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少奇的調查研究思想及其當代價值

摘" 要： 調查研究是黨的傳家寶，是獲得真知灼見的源頭活水。劉少奇調查研究思想作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重要理論成果，有著深厚的理論基礎、文明根基和實踐依據，其理論基礎是馬克思主義的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其文明根基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蘊含的關于調查研究的哲學思想和智慧，其實踐依據是探索中國革命與建設規律的宏大社會實踐。劉少奇身體力行開展調查研究，形成了以“做好人民勤務員”為根本立場，以“樹立實事求是的作風”為首要原則，以“深入下層，傾聽下情”為科學方法，以“為了解決問題而調查”為根本目的的系統完備的調查研究思想。劉少奇的調查研究思想對于新時代新階段推進調查研究走深走實具有重要的歷史啟示——堅持群眾路線，踐行為民宗旨；堅持領導帶頭，樹立榜樣力量；堅持問題導向，明確調研方向；堅持實事求是，筑牢務實作風。

關鍵詞： 劉少奇； 調查研究； 中國共產黨； 實事求是

中圖分類號： D23; D252" 文獻標識碼： A" DOI： 10.3963/j.issn.1671-6477.2024.06.006

收稿日期：2024-09-25

作者簡介：

李清陽（1996-），女，湖北武漢人，武漢理工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生，主要從事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研究;

郭國祥（1968-），男，湖南雙峰人，武漢理工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從事中國近現代思想史研究。

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弘揚黨的光榮傳統和優良作風，促進黨員干部特別是領導干部帶頭深入調查研究，撲下身子干實事、謀實招、求實效”［1］68。調查研究是黨的優良傳統，是黨在革命、建設、改革各個歷史時期開展工作的傳家寶。劉少奇作為黨的第一代中央領導集體的重要成員，是善于調查研究的典范，多次強調“調查研究是做好工作的最根本的方法”［2］。習近平總書記在紀念劉少奇同志誕辰120周年座談會時指出：“劉少奇同志的崇高品德和高尚情操，無論過去、現在、將來都是中國共產黨人和中國人民學習的光輝榜樣?！保?］9為全黨接續大興調查研究之風，全面貫徹落實黨的二十大精神，認真學習劉少奇調查研究的寶貴思想，以及對進一步提高黨員干部調查研究的工作本領，抵抗未知的風險與挑戰，都具有重要的現實啟示。

一、 劉少奇調查研究思想的生成邏輯

劉少奇調查研究思想作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重要理論成果，不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而是有著深厚的理論基礎、文明根基和實踐依據，其理論基礎是馬克思主義的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其文明根基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蘊含的關于調查研究的哲學思想和智慧，其實踐依據是探索中國革命與建設規律的宏大社會實踐。

（一） 理論之基：馬克思主義的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

劉少奇是偉大的馬克思主義者，始終堅信馬克思主義“確實是真理，確能救中國”［4］289。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基本原理作為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的理論基礎，其實踐觀、認識論和群眾史觀為劉少奇調查研究思想提供了科學指南。

其一，馬克思主義唯物論是劉少奇開展調查研究的根本遵循。物質第一性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基本觀點，強調物質是客觀存在的，認識和思維都是物質的產物。正如恩格斯在《反杜林論》中所指出的，“世界的真正的統一性在于它的物質性，而這種物質性不是由魔術師的三兩句話所證明的，而是由哲學和自然科學的長期的和持續的發展所證明的。”［5］調查研究作為有目的、有意識地改造世界的社會實踐活動，必須遵循物質決定意識這一觀點，堅持一切從客觀實際出發，做到主觀能動性和客觀規律性相統一。反之，與客觀事實相違背，就會走向主觀主義、形式主義。劉少奇作為求真務實的革命家和政治家，他認為“共產黨員應該從眼前所處的環境，眼前所接觸的人們，眼前所能進行的工作，來開始和開辟我們改造世界的共產主義事業的偉大工作”［4］129。在調查研究的實踐活動中，必須立足實際，掌握全面、客觀、真實的一手資料，并根據實際情況的不斷變化調整方針政策，才能探求到解決問題最行之有效的路徑方法。

武漢理工大學學報 （社會科學版）2024年" 第6期

第6期李清陽等： 劉少奇的調查研究思想及其當代價值

其二，馬克思主義認識論是劉少奇開展調查研究的哲學依據。實踐性是馬克思主義理論最顯著的特征，實踐的觀點是馬克思主義認識論首要的和基本的觀點。馬克思在《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中寫道：“人的思維是否具有客觀的真理性，這不是一個理論問題，而是一個實踐問題?！保?］揭示了實踐是認識的來源和基礎，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實踐和認識是一個不斷反復和發展的過程，認識是相對真理走向絕對真理的過程，這是認識論的基本主張，也是開展調查研究的哲學依據。調查研究包含“調查了解”和“研究分析”緊密相連的兩個部分。調查就是通過蹲點調查、實地調查、訪談調查、問卷調查等多種形式，對現實事物進行直接或間接的感性認識。研究分析是在了解情況和收集材料的基礎上，進行深入地思考和歸納，把握事物的本質和規律，這一過程側重于理性認識。因此，調查研究的過程本質上就是感性認識向理性認識的飛躍過程。劉少奇深諳認識和實踐的辯證統一關系，把調查研究作為認識與實踐緊密結合的重要環節，對調研結果進行深入分析最終得到理性認識，進一步指導實踐，有力推動黨和國家事業不斷向前發展。

