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碩,韓曉文,胡義鋒,陳中義,朱永興,尹軍良*
(1. 長江大學濕地生態(tài)與農業(yè)利用教育部工程研究中心,湖北 荊州 434025;2. 長江大學農學院,湖北 荊州 434025;3. 長江大學園藝園林學院,湖北荊州 434025;4. 中南民族大學生命科學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4)
空心蓮子草(Alternanthera philoxeroides)又名喜旱蓮子草,屬莧科蓮子草屬,原產于南美洲,是多年生宿根草本植物,適宜生長于暖濕氣候地區(qū),主要的繁殖方式為無性繁殖[1]。空心蓮子草作為一種入侵雜草,不僅給我國的生態(tài)環(huán)境造成了嚴重危害,而且每年至少造成6 億元的經濟損失,2003 年被國家環(huán)保總局列為首批外來入侵種之一[2]。因此,如何高效防治空心蓮子草已成為國內外研究熱點之一。
當植物受到脅迫時,應激相關的代謝活動會產生大量的活性氧(reactive oxygen species,ROS),例如,超氧自由基(O2·-)、羥基自由基(OH·)、過氧化氫(H2O2)和單線態(tài)氧(1O2),它們在植物生長發(fā)育和脅迫應答響應過程中發(fā)揮著雙重作用[3]。適當水平的ROS 可以提高植物對脅迫的耐受性,但過量則導致細胞膜氧化,當氧化損傷嚴重時,會導致不可逆的代謝功能損失,甚至造成細胞死亡[4]。超氧化物歧化酶(superoxide dismutase,SOD)是一類抗氧化金屬酶,也是生物體內一種重要的活性氧代謝酶,它能夠催化超氧陰離子自由基歧化生成O2和H2O2并進一步分解為O2和H2O[5]。在植物中,根據結合金屬輔助因子的不同可將SOD 分為銅鋅SOD(Cu/ZnSOD)、鐵SOD(FeSOD)和錳SOD(MnSOD)3 種類型[6],其家族成員根據保守結構域可分為Cu/ZnSOD 和Fe/MnSOD 兩個亞家族[7]。
研究表明,SOD 在植物響應除草劑脅迫中發(fā)揮重要作用,例如,在白菜(Brassicapekinensis)和蘿卜(Raphanussativus)中,氯氟吡氧乙酸處理顯著提高了SOD 活性[8];在玉米(Zeamays)中,百草枯可使其SOD 活性提高40%,并且促進SOD-3 和SOD-4 的蛋白合成[9];在糜子(Panicummiliaceum)中,2,4-D 異辛酯、滅草松、莠去津等多種除草劑均能使其SOD 活性上升[10]。同時,空心蓮子草極強的適應環(huán)境能力也與SOD 密切相關,例如Gao 等[11]的研究表明,在干旱脅迫下,空心蓮子草中SOD、過氧化氫酶(catalase,CAT)等抗氧化酶活性均比水稻(Oryza sativa)高10%~30%,總抗氧化能力比水稻高數倍[11];在銅離子脅迫下,當銅離子濃度超過0.1 mmol·L-1時,SOD 活性因O2·-的積累而顯著增強[12]。
基于文獻報道收集空心蓮子草基因數據[18],從Pfam 數據庫(http://pfam.xfam.org/)下載SOD 蛋白保守結構域(PF00080、PF00081 和PF02777),利用BLASTp 在空心蓮子草氨基酸數據庫中進行同源比對(e-value<le-10)[19]。 并通過Pfam(v35.0,http://Pfam. xfam. org)和InterProScan(v93.0,http://www. ebi. ac. uk/InterProScan)進行驗證,去除重復、冗余、注釋不完整和不包含SOD 結構域的氨基酸序列[20]。
從擬南芥(Arabidopsis thaliana)信息資源數據庫(http://www.arabidopsis.org/index.jsp)、玉米基因組數據庫(https://www. maizegdb. org)、小麥基因組數據庫(https://wheat-urgi. versailles. inra. fr/Seq-Repository/Assemblies)和水稻基因組數據庫(http://rice. plantbiology. msu. edu/)中共檢索到8、12、26 和8 個AtSODs、ZmSODs、TaSODs 和OsSODs。使用ClustalW 2,通過鄰接法(neighbor-joining,replicated-bootstraps 1000)將空心蓮子草SOD 蛋白序列與水稻、小麥、玉米、擬南芥4 個物種的蛋白序列進行多序列比對(multiple sequence alignment,MSA)[21]。使用iTOL 工具(interactive tree of life,http://ITOL. embl. de)繪制系統發(fā)育樹,說明ApSODs 間的系統發(fā)育關系,根據同源性和系統發(fā)育關系對ApSOD 成員進行分類和命名[22]。
