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敦煌壁畫色彩譜系及其對中國色彩體系建設的意義

摘 要：敦煌壁畫作為中國古代藝術的重要組成部分，其色彩運用獨具特色，反映了當時社會文化、宗教信仰及藝術風格的多樣性。在此背景下，本文概述了敦煌壁畫，分析了敦煌壁畫色彩特征，研究了敦煌壁畫色彩譜系，探索敦煌壁畫色彩譜系對中國色彩體系建設的影響，并展望了未來研究方向，僅供參考。

關鍵詞：敦煌壁畫；色彩譜系；中國色彩體系；藝術文化

Abstract： Dunhuang murals， as an important part of ancient Chinese art， have unique color applications that reflect the diversity of social culture， religious beliefs， and artistic styles at that time. In this context， this article provides an overview of Dunhuang murals， analyzes the color characteristics of Dunhuang murals， studies the color spectrum of Dunhuang murals， explores the impact of Dunhuang mural color spectrum on the construction of China’s color system， and looks forward to future research directions for reference only.

Keywords： Dunhuang murals；color spectrum；Chinese color system；art and culture

敦煌壁畫創(chuàng)作從公元4世紀開始，一直延續(xù)到各個王朝，體現(xiàn)了各個時代的美術風貌及當時的社會變化，這些壁畫既反映了當時的宗教主題，又反映了當時人們的生活習俗和信仰。通過這些壁畫能夠看到敦煌繁華的歷史，以及不同民族間的相互融合，顯示出其具有的藝術特色與魅力。敦煌壁畫以其鮮明、豐富的顏色而著稱，顏色不僅是一種視覺上的表現(xiàn)，同時也是一種情緒和形象的傳遞。創(chuàng)作者在創(chuàng)作過程中善于利用顏色，具有深刻的思想內涵，通過各種顏色的選用和組合，在加強畫面效果的同時，也讓觀者在觀賞過程中，體會到其中所蘊含的文化內涵并產生感情共振，對中國色彩體系建設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與意義。

1 敦煌壁畫概述

敦煌壁畫，特指中國敦煌石窟內壁的繪畫藝術作品，屬于世界文化遺產。敦煌壁畫總面積5萬多平方米，包括敦煌莫高窟、西千佛洞、安西榆林窟等522個石窟歷代壁畫，規(guī)模宏大，技藝精湛，內容豐富，題材廣泛[1]。敦煌地處中國甘肅省西北地區(qū)，是古代絲綢之路上的一個重要節(jié)點。從漢代開始，敦煌就是東西文化交流的重要門戶，在佛教傳入后更是逐漸發(fā)展成為重要的宗教與藝術中心。作為敦煌壁畫的重要遺跡，莫高窟始建于公元4世紀，歷經多個朝代，留下了豐富的藝術遺產。敦煌壁畫題材豐富，有佛教故事、宗教儀式及日常生活場景等。在壁畫中，以佛教故事為主要內容，包括釋迦牟尼的生平事跡、菩薩慈悲以及各類神話傳說等，如《五百強盜成佛圖》（圖1），這些壁畫既有宗教色彩，又反映了當時的社會風俗與人們的日常生活。敦煌壁畫在藝術風格上經歷了幾個階段的演變，受印度美術影響的早期壁畫，線條優(yōu)美、色彩鮮明，具有濃厚的宗教色彩。魏晉南北朝時期，特別是隋唐時期，壁畫逐漸向自然化方向發(fā)展，人物形象更逼真、動作更流暢，山水花鳥等元素融入背景之中，藝術表現(xiàn)力更強。宋、元時期的壁畫風格趨于簡約、線條簡潔、用色趨于清淡，反映出時代審美的變遷。