其三，馬克思主義的群眾史觀是劉少奇開展調查研究的價值導向。群眾史觀認為，人民群眾是歷史的創造者，必須尊重人民群眾創造歷史的主體作用。這要求我們在實踐中要堅持馬克思主義群眾觀，貫徹以人民群眾為中心的發展理念。劉少奇指出：“一切為了人民群眾的觀點，一切向人民群眾負責的觀點，相信群眾自己解放自己的觀點，向人民群眾學習的觀點，這一切，就是我們的群眾觀點，就是人民群眾的先進部隊對人民群眾的觀點?！保?］354他在調查研究的實踐活動中，同人民群眾保持血肉聯系，把深入群眾調查研究作為開展群眾工作的重要方法。首先，開展調查研究工作要“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人民群眾作為認識的主體，也是調研的主要對象，調研者必須密切聯系群眾，讓群眾廣泛參與調研的工作中，充分發揮人民群眾的積極性、主動性和創造性。其次，開展調查研究工作要傾聽群眾呼聲。民意是最大的執政資源，調研者要把調查研究的過程作為了解民心民意的橋梁，在促進表達、廣開言路中，解決社會發展的實際困難和問題。再次，開展調查研究工作要重視群眾利益。中國共產黨作為馬克思主義政黨，開展一切工作都是以為人民群眾謀利益為根本目的。調研的方向要從符合群眾需求的角度出發，在堅持為人民服務的立場中，達到調研成效和群眾利益相統一。

（二） 文明根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關于調查研究的思想和智慧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蘊含著豐富的關于調查研究的思想和智慧。劉少奇深受中華傳統文化熏陶，對傳統文化有相當的造詣，他的調查研究思想汲取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智慧和養分。

一是對傳統民本思想的揚棄。中華傳統民本思想源遠流長，強調順民、親民、養民，實施愛民、重民、利民、富民政策，早期民本思想的高峰是先秦時期。其發端于西周時期，“民之所欲，天必從之”（《尚書·泰誓上》），“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尚書·泰誓中》），把民意和天意關聯，作為推翻商紂暴政的正當性基礎；孕育于春秋時期，孔子提出“節用而愛人，使民以時”（《論語·學而》），重視民眾的休養生息；形成于戰國時期，孟子提出“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孟子 盡心章句下》），強調民眾才是國家存在和發展的根本。劉少奇出生于湖南寧鄉，深受湖湘文化影響，進入私塾以后專研四書五經等諸子百家之書。劉少奇傳承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民貴君輕”的民本思想，認為共產黨就是為人民辦事的。他一生心系人民，親民愛民正是他開展調查研究的出發點和落腳點。

二是對傳統知行觀的改造。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的知行觀是劉少奇調查研究思想的重要文化來源。關于認識和實踐之間的關系，孔子從認識的來源出發，認為有“生而知之”和“學而知之”，并告誡弟子“君子欲訥于言而敏于行”（《論語·里仁》），提倡少說多做。宋代思想家朱熹提出“知之愈明，則行之愈篤；行之愈篤，則知之愈益明”（《朱子語類》），強調先知后行。明代王守仁集心學之大成，認為“知是行的主意，行是知的功夫，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傳習錄·徐愛記》），提出“知行合一”的觀點。唯物主義哲學家王夫之提出了“知行終始不相離”（《讀四書大全說》卷三）的辯證法命題，并明確行先知后的觀點。中國共產黨提倡的調查研究與中國古代先賢關于“知行”關系的思想一脈相承。劉少奇調查研究思想汲取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知行觀的精髓，并加以創造性地改造，注重對實踐經驗的總結和運用，并用馬克思主義的科學方法分析實際問題，形成正確的認識，再以這種認識來制定方針政策指導實踐。習近平總書記高度評價“劉少奇同志是勤于學習、知行合一的光輝榜樣?！保?］13

（三） 實踐依據：探索中國革命與建設規律的宏大社會實踐

一語不能踐，萬卷徒空虛。劉少奇一生胸懷革命理想，腳踏黃土大地，在中國革命和建設的實踐進程中，通過調查研究解決黨和國家在不同時期面臨的現實問題，是其調查研究思想形成的實踐依據。