根據GFF3 基因結構注釋信息,通過TBtools 繪制ApSODs的基因外顯子/內含子結構圖。利用MEME(http://meme-suite.org/tools/meme;基序最佳寬度為6~50 aa;最大基序數為10)分析ApSODs 的保守基序[23]。利用TBtools 將分析結果進行可視化。
利用在線網站ExPASyServer 10(https://prosite. expasy. org/PS50011)分析ApSODs 的蛋白質長度(length, Len)、分子量(molecular weight,MW)、等電點(isoelectric point,pI)、總親水性(grand average of hydropathicity,GRAVY)[24]。使用Plant-mPLoc(http://www. csbio. sjtu. edu. cn/bioinf/plant-multi/?tdsourcetag=s_pcqq_aiomsg)預測ApSODs 的亞細胞定位[23]。使用SWISS-MODEL(https://www.swissmodel.expasy.org/)對ApSODs 進行三維同源性建模[25]。
從國家生物技術信息中心(national center for biotechnology information,NCBI)的序列讀取檔案(sequence read archive,SRA)中分別下載空心蓮子草的轉錄組(RNA-seq)數據(PRJNA256237、PRJNA256235、PRJNA268359 和PRJNA263573)[26]。計算ApSODs的每百萬轉錄本數(transcripts per million,TPM)并對其進行l(wèi)og2(TPM+1)轉換[27],利用R 軟件包pheatmap 生成基因在不同組織不同條件下的表達模式圖[28]。
從已報道文獻中收集空心蓮子草miRNA 成熟序列[18],將編碼序列(coding sequence,CDS)和miRNA 序列上傳至psRNA Target(https://www. zhaolab. org/psRNA Target/),并使用R 軟件包ggalluvia 繪制miRNA 與ApSODs間的靶向關系圖[29]。
試驗于2022 年10 月中旬在湖北省荊州市長江大學農學院試驗田(112°08′56.498″ E,30°21′31.851″ N)中進行,采用野生型空心蓮子草,其植株高度為10~15 cm,覆蓋率為100%。用41%草甘膦、50%異丙隆、13%噁草酮、10%乙羧氟草醚和20%氯氟吡氧乙酸這5 種除草劑進行處理,每個小區(qū)為1 m×1 m,每個處理噴施藥液量為250 mL,每個處理重復3 次,空白對照為清水。分別在處理后0.5、1、3、5、7 d 觀察空心蓮子草表型變化,并收集頂端葉片,-80 ℃保存。供試藥劑及濃度如表1 所示。
For an abrupt junction, the capacitance of the junction is related to the reverse bias potential by[31]:

表1 試驗藥劑和濃度Table 1 Test the agent and the concentration
使用TRizol 試劑(GenStar,北京,中國)提取植物總RNA,并用DNaseI(TaKaRa,大連,中國)去除DNA。利用RevertAid 逆轉錄酶(Vazyme,南京,中國)將RNA 反轉錄合成cDNA。利用PrimerPremier 5 軟件設計ApSOD基因特異性引物(表2)。使用SYBR GreenMaster Mix(Vazyme,南京,中國)進行RT-qPCR 檢測。反應體系為20 μL:正、反向引物各0.4 μL、10 μL 2×SYBR Premix Extaq、2 μL cDNA,ddH2O 補足至20 μL。擴增程序:95 ℃預變性30 s(步驟1);95 ℃變性5 s(步驟2),60 ℃退火/延伸和熒光信號采集30 s(步驟3);步驟2 和3 循環(huán)40 次。使用2-ΔΔCt方法[30]計算相對表達水平。