2 敦煌壁畫色彩特征分析

2.1 色彩材料與技法

敦煌壁畫色彩以天然礦物及植物顏料為主，來源廣泛，有來自鄰近山區(qū)的礦物，也有來自遠方的珍稀材料。敦煌壁畫中常見的礦物顏料有紅土、黃土、青金石、石綠等。紅土的暖色使壁畫上的人物生動活潑，而青金石的深藍則是高貴、圣潔的象征。植物顏料主要來源于本土植物，如植物提取的綠葉汁液、花瓣染料等，使壁畫色彩豐富，層次豐富。在壁畫制作過程中，常采用白灰、膠水等作底材、黏結劑，以確保涂料的附著力，并使顏色持久。從技術方法與工藝流程上看，敦煌壁畫可以劃分為若干個重要環(huán)節(jié)。創(chuàng)作者需要對墻畫出細致的草圖，確定整體的構圖與顏色安排，按照設計來刷底色，一般都是用一種比較單一的顏色，為后面的畫打下基礎。當底色干了以后，再一層一層地涂上顏料，逐漸產生一種豐富的色彩效果。在繪畫過程中，根據光影、空間等因素，采用暈染、交叉涂抹等方法，增強畫面的立體感與動感。在敦煌壁畫中，色彩的使用不僅是追求美，更具有深刻的文化意蘊。在佛教文化中，不同的顏色往往有不同的象征意義，比如紅色通常象征著吉祥和幸福，而綠色則象征著生命的復蘇。這些色彩的使用，使壁畫不僅僅是一種藝術形式，更是一種宗教信仰的表現(xiàn)。通過對敦煌壁畫中的顏料種類、產地、技法等方面的分析，不僅可以了解其藝術價值，而且可以領略到其背后所蘊含的深厚的歷史文化背景。

2.2 色彩構成與搭配

敦煌壁畫的顏色構成以紅色、黃色、藍色、綠色、白色和黑色為主，這些色彩不僅在視覺上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而且還可以用互補色來營造出和諧的層次感。敦煌壁畫以紅色為主要表現(xiàn)形式，紅色既是吉祥、喜慶的象征，又常被用于描繪佛教中的神圣形象，與黃色相結合，形成溫暖明亮的色調，使壁畫充滿生機。黃色在背景及裝飾性元素中的運用，因其鮮明的色彩特點，使整幅畫看起來生動活潑。藍、綠兩色的運用，給人一種寧靜祥和之感。藍色是天和水的象征，常用于描繪天宮、凈土等佛教神話中神秘的景象；綠色則是生命和生命的象征，常與植物、自然元素相結合，創(chuàng)造出一種和諧的自然氣氛。這兩種色彩的搭配，給人一種動態(tài)與靜態(tài)的視覺反差，給人以強烈的視覺感受。敦煌壁畫中的色彩搭配規(guī)律，也體現(xiàn)了古代畫家對色彩心理與視覺效果的深刻認識。例如，利用紅色、黃色等暖色與藍色、綠色等冷色的對比，可以有效地引導受眾的注意力，突出主題，增強畫面的層次感。在壁畫中大量使用漸變色彩、疊加色彩，使壁畫更生動、更立體，似乎給靜止的壁畫注入了活力。從視覺效果來看，敦煌壁畫所使用的色彩不僅具有美學價值，而且具有深刻的文化內涵與宗教意蘊[2]。

3 敦煌壁畫色彩譜系的研究

3.1 色彩分類與命名

中國傳統(tǒng)色彩分類體系源遠流長，包含著豐富的色彩名稱及文化內涵。敦煌壁畫在用色上很講究，常見的朱紅、青綠和深藍等，各有其特殊的象征意味。如朱紅色常被用來象征喜慶、吉祥，象征光明和生命之力；青綠色多用來表現(xiàn)山水植物等自然元素，傳遞和諧美的意境；深藍常被用在廟宇的背景上，象征深沉、神秘，帶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每一種色彩的選用，不只是藝術效果上的考量，還與佛教文化、道教以及當時的社會習俗有著密切的關系。在敦煌壁畫中，有大量色彩名稱，與現(xiàn)代色彩定義不盡一致。如“杏子黃”，是一種獨特的黃色，取自杏果的顏色，象征春天的活力和希望；而“藤蘿紫”則是淡雅的紫色，給人一種神秘高貴的感覺，傳遞著神秘與高貴的氣息[3]。這些色彩名稱，既是大自然色彩變化的反映，也是古人對大自然的體察和感悟，體現(xiàn)了藝術和生活的密切關系。敦煌壁畫色彩的命名并不局限于傳統(tǒng)色彩名稱，而是融合了許多獨特的地域文化和歷史背景。因此，對敦煌壁畫色彩譜系的研究，不應僅局限于色彩本身，而應對其所蘊含的文化內涵和歷史淵源進行探究。敦煌壁畫色彩譜系研究是一項復雜而富有挑戰(zhàn)的工作，需要細致地觀察、歸類，并充分了解其文化背景和歷史傳承，才能更全面地理解敦煌壁畫的多維性，認識其在中國藝術史上所扮演的重要角色。