建黨初期，劉少奇同志在工人間深入調查，開展黨的思想宣傳活動。劉少奇在領導粵漢鐵路工人罷工運動后，馬上被派往安源路礦領導罷工斗爭。他常住安源路礦工人俱樂部，通過下礦井、入工棚，“將這一礦山每一角落的情形都弄得很清楚”［7］，并深入走訪礦工和家屬，聽取工人罷工呼聲，宣傳馬列主義，啟發工人的革命覺悟。劉少奇從安源的實際情況出發，正確開展工人運動實踐，對中國工人運動史產生了極其深遠的影響。

大革命時期，劉少奇同志重視建立、發展、完善工會組織，進一步領導工人運動實踐。1926年，劉少奇深入到武漢的工廠、碼頭、鐵路、郵務與工人、店員、海員以及人力車夫等各行各業的工人群眾中，調查了解工人生活狀況、工人運動狀況和工會組織狀況。為了適應武漢地區工人運動蓬勃發展的形勢，在劉少奇等人的具體領導下，湖北全省總工會于1926年冬天在武昌、漢口兩地開辦工人運動講習所，以培養大批的工運骨干分子。至1926年12月，武漢成立200多個工會組織，對武漢工人運動的發展起了很大的促進作用。

土地革命時期，劉少奇對黨內關門主義和冒險主義進行了嚴肅的批判。1936年3月，劉少奇到天津擔任北方局書記，實地調研考察后，他指出華北地區黨組織十分缺乏得力的領導干部，這極大妨礙了黨的秘密工作的開展。劉少奇憑著對黨的事業的無限忠誠，以北方局的名義向中共中央請示，能否讓關在國民黨監獄內的一批革命干部履行敵人規定的手續出獄，繼續為革命效力。劉少奇的意見得到了當時主持中央工作的張聞天的支持。這些干部出獄后，表現良好，為中國革命建立了不可磨滅的功勛。與此同時，劉少奇制定恢復和發展白區黨組織及外圍團體的策略方針，抗日救亡運動迅速活躍起來。

抗日戰爭時期，劉少奇同志從實際出發重建新四軍，使新四軍成為抗日武裝的重要力量。在吸取皖南事變經驗教訓的基礎上，劉少奇認為建設新四軍必須始終強調中共在統一戰線中的獨立性和加強黨員黨性教育兩大關鍵問題。一方面，劉少奇積極組織新四軍轄區根據地建設，大量吸收工人、農民和知識分子加入中共和新四軍，大大發展了中國共產黨的力量；另一方面，劉少奇給黨員干部講解《論共產黨員的修養》，強調黨員都必須服從中央的指示，服從黨的利益，努力完成黨交給的任務。盡管當時新四軍處在日、偽、頑反動勢力的嚴重包圍和孤立封鎖之中，但劉少奇重視調查研究，以其卓越的智慧和才華，硬是把新四軍發展壯大為中共領導下的另一支勁旅。

解放戰爭時期，在土地改革的關鍵環節，劉少奇堅決反對一棍子打死的“左”傾主義，提出要團結貧農和中農，并尊重中農和富農的利益，實施符合中國國情的土地改革政策，極大地解放了農村生產力，并為解放戰爭提供了源源不斷的人力物力財力支持。1949年渡江戰役前夕，劉少奇針對當時上海和武漢等地資本家人心惶惶、擔心中共沒收其財產的顧慮，在天津作了實行新民主主義政策、保護民族工商業的講話，極大地穩定了國統區民眾的社會心理，保持了社會的有序轉型。

二、 劉少奇調查研究思想的基本觀點

作為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政治家和理論家，劉少奇在探索中國革命和建設道路中十分善用調查研究的工作方法，堅持通過調查研究來把握事物的本質和規律，解決了不同時期黨的建設面臨的重大問題。劉少奇身體力行開展調查研究，形成了以“做好人民勤務員”為根本立場，以“樹立實事求是的作風”為首要原則，以“深入下層，傾聽下情”為科學方法，以“為了解決問題而調查”為根本目的的系統完備的調查研究思想。

（一） 調查研究的根本立場：“做好人民勤務員”

劉少奇一生以人民勤務員自勉，他強調：“我們所有的領導人都是為人民服務的，是人民的公仆，是人民的勤務員”［8］307。劉少奇在推進黨的建設工作中，認真傾聽群眾的需求和呼聲，回應群眾最真切的愿望，把開展調查研究作為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過程，切實做到調研為了人民、調研依靠人民、調研成果由人民共享。

