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科技融合下河南文化對外傳播話語體系建設研究

【摘要】作為中華文化的主要發祥地，河南省在河南文化對外傳播話語體系建設方面做出了很大努力。在當前文化與信息科技更加深度融合的背景下，我們更應通過凝聚話語力量、形成多級建設主體，厘清話語層次、建設多維體系，創新講述方式、提煉敘事智慧，拓展話語載體、培育多元傳播渠道等策略，讓悠久深厚的河南文化邁出國門、走向世界，建設起響應中央號召、符合省情、順應時代潮流的河南文化對外話語體系。

【關鍵詞】河南文化；對外話語體系；現狀；策略

文化是一個國家和民族具有永恒生命力和強大凝聚力的根基與命脈，承載著一個國家和民族傳承與發展的精神基因和價值追求。文化興國運興，文化強民族強。［1］習近平總書記在2018年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上強調，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和中華文化影響力是全國宣傳思想戰線必須擔負起的使命任務。作為擁有豐富文化資源的河南省，堅定文化自信，提高文化軟實力，加快構建融通中外的河南文化對外傳播話語體系是時代賦予的責任擔當。

一、對外話語體系建設研究背景與概況

學者們對建設對外話語體系的關注和研究離不開對“話語權”概念的探討闡釋。該概念最早來自法國哲學家米歇爾·福柯的著名演講《話語的秩序》，可以說它是話語權力理論的雛形，影響力持久且廣泛。福柯的話語觀走出了傳統上對話語的純語言文本分析模式，而關注其社會實踐屬性和社會歷史文化互動性［2］。蘇聯解體后，以美國為主導的西方國家依靠其強大的經濟優勢帶動其價值觀、思想文化觀念以各種話語體系強勢滲透和主導世界，“西強我弱”的話語總體態勢持續甚久。黨的十八大以來，隨著中國經濟的強勢崛起，黨和國家越來越重視在國際上塑造中國形象、發出中國聲音和講好中國故事。中國話語權的加強和對外話語體系建設成為彰顯我國文化軟實力的迫切需要，成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必經途徑，這也激發了我國學界對該領域的思考和研究熱情。隨著研究不斷具體細化和深入，學者們的研究內容涉及從理論探索到未來趨勢，從問題困境到對策方法，從話語建構到話語傳播等多個方面，甚至包括其與翻譯、出版、受眾、媒介等的關系。從時間上看，中國學界對該研究方向的關注始于2013年，此后呈逐年遞增趨勢，這體現了學者們對國內外發展大勢的清晰認識和需求回應。

二、河南文化對外傳播話語體系建設現狀

近年來，河南已十分重視對外傳播話語體系建設，提出了建設“河南省高級翻譯人才培養基地”、組建“高級翻譯人才庫”“非通用語種人才庫”等相關要求，致力于建設一支高素質高水平的專業對外傳播隊伍。2018年年初，河南省委、省政府全國首創地實施以本省文化符號為載體的“翻譯河南”工程，并推出了一套《中華源·河南故事》中外文系列叢書，開啟了河南翻譯史上第一次大規模的、有組織的文化外譯行動［3］，該工程在2020年全國外宣工作協作會上入選“年度對外傳播十大優秀案例”。此外，省委外宣辦牽頭啟動了“河南地方特色文化對外翻譯標準化術語庫”建設項目（2021），省人大審議通過了《河南省國際語言環境和國際傳播能力建設促進條例》（2023）。這些舉措不僅為建設河南文化對外傳播話語體系提供了政策支持與保障，也提供了規范專業的參照范式和傳播研究平臺。

河南省的對外傳播話語體系建設盡管已做出了一些有影響力的實踐探索，但仍存在一些問題。首先，頂層設計仍不夠系統全面，組織安排形式也較為傳統單一，關于文化與科技方面的融合發展還需繼續挖掘和創新方式方法，對河南文化符號的對外傳播新途徑研究與分析有待進一步提升。以“翻譯河南”工程為例，該工程雖由政府發起和主導，規模也不小，但仍主要停留在傳統的區域文化介紹和語言文字翻譯規范統一層面。雖然向外譯介了河南的部分特色文化，但在有關河南文化的現代價值和傳播方面、媒體傳播方式方法創新方面、海外受眾認同方式方面仍需下功夫。其次，與許多經濟發達、各方面外向度高的省份相比，河南省缺乏讓國外民眾一聽即懂、一看即能聯想到河南的文化產品。這與河南省目前的經濟社會發展成就，尤其是其深厚的文化底蘊還不夠匹配，缺少能彰顯其文化軟實力和國際影響力的由文化概念轉化而來的知名文化品牌。最后，對外河南整體形象設計和研究投入不夠，對多主體的河南文化對外傳播話語體系建設探索不夠，特色文化內容科技應用全面性不足，時常遭遇“他者化”“被建構”的尷尬［4］，對外人文交流和國際形象打造方面的資源利用整合度仍需提高。