3.2 色彩演變與傳承

壁畫在色彩運用上經歷了由單一色調到豐富多樣的發(fā)展過程，反映了不同歷史時期人們審美觀念與技術進步的結果。早期壁畫色彩主要為赤鐵礦、青金石等天然礦物，色彩較為單一，飽和度較高。這一時期的壁畫往往用鮮艷的顏色表現(xiàn)宗教題材和神圣感，給觀者以極強的視覺沖擊力。隨著時代的發(fā)展，顏色的運用也逐漸多元化，科技的進步，使創(chuàng)作者可以運用更多的顏料，創(chuàng)造出層次豐富、色彩絢麗的作品，這一轉變與社會經濟發(fā)展、文化交流加深分不開。到了唐代，敦煌壁畫色彩發(fā)展到了鼎盛時期，創(chuàng)作者們開始嘗試把各種顏色混合搭配，創(chuàng)造出一種別具一格的藝術風格。壁畫中的人物、花卉和動物，在色彩上都有了更多的變化，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唐代壁畫也深受外來文化的影響，在色彩運用上，不僅局限于宗教題材，更多地融入日常生活場景中，使其表現(xiàn)形式更豐富、更多樣。在現(xiàn)代壁畫的修復和保護工作中，顏色的運用越來越重要。保護工作人員在充分挖掘歷史文獻資料的基礎上，力求還原壁畫原本的色彩，保證壁畫的藝術價值和歷史意義得以傳承。在修復過程中，為了不影響壁畫的美觀，所用顏料必須與原材質相匹配。現(xiàn)代科學技術的進步，也為壁畫保護提供了新的技術手段，如激光清洗、數字影像等，使壁畫的顏色保存和修復更加精準、高效[4]。

4 敦煌壁畫色彩譜系對中國色彩體系建設的影響

4.1 對傳統(tǒng)色彩理論的影響

敦煌壁畫中豐富的色彩應用，為中國古代色彩理論的發(fā)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壁畫中常見的紅色、黃色、藍色、綠色等顏色，在不同的層次、不同的搭配下，呈現(xiàn)出不同的視覺效果，這些顏色既能反映出當時的自然環(huán)境，又能傳達特定的文化意蘊。比如，很多壁畫上的紅色都是吉祥、力量的象征，而黃色則是帝王的象征、神圣的象征，這不僅豐富了中國古代色彩學說的內涵，而且對后人的藝術創(chuàng)作也有一定的借鑒作用。敦煌壁畫在色彩上的應用，深刻地影響著后代的色彩審美意識。敦煌壁畫在唐以后的藝術創(chuàng)作中，逐漸吸收、融合了壁畫的色彩風格，形成了一套獨特的美學體系。許多創(chuàng)作者在創(chuàng)作時，常參考敦煌壁畫中的色彩搭配，運用對比、對稱等手法，營造出更為豐富、立體的效果。這一美學思想的產生，不僅表現(xiàn)在繪畫領域，而且滲透到陶瓷和紡織品等其他藝術領域，并產生了深遠的影響。敦煌壁畫中所體現(xiàn)出的色彩和諧之美，對于中國傳統(tǒng)色彩學中“和”的觀念，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壁畫的色彩搭配多遵循自然規(guī)律，追求和諧統(tǒng)一，這種對和諧之美的追求，不但給人們帶來視覺上的愉悅，而且也傳達出中國傳統(tǒng)美學思想，這種觀念一直延續(xù)至今，成為中國色彩系統(tǒng)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4.2 對現(xiàn)代色彩設計的應用