表2 ApSODs 基因的RT-qPCR 引物Table 2 RT-qPCR primers for ApSODs genes
用Excel 2016 對數據進行整理分析。使用t檢驗來計算平均值之間的顯著差異。
通過BLASTp 比對,并利用Pfam 數據庫進行結構域分析,最終鑒定獲得43 個空心蓮子草ApSOD 基因家族成員。根據單物種的結構域和系統發(fā)育樹所示的進化關系,將其分別命名為ApSOD1~22(屬于Cu/ZnSOD 亞家族)和ApSOD23~43(屬于Fe/MnSOD 亞家族)[31-32]。將空心蓮子草、水稻、小麥、玉米和擬南芥5 個物種的SOD蛋白構建系統進化樹(圖1)。結果發(fā)現,AtSOD 與ApSOD 位于同一個進化分支的成員數最多,表明它們之間的進化關系最近。

圖1 空心蓮子草、水稻、小麥、玉米和擬南芥SODs 的進化關系Fig.1 Evolutionary relationships of A. philoxeroides, O. sativa, T. aestivum, Z. mays and A. thaliana SODs
ApSODs基因結構簡單,長度均較短,并且所有的ApSODs均不含內含子,其中,ApSOD3/7/9/11/12/14/15/21/29/32/35/36/39/41在5′和3′端都含有非編碼區(qū)(untranslated regions,UTR);ApSOD1/6/10/22/25/26/30/31/33/39/40/43僅在一端含有UTR(圖2B)。保守基序分析發(fā)現,ApSODs 蛋白的10 個基序在不同亞家族中的分布具有差異(圖2A),每個ApSOD 都含有1~6 個保守基序。其中,ApSOD5/10/24/33/34/39/40/41/42 僅含有1 個Motif;ApSOD12 含有的Motif 最多,為6 個(圖2C)。Motif1/2/5/7/8/9 構成了SOD 關鍵功能結構域,其中,Motif1/2/7 為Sod_Cu/Zn 結構域,Motif5/8/9 為Sod_Fe/Mn 結構域(圖2D)。

圖2 ApSODs 基因家族的基因結構、保守基序和結構域分析Fig.2 Gene structure, conserved Motif and domain analysis of ApSODs gene family

圖3 ApSODs 的3D 模型預測Fig.3 Predicted 3D models of ApSODs
ApSODs 蛋白平均長度為194 aa,分布在61~481 aa(表3)。蛋白平均分子量為17.80 kDa,分布在6.98~50.96 kDa,其中ApSOD17 分子量最大,為50.96 kDa,其余蛋白均小于35 kDa。蛋白質理論等電點平均值為6.86,分布在5.18~11.11,其中30 個ApSODs 等電點小于7,為酸性蛋白質,其余ApSODs 均為堿性蛋白。ApSODs 蛋白的疏水性指數(GRAVY)的平均值為-0.25,除ApSOD9、ApSOD13、ApSOD14、ApSOD15、ApSOD20、ApSOD27、ApSOD40 蛋白外,其余ApSOD 蛋白均為親水蛋白(GRAVY<0)。蛋白不穩(wěn)定指數平均值為29.80,分布在6.39~62.36,其中6 個ApSODs 為不穩(wěn)定蛋白(不穩(wěn)定指數>40),其余則為穩(wěn)定蛋白。亞細胞定位預測表明,在Zn/CuSOD 亞家族成員中,有21 個分布在葉綠體或細胞質中,ApSOD3 僅分布在線粒體中,ApSOD7 可能分布在線粒體和細胞核內;在Fe/MnSOD 亞家族成員中,有20 個僅分布在線粒體中,ApSOD35 僅分布在葉綠體中。

表3 ApSODs 蛋白質特征分析Table 3 Protein characterization of ApSODs