三、文化科技融合下河南文化對外傳播話語體系建設策略

在信息化高度發達的當今社會，全球信息傳播秩序和方式正在重塑，數字紅利使得不同文明和文化群體間的開放共享和合作交流有了更多的渠道和空間。基于此，河南省也應立足信息科技創新，讓悠久深厚的河南文化邁出國門、走向世界，在新的文化信息傳播思路下建設起響應中央號召、符合省情、順應時代潮流的河南文化對外傳播話語體系。

（一）凝聚話語力量：形成河南文化對外傳播話語體系多級建設主體

河南文化對外傳播話語體系的建設需要多個部門、多個機構、多組織多群體從上至下形成合力，使官方語言、新聞語言、學術語言、大眾通俗語言、網絡語言等既能互相融通又不失特色風格。首先，河南省委宣傳部、外宣辦，省政府新聞辦、外事僑務辦，河南省文化和旅游廳等黨政機關、職責部門要擔起指揮職責。完善頂層設計，形成聯動機制，加強部署規劃，把握輿論方向，積極挖掘和策劃河南特色文化相關話題，主動融入中國對外話語體系建設的大棋局。例如，繼續推廣由河南省委宣傳部指導制作的《老家河南》系列歷史文化紀錄片，擴大“老家河南”這一文化品牌效應，通過充分喚起全球華人的文化認同感將河南區域色彩鮮明的根親文化、姓氏文化、漢字文化、黃河文化、仰韶文化、武術文化、陶瓷文化、戲曲文化等古今特色文化梳理出各自系統的特色文化符號和語言表述體系，做出更多有影響力的文化品牌。其次，積極動員社會組織和民間團體參與河南文化對外傳播話語體系建設，形成中堅力量。利用省文聯、省僑聯、省國際文化交流中心、對外友好協會等積極舉辦和開展各種公共外交活動，重視企業間、高校間、研究機構間的文化交流以及發揮民間藝術團體、學術團體等的作用，在對外交流實踐中不斷總結話語經驗、提升話語質量，提高河南地區特色文化在國內外公眾心目中的影響力，推動河南走向世界，讓世界更了解河南。最后，依托各類非官方傳播渠道，形成對外話語體系建設群眾力量。在互聯網和自媒體高度發達的今天，國內外各種社交平臺的文字動態、短視頻、網絡短評等對人們的思想觀念、概念認知甚至行為的影響力已不容忽視。因此，要積極鼓勵河南文化傳播受眾群體自主自覺轉變身份參與創作，成為對外話語體系更具說服力和感染力的建設主體，從而更加貼合大眾當前碎片化、快餐式的欣賞取向。

（二）厘清話語層次：建設河南文化多維對外傳播話語體系

文化信息傳播具有多層面性，在不同場合和語境下或者針對不同背景、不同群體的海外受眾，同一文化內容在對外話語體系的建設過程中要呈現出差異化的、有針對性的言語風格和傳播風格，以適應不同的角色功能。例如，同樣是面向海外傳播河南的傳統戲曲文化，針對政府組織、學術團體進行文化交流時，官方媒體或網站可以側重地方戲種介紹、歷史淵源流變、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項目等，建立起一套專業性學術性較強的對外官方外宣話語體系。而針對大眾群體，則可以廣泛搜集適合河南戲曲文化對外傳播的現代元素與符號，甚至將某些具有代表性的戲曲臉譜、戲曲人物形象如花木蘭、穆桂英等進行藝術設計加工，將中國傳統文化尤其是河南區域文化的闡釋與表達融入其中，制作成繪文字、表情包、Q版人物或其他動漫動畫形象，充分利用數字化傳媒手段建立起適合廣泛傳播的大眾話語體系，擴大影響力。另外，不同的文化內容也因其特點和性質的不同更適合不同領域或范疇的話語體系建設，突出不同的河南文化元素。如以甲骨文為代表的殷商文化或者河南地域色彩突出的古詩詞文化，比較適合挖掘一套嚴謹規范的學術話語體系，而河南餐飲文化則更適合與文旅相結合，構建起一套以突出地方特色和文化差異、消除誤解隔閡為目標的對外大眾話語體系。總之，文化內容和信息傳播途徑的差異是對外話語體系建設不能忽視的基礎問題，適用于不同的受眾群體和傳播途徑的學術話語、大眾話語等要體現在對外話語體系建設的不同維度。