首先，開展調查研究必須以人民利益為出發點，明確調查研究“為了誰”。利民之事，絲發必興；厲民之事，毫末必去。中國共產黨自成立伊始就堅定做人民利益的維護者，并在長期奮斗中一以貫之。劉少奇作為心系人民的光輝榜樣，他認為評價一個黨員合格的標準就是看他是否懂得人民的心，并指出“一切共產黨員務必最周密地關心工人群眾一切經濟的、政治的和文化的福利，即使是最微小的事情也必須予以關心”［8］98。1957年，劉少奇走訪株洲三三一廠時發現職工住房緊張，出現三四代同室現象。關于職工住房這個民生最基本的問題，馬上引起他的高度重視，連夜同三三一廠長討論改進措施。后來，在劉少奇的指示下，三三一廠實行“自助公建”試點，制定一系列職工分房制度，緩解了職工住房問題。劉少奇與人民群眾想在一起、干在一起、始終明確群眾利益無小事，從根本上讓人民群眾獲益受惠。

其次，開展調查研究必須問計于民，明確調查研究“依靠誰”?！痘茨献印ぶ餍g訓》有言：“積力之所舉，則無不勝也；眾智之所為，則無不成也?！睔v史反復證明，人民群眾的智慧和力量是推動社會發展的強大動力。中國共產黨始終強調智慧來自人民，在制定重大政策時通過調研向人民虛心問計，躬身求教，取得了前進道路上一個又一個偉大勝利。問計于民是以人為本執政理念的具體體現，更是執政者依靠群眾的重要途徑。劉少奇開展調查研究有其獨到之處，把“好問”作為調查研究的方式就是其中之一。他認為做好調查研究工作必須充分相信群眾、尊重群眾，“群眾的經驗，是最豐富最實際的，群眾的創造能力，是最偉大的”［4］353，既要善于聽取領導干部的諫言，也要“甘當群眾的小學生”。劉少奇在問計于民的調研活動中形成了理論性、政策性、思想性的調研成果，為黨和國家科學決策提供了重要依據。

最后，開展調查研究的成效必須由群眾來檢驗，明確調查研究結果“誰滿意”。政之所興，在順民心；政之所廢，在逆民心。劉少奇認為：“經過調查，決定了政策，解決了問題，然后還要檢查。我們決定的政策是否正確，是否需要補充，還得到群眾中去考驗。”［9］509這就告訴我們，群眾滿意是檢驗決策科學與否的“標尺”，也是最根本的標準。1942年，山東作為抗戰的重要根據地面臨最為膠著的局面，劉少奇到達山東后，就注意觀察農村情況，吃住都在農家。為了解政策是否落實，他一遇到群眾就問“村里有農救會嗎？老鄉愿不愿意都參加？農救會開不開會？減租減息減了沒？”［10］并派隨行人員，挨家挨戶走訪。通過深入群眾調研，劉少奇認識到群眾運動是山東抗戰的薄弱環節，減租減息只在部分地區實行，廣大農民的積極性沒有充分釋放。為此，劉少奇在山東干部會議上作《群眾運動問題》的報告，提出群眾運動以農民運動為中心，以減租減息、改善雇工待遇為中心，極大地激發了人民群眾的抗日熱忱。劉少奇走到哪里，就把人民對政策的滿意度調研到哪里，一言一行不忘公仆本色，一舉一動牢記人民所需，真正做到“民之所思，我之所憂；民之所憂，我之所為”。

（二） 調查研究的首要原則：“樹立實事求是的作風”

中國共產黨一貫強調實干，反對空談主義的工作作風。毛澤東在給七大紀念手冊題詞時，鄭重寫下“實事求是，力戒空談”八個字?！皩嵤虑笫?，力戒空談”是中國共產黨人的黨性要求，也是開展調查研究的根本遵循。劉少奇肯定了毛澤東的正確主張，并進一步提出：“必須把樹立實事求是的作風，作為加強黨性的第一個標準”［8］397。實事求是不是一個抽象的口號，而是一個嚴肅的馬克思列寧主義政黨的黨性要求和黨性標準。

首先，樹立實事求是的作風，最基本的要求是一切從實際出發。劉少奇作為中國共產黨人實事求是的典范，多次強調搞調查不能帶有主觀成見，一定要掌握和了解真實情況。他告誡領導干部：“改變空談的工作作風與空洞的領導方式，要……很實際地去了解問題，了解環境，很實際地去布置、計劃與指導工作?！保?］45這就指明，了解真實情況是開展工作的首要環節。1961年毛澤東作出全黨大興調查研究之風、一切從實際出發的指示。為響應毛澤東的號召，劉少奇輕車簡從，回到湖南農村進行調研，劉少奇清醒地意識到，形式主義、官僚主義是我們黨和人民的大敵，必須從實際情況出發，發現事物的本質問題。他指出“一切從實際出發，充分估計到客觀可能，不要做那些確實辦不到的事情……只有把我們的工作放在確實可靠的基礎上，才能使我們的事業興旺起來?！保?］398這種腳踏實地的調查研究工作，讓中國共產黨的決策始終符合客觀實際，始終符合人民利益，也總是能夠達到預期目標。