三維結構預測結果表明,ApSODs 蛋白主要由α-螺旋、β-轉角、延伸鏈和隨機卷曲構成(圖 3),其中在Cu/ZnSOD 中,隨機卷曲占比較大(29.91%~70.37%),平均值為46.89%;其次是延伸鏈(11.88%~35.90%),平均值為27.40%,再次是α-螺旋(2.47%~37.22%),平均值為15.24%;β-轉角占比較小(3.70%~18.80%),平均值為10.46%;在Fe/MnSOD 中,α螺旋占比較大(22.97%~73.20%),其次是隨機卷曲(18.56%~43.04%),平均值為31.13%,再次是延伸鏈(2.06%~37.70%),平均值為20.34%,最后是β-轉角(5.06%~14.86%),平均值為9.30%。結合系統發(fā)育分析發(fā)現,位于同一分支的蛋白結構越相似。
利用轉錄組數據(PRJNA256237、PRJNA256235、PRJNA268359 和PRJNA263573)分析ApSODs在不同組織和不同處理下的表達模式。ApSOD8/9/11/21/25/26/35/36/41/42/43的表達水平普遍較高,而其他ApSODs僅在個別組織或處理下表達,且表達水平相對較低(圖4)。在不同的水分環(huán)境中,ApSODs的表達水平差異不大,ApSOD8/11/21/35在陸地樣本中的表達水平整體高于池塘樣本,ApSOD25/37/41/42/43在池塘樣本中的表達水平整體高于陸地樣本。在低鉀脅迫下,ApSOD2/5/6/12/16/17/19/20/24/29/31/33/35/39在根系組織中的表達水平上升,ApSOD10/22/27/34的表達水平下降。此外,在上海收集的“中央”種群和山東濟南收集的“北方”種群中ApSOD7/19/9表達水平變化趨勢一致,上部第1 對葉片中最高,第2 對次之,第3 對最低,而ApSOD35/36在兩個種群中表達水平差異較大。
17 個空心蓮子草miRNA 通過切割和翻譯抑制作用靶向14 個ApSODs基因,aph-miR11004、aph-miR1171b、aph-miR6034c 和aph-miR8706 共同靶向ApSOD17;aph-miR11004、aph-miR171、aph-miR5049b、aph-miR6034c、aph-miR8706 同時靶向ApSOD32、ApSOD21;aph-miR1023、aph-miR1134b、aph-miR11418、aph-miR1171a、aphmiR1171b、aph-miR482a 分別靶向1 個ApSOD基因;aph-miR1097、aph-miR11045、aph-miR1134c 靶向2 個ApSOD基因(圖5)。除aph-miR1134c、aph-miR11045 以外的所有的miRNAs 均可通過切割作用調控ApSOD基因的表達,而aph-miR1134c、aph-miR11045 是通過翻譯抑制作用來調控ApSOD基因的表達。這些結果表明,多個miRNA 靶向ApSODs并形成miRNA-mRNA 調控網絡,參與到ApSODs的轉錄后表達調控。
不同除草劑對空心蓮子草藥效差異明顯(圖6)。13%噁草酮藥后3 d 時,空心蓮子草頂部幼嫩葉片出現退綠現象;20%氯氟吡氧乙酸藥后5 d 時,葉片黃化,并在7 d 時萎蔫枯死,停止生長;10%乙羧氟草醚藥后5 d 時,葉片出現失綠黃化現象;41%草甘膦藥后7 d 時,頂端葉片黃化,并出現枯斑;50%異丙隆在藥后7 d 內無明顯變化。綜上所述,防除效果為13%噁草酮≥20%氯氟吡氧乙酸>10%乙羧氟草醚>41%草甘膦>50%異丙隆。

圖6 5 種除草劑對空心蓮子草生長的影響Fig.6 Influence of five herbicides on A. philoxeroides growth
為了進一步了解ApSODs在5 種除草劑下的表達特征,本研究結合轉錄組分析,挑選了1 個高表達(ApSOD11)和5 個差異表達(ApSOD8/9/21/35/43)的ApSOD基因,利用RT-qPCR 分析除草劑脅迫下其相對表達水平(圖7)。

圖7 不同除草劑處理下ApSODs 的相對表達水平Fig.7 Relative expression levels of ApSODs under different herbicides treatments
