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中和,胡旭微
(浙江理工大學 經濟管理學院,浙江 杭州 310018)
當前,國際形勢波詭云譎,國與國之間的科技競爭日趨白熱化,而我國在關鍵技術上仍面臨著“卡脖子”。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強調,必須堅持科技是第一生產力、創新是第一動力,要強化企業科技創新主體地位,提高企業的科技成果轉化和產業化水平。同時,科技部和財政部也聯合制定了《企業技術創新能力提升行動方案(2022—2023年)》,提出要聚焦企業創新能力關鍵環節,引導支持各類企業將技術創新作為核心競爭力。
目前,針對企業創新能力進行研究的已有文獻,大多圍繞研發投入或研發產出這兩個方面展開,僅以單一指標來衡量企業創新能力的強弱,如研發投入強度、專利申請數量等[1-6],鮮少有從研發效率的角度,結合多個投入和產出指標對創新能力進行綜合衡量。通常來說,企業創新能力的提高,源于企業外部和內部雙重因素的驅動。在影響企業創新能力的諸多外部因素中,市場競爭是最為關鍵的因素之一[7],為了擴大已有的市場份額,開辟高盈利空間的創新產品市場,贏得市場優勢主導地位,企業會選擇持續提升創新能力[8]。在內部影響因素方面,組織冗余是相當重要的一個因素。技術創新具有投資風險高、回報周期長等特征[9-10],企業需要大量資源儲備以支撐對創新能力的提升。而對企業來說,相比于外部融資資源,內部組織冗余的獲取門檻和利用成本更低,Hambrick 等(1977)[11]也曾提出,組織冗余能夠為企業開展技術創新活動提供有力支持,企業可以通過合理配置組織冗余資源,實現對技術創新活動的及時調整,以適應外部競爭市場的變化[12-13]。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檢驗市場競爭對企業創新能力的影響,以及組織冗余對二者關系的調節效應。為此,本文以2015—2020 年我國非金融保險類的A 股非ST 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并基于DEA 模型,從研發效率的角度計算了創新能力,對研究目的進行了實證檢驗。實證結果表明:(1)市場競爭越激烈,企業的創新能力越弱;(2)組織冗余在市場競爭和企業創新能力之間起調節效應,具體表現為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未吸收冗余可以促進創新能力的提升,但已吸收冗余卻會抑制創新能力的提升。基于企業規模的進一步研究發現,雖然市場競爭對不同規模企業的創新能力都起抑制作用,但是組織冗余的調節效應只在大規模企業中才具有顯著性效果。
經典的熊彼特創新理論曾提出,市場競爭越弱,企業規模越大,企業創新能力越強[14]。新熊彼特創新理論進一步指出,企業的規模大小和市場地位決定了研發資源的多少和抗風險能力的高低,從而影響企業創新能力的強弱[15]。本文認為,作為重要的外部治理機制,市場競爭從以下方面影響著企業的創新能力。
首先,在面臨激烈的市場競爭時,企業管理者可能存在短視行為,主觀上不愿提升創新能力。根據委托代理理論,企業管理者與企業股東都想實現自身效用最大化,彼此之間的利益并不完全一致,甚至可能存在沖突[16]。對于企業管理者來說,技術創新的研發周期太長,無法迅速轉換為市場競爭力,即使實現了迅速轉換,技術創新也可能由于研發投入太多和市場競爭太大而入不敷出。因此,為維持任期內的優良業績,實現自身效用最大化,企業管理者缺乏提升創新能力的意愿,更偏愛短期速盈爆品,而忽視長期持續發展[17]。