其次，樹立實事求是作風，要探求和掌握事物發展的規律。劉少奇認為領導干部作決策，“要從實際情況出發，要周密地調查各方面的實際情況，還要精細地研究調查所得的材料，正確地把握它的規律，然后根據它的規律來決定自己的行動”［11］403。規律是看不見摸不著的，需要通過實踐探索和深入分析，準確把握客觀實際，才能洞察事物的發展規律。大至國家政策調整，小至冤假錯案平反，劉少奇都用“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探索精神，力求做到每一個決策有據可依、有律可循。因此，調查研究要做到實事求是，領導干部必須全面且準確地了解情況、獲取材料，透過紛繁的表象發現事物內在的必然聯系，確保調研的結果真實可靠，制定的政策符合客觀規律和人民利益。

再次，樹立實事求是的作風，勇于批評與自我批評。嚴于自我解剖，是共產黨人應有的政治品格和修養。在劉少奇看來，實事求是需要有批評與自我批評的勇氣，“如果要實事求是，那就得承認錯誤，就要作檢討，就要受批評”［8］438-439。他從世上沒有不犯錯誤的人這一觀點出發，指明共產黨人要拿出對黨和人民的赤膽忠心來勇于自責、勇于自省，毫不留情地揭露自己的缺點和錯誤。因此，在調查研究的過程中發現了問題和錯誤并不可怕，重要的是及時解決問題、糾正錯誤。

（三） 調查研究的科學方法：“深入下層，傾聽下情”

“任其事必圖其效，欲責其效，必盡其方?！闭{查研究是一個政黨黨員、干部開展一切工作的基礎，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同樣，不開展正確的調查研究，也沒有發言權和決策權。劉少奇在黨的第八次全國代表大會作報告時，對“用空談代替調查，由感想定出政策，而不愿意深入下層，傾聽下情”［8］269的領導干部提出了嚴肅的批評，指出必須認識到這種主觀主義給工作帶來的損害。劉少奇認為，沒有在基層單位蹲過點、認真同群眾談過心的領導干部，作出的政策決定只能是不切實際的。所以，必須把“深入下層，傾聽下情”作為開展調查研究的重要方法。

“深入下層”就是要放下架子，深入一線。劉少奇多次強調，放下架子才能深入下去調查研究，做到親民但不擾民。1961年，面對國民經濟困難的嚴峻形勢，時任國家主席的劉少奇為了盡快了解農村基層的真實情況，率先垂范回到湖南寧鄉展開了為期44天的調查研究。對于調研的方式，劉少奇指出，“這次去湖南鄉下，我不住招待所，采取過去老蘇區的辦法，直接到老鄉家，睡門板，鋪禾草，不擾民，又可深入群眾”［12］。在劉少奇看來，調查研究是艱苦且細致的工作，各級領導干部都應該有認真蹲點調查的決心。調查農村基層生產生活，他會爬上天華山扒開只有野菜和粗纖維的人糞，走進社員的家查看“名不副實”的油鹽壇子；調查東北大小興安嶺林業發展，他會腳踩泥濘深入山林，訪問工人居民生活區；調查人民內部矛盾問題，他會帶領調研組南下五省，以火車為流動辦公室和干部座談，在工廠、學校、街道同群眾談心。在劉少奇等人的帶領和倡導下，許多領導干部與工農群眾同吃同住同勞動，有效提高工作決策水平。

“傾聽下情”就是要廣泛聽取意見，樹立兼聽則明意識。習近平總書記在對劉少奇五個光輝榜樣的高度評價中指出：“劉少奇同志一生從不隱瞞自己的政治觀點，光明磊落，襟懷坦蕩，敢于講真話、講實話，也鼓勵別人講真話。”［3］111958年開始“大躍進”和人民公社化運動，給國民經濟帶來嚴重損失。這一時期，一些領導干部缺乏調查研究之行，下面基層也不敢反映真實情況。對此，劉少奇指出，“要甘當群眾的小學生，要認真聽取群眾的意見，讓群眾把心里話講出來，好話壞話都要聽，哪怕是罵我們的話”［13］。在劉少奇看來，不管是正話還是反話，只要是群眾的真實反饋，都需要嚴肅認真地對待。開展調查研究的過程中，劉少奇不聽“口徑一致”的匯報，不看“反復打磨”的材料，不去“精心布置”的現場，多次和領導干部強調兼聽則明，偏聽則暗。

（四） 調查研究的根本目的：“為了解決問題而調查”