在13%噁草酮處理中,ApSOD8和ApSOD9的表達水平變化趨勢一致,在1~3 d 時表達水平顯著降低,并在5 d 時顯著上升且高于對照,分別為對照的1.8 和1.5 倍;而ApSOD21在處理0.5 d 時被顯著誘導上調表達,隨后在1 d 時顯著降低,均不足對照的30%。ApSOD35的表達量隨處理點的延長而上調表達,隨后表達量下降,而在5 d 時再次被顯著誘導;ApSOD43呈現先上升后下降再回升的趨勢,在1 d 時陡然下降且不足對照的14%。
在10%乙羧氟草醚處理中,ApSOD9/21/8/35隨著時間的增加而顯著上調表達,但3 d 后表達水平下降,下降幅度分別為對照的24%、32%、15%、62%;而ApSOD11在0.5~7 d 的表達量均較低,且表達水平下降幅度為對照的6%~9%。
在20%氯氟吡氧乙酸處理中,ApSOD8/9/21/35均在0.5 d 時被顯著上調表達,并達到峰值,其中ApSOD9在處理后1~7 d 的表達量相對穩(wěn)定,而ApSOD35在1 d 時陡然下降,隨后表達量逐漸上升;ApSOD43呈現先下降后回升再下降的趨勢;ApSOD11在7 d 內表達水平均很低,不足對照的10%。
在41%草甘膦處理中,ApSOD11/21/43在1 d 時表達水平顯著升高,其中ApSOD21和ApSOD43與對照相比均升高8 倍。隨后表達水平迅速降低,ApSOD11表達量僅為對照的4%,ApSOD21/43為對照的20%左右。ApSOD9/8/35在7 d 時與對照相比表達水平升高。其中ApSOD21和ApSOD43的表達水平在1 d 時均增加了8 倍。
在50%異丙隆處理中,ApSOD21/43/8在0.5 d 時的表達水平達到峰值,隨后在1 d 時下降至最低點;而ApSOD9/35在3 d 時表達水平顯著升高,其中ApSOD35與對照相比上升幅度約為34 倍。此外,ApSOD11在7 d內的表達水平均低于對照,在1 d 時僅為對照的0.5%。
空心蓮子草具有極強的再生能力和傳播能力,是一種全球公認極難防除的惡性入侵雜草[33],在世界范圍內造成了巨大的經濟損失。相關研究表明,噁草酮、氯氟吡氧乙酸、乙羧氟草醚、草甘膦、異丙隆等除草劑可以有效防治空心蓮子草[34-36]。SOD 作為植物抗氧化系統的第一道防線,在清除過量ROS 過程中發(fā)揮著重要作用[37]。此外,SOD 在植物響應除草劑中發(fā)揮著重要作用。然而,到目前為止,SOD 在空心蓮子草響應除草劑中的表達模式尚不清楚。因此,開展空心蓮子草ApSODs基因的系統鑒定和分析,揭示其在除草劑脅迫中的響應模式,可為后期深入分析ApSOD響應除草劑脅迫的分子機制提供基礎。
本研究從空心蓮子草中鑒定到43 個ApSODs,并根據結構域將其劃分為2 個亞家族(圖1),分別為Cu/ZnSOD(ApSOD1~22)和Fe/MnSOD(ApSOD23~43)。研究表明,大多數Zn/CuSOD 定位于細胞質和葉綠體中,但也有些存在于線粒體和細胞核中,大部分Fe/MnSOD 定位于線粒體和葉綠體中[38-40]。例如,在丹參(Salviamiltiorrhiza)中,3 個Cu/ZnSOD 定位于細胞質中,2 個FeSOD 定位于葉綠體中,3 個MnSOD 定位于線粒體中;在高粱(Sorghumbicolor)中,SbSOD1/2/3/5 定位于細胞質中,SbSOD4/7/8 定位于葉綠體中,SbSOD6 定位于線粒體中。本研究預測分析結果表明,21 個Zn/CuSOD 分布在葉綠體或細胞質中,其余可能分布在線粒體和細胞核內;20 個Fe/MnSOD 分布在線粒體中,僅ApSOD35 分布在葉綠體中。由預測分析結果推測,Zn/CuSOD 可能主要在細胞質和葉綠體中發(fā)揮作用,Fe/MnSOD 主要在線粒體和葉綠體中發(fā)揮作用。
前人研究發(fā)現,在番茄(Solanum lycopersicum)中,除SlSOD6、SlSOD8在幼果中表現出組織特異性外,其余基因均在根、葉、芽、花等組織中高表達[41];小麥SOD基因幾乎在所有組織中均有表達[17];在棉花(Gossypium hirsutum)中,ZmSODs在花中表達量較高,且開花后較開花前表達量有所增加[42]。類似地,在本研究中,ApSODs家族成員也具有組織和時空特異性,其中ApSOD6/7/9/19/23/24/33/34/39/40/41基因在不同組織(根部、葉片組織、莖節(jié)組織)和不同脅迫處理(低鉀脅迫、不同水分環(huán)境)下的表達水平均較高。同時,在不同的水分環(huán)境中ApSOD表達水平變化趨勢相似。在低鉀脅迫下,ApSODs的表達水平整體呈上升趨勢,表明SOD響應低鉀脅迫。在山東濟南收集的“北方”種群和上海收集的“中央”種群中,除ApSOD33/34在兩個種群中差異較大外,其余ApSODs的表達水平相差不大。綜上所述,空心蓮子草ApSOD的表達水平受緯度、海拔、溫度、光照、水分等條件的影響較小。但是ApSODs的表達可能受到特定環(huán)境條件的誘導,例如干旱[11]、高溫[43]等脅迫。
