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嘉怡
(西安工程大學管理學院,陜西 西安 710699)
互聯網金融是傳統金融行業與互聯網技術相結合的新興領域,在互聯網技術的驅動下,投資理財產品不斷推陳出新,創新性大幅提升。 大學生作為社會的一個特殊群體,其接納新鮮事物的速度較快,是互聯網投資理財的主要參與者。 本文的主要研究問題是分析互聯網金融背景下大學生投資理財的現狀并對其影響因素進行探究。 首先,閱讀已有關于大學生投資理財的相關文獻,結合實際情況找到影響大學生互聯網投資理財行為的關鍵因素并設計問卷。 其次,通過隨機抽樣的方式發放問卷,以175 名陜西省高校大學生為研究對象,對大學生投資理財現狀進行分析。 隨后,建立二元Logistic 回歸模型和多元線性回歸模型,研究家庭投資氛圍、金融專業素養、風險偏好程度、自信程度、學校教育程度對互聯網投資理財行為及其收益率的影響。 最后,提出相應的對策建議。 本文的研究結果一方面有助于在校大學生正確運用互聯網金融進行投資理財、提高其收益率、幫助其樹立正確合理的理財觀念,另一方面也有助于家庭和學校多方努力,通過培養和教育,幫助大學生合理地進行投資理財。
西方國家研究大學生理財行為開始較早,這可能與西方國家注重培養大學生的理財意識有關,其學校的理財教育體系也較為成熟。
Shosh Shahrabani[1]認為性別、國籍、年級和主修專業是影響大學生理財的重要因素。 Haiyang Chen等人[2]研究發現專業、性別、經歷和知識的匱乏等因素是影響大學生理財的重要因素。 以上研究說明影響大學生進行投資理財的因素包括專業、性別、國籍、經歷、自身金融知識的儲備等。
Norvilitis 和MacLean[3]認為家庭是影響大學生投資理財的重要因素之一。 Pamela M.La Borde等[4]認為高校的理財教育會對大學生的理財素養產生顯著影響。 以上研究說明身處不同投資理財氛圍、接受不同教育的大學生群體在投資理財上存在認知偏差。
Kelly Lalonde 等人[5]通過調查發現學生對理財的興趣是影響大學生理財素養的重要因素。 Ani Caroline Grigion Potrich 等人[6]認為大學生的金融態度對投資理財行為具有積極影響。 以上研究結果說明大學生的態度和興趣,即心理因素對投資理財具有一定的影響。
國內在大學生投資理財領域的文章數量在2015 至2019 年有增加的趨勢,在2020 年后增速變緩,這和中國投資理財行業在近幾年的高速發展和2020 年新冠疫情改變了大學生的理財投資欲望有關。 目前,大學生具有較強的投資理財潛在需求[7],國內相關文獻對大學生投資理財的影響因素分析主要集中在大學生的風險偏好程度、專業、所處環境的投資理財氛圍、資金安全性、收益率、資金來源和所在地的經濟發展水平差異等方面。
大學生所處環境的投資理財氛圍也會影響其投資理財行為,王瑋琪[8]和安榮花[9]認為家庭成員有投資理財行為會更注重孩子的理財能力的培養,通過與投資理財相關的交流,也可以獲取一定的投資理財知識,因此,大學生是否進行投資理財和父母是否進行投資理財之間顯著正相關[10-12],但也有學者認為大學生會根據產品特性自主選擇,與家庭因素關聯不大[13]。 此外,校園理財氛圍與大學生的投資理財傾向有正相關關系,周圍人是否進行投資理財也會影響自身是否進行投資理財[14]。
國內大學生投資理財追求較高收益的同時也將風險控制在較低的水平或為了規避風險而不進行投資理財[15],他們會選擇儲蓄、保險等風險較小的投資產品,回避股票、債券、期貨和基金等風險較高的產品以減少其投資理財風險[16]。 風險偏好程度是影響消費者是否投資理財的重要影響因素,劉慧敏[17]認為風險偏好程度越高的消費者投資理財意愿越強,但劉念[14]卻認為隨著風險的遞增,大學生的投資傾向逐漸降低。 也有研究表明大學生的風險偏好程度越高,更可能在投資中獲得較高的收益[18]。
從金融專業素養角度,大學生對投資理財方面知識了解較少[19]。 但大學生的金融專業素養越高,在投資中獲得收益可能越大,即金融專業素養對投資收益具有一定的積極效應[18]。 學校與投資理財相關的教育程度也是影響大學生是否進行投資理財的重要因素,程力維[20]認為學校對投資理財培訓的情況對大學生投資理財有正向影響,但孫博[21]認為學校理財培訓情況對高校學生是否進行投資理財無顯著影響。
除此之外,大學生在進行投資理財會受到性別、年齡、所在地區、戶籍、學校類型、專業等因素的影響[21-22]。
綜上所述,對大學生投資理財影響因素,國內外學者從各個角度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較為一致的是,大學生的專業、性別、周邊投資理財氛圍、風險偏好程度、所在地區、專業知識與學校相關教育對大學生投資理財行為存在一定的影響。 但在如何影響、影響程度上并未形成統一。 此外,當前從互聯網金融這一視角下分析探究大學生投資理財的研究較少,所研究的影響因素還不夠全面,例如大學生的自信程度等因素。
受調研的時間地點不同、調查對象的文化和教育存在差異、投資理財工具與組合日新月異、互聯網金融市場的快速發展等多方面影響,導致了大學生對投資理財的看法和行為也不同,最終導致其收益率也大有不同。
因此,本文立足于現狀,結合已有文獻,以陜西省在校大學生為研究對象,使用二元Logistic 回歸模型和多元線性回歸模型,分別探究家庭投資氛圍、金融專業素養、風險偏好程度、自信程度、學校教育程度對大學生是否進行互聯網投資理財和大學生互聯網投資理財收益率的影響,并據此提出相應的意見和建議。
本文研究對象為陜西省高校大學生,通過線上線下相結合的方式發放調查問卷,以獲取其個人基本信息、家庭投資氛圍、金融專業素養、風險偏好程度、自信程度與學校教育程度等信息。 本文采用隨機抽樣的方式,共發放調查問卷200 份,經仔細篩選,剔除不完整、多答、用時過短等無效問卷后,共獲得175 份有效問卷,問卷有效率為87.5%。
使用Excel 對有效問卷信息進行整理后,再利用SPSS 統計軟件,采用頻數分析、獨立樣本t 檢驗、二元Logistic 回歸分析、多元線性回歸分析方法研究陜西省大學生投資理財現狀及其影響因素。
本文所需數據無法從公開統計資料中獲取,因此,本文采用結構化問卷作為研究工具。 問卷設計是在已有文獻的基礎上,并結合實地訪談與大學生投資理財現狀設計的。 主要包括個人基本信息、家庭投資氛圍、金融專業素養、風險偏好程度、自信程度與學校教育程度等六方面。
個人基本信息包括是否投資互聯網金融產品(prob)、互聯網金融理財的收益率(yield)、性別、學校所在地、年級、所學專業、月均生活費等。 家庭投資氛圍(atmosphere)、金融專業素養(expertise)、風險偏好程度(risk)、自信程度(confidence)與學校教育程度(education)的測度均采用李克特5 點量表尺,依次由1 分到5 分代表非常低到非常高。
本文所收集的175 份有效問卷中,有36 名研究對象沒有互聯網投資理財經歷,其基本特征見表1。