（三）創新講述方式：提煉河南文化對外傳播話語體系敘事智慧

近幾年，許多現象級的文化出圈事件都值得我們深入思考其成功原因并作為寶貴經驗吸收借鑒。如中央廣播電視總臺推出的《中國詩詞大會》引起國人以及國外民眾對中國古詩詞文化的追捧和熱愛，河南衛視春晚舞蹈表演節目《唐宮夜宴》引發年輕人對隋唐文化的認同和回歸。這些節目獲得成功的原因之一就是設計團隊精心巧妙的敘事智慧。《唐宮夜宴》中那群活潑靈動的宮廷少女樂師不再舞動著整齊劃一、完美無瑕的舞步，而是在各種疏漏意外、嬉鬧推搡中將一個唐宮赴宴的故事娓娓道來。設計者們一改強調國家政治歷史、民族團結、古典英雄主義等宏大主題敘事風格，從小處入手，采取“厚重文化輕松表達”的策略，用平民化的敘事視角和貼近大眾生活的藝術表達，引起國內外觀眾的情感共鳴。這種柔性話語策略不僅可以為跨文化傳播提供最貼近普適性文化與社會心理的通約式視角，更打通了不同國家的文化邊界，向世界展現出可親、可愛、可敬的中國形象。［5］河南悠久的歷史文化長河中積淀了數不清的故事，如何將這些飽含了河南文化的故事鮮活化、具象化、現代化、日常化、通俗化，用類似《唐宮夜宴》“大時代小敘事”、有深度又貼近生活的敘事模式，用受眾易于理解、接受和產生共情的話語策略，綜合多種表達形式，并恰當融入人類相通的價值觀，是河南文化對外傳播話語體系建設的努力方向之一。

（四）拓展話語載體：培育河南文化對外傳播話語體系多元傳播渠道

基于河南文化厚重的內容、豐富的形式和海外受眾不同的需求，其對外話語傳播渠道要綜合運用多種現代科技手段，做到傳統與現代、虛擬與現實、線上與線下、藝術與生活相結合。首先，要支持河南主流媒體的海外客戶端建設，激活海外線上線下用戶，構建傳統媒體和新媒體融合發展的現代傳播體系，為河南文化鋪就國際傳播渠道。同時，省內主流媒體要充分利用海外主要社交媒體平臺如Facebook、Youtube、Twitter等的影響力和傳播力，注冊開設官方賬號或公共主頁，并努力為熱愛河南文化、積極主動傳播河南文化的海外受眾構建群體化、圈層化、專業化的傳播渠道，形成集群效應。其次，鼓勵河南省域圖書館、博物館、特色文化展覽館、戲劇歌劇院等創辦富有特色的主題文化展覽和會演，利用聲光電、虛擬仿真技術等多媒體高科技手段創新設計布置展覽，對河南文化進行全新闡釋。適當條件下可以將作品展示等與藝術創作體驗相結合，設計豐富多彩的參與式、沉浸式文化體驗活動，開辟線上遠程互動交流展示，為河南文化對外傳播話語體系建立傳統與現代接軌的傳播渠道。最后，河南文旅廳和各地文旅局要積極與騰訊大豫網、網易河南、新浪河南等門戶網站合作，強化“行走河南·讀懂中國”文旅文創戰略，通過數字賦能、跨界融合、文化創意設計大賽等推動文化和科技深度融合，讓河南文化走出館舍，不斷推出受市場歡迎、游客喜愛的河南特色文化創意產品。

四、結語

對外話語體系建設是一個復雜、龐大的系統工程，需要我們不斷突破語言障礙、思維障礙、國別障礙、理念障礙、價值觀障礙等各種內外障礙［6］，文化領域尤其如此。河南作為中華文化的主要發祥地，理應有更大作為。河南文化對外傳播話語體系建設雖然已經邁出不小的步伐，但仍可和信息科技更加深度融合，通過凝聚話語力量、形成多級建設主體，厘清話語層次、建設多維體系，創新講述方式、提煉敘事智慧，拓展話語載體、培育多元傳播渠道等策略闊步前進，在中國對外話語體系中傳播河南聲音、彰顯河南魅力、闡釋河南特色。

［基金項目：2024年度河南省高等教育教學改革研究與實踐項目“‘大思政格局下’大學英語思政教學團隊建設研究與實踐”（2024SJGLX0440）；2022年度洛陽師范學院課程思政研究與實踐項目“課程思政背景下大學英語教材中國文化內容分析與教學實踐路徑研究”（2022XJKS029）］

參考文獻：

［1］中共中央黨史和文獻研究院.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專題摘編［M］.北京：黨建讀物出版社、中央文獻出版社，2023：305-308.

［2］胡安江.中國特色對外話語體系的譯介與傳播研究［J］.中國翻譯，2020（2）：45.

［3］朱劍飛，李輝.翻譯河南工程項目系列叢書：河南文化外譯的探索與思考［J］.教育現代化，2019（31）：28-31.

［4］黨蘭玲，閆亞平.新時代河南形象傳播話語體系建設研究［J］.新聞愛好者，2021（12）：96-98.

［5］劉燕.跨文化傳播視域下中國故事的創新表達：《中國詩詞大會》敘事策略分析［J］.傳媒論壇，2023（22）：53-55.

［6］楊平，范大祺.新時代對外話語體系建設實證研究［M］.北京：外文出版社，2022：242-245.

作者簡介：王璐，洛陽師范學院公共外語教研部、外語教育與測評研究中心副教授（洛陽 471934）。

編校：趙 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