不同除草劑對空心蓮子草的防除效果為13%噁草酮≥20%氯氟吡氧乙酸>10%乙羧氟草醚>41%草甘膦>50%異丙隆。防效測定結果顯示,13%噁草酮處理藥后3 d 時出現頂葉失綠白化現象,5 d 時頂葉枯萎加重,7 d 時完全枯死并停止生長。在高宗軍等[34]的研究中,12%噁草酮藥后3 d 時葉片白化、干卷,本研究結果與此一致。20%氯氟吡氧乙酸藥后5 d 時植株出現失綠現象,在7 d 時植株完全枯萎黃化。黃蔚蘭[44]的研究發(fā)現,空心蓮子草在氯氟吡氧乙酸藥后2 d 時開始萎蔫;4 d 葉片發(fā)黃、莖稈萎蔫;6 d 葉片大面積枯死。10%乙羧氟草醚藥后3 d 時頂葉開始枯萎,5 d 時頂葉枯萎加重,植株失綠黃化,7 d 時頂葉完全枯萎停止生長。在高宗軍等[34]的研究中,20%乙羧氟草醚藥后5 d 時頂葉卷曲、枯萎,本研究結果與之相似。41%草甘膦藥后7 d 時頂葉失綠,出現枯斑。婁遠來等[45]研究發(fā)現,草甘膦施用3 d 后植株葉片下垂、葉片出現枯斑,10 d 左右地上部枝條逐漸枯死。50%異丙隆處理藥后7 d 內均無變化。高宗軍等[34]的研究表明,異丙隆是一種低毒持效型除草劑,50%異丙隆(WP)在藥后10 d 時才會引起植株死亡。推測這些差異可能是藥劑濃度不同所導致。
前人研究發(fā)現,SOD 在植物響應除草劑脅迫中發(fā)揮重要作用。例如,在水稻中,噁草酮藥后12 d 能顯著提高SOD、CAT 和抗壞血酸過氧化物酶(ascorbate peroxidase,APX)等抗氧化酶活性,并且除草劑的效果隨著抗氧化酶活性的提高而降低[46];在谷子(Setaria italica)中,低濃度(有效成分為2 L·hm-2)的氯氟吡氧乙酸在藥后5~10 d 內能顯著誘導SOD 活性升高[47];在葡萄(Vitis vinifera)中,較低濃度的乙羧氟草醚在藥后30 d 時能顯著提高中上部葉片的SOD 活性[48];在苦草(Vallisneria natans)中,各濃度下的草甘膦均能夠不同程度地提高SOD 活性[49];在小麥中,隨著異丙隆處理濃度的增加,SOD 活性顯著上升,在異丙隆濃度為10 mg·kg-1時達到最大值;而在一定范圍內,SOD 同工酶的活力也逐漸增強[50]。本研究借助RT-qPCR 分析了ApSODs在除草劑脅迫下的表達特征,結果表明在噁草酮脅迫中,ApSOD21/35在藥后0.5 d 時表達水平顯著提高,ApSOD8/9/35在5 d 時被高度誘導。在氯氟吡氧乙酸脅迫中,ApSOD8/9/21/35在藥后0.5 d 時被高度誘導,ApSOD35在藥后3 d 時表達水平持續(xù)上升,在7 d 時達到峰值。在乙羧氟草醚脅迫中,ApSOD8/9/21/35在藥后0.5 d 時被顯著誘導,并且ApSOD8/9/35在藥后5 d 時再次被顯著誘導,在藥后7 d 時表達水平仍顯著高于對照。在草甘膦脅迫中,ApSOD11在0.5 d時表達水平顯著上升,ApSOD21/43在1 d 時被顯著誘導,ApSOD8/9/35在7 d 時表達水平顯著上升。在異丙隆脅迫中,ApSOD8/9/21/35/43的表達水平在0.5 d 時被顯著誘導。綜上所述,ApSODs在5 種除草劑脅迫中表現出不同的表達模式,均參與空心蓮子草對除草劑脅迫應答過程。
本研究從空心蓮子草中鑒定出了22 個Cu/ZnSOD 和21 個Fe/MnSOD;22 個Cu/ZnSOD 中有21 個被預測定位在葉綠體或細胞質中,而21 個Fe/MnSOD 中20 個被預測定位在線粒體中;ApSOD的表達水平相對穩(wěn)定,受緯度、海拔、溫度、光照、水分等條件的影響較小;防效測定結果為13%噁草酮≥20%氯氟吡氧乙酸>10%乙羧氟草醚>41%草甘膦>50%異丙隆;RT-qPCR 分析結果表明,ApSODs在不同脅迫時間點被除草劑誘導差異表達,從而參與空心蓮子草對除草劑脅迫應答的調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