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被你們路過并拾取（外二首）

紀開芹

你們曾經將自己壘砌在一起

重新塑造一個我

你們，我兒時的玩伴

剝落的時光

你們，我惆悵的記憶，親切的詞語們

無可描繪，無可形容的泥坯們

你們歌唱，再次揉成一團

去尋找另一個匹配的人

——很多人原本與你們保持一致

擁有泥土的顏色

因光影千變萬化，最終被抹上不同油彩

更趨向于現實的真實

世界之大，之豐富，令人目不暇接

你們放棄了我，另尋新人

我聽到歌聲，與我許多年前聽到的一樣

我羨慕即將擁有音符的人

帶著荊棘的野性和露珠的干凈

躺在大地中央

恰好被你們路過并拾取

誰從寂靜中走出

誰從寂靜中走出，像秋風掃落葉

清除自己的肉身

誰騰空軀體

裝下蒼穹、塵埃和千山萬水

忙于制造，用枯枝搭建藝術的堡壘

給了衰亡第二次生命

誰憑著輕盈的靈魂在紙張上穿梭

那永不坍塌的精神城郭

僅供一個人休憩

誰不在乎花為誰開，鳥為誰鳴

掌聲為誰而響起

誰在大漠里種下海市蜃樓

在波濤里種下珊瑚和魚群

誰將枯燥的生活開辟出豐饒的版塊

誰不畏嫉妒的箭矢，拔地而起

把高空風景銘記于心。誰又在簞食瓢飲中

淡泊從容

將光陰的琴弦彈得錚錚作響

我就是

我就是，有時嵌入碑刻

有時又鋪在鐵軌上的那個人

幻想著

永遠停留在某處或跟隨車輪去流浪

我就是，放進舊畫布

慢慢褪色

被人遺忘的那個人

月光擦過我的臉，使我具有短暫的光澤

我就是，與萬物保持親密聯系的那個人

飲酒，養花，讀書，寫詩

目光走不出井底之上的天空

靈魂卻在浩渺無垠中自由地飛

我無法描述這半生

無法用一首詩，完成連續性播放

無法把每一根白發，每一條皺紋

標注出意義

給了衰亡第二次生命

誰憑著輕盈的靈魂在紙張上穿梭

那永不坍塌的精神城郭

僅供一個人休憩

誰不在乎花為誰開，鳥為誰鳴

掌聲為誰而響起

誰在大漠里種下海市蜃樓

在波濤里種下珊瑚和魚群

誰將枯燥的生活開辟出豐饒的版塊

誰不畏嫉妒的箭矢，拔地而起

把高空風景銘記于心。誰又在簞食瓢飲中

淡泊從容

將光陰的琴弦彈得錚錚作響

我就是

我就是，有時嵌入碑刻

有時又鋪在鐵軌上的那個人

幻想著

永遠停留在某處或跟隨車輪去流浪

我就是，放進舊畫布

慢慢褪色

被人遺忘的那個人

月光擦過我的臉，使我具有短暫的光澤

我就是，與萬物保持親密聯系的那個人

飲酒，養花，讀書，寫詩

目光走不出井底之上的天空

靈魂卻在浩渺無垠中自由地飛

我無法描述這半生

無法用一首詩，完成連續性播放

無法把每一根白發，每一條皺紋

標注出意義

沒有人告訴我怎樣越過高山

蹚過河流。怎樣在泥沙俱下中提取珍珠

他們說，星子經過億萬年苦修

才在蒼穹中發現渺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