調查研究不僅是一種實踐活動，更是解決問題的重要手段。劉少奇認為調查研究是解決問題的“擅長兵器”，解決問題是調查研究的根本目的。他強調：“調查，要有目的，是為了解決問題而調查，不是為調查而調查”［9］517，“調查不只是認識世界，而且要改造世界”［9］531。這些觀點鮮明地指出調查研究兩個階段的遞進，從認識“是什么”到回答“怎么辦”，闡釋了調查研究的根本目的。劉少奇在調查研究的過程中，針對人民需求、黨的建設、經濟建設等多方面問題，指明了方法路徑。

解決人民群眾急難愁盼的問題?！爸螄溃叵雀幻??！敝匾暶裆鷨栴}是保證黨長期執政和國家長治久安的必然要求，群眾急難愁盼的問題是什么，調查研究就要解決什么。劉少奇指出，“調查研究，無非是決定政策，解決問題。首先是提出問題，我們提不出，群眾是可以提出的”［9］509。對于群眾提出的問題，劉少奇念茲在茲，并把人民信訪當作了解民生問題的窗口和送上門的調查研究。1956年我國社會主義改造基本完成，但因為改造過程中也出現了要求過急、工作過粗、改造過快、形式過于單一等失誤和偏差，一些地方多次發生“群體性事件”。面對大量群眾的來信和來訪，劉少奇立即采取專項調研，率調查組南下河北、河南、湖北、湖南、廣東五省，一邊調研一邊解決問題。在劉少奇看來，“黨和國家的一切機關，都應該密切聯系群眾，嚴肅地處理關系廣大群眾利益的問題，認真地對待人民群眾的來信、來訪”［8］398。

解決凝心聚力、發展生產的問題。劉少奇在社會主義建設實踐中尤其重視經濟建設，強調“一切以經濟建設為中心”。新中國成立前夕，天津工商業接管工作推進困難，劉少奇受中央委派前往天津視察，對如何快速恢復生產和發展進行調查研究。劉少奇走訪國營、私營企業，同工人和私營業主談心并召開座談會，意識到在推進黨的政策中出現了“左”的傾向，片面強調斗爭。在“天津講話”中，劉少奇根據唯物辯證法的對立統一規律，論述了斗爭和團結是辯證統一的關系。他指出，開展經濟工作必須正確認識團結對象和斗爭對象，而民族資產階級是爭取和團結的對象，“今天的重點是聯合自由資產階級，而不是把重點放在斗爭上”［14］3，“政府要發展國營生產，也要發展私營生產”［14］52，解除了天津工商界人士的誤解和疑慮，推動了黨的城市工作，發展了生產，恢復了經濟。

解決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的基本問題。新中國成立后，中國共產黨人面臨帶領中國人民從站起來到站得穩這個全新的課題。中共八大則是全黨探索適合中國情況的社會主義道路的開端。為迎接八大的召開，毛澤東作了一系列的調查研究，形成了《論十大關系》的報告，標志著中國共產黨人開始探索中國自己的社會主義建設道路。在毛澤東的主持下，劉少奇負責中央委員會向八大作政治報告，正確分析了社會主義改造完成后中國社會的主要矛盾和主要任務。劉少奇所做的政治報告和大會關于政治報告的決議，是八大路線的主要內容。1981年6月，中共中央《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指出：“八大的路線是正確的，它為新時期社會主義事業的發展和黨的建設指明了方向”［15］。

三、 劉少奇調查研究思想的當代價值

“路雖遠，行則將至；事雖難，做則必成。”我國已開啟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征程，走好中國式現代化道路是強國建設、民族復興的題中應有之義。面對世情國情黨情不斷變化以及國內外局勢錯綜復雜的現實情況，中共中央辦公廳印發的《關于在全黨大興調查研究的工作方案》指出，在全黨大興調查研究“是應對新時代新征程前進路上的風浪考驗、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有力舉措”［16］。榜樣的力量是激發中國共產黨人砥礪前行的不竭動力，劉少奇是調查研究的先行者，認真回顧和總結其調查研究的寶貴思想，對于進一步提高黨員干部調查研究的工作本領、抵抗未知的風險與挑戰，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一） 堅持群眾路線，踐行為民宗旨

“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睔v史充分證明，黨永葆活力的執政密碼是始終堅持黨的群眾路線。群眾路線是中國共產黨的根本工作路線，也是區別其他政黨的顯著標志。習近平強調：“開展調查研究就是走群眾路線，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就沒有決策權?！保?7］調查研究不僅是一種工作方法，更是密切聯系群眾，把黨的正確主張變成群眾自發行動的重要途徑。

馬克思主義認為，人民群眾是歷史的創造者，具有推動社會變革的決定力量。中國共產黨大興調查研究的出發點在人民，檢驗者也在人民。在新時代，回答好“為了誰、依靠誰、我是誰”這個重大課題是開展調查研究的邏輯起點。