其次,企業在爭取市場份額時,可能會產生副作用,反而會間接削弱創新能力。在市場競爭程度較高的行業中,往往存在較為嚴重的產品同質化現象。為了爭取更多市場份額,企業可能會采取打價格戰或降低品控等手段[18-19],前者是種“削肉”舉措,雖然效果立竿見影,但降低了利潤率,加劇了研發資金鏈斷裂的風險;后者是種“斷骨”行為,雖然降低了生產成本,能把更多資源用于搶占市場,但可能被消費者“用腳投票”逐出市場,即使創新能力再強也于事無補。
最后,創新活動具有外部性,企業很難阻止競爭對手模仿其創新成果,客觀上不利于提升創新能力[20]。在缺乏足夠的制度保護的情況下,市場競爭會對企業的創新產生負面影響[21]。目前,我國對企業創新的制度保護還存在一些不足之處,在實施知識產權戰略時,對創造型和運用型政策工具的應用較少,常用的管理型政策工具也存在失靈的問題[22]。因此,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企業的創新成果容易被模仿甚至代替[23],導致企業無法獲得創新帶來的最大收益,不僅會使后續創新資金縮水,還會讓創新動力大受挫敗,不利于企業提升創新能力。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假設1:
H1:市場競爭會抑制企業的創新能力,即市場競爭越激烈,企業的創新能力越弱。
組織冗余是企業滿足正常經營需求后的一種儲備資源[24],可用于支持企業開展持續性的創新活動[25]。組織理論認為,組織冗余能夠緩解企業在開展創新活動時受到的融資約束,為企業提供較為穩定便捷的研發資源,減少企業的創新活動受市場競爭環境的影響,從而鼓勵企業大膽地提升自己的創新能力[26]。但是代理理論認為,組織冗余可能會讓企業安于現狀,做出不符合市場競爭環境的戰略決策,導致組織冗余資源被浪費,進而降低了研發效率,提高了創新風險[27-28],不利于企業管理者獲得權力、財富、聲譽等自身利益,因此在投機主義行為的誘惑下,企業管理者更傾向于將組織冗余配置于低風險活動中[29]。根據Sharfman 等(1988)[29]的研究,組織冗余可按照資產流動性高低和使用靈活性強弱劃分為未吸收冗余和已吸收冗余。Justin 和Mike(2003)[30]研究發現,組織理論更側重于詮釋未吸收冗余的作用,而代理理論更適用于分析已吸收冗余的作用。在這一研究成果的基礎上,蔣衛平和劉黛蒂(2016)[31]、李健等(2016)[32]展開了進一步研究,研究結果表明,未吸收冗余的高流動性和強靈活性有助于企業及時對市場競爭環境作出反應,確實可以有效提高企業的研發效率,但已吸收冗余的轉換成本高昂,并且很難迅速轉化為創新活動所需要的資源,所以不利于企業的研發創新。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假設2:
H2:組織冗余在市場競爭和創新能力之間起調節效應;
H2a:未吸收冗余在市場競爭和創新能力之間起負向調節效應,即未吸收冗余越多,市場競爭對企業創新能力的抑制效果越差;
H2b:已吸收冗余在市場競爭和創新能力之間起正向調節效應,即已吸收冗余越多,市場競爭對企業創新能力的抑制效果越好。
本文選取2015—2020 年我國A 股上市公司作為初始研究樣本,并按照以下條件進行了篩選:(1)剔除與金融保險類相關的研究樣本;(2)剔除被標記為ST 的研究樣本;(3)由于DEA 模型要求研發投入指標和研發產出指標均為正數,故剔除不滿足模型測算條件的研究樣本。經過篩選,本文得到1 116 家符合條件的上市公司,獲得有效樣本6 696 個。