表1 沒有互聯網投資理財經歷的樣本基本信息
由上表可知,在沒有互聯網投資理財經歷的36個研究對象中,男性有16 人(44.4%)、女性有20 人(55.6%)。 從學校所在地來看,陜北地區有5 人(13.9%)、關中地區有26 人(72.2%)、陜南地區有5人(13.9%)。 從所學專業來看,經管類專業的有7人(19.4%)、非經管類專業的有29 人(80.6%)。 從學校所在地來看,月均生活費1 000~1 500元的有26人(72.2%)、月均生活費1 500 ~2 000元的有10 人(27. 8%)。 從年級來看, 大一學生有 20 人(55.6% )、 大二有 9 人(25%)、 大三有 4 人(11.1%)、大四有3 人(8.3%)。
有互聯網投資理財經歷的139 名研究對象的樣本特征如表2。
由上表可知,在有互聯網投資理財經歷的139個研究對象中,從互聯網金融理財的收益率來看,收益率在(-∞,-10%)之間的有21 人(15.1%)、在[-10%,-5%)之間的有24 人(17.3%)、在[-5%,0%)之間的有11 人(7.9%)、在[0,5%)之間的有49人(35.3%)、在[5%,10%)之間的有22 人(15.8%)、在[10,+∞%)之間的有12 人(8.6%)。 從性別來看,男性有65 人(46.8%)、女性有74 人(53.2%)。從學校所在地來看,學校所在地在陜北地區的有16人(11.5%)、學校所在地在關中地區的有113 人(81.3%)、學校所在地在陜南地區的有10 人(7.2%)。 從所學專業來看,經管類專業有113 人(81.3%)、非經管類專業有26 人(20.9%)。 從月均生活費來看,月均生活費1 000 ~1 500元的有38 人(27.3%)、月均生活費1 500 ~2 000 元的有65 人(46.8%)、月均生活費2 000 ~2 500 元的有26 人(18.7%)、月均生活費2 500 元以上的有10 人(7.2%)。 從年級來看,大一學生有14 人(10.1%)、大二有88 人(63.3%)、大三有21 人(15.1%)、大四有16 人(11.5%)。
對比以上兩組數據可初步得知,性別因素不會對是否進行互聯網投資理財產生顯著影響;學校所在地所產生的顯著差異可能是因為陜西省高校大部分位于關中地區;經管類專業的大學生更傾向于進行互聯網投資理財;生活費較高的大學生更傾向于進行互聯網投資理財;在有互聯網投資理財經歷的大學生中,其收益率普遍為正,且絕大部分收益率在0%~5%之間。
2.4.1 大學生是否有互聯網投資理財行為的影響因素分析
研究大學生是否有互聯網投資理財行為的影響因素,要以大學生是否進行互聯網投資理財作為因變量,該變量為“0 ~1”變量,“有互聯網投資理財行為”賦值為1,“沒有互聯網投資理財行為”賦值為0。 因此,采用二元Logistic 回歸分析。
設P為大學生有互聯網投資理財行為的概率(0<P<1),1~P為大學生沒有互聯網投資理財行為的概率,并對P做logit 轉換,以為因變量,具體回歸模型如下:
由上式可得:
其中,β0為常數項,βi為回歸系數,xi為第i個變量矩陣。
2.4.2 大學生互聯網投資理財收益率的影響因素分析
在二元Logistic 回歸模型的基礎上,本文進一步探究了大學生家庭投資氛圍、金融專業素養、風險偏好程度、自信程度與學校教育程度是否會對其互聯網投資理財收益產生影響。 因此,對有互聯網投資理財經歷的139 個樣本數據進行多元線性回歸分析,具體回歸模型如下:
其中,yieldi表示有互聯網投資理財經歷的大學生的投資理財收益率,atmosphere 表示個體的家庭投資氛圍,expertise 表示個體的金融專業素養,risk表示個體的風險偏好程度,confidence 表示個體的自信程度,education 表示個體的學校教育程度,β0為常數項,βi為回歸系數,εi為隨機誤差項。
在進行二元Logistic 回歸分析前,先使用獨立樣本t檢驗,分別檢驗有互聯網投資理財經歷的大學生和沒有互聯網投資理財經歷的大學生的家庭投資氛圍、金融專業素養、風險偏好程度、自信程度與學校教育程度是否存在差異,從而篩選出確實對因變量有影響的自變量進行后續的分析,具體結果見表3。

