸諫中對比鮮明，直接指出了現實中的弊端，表明了志士與小人的不同做法，讓宋徽宗欣然接受諫言。

閻沒和叔寬理智冷靜，在決定要勸諫魏獻子之后，用吃飯時的“三嘆”，成功引起魏獻子的好奇心，假以自己的不知滿足現身說法，委婉地表達了勸諫之意，讓魏獻子欣然接受。

■參考譯文

【甲】宋徽宗即位，因為出現日食而希望群臣直率地說出意見。王渙之由大臣交相推薦而被召見發表看法，他說：“求直言不難，聽取直言難；聽取直言不難，審察而采用直言難。現在國家每次下達求直言的詔令，下面報到上面的，有時與事實不符，把指出政治的缺陷和失誤看作譏諷皇上，把阿諛諂媚看作是尊敬君主，把議論趨時作為國是，把可否相成看作邪說。志士仁人知道說出來也沒有益處，就不再說話，而小人卻任意妄為地發表欺騙人的、駭人的言論，茍且偷生。希望陛下虛心公正，聽取意見，不論說的是違逆的話還是恭順的話，只要是正確的就聽從；事情無論是現在的還是過去的，只要適宜就是寶貴的；對人無論是見解與自己相同的還是與自己不同的，正直就任用。這樣人心就會喜悅，國家就會大治，就能符合天意。”宋徽宗高興地接納了諫言。

【乙】有個梗陽人與別人打官司，眼看就要敗訴，于是就向魏獻子納賄托情，魏獻子打算答應下來。閻沒對叔寬說：“我與你一同去勸諫吧！我們的主人一向以不受賄賂聞名于諸侯，現在因為梗陽人行賄而損害了名聲，那是萬萬不可以的。”兩人朝見魏獻子之后，留在那里不走。魏獻子要吃飯了，問誰還在院子里，侍從回答說：“閻明、叔褒在。”魏獻子召見他們，讓他們陪自己一起用膳。等到吃完飯時，兩人先后嘆息了三次。吃飽后，魏獻子問起這件事，說：“人們常說：‘只有吃東西可以忘記憂愁。’你們在一頓飯的時間里嘆息了三次，是什么原因呢？”兩人異口同聲地答道：“我們都是小人，貪心不足。食物剛送上來的時候，擔心不夠吃，因此嘆息。吃到一半，不禁私下責備自己，說：主人賜給我們食物，哪有不夠吃的道理呢？因此再次嘆息。等到您吃完了，我們想到，但愿我們的胃口像君子的心思一樣，只要吃飽就知足了，因此第三次嘆息。”魏獻子說：“講得好。”于是拒絕了梗陽人的賄賂。

■鞏固遷移

【文言實詞】

與。【乙】文中“與子諫乎”的“與”是“跟，和”的意思。“與”還有“給”“參與”“跟”“替”“推舉”等義項。

1. 吾與汝畢力平險（《愚公移山》）——和，連詞

2. 所識窮乏者得我與（《魚我所欲也》）——同“歟”，表疑問，語氣詞

3. 呼爾而與之（《魚我所欲也》）——給，動詞

4. 未復有能與其奇者（《答謝中書書》）——參與，這里指欣賞，動詞

5. 遂與外人間隔（《桃花源記》）——跟，介詞

6. 嘗與人傭耕（《陳涉世家》）——替，介詞

7. 選賢與能（《大道之行也》）——同“舉”，推舉，動詞

【文言虛詞】

以。【甲】文中“以指陳闕失為訕上”的“以”是“把”的意思。“以”還有“因為”“憑借”“任用”“認為”“來”等義項。

1. 先帝不以臣卑鄙（《出師表》）——認為，動詞

2. 策之不以其道（《馬說》）——按照，介詞

3. 以君為長者（《唐雎不辱使命》）——把，介詞

4. 不敢出一言以復（《送東陽馬生序》）——不譯，用在狀語和中心語之間，表修飾關系，連詞

5. 蒙辭以軍中多務（《孫權勸學》）——用，介詞

6. 以咨諏善道（《出師表》）——來，表目的，連詞

7. 以我酌油知之（《賣油翁）》）——憑借，介詞

8. 乃以宗正劉禮為將軍（《周亞夫軍細柳》）——任用，動詞

（作者單位：大連市第三十七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