本文所使用的數據包括市場競爭指數以及A股上市公司的研發投入數據、研發產出數據、公司財務數據、公司治理數據。其中,研發產出指標中的專利研發能力數據來自CNRDS,內部控制指數來自迪博數據庫,其余數據來自CSMAR。同時,為避免極端數據會對實證檢驗產生影響,對回歸模型中的所有連續變量進行了上下1%水平的縮尾處理。此外,本文運用Dearun 軟件對企業創新能力進行了測算,并通過PyCharm 軟件對各部分原始數據進行了清洗整合,得到了平衡面板數據,最后使用Stata 17 軟件對平衡面板數據進行了實證檢驗分析。
1.被解釋變量。本文的被解釋變量是企業創新能力,選用研發效率作為衡量指標。在研究研發效率的已有文獻中,大多數學者使用SFA 隨機前沿法或DEA 數據包絡法對它進行測算[33-36]。相比SFA 隨機前沿法,DEA 數據包絡法既不需要投入與產出之間的生產函數,也不規定各指標的權重及量綱,而且還適用于多投入、多產出的復雜結構,可以更好地規避生產函數估計錯誤所導致的結果偏差,減少人為因素對結果的干擾,更全面細致地對研發效率進行測算。因此,本文選擇使用DEA 模型來測算研發效率。在選擇具體的DEA 模型時,考慮到傳統模型CCR模型和BCC 模型都是徑向模型,存在忽略松弛變量信息的偏誤,故本文選擇SBM 超效率模型,以最大化體現出研發效率的改善空間。同時,考慮到組織冗余的調節效應體現在對投入而非產出進行調節,且技術創新的規模報酬是不固定的,故本文進一步設置了投入導向型和可變規模收益這兩個模型條件,以使測算結果更符合本文的研究內容。此外,本文借鑒顧群等(2012)[37]、霍江林和劉素榮(2018)[38]的做法,將研發效率分為研發投入指標和研發產出指標這兩類,前者包含研發投入強度和研發人員強度,后者包含專利研發能力和技術轉化能力。考慮到研發投入的效果具有滯后性,為避免內生性問題,本文選取的研發投入指標是2015—2020 年的數據,研發產出指標是2016—2021 年的數據。關于四個細分指標的具體定義如表1 所示。

表1 創新能力指標
2.解釋變量。本文的解釋變量是市場競爭。市場競爭的衡量指標主要包括行業集中率、赫芬達爾指數、勒納指數等。Bain(1951)[39]認為,合理的市場競爭衡量指標不能只體現出市場集中程度,還應體現出企業相對利潤的提升。因此,本文借鑒孫菁和李琳(2018)[40]的研究成果,選擇以營業收入為基礎計算的赫芬達爾指數(HHI)來衡量市場競爭程度,HHI越大,市場競爭程度越小。為方便分析,本文采取毛新述和于娜(2023)[41]的做法,取HHI的負數作為市場競爭程度的代理變量。
3.調節變量。本文的調節變量是組織冗余,具體可細分為未吸收冗余和已吸收冗余兩個變量。本文參考解維敏和魏化倩(2016)[42]的度量方式,前者用企業的速動比率減去該指標行業均值來度量,后者用企業的銷售和管理費用與營業收入的比值減去該指標行業均值來度量。
4.控制變量。根據國內外已有文獻和本文研究目的,本文選取企業年齡、經營活動現金流、內部控制質量、資本結構、股權集中度、年度及行業作為控制變量。各變量的具體定義如表2 所示。

表2 變量定義
為檢驗市場競爭對企業創新能力的影響,并控制二者之間的內生性,本文構建模型(1):
為檢驗組織冗余對市場競爭和企業創新能力關系的調節效應,本文構建模型(2)和模型(3):
