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余文,王 悅,李冰清,李冊興,李文倩,萬少枝,孫培媛,呂建峰
三峽大學附屬仁和醫院心血管內科,湖北宜昌 443000
原發性高血壓(EH)是一種以體循環動脈血壓升高為主要特征的心血管綜合征。《中國心血管健康與疾病報告2021》概要顯示,我國高血壓患者人數已達2.45億,估計全國血壓處于正常高值的人數為4.35億[1]。在老年人群中,半數以上患有高血壓[2]。焦慮與EH相互影響,EH患者容易焦慮,反之亦成立[3]。焦慮在EH的發生、發展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并影響血壓的控制。但在臨床工作中,焦慮很少被臨床醫師早期識別。并且,關于高血壓與焦慮的關系尚不清楚,炎癥因子及炎癥標志物作為介質在其中發揮重要作用[4-5],淋巴細胞計數與單核細胞計數比值(LMR)作為新型炎癥標志物,與肺部、胃腸道腫瘤的不良預后緊密相關[6-8],并且是卒中后抑郁癥及其嚴重程度的獨立預測因子[9]。本研究旨在分析LMR與老年EH患者發生焦慮的關系,從而加強臨床醫師對該患者群體心理健康的重視,為患者提供更加精細的臨床治療。
1.1一般資料 選取本院心血管內科2020年7月至2021年12月確診的197例EH患者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1)年齡≥60歲;(2)診斷符合《中國高血壓防治指南(2018年修訂版)》[10]及《老年高血壓的診斷與治療中國專家共識(2017版)》[11]中相關標準;(3)近3個月未接受免疫抑制劑、抗菌藥物治療;(4)理解溝通能力正常。排除標準:(1)繼發性高血壓;(2)近6個月內有急性心腦血管事件發生;(3)嚴重肺部感染、嚴重肝腎功能障礙、血液系統疾病、惡性腫瘤;(4)有認知障礙、精神疾病史或正在服用抗精神病藥物及有嚴重自殺傾向;(5)臨床資料不全。本研究經本院醫學倫理委員會審核批準(審批號:2023Yj08),所有患者對本研究知情同意。
1.2方法 收集患者入院時的一般資料,包括年齡、性別、婚姻狀況、文化程度、戶口類型、吸煙史、飲酒史、服藥種數、入院次數,以及既往患冠心病、心功能不全、心律失常、糖尿病等疾病情況。入院當日或次日清晨采集空腹血液標本,使用深圳邁瑞生物醫療電子股份有限公司生產的BC5310型五分類血細胞分析儀進行檢測,檢測指標包括淋巴細胞計數、單核細胞計數、中性粒細胞計數、血小板平均體積(MPV)、紅細胞分布寬度(RDW)等,計算LMR、中性粒細胞計數與淋巴細胞計數比值(NLR)。采用漢密爾頓焦慮量表(HAMA)14項版評估患者焦慮發生情況,由神經內科專家或培訓后取得資格證的醫師采用觀察或交談的方式進行評估。根據HAMA評分將患者分為無焦慮組(<14分)和焦慮組(≥14分)。

2.1焦慮組與無焦慮組基本資料、實驗室檢查指標比較 根據HAMA評分將患者分為無焦慮組(102例)和焦慮組(95例)。焦慮的發生率為48.22%。兩組在年齡、性別、婚姻狀況、文化程度、戶口類型、既往史、服藥種類、入院次數,以及白細胞計數、淋巴細胞計數、單核細胞計數、中性粒細胞計數、血小板計數、RDW、MPV、NLR方面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焦慮組有吸煙史、飲酒史患者所占比例,以及LMR高于無焦慮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2。

表1 焦慮組與無焦慮組一般資料比較[M(P25,P75)或n/n或n(%)或

表2 焦慮組與無焦慮組實驗室檢查指標比較[M(P25,P75)]
2.2老年EH患者焦慮影響因素的二元Logistic回歸分析 以老年EH患者是否發生焦慮為因變量(賦值:是=1,否=0),以飲酒史(賦值:是=1,否=0)、吸煙史(賦值:是=1,否=0)、LMR為自變量(賦值:實測值)進行二元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吸煙史、飲酒史、LMR升高是老年EH高血壓患者發生焦慮的危險因素(P<0.05)。見表3。

表3 老年EH患者焦慮影響因素的二元Logistic回歸分析
2.3LMR對老年EH患者發生焦慮的預測價值 ROC曲線分析結果顯示,LMR預測老年EH患者發生焦慮的曲線下面積(AUC)為0.803(95%CI:0.740~0.866,P<0.001),最佳截斷值為4.52,此時的靈敏度和特異度分別是0.71、0.84。見圖1。

圖1 LMR預測老年EH患者發生焦慮的ROC曲線
本研究通過分析LMR與老年EH患者焦慮的關系發現,兩組患者臨床資料對比,在年齡、性別、婚姻狀況、文化程度、戶口類型、糖尿病史、冠心病史、心力衰竭史、心律失常史、服藥種類、入院次數方面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本研究中焦慮組具有年齡較大、男性占比較高和受教育程度更高,伴隨疾病更多的特征。一項針對上海地區居民焦慮的相關因素調查研究表明,女性、年齡60~70歲、教育水平較低與焦慮的高患病率有關[12],與本研究結果不同,這可能與納入的受試者及采用的量表不同有關。與無焦慮組比較,焦慮組吸煙、飲酒的患者占比較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本研究中焦慮組的入院收縮壓與舒張壓均高于無焦慮組,雖然差異無統計學意義,但能表示兩組基線數值的差異。并且JOHNSON等[13]研究發現,焦慮與高血壓之間存在正相關性,并且常以共病的形式存在。二元Logistic回歸分析提示,吸煙史、飲酒史為老年EH患者焦慮的危險因素,這與以往報道[14],吸煙、飲酒與更高的焦慮水平和更多的壓力相關癥狀有關的結果一致,該結果提示需要重點關注老年EH患者飲酒、吸煙情況,積極干預。實驗室指標中,焦慮組LMR明顯高于無焦慮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二元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LMR是老年EH患者發生焦慮的獨立危險因素(P<0.01)。WANG等[15]研究發現,LMR的參考區間為0~9.00,與本研究LMR取值基本符合。焦慮組LMR的升高可能與患者存在免疫失調、炎癥反應相關[16]。本研究中LMR預測老年EH患者發生焦慮的AUC為0.803,當LMR為4.52時,靈敏度和特異度分別是0.71、0.84。LMR升高患者發生焦慮的可能性較高,除了控制血壓外,還應重視對患者的早期心理干預與治療。
本研究為橫斷面研究、樣本量偏小,可能會影響結果的準確性,未來需要進行多中心、前瞻性研究來驗證結果的準確性。還可以對EH伴焦慮患者進一步分層,探究LMR水平與EH伴焦慮嚴重程度的關系,以及比較抗焦慮治療前后LMR的變化。
綜上所述,老年EH患者的焦慮發生率相對較高,LMR水平升高是其發生焦慮的獨立危險因素,LMR具有良好的預測價值,并且焦慮患者可能因炎癥因子水平升高導致血壓升高,需要重點關注,及時干預。早期檢測老年EH患者的LMR不僅成本低廉、易得,還能指導臨床醫師及時對有較高焦慮風險的患者提供心理疏導與藥物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