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秀芹
外出遛彎,前面一對老夫婦在散步,老婦人和老頭子說自己又哪里哪里不舒服了。我一聽,都是老年病,估計她最近身體不舒服,心煩氣躁,說起自己的病來免不了唉聲嘆氣。老頭子聽她說完,安慰了幾句,然后突然唱起歌來:“妹妹你大膽地往后走,往——”他意識到自己唱錯了歌詞,歌聲戛然而止。老婦人嗔怪他:“錯就錯唱嘛,往后走,常回呀頭。”說完這句,老婦人又接著說:“歌詞都是人寫的,改一改怕啥呢,說不定還能改得比原創更好聽呢。”
老頭子笑著稱贊:“還是老伴兒高明,改得好呀,到了咱這個年齡,就得大膽地往后走,越活越年輕才行。”兩人說著走向了前面的蹺蹺板,一人一頭,像兩個小孩子一樣一壓一起。老婦人邊坐邊笑,剛才因病造成的煩悶一“坐”而光了。
幾個路過的年輕人看到了這一幕,都羨慕地說,老了還有這種心態真是好呀。
不管多大年齡,我們的心里都可以住著個孩子,不必礙于旁人的眼光。如果老人不像“老人”,像中年、像青年,甚至是個老頑童,不知道引來多少人羨慕呢。
那些老人該有的樣子,不是外人給的框架,而是老人自己設定的規則。近幾年,衣服流行休閑寬松,孫子孫女替換下來的衣服,我和老伴看到合適的也會穿。孫子的牛仔褲老伴穿著正合適,再配上衛衣,真有點潮人的范兒。剛開始,老伴穿成這樣出門還有點不好意思,遇到熟人,不等別人問他便主動說:“這是孫子的衣服,還這么新就不穿了,放家里浪費,我這是變廢為寶。”時間久了,老伴也適應了年輕人的衣品,再和他逛商場買衣服,他直奔年輕人的服裝店而去。
回家和老伴說起那對老夫婦坐蹺蹺板的事,老伴童心被點燃了,聽完就翻箱倒柜找孩子們小時候玩的玩具。終于翻騰出一個鐵環,老伴在院子里滾了幾下,技術不減當年,要我陪著他到外面空地上滾鐵環去。
到了外面,老伴手把手教我滾鐵環,我學了很久也沒學會,倒是引來很多人圍觀,有幾個年輕人也想玩一下。年輕人腦子靈,老伴一指點便會了。
老伴說,抽空讓我縫幾個沙包,他負責做一條皮筋,不僅要將鐵環滾起來,還要玩丟沙包、跳格子、跳皮筋,這些沉睡在歲月深處的游戲不僅能喚醒老年人的回憶,還能帶中年人穿越回童年,吸引小孩子加入其中。
老伴還打算去年輕時工作過的地方看看,來一次“穿越時空”的旅行。我也計劃好我的“穿越”行程了:去母校舊址看看,去教過書的山村走走,去和老伴第一次約會的公園逛逛,去見很多年不見的老友,給遠方的同學寫一封信……
大膽地往回看,才發現人生的涓涓河流曾泛起過那么多美好浪花。因為年齡關系,年紀越長越珍惜光陰,總想在有限的時間里多做些事情,為兒為女也為自己,擔心來日不多,憂慮身體衰老。其實,到了一定年齡,就該少思考未來,多回憶過去,有時間,重走自己走過的路,開啟過去幸福的開關,讓往日快樂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