首先，要堅持以人民為中心、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宗旨。劉少奇早在“七千人大會”上指出：“一切共產黨員，不論職位多高，都是人民群眾的勤務員，都應該把自己看成普通勞動者，沒有任何特權，都必須關心群眾生活，和群眾同甘共苦。”［8］401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不是一句口號，是要同人民群眾保持血肉聯系，是要求黨員干部開展調查研究始終把群眾利益放在第一位，用“功成不必在我”的境界踏實解決好群眾的每一個問題。

其次，要貫徹“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的工作方法。基層是最大的課堂，群眾就是最好的老師。如何解決人民群眾急難愁盼問題，最直接的還是深入到一線基層與群眾心連心，把群眾的呼聲轉化成黨的政策。堅持調查研究的常態化，做到不僅“身入”基層，也要“心到”基層。1962年之后，劉少奇每年至少有四個月蹲守在基層開展調查研究。正是長時間的“接地氣”，厚植為民情懷，劉少奇才對中國社會現實有深刻的了解，才主動調整政策，緩和各種緊張的社會關系。

新時代新征程，面對前所未有的復雜形勢，更要堅守黨的初心使命，牢牢把握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活的向往，踐行“從群眾中來”到“到群眾中去”的群眾路線，真正做到“實”至“民”歸。千計萬計，群眾路線是第一計。建立起推行調查研究的長效機制，在實踐中察民情、學真知，做好調查研究和群眾路線的統一，使我們黨始終贏得民心擁護、提高執政本領，走好執政興國的“最后一公里”。

（二） 堅持領導帶頭，樹立榜樣力量

領導干部是黨和國家政策的執行者、踐行者和參與者，一定程度上決定全黨上下大興調查研究的良好氛圍。劉少奇等老一輩革命家帶頭深入一線蹲點調查，為推進全黨重視調研、深化調研、善于調研樹立了光輝榜樣。各級領導干部必須以榜樣的力量激勵自己，爭當榜樣，以一面旗幟、一座燈塔的帶頭作用，凝聚全黨大興調查研究的共識與精神，推動黨和國家事業劈波斬浪，不斷從勝利走向勝利。

在“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主題教育總結大會上，習近平總書記指出：“領導機關和領導干部帶頭沖在前、干在先，是我們黨走向成功的關鍵。”［18］領導干部作為關鍵少數，亦是調查研究的主體，必須做調研工作的“中堅力量”。

一方面，勇于擔當作為，堅定理想信念。干部干部，不僅要能“干”，還要肯“干”。領導干部在開展調研的過程中，切忌去繁就簡、“中途溜號”，要堅決摒棄“出發一車子、開會一屋子、發言一稿子”的假把式。要清晰認識到調研的過程是艱苦的，必須牢固樹立宗旨意識，永葆共產黨人一切為了人民利益、一切忠誠于黨和人民的政治本色。用久久為功的韌勁，走到人民最需要的地方，履行為人民擔當的最高責任。用“我將無我”的氣概，不為名利所動心、不為挫折所動搖、不為壓力所屈服，做好調查研究這門必修課。

另一方面，提高調研能力，善于攻堅克難。站在歷史的潮頭，面對百年未有之大變局，雖然沒有了硝煙的戰場，但我們依然面臨著多重考驗。新時代新征程的新形勢、新任務、新要求，都對各級領導干部的工作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必須堅持不懈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凝心鑄魂，堅持將理論與實踐相結合，在調研實踐中尋找解決問題的答案，并做到“舉一反三”。把以研促謀作為開展工作的突出抓手，確保黨的政策主張落地生根，有力促進調研質量不斷提升。

（三） 堅持實事求是，筑牢務實作風

史學家班固有言曰“修學好古，實事求是”。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堅持從實際出發、實事求是，不只是思想方法問題，也是黨性強不強問題。從當前干部隊伍實際看，堅持實事求是最需要解決的是黨性問題?！保?9］從治學到治黨，實事求是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與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的有機結合，是我們黨思想路線的重要內容，也是黨開展調查研究的根本原則。

實事求是與調查研究相互依存。實事求是離不開調查研究，調查研究必須堅持實事求是。全面了解“實事”是“調查”的首要環節。“實事”是一切客觀存在的一切事物，也就是實際情況。當前，部分同志存在“眼睛向上”“蜻蜓點水”的形式主義調研，造成對實際情況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劉少奇認為，領導干部“對于實際情形的觀察和估量不能深切和正確”［4］11，就會產生錯誤的判斷。1956年9月22日，劉少奇會見印度共產黨代表團團長南布迪里巴德，并向其介紹整風運動經驗時指出：“整風的目的就是提高馬列主義水平，分析實際問題。要分析實際問題，不調查研究，不占有全部材料是不行的”［9］375。黨員干部通過調查研究全面了解實際情況，就必須得占有全部材料。既要看“高樓大廈”，又要看“背陰胡同”；既要聽群眾表揚的“順耳話”，也要聽群眾批評的“真心話”。以求真務實的工作作風，從客觀實際出發，做全面、系統、深入調查。

