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社會責任行為對財務績效的影響

□文/趙 潔 方 金

（山東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 山東·泰安）

［提要］ 企業社會責任行為對企業績效的影響研究在近年來取得了豐富的研究成果，社會責任行為的影響研究預測也逐漸成為企業戰略選擇的考慮方向之一。疫情影響下，經濟環境發生變化，企業對有關CSR 行為的戰略選擇是否需要發生變化值得研究。本文研究了疫情前后企業社會責任行為履行強度對企業績效的影響強度變化，構建了CSR 行為-信任-企業績效的影響路徑，企業信任對CSR 行為對企業績效的影響中有中介效應，且中介作用大小會受到疫情影響。

引言

2020 年初，新冠肺炎疫情爆發并迅速擴展肆虐，不僅威脅居民身體健康，也對國民經濟狀況產生重大影響，多數企業受到波及，減產停工甚至倒閉。而在人民自發進行自救調控及政府及時進行宏觀調控的狀態下，人民生活在最大程度上得到了保障，各方力求最大限度減輕新冠肺炎疫情對居民日常生活的影響。疫情這一客觀原因使大環境風險性顯著提高，居民的投資信心與消費信心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經濟狀況必然產生一系列波動。

不論在疫情爆發還是蔓延階段，都有不少知名企業參與其中，為抗擊疫情和居民生活維穩貢獻力量。在新冠肺炎疫情的沖擊下，部分企業積極承擔社會責任，在抗擊疫情維持人民基本生活秩序相對和諧中起到重要作用。企業是社會發展過程中能夠產生重大影響的組成單元，在新公共管理體系下，企業被賦予了部分更公益的社會角色，在特殊的時代環境中發揮更大的作用。近年來，關于企業社會責任承擔的話題被越來越多的人關注討論和研究。企業積極承擔社會責任必然有許多益處，并在理論上極有可能會反哺企業，讓企業在財務績效上得到一定回報。2020 年新冠肺炎疫情是一次全球性的傳染病災難，在此特殊背景下企業社會責任承擔的作用更明顯地體現了出來，同時相關影響也可能產生一系列變化。因此，本文將疫情前后企業社會責任承擔對企業績效的影響進行對比分析，研究疫情前后企業社會責任行為對企業財務績效的影響程度變化。

一、文獻綜述與假設推導

（一）文獻綜述。企業的社會責任是指企業不僅應做好創造利潤的工作，對股東的利益負責，還應該在道德范圍內守好底線，積極承擔企業在經營過程中對員工、社會以及環境的責任與義務。

近年來，有關企業社會責任的相關研究十分豐富，大多數研究表明：不同行業的企業積極承擔社會責任對企業財務績效有不同程度的促進作用，一方面企業社會責任的履行會增加企業信譽值，獲得消費者好感度，理論上對提高企業財務績效有正向作用；另一方面企業社會責任的履行勢必需要企業付出一定的成本，而這項成本是否能夠給企業帶來正向收益具有不確定性。在前者的情況中，企業信任在企業社會責任對企業績效的影響路徑中是重要的傳播橋梁，因此可能存在中介效應。疫情下的經濟下行會使投資者與消費者謹慎程度大幅增加，消費者對不同產品與不同企業的信任程度發生相應改變。以此為依據，本文探究疫情前后企業社會責任承擔情況對企業財務績效的影響程度是否會發生相應變化。

（二）假設推導。根據文獻綜述相關研究提出假設。

1、企業社會責任行為對企業績效的影響。有關企業社會責任的研究在當前時期越來越趨于成熟，與企業財務績效、組織戰略、市場營銷相結合的研究日益豐富。利益相關者理論認為，正確發展與利益相關者的關系有助于提高企業競爭優勢，改善財務績效。而成本角度的研究學者認為，企業承擔社會責任，會提高企業運營成本，并不利于企業績效的提高。李茜認為，企業持續地承擔社會責任（時間一致性）有助于提升財務績效，而公平地承擔社會責任（結構一致性）則會對企業財務績效帶來負面影響。而在近年來，對企業社會責任的營銷行為越來越常見和專業化，履行社會責任有成為新型營銷手段的趨勢。馮峰、張燕南認為，企業社會責任會提升企業的勞動生產率、經營效率等，對提高公司績效有積極作用，且提高企業社會責任行為會顯著提高市場性公司績效。基于以上理論，提出如下假設：

H1：企業社會責任行為的履行會對企業績效產生正向影響

2、疫情的影響。2020 年初以來，新冠肺炎疫情的發展使眾多企業受到嚴重沖擊，其中零售業所受影響最為直接。聯合國貿易和發展會議認為，2020 年全球經濟增長將大幅下降，世界經濟可能出現停滯甚至倒退，事實也的確如此。新冠肺炎疫情的預防與控制不可避免地會使眾多行業暫時犧牲部分發展機會，經濟大環境遇冷也會進一步阻礙這部分企業發展。在此情況下，一般影響因素和策略對企業財務績效的提升作用會大打折扣，企業社會責任對企業績效的影響大小也會有一定變化。據此提出假設2：

H2：疫情會影響企業社會責任履行對企業績效的影響程度

3、企業信任的中介作用。信任在企業社會責任對企業績效的影響路徑中有著重要作用。龍文濱構建了一條“社會責任投入-利益相關者感知-信譽資本形成-積極交易實現-公司價值創造”的理論路徑來描述和解釋社會責任投入與公司價值的關系，在此路徑中，信譽資本的形成是社會責任投入創造價值的重要橋梁和中介點。利益相關者的信任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企業資本的吸引和流轉。在零售業中比較明顯的消費者信任會直接影響企業的營業效率和銷售能力。眾多文獻表明，企業對消費者直接承擔責任，消費者行為是企業行為的后續反映。企業社會責任行為是企業行為的一部分，必然會對消費者的心理和行為造成一定的影響。信任是消費者的正向情感之一，在CSR 行為對企業績效的影響路徑中可能作為中介發揮作用。據此提出假設3，并結合假設2 部分提出假設4：