表3 是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由表3可知,企業創新能力的均值是0.049 4,最小值與最大值分別是0.00 和6.62,說明企業整體的研發效率偏低,且不同企業之間的研發效率差距極大。市場競爭的均值是-0.076 0,最小值與最大值分別是-1.00 和-0.02,可推斷大多數企業面臨的市場競爭較為激烈,但也有部分企業在市場中處于優勢主導地位。未吸收冗余的均值是1.663 6,最小值與最大值分別是0.23 和8.55,標準差為1.441,表明企業的未吸收冗余普遍超過行業平均水平,且不同企業在未吸收冗余方面存在非常大的差異性。已吸收冗余的均值是-0.496 0,最小值與最大值分別是-0.65和-0.03,可見大部分企業的已吸收冗余不及行業平均水平,只有部分企業的已吸收冗余能勉強和行業平均水平持平。

表3 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
表4 是主要變量的Pearson 相關性分析結果。由表4 可知,企業創新能力與市場競爭的在1%水平上顯著負相關,可見隨著市場競爭的激烈化,企業的創新能力會不斷下降,初步驗證了H1。同時,未吸收冗余和已吸收冗余這兩個組織冗余的細分變量也均和企業創新能力在1%水平上顯著,說明組織冗余和企業創新能力存在關聯,初步驗證了H2。具體來看,未吸收冗余和企業創新能力呈顯著正相關,已吸收冗余和企業創新能力呈顯著負相關,由此可知,企業的未吸收冗余越多,已吸收冗余越少,其創新能力越強,初步驗證了H2a 和H2b。

表4 主要變量的Pearson相關性分析結果
1.回歸結果分析。通過查看表5 列(1)可知,市場競爭與企業創新能力在1%的水平上顯著負相關,進一步驗證了H1。創新是種高風險的活動,它對投入的需求很大,但在經歷漫長的研發周期后,卻不能保證一定有產出,即使獲得了產出,也可能很快被競爭對手模仿甚至超越,使得創新成果被同質化,創新效果大打折扣。在這種情況下,企業不僅無法實現創新收益最大化,甚至還可能面臨巨額投入所引發的虧損。因此,市場競爭越激烈,企業越可能傾向于營銷推廣等成本低、風險小、見效快的方式,亦或是價格戰、低品控等大傷元氣的方式,而不愿致力于提升創新能力。

表5 市場競爭、組織冗余與企業創新能力的回歸分析
通過查看表5 列(2)可知,市場競爭和未吸收冗余的交互項與企業創新能力在1%的水平上顯著正相關,表明未吸收冗余確實在市場競爭與企業創新能力之間具備負向的調節效應,進一步驗證了H2a。未吸收冗余尚未被整合到企業的各類業務活動中,短期內處于閑置狀態,具有高度流動性和較強可利用性,企業可以根據自身情況自由靈活地配置未吸收冗余,以更好地滿足市場競爭環境對研發創新的需求,從而促進創新能力的提升。
通過查看表5 列(3)可知,市場競爭和已吸收冗余的交互項與企業創新能力在1%的水平上顯著負相關,表明已吸收冗余確實在市場競爭與企業創新能力之間具備正向的調節效應,進一步驗證了H2b。已吸收冗余已經深深嵌入企業的日常經營過程中,企業很難對這部分資源進行識別、轉化和利用,即使能夠對它加以利用,也很可能產生高昂的變現成本和轉換成本,不僅不利于企業管理者獲得更多個人利益,還可能降低已吸收冗余的利用率,甚至擠占原有的研發資源,反而不利于創新能力的提升。
2.進一步檢驗。根據前文提及的熊彼特假說和新熊彼特創新理論[14-15],相比小規模企業,大規模企業擁有的資源更豐富,更有條件從事技術創新活動,因此具備更強的創新能力;陳澤聰和徐鐘秀(2006)[43]也通過計算超效率DEA 發現,企業規模與研發效率之間存在正相關關系。為了進一步檢驗企業規模對創新能力的影響,本文將企業規模定義為Ln(期末總資產),并以其中值為標準,將樣本分為大規模企業和小規模企業兩組,利用前文構建的三個模型對兩組樣本分別進一步作了檢驗,結果如表6 所示。
