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的浪漫和悲壯

友多聞

大概上初中的時候，我就知道《楚辭》。語文老師講，要想學習中國古代文學史，就必須記住一套口訣：“詩經(jīng)、楚辭、漢賦、唐詩、宋詞、元曲、明清小說。”每個時代，都有一種文學體裁創(chuàng)立的高峰。

《楚辭》也叫“楚詞”，指的是楚地的歌詞，是戰(zhàn)國時期楚國的政治家和文學家屈原，在楚國民歌的基礎(chǔ)上創(chuàng)立的一種詩歌體裁。“書楚語，作楚聲，紀楚地，名楚物”，語句參差，變化無常，多用語助詞“兮”等，具有濃郁的地方色彩。

所謂“楚地”，即春秋戰(zhàn)國時的楚國所轄之地，包括現(xiàn)在湖南、湖北的大部。前后800年，影響遍九州。

準確地說，《楚辭》包括兩種含義：一是指詩歌的體裁，即感情奔放，想象奇特，具有濃郁的楚國地方特色和神話色彩的詩歌形式；二是指詩歌總集的名稱。漢代的史學家和文學家劉向，把屈原和他人的作品收集在一起，編了一本《楚辭》，使這些體裁的作品得以流傳下來。

《楚辭》一書共收錄辭賦16卷，其中屈原的詩作8卷20余篇，包括《離騷》《九歌》（11篇），《天問》《九章》（9篇），其他8卷是宋玉、景差及漢代賈誼、東方朔、劉向等人的作品，后來王逸又增入自己作的《九思》，成17卷。

《詩經(jīng)》和《楚辭》，是我國文學史上最早出現(xiàn)的現(xiàn)實主義和浪漫主義兩座高峰，《詩經(jīng)》開創(chuàng)了現(xiàn)實主義先河，《楚辭》則是浪漫主義詩歌的奠基者。

《楚辭》里面，神女、天帝、風神、山鬼等，莫不來自豐富的想象。作者總是把自己的理想，寄情于天地鬼神之道，上天入地，南來北往，天馬行空，漫游四方。而且詩中有我，我中有詩，感情熾熱、激越、昂揚，筆法纏綿、細膩、深沉，把現(xiàn)實的冷酷無情，與美好理想的差距和無奈，描繪得淋漓盡致。

《楚辭》的另一大特點是悲壯。《離騷》中的“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漁父》中的“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九歌》中的“悲莫悲兮生別離，樂莫樂兮新相知”；《九江》中的“吾不能變心而從俗兮，故將愁苦而終窮”等，都充滿著孤獨、悲憤和壯烈之情。

《楚辭》是一組悲壯的斗士挽歌，也是一部凄涼的楚國興亡史。雖然屈原的政治抱負未能實現(xiàn)，并最終投江而去，但他留下的《楚辭》成為中華民族文學史上的一道異彩，啟迪著后人踔厲奮發(fā)，上下求索。

選自《諷刺與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