H3：企業信任在企業社會責任履行和企業績效關系中起中介作用

H4：疫情影響企業信任在企業社會責任履行和企業績效關系中中介作用的大小

根據假設構建出本研究的理論模型。

模型設計：根據模型假設構建下列模型，其中對于中介效應按照溫忠麟（2006）所述方法進行檢驗。（圖1）

圖1 理論模型圖

二、實證檢驗與討論

（一）數據來源。本研究選取經營狀況良好的主板A 股上市公司為研究對象，提取其在疫情前后兩年（2019，2020）的經營數據與社會責任承擔程度進行研究分析。社會責任承擔數據來源于和訊網，和訊網是國內權威的數據分析平臺，在社會責任評分方面有完善的評分規則和體系，在企業社會責任的相關研究中被廣泛采用。本研究剔除了ST企業與數據不完整的企業，最后得到有效樣本2019 年為1，410 個，2020 年為1，506 個。

（二）變量選取。變量的定義和測量見表1，各變量之間的皮爾遜系數見表2。（表1、表2）

表1 變量定義和測量一覽表

表2 2019 年與2020 年各變量相關系數一覽表

由表2 可知，CSR 評分即企業社會責任履行程度與企業財務績效顯著正相關，進一步驗證了企業社會責任承擔對企業財務績效的正向促進作用。與企業信任顯著負相關，這可能是因為本研究選取的企業信任指標為借鑒前研究的銀行借貸信任。銀行借貸信任可以理解為企業消耗一定程度的信任值來向銀行換取資本，因此此指標更像是已消耗的信任值，消耗的信任值與剩余信任值的變化情況不同，呈現負向關系。另一種可能性為短期內企業社會責任的履行對企業信任的提高作用還沒有得到清晰體現，而為了提高社會責任的履行而付出的成本會使選取的企業信任的測量值指標表現出降低的趨勢。這些成本會對企業績效有正向作用而促進企業財務績效的提高。

（三）回歸結果。企業社會責任履行對企業財務績效的回歸結果見表3，各變量方差膨脹因子VIF 的最大值為1.085，說明不存在明顯的多重共線性。企業規模與已吸收冗余是控制變量，在此不做解釋。模型中CSR 評分在疫情前后均對企業財務績效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假設1得到支持。疫情前影響系數為0.007，疫情后影響系數為0.006，有一定程度的下降，假設2 得到支持。（表3）

表3 企業社會責任履行對企業財務績效回歸結果一覽表

本研究使用Bootstrap 法驗證中介效應的顯著性，將隨機抽樣設置為5，000 次。結果顯示，2019 年數據（a×b＝0.005，p＝0.00，95%置信區間CI＝［0.0002，0.0008］，不包含零）；2020 年數據（a×b＝0.003，p＝0.00，95%置信區間CI＝［0.0001，0.0007］，不包含零）；企業信任在企業社會責任評分對企業財務績效的影響中中介作用顯著，假設3 得到支持。且2020 年疫情后企業信任的中介效應對比2020 年占總效應比重下降，由8.05%下降至5.3%。這說明疫情對企業信任的中介作用大小也有影響，假設4 得到支持。

（四）結果討論。企業社會責任水平對企業財務績效有顯著正向影響，這種影響可能來自多個方面，如利益相關者的信心、消費者的好感度、員工的忠誠度等，因此企業積極承擔社會責任對企業財務績效的改善有積極影響。企業信任在企業社會責任對企業財務績效的影響路徑中存在中介效應，企業要注意資本信任的積累。

疫情后，企業社會責任水平對企業績效的影響程度有一定程度的減弱。這可能是由于一方面疫情使經濟大環境出現經濟停滯甚至逆行，本身就對企業的發展造成了一定程度的障礙，對大部分企業來說企業財務績效的增長加大了難度。另一方面疫情使投資者信任度降低，投資者和消費者在進行選擇時更加謹慎，企業通過承擔企業責任而付出的成本所帶來的績效反饋敏感度下降，體現在企業財務績效上的影響程度相應降低。

三、結論及啟示

本研究完成時僅能獲取疫情后一年的具體數據，暫時無法獲得疫情后更多年更全面的數據，無法對疫情后的數據進行進一步的數據穩健性檢驗，因此在疫情后數據檢驗上可能存在偶然性誤差。這一誤差本研究采用樣本數擴大降低，但不能完全排除。

本研究進一步證明了企業社會責任水平對企業財務績效的促進作用，積極承擔社會責任不僅是公司企業應該履行的義務，更能為企業帶來實際的財務績效促進影響。即使在疫情條件下，這種促進作用也依舊顯著。疫情是全球性的災難，給人們帶來的不僅是生命安全的威脅，還有后續一系列的經濟狀況作用力。疫情使經濟有緊縮趨勢，疫情后企業社會責任水平對財務績效的促進效果也略有下降，企業在疫情等外部風險性較高的大環境下應適時調整戰略，一方面在關鍵時刻應承擔起應負的責任，另一方面要在其他方面提高競爭優勢，增強利益相關者的信心，提高資本信譽和投資吸引力，在負外部環境中轉危為安，穩中求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