敦煌壁畫色彩天然、鮮明、和諧，對中國現(xiàn)代色彩體系的建構產生了深遠的影響，特別是在當代藝術設計中被廣泛運用和創(chuàng)新。從敦煌壁畫的色彩運用上可以看出，敦煌壁畫對自然色彩的深刻認識。在壁畫中，創(chuàng)作者們巧妙地使用礦物顏料，將不同的顏色調和在一起，營造出一種逼真而富有表現(xiàn)力的視覺效果。這種對顏色的精細掌握，不但使人們感受到大自然的美，而且在色彩搭配上也給現(xiàn)代設計師提供了豐富的借鑒。在現(xiàn)代設計中，很多作品都是從敦煌壁畫中汲取色彩，強調色彩間的對比和協(xié)調，從而達到更強的視覺效果。敦煌壁畫所蘊含的文化象征與歷史意蘊，賦予現(xiàn)代設計以更深的文化內涵。如《乘龍飛天》（圖2），該圖是敦煌同系列IP文創(chuàng)插畫中的杰作，不僅是對古人宇宙蒼穹美好想象的生動詮釋，也是對敦煌壁畫文化的現(xiàn)代演繹。在《乘龍飛天》的創(chuàng)作中，作者借鑒了《乘虎飛天》的構圖，并運用了裝飾性強的繪畫技法，在背景處理上模擬敦煌壁畫的肌理質感，隱約可見飛花和佛像，在傳承敦煌壁畫文化精髓的同時，還結合了當代審美和主流繪畫技法。在全球化背景下，設計師越來越注重文化元素的融合，敦煌壁畫可以幫助設計師更好地把握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精華，并將其轉化為現(xiàn)代設計語言。這種跨文化的對話，不僅豐富了現(xiàn)代設計的內涵，而且增強了設計的獨特性與識別性。敦煌壁畫中的色彩運用，也為當代設計在選材和工藝創(chuàng)新方面提供了有益的啟示，如古代壁畫所用的天然礦物顏料，由于其環(huán)保、耐久等特點，已成為當代設計師所追求的材料之一[5]。

5 展望未來研究方向

敦煌壁畫作為中國古代藝術的瑰寶，不僅具有獨特的藝術風格，而且在色彩運用方面也十分豐富，具有很強的中國特色，因此，敦煌壁畫具有豐富的色彩內涵，有著很高的研究價值。未來的研究方向可能從多個層面展開。首先便是對色彩成分的深入分析。運用色譜分析、紅外光譜等現(xiàn)代技術手段，對敦煌壁畫顏料成分進行更精確地鑒定，揭示其制作工藝和產地，為重新認識古代色彩提供實證依據。以數字技術為支撐，可對敦煌壁畫色彩進行虛擬重構與三維建模，再現(xiàn)壁畫的原貌，研究其在不同光照條件下的色彩變化與視覺效果，不僅對藝術史有重要的學術價值，而且對當代藝術創(chuàng)作也有一定的借鑒意義。跨學科間的合作也是今后研究的一個重要方向，結合藝術史、材料學、心理學等學科的相關成果，對敦煌壁畫色彩所蘊含的象征意義與文化內涵有一個較為完整的認識，如對不同地域和歷史時期色彩使用的特征進行研究，探究其產生的社會文化背景和影響。在文化自信日益增強的今天，如何把敦煌色彩與當代設計、時尚、建筑等領域進行有機融合，創(chuàng)造出既有傳統(tǒng)文化底蘊又富有現(xiàn)代色彩的當代作品，也是值得深入研究的問題。通過對這些新領域、新技術的探索，不僅可以豐富中國色彩體系的構建，而且可以為敦煌文化遺產保護與傳承提供新的思路與方法[6]。

6 結語

綜上所述，敦煌壁畫顏色譜系研究是一項長期而又系統(tǒng)的工作，在色彩分類與命名、色彩演變與傳承等方面，都有著十分嚴謹的理論基礎。通過把敦煌壁畫色彩譜系作為切入點，將對敦煌美術繪畫相關研究起到積極的推動作用，同時也為構建中國色彩體系奠定堅實的基礎，值得繼續(xù)深入探索與傳承。

7 參考文獻

[1]周如俊.敦煌壁畫多元文化對當代油畫創(chuàng)作的價值與思考[J].美術，2024（07）：149-151.

[2]任慧，孫可，趙繁華.基于多維度特征融合的敦煌壁畫修復圖像質量評價方法[J].中國傳媒大學學報（自然科學版），2024，31（03）：49-56.

[3]王馨瑜，鄭喆.敦煌壁畫藝術元素在當代服裝設計中的創(chuàng)新融合與實踐研究[J].服裝設計師，2024（06）：82-86.

[4]盧佩蕓，譚國亮.唐代敦煌壁畫的色彩審美初探[J].東方收藏， 2024（04）：55-57.

[5]謝明月，王祎娜.淺析隋代敦煌壁畫的色彩特征[J].色彩，2023（12）： 90-92.

[6]林利.略論敦煌壁畫色彩譜系研究及其對中國色彩體系建設的意義[J].甘肅科技，2018，34（16）：69-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