堅持不懈“求是”是“研究”的價值追求?！扒笫恰敝柑骄渴挛锏膬仍谝幝珊捅举|。從調查到研究的過程，實際就是“實踐－認識一再實踐”的過程，是在調查的基礎上，反復地思考分析，去粗取精、去偽存真，把調查結果最終轉化成決策。調查研究再深入，調查報告再完整，如果不能形成正確決策，那調查研究就成了“無用功”，失去了應有之義。因此，在“求是”的過程中，一方面要系統深化研究，以“解剖麻雀”的精神，通過現象看本質，在紛繁復雜的事物表象中，找到客觀規律，形成正確決策；另一方面要有追求真理、修正錯誤的勇氣，勇于批評和自我批評，謹防弄虛作假的“唯數字論”，保證調研成果經得起時間和人民的考驗。

（四） 堅持問題導向，明確調研方向

問題是時代的聲音，問題是開展調查研究的行動指南。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我國發展進入戰略機遇和風險挑戰并存、不確定難預料因素增多的時期?！保?］26必須認識到，當前黨和國家面對的問題更加復雜，面臨的任務更加艱巨，迫切需要開展調查研究找到破解難題的方法?！蛾P于在全黨大興調查研究的工作方案》強調開展調查研究，“必須堅持問題導向，增強問題意識，敢于正視問題、善于發現問題，以解決問題為根本目的”［16］。因此，問題導向是對調查研究工作的正本清源，在調查研究中解決大黨獨有難題，必須牽好問題導向這個“牛鼻子”。

首先，調查研究要善于發現問題。問題是開展調查研究實踐工作的起點，不帶著問題開展工作，調研的結果就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只有發現問題，才能進一步找到問題的根源，抓住問題的關鍵，打開工作局面的突破口。善于發現問題是領導干部的政治必備素質，但善于發現問題的能力不是與生俱來的，需要持續不斷地實踐和努力。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世界之變、時代之變、歷史之變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展開，要深刻認識事物發展的普遍規律，既要看到我國社會發展的機遇，又要看到發展中不確定、不穩定的因素。領導干部要不斷錘煉發現問題的“一雙慧眼”，厘清全局和局部、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的關系，在查不足、找差距、明方向中發現真問題。

其次，調查研究要善于解決問題。劉少奇通過調查研究解決黨在不同時期面臨的現實問題，他認為“首先腦子里面要有問題才能調查，否則，就會搞得沒有個邊”［9］517，揭示了調查和問題的內在關系，必須帶著問題做調查，能不能解決問題是判斷調研是否有效的最終標準。因此，在調研的過程中，要做到問題不解決不松勁，不解決徹底不放手。要勇于攻堅克難，多去群眾意見多、工作打不開局面的地方；要聚焦突出問題，提出科學思路和有效方法。同時，領導干部要不斷提高解決問題的能力，牢牢掌握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世界觀和方法論，在危機中育先機，于變局中開新局。中國共產黨從一艘紅船到巍巍巨輪，已走過千山萬水，未來仍需跋山涉水。隨著問題和挑戰的不斷升級，只有以問題為導向，在調查研究中解決真問題，才能不斷回答中國之問、世界之問、人民之問、時代之問，創造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征程上經得起人民檢驗的實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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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習近平.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4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22：527.

（責任編輯" 文" 格）

Liu Shaoqi’s Investigation and Research Thought

and Its Contemporary Value

LI Qing-yang， GUO Guo-xiang

（School of Marxism，Wuh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Wuhan 430070，Hubei，China）

Abstract：Investigation and research are the heirloom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CPC），and the source of fresh and vibrant ideas.Liu Shaoqi’s investigation and research idea，as an important theoretical achievement of the sinicization of Marxism，has a profound theoretical foundation，civilized root and practical basis.Its theoretical foundation is Marxist dialectical materialism and historical materialism，its civilized root is the philosophical thoughts and wisdom on investigation and research contained in the excellent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and its practical basis is the grand social practice of exploring the laws of Chinese revolution and construction.Liu Shaoqi actively conducted investigation and research，and formed a comprehensive investigation and research thought system，with “being a diligent servant of the people”as its fundamental standpoint，“establishing a practical and honest style” as the top-priority principle，“taking deepening into lower levels and listening to the grassroots” as an important method，and “conducting investigation and research to solve problems” as its fundamental purpose.Liu Shaoqi’s investigation and research thought of has important contemporary value for promoting investigation and research in the new era and new stage： adhering to the mass line，practicing the people-centered principle; adhering to leadership leading by example，establishing role model power; adhering to problem-oriented approach，clarifying the direction of investigation and research; adhering to seeking truth from facts，building a solid practical style.

Key words：Liu Shaoqi; investigation and research;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seeking truth from fac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