由表6 可知,不管企業的規模是大還是小,市場競爭和企業創新能力都呈顯著負相關關系,這表明假設1 在兩組樣本中均適用,不過,大規模企業的相關系數更小,這表明市場競爭對大規模企業創新能力的抑制作用更強,因此大規模企業往往更需要爭取市場主導優勢,以提升自身創新能力。同時通過表6 還可以發現,前文研究的組織冗余對市場競爭與企業創新能力的調節效應仍然存在,但只在大規模企業這組樣本中才顯著。結合控制變量的回歸結果可知,大規模企業的經營活動現金流、內部控制質量和股權集中度這三個變量具備1%水平的顯著正向影響,而小規模企業的這三個變量則不具備顯著性,因此大規模企業可能在經營活動現金流、內部控制質量和股權集中度這三個方面做得更加合理到位,所以能夠更好地對未吸收冗余和已吸收冗余進行調控和配置,從而更有效地實現創新能力的提升。綜上,對于大規模企業來說,雖然其創新能力受市場競爭的抑制作用更大一些,但是它卻可以更好地通過組織冗余來調節這種抑制作用,并由此獲得更強的創新能力。
3.穩健性檢驗。為保證研究結果的穩健性,本文對市場競爭和組織冗余重新進行了度量,用二者的替代變量執行了穩健性檢驗。對于市場競爭,本文將HHI中的Xi換成總資產,并將重新計算得到的HHI取負作為替代變量;對于組織冗余,本文借鑒解維敏和魏化倩(2016)[42]的做法,分別用“企業的速動比率-行業中值”和“企業的(銷售費用+管理費用)/營業收入-行業均值”來替代原本的未吸收冗余和已吸收冗余。回歸結果如表7 所示,穩健性分析結論與前文保持一致。

表7 穩健性回歸結果
本文理論分析和實證檢驗了市場競爭對企業創新能力的影響,以及組織冗余對市場競爭與企業創新能力關系的調節效應,研究發現:
一是,市場競爭和企業創新能力成負相關關系,組織冗余能在二者之間起調節效應。市場競爭越激烈,企業創新能力越弱,未吸收冗余可以緩解這種關系,已吸收冗余則會加劇這種關系。這一研究結果說明,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企業的創新能力未必會得到加強,反而會慘遭削弱,而想要改變這一局面,企業可以通過合理配置未吸收冗余和已吸收冗余這兩類冗余資源,來降低市場競爭的抑制作用,提升自身創新能力。
二是,大規模企業更適合用組織冗余來調節市場競爭對創新能力的影響。將企業按照規模大小分組后,可以發現,不管企業規模是大還是小,市場競爭都對企業的創新能力起抑制作用,但是未吸收冗余和已吸收冗余的調節效應只在大規模企業中才具有顯著性效果。這一研究結果表明,大規模企業可以通過充分利用組織冗余這一內部治理機制,降低市場競爭的抑制作用,強化自己的創新能力。
鑒于上述結論,本文獲得以下啟示:
一是,企業需要重視代理問題,加強企業管理層的創新意愿。企業可以通過實施股權激勵等方式,將企業管理者的利益與企業股東的利益綁定在一起,鼓勵企業管理者從長遠利益的角度出發進行決策,提升他們的創新意愿。
二是,國內企業,特別是大規模企業,可以通過合理配置組織冗余來應對市場競爭環境波動所帶來的沖擊,提升自己的創新能力。在具體的配置過程中,一方面,企業需要保持充足的未吸收冗余,以減少融資約束對創新活動的影響,為持續性地開展創新活動提供資源支撐;另一方面,企業需要在不妨礙日常經營生產活動的前提下,緩解代理矛盾,加強預算管理,盡可能地降低已吸收冗余的負面影響,以獲取最佳績效。
三是,政府需要在市場秩序和產權保護方面起更多的引導和規范作用。一方面,政府需要強化對市場秩序的管理,對以不正當價格或以次充好等擾亂市場秩序的行為及時加以控制;另一方面,政府也應加快完善企業自主創新的法律體系建設,進一步營造更好的企業創新制度環境,讓企業能夠更好地從自己的創新成果中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