表3 是否有互聯網投資理財行為在五個自變量上的差異分析
由表3 結果可知,有互聯網投資理財行為的個體的家庭投資氛圍、金融專業素養、風險偏好程度顯著高于沒有互聯網投資理財行為的個體(p=0.000),而有互聯網投資理財行為的個體和沒有互聯網投資理財行為的個體的自信程度、學校教育程度不存在顯著的差異(p>0.1),因此在后續的二元Logistic 回歸分析中,將自信程度和學校教育程度剔除。
借鑒以往文獻做法,為避免截面數據可能存在的異方差和多重共線性問題,先對家庭投資氛圍、金融專業素養、風險偏好程度進行了容忍度分析和方差膨脹因子分析,分析結果如表4 所示。

表4 自變量間容忍度和方差膨脹因子
由表4 結果可知,三個自變量的容忍度(Tolerance)都在0.8 以上,遠大于0.1,且方差膨脹因子(VIF)均在1.1 左右,遠小于10,說明模型中三個自變量間不存在嚴重的多重共線性,可進行下一步的二元Logistic 回歸分析。
以是否有互聯網投資理財行為為因變量(0 =否,1 =是),家庭投資氛圍、金融專業素養、風險偏好程度為自變量,進行二元Logistic 回歸,具體結果見表5。

表5 二元Logistic 回歸結果
由表5 結果可知,家庭投資氛圍、金融專業素養、風險偏好程度能顯著地影響互聯網投資理財行為。 具體而言,家庭投資氛圍會對是否有互聯網投資理財行為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p=0.000),且家庭投資氛圍每增加一個單位,有互聯網投資理財行為的概率將比沒互聯網投資理財行為的概率高334.3%。 同樣的,金融專業素養會對是否有互聯網投資理財行為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p=0.000),且金融專業素養每增加一個單位,有互聯網投資理財行為的概率將比沒互聯網投資理財行為的概率高411.8%。 此外,風險偏好程度這一變量的系數也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為正(p=0.004),且風險偏好程度每增加一個單位,有互聯網投資理財行為的概率將比沒互聯網投資理財行為的概率高262.1%,說明大學生的風險偏好程度水平與其是否有互聯網投資理財行為之間也具有顯著的正相關關系。
在有互聯網投資理財行為的群體中(共139人),以互聯網投資理財的收益率為因變量,家庭投資氛圍、金融專業素養、風險偏好程度、自信程度、學校教育程度為自變量,進行多元線性回歸分析,具體結果見表6。

表6 多元線性回歸結果
由表6 可知,家庭投資氛圍、金融專業素養、風險偏好程度、自信程度與學校教育程度這五個自變量的容忍度均遠大于0.1,VIF 均遠小于10,說明自變量之間不存在多重共線性。
同時,表6 列出了五個自變量對大學生互聯網投資理財的收益率相關關系的檢驗結果。 具體而言,家庭投資氛圍不會對大學生互聯網投資理財的收益率有顯著影響(p=0.578)。 大學生互聯網投資理財的收益率與其金融專業素養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呈顯著的正相關關系(p=0.012),即具有較高金融專業素養的大學生在互聯網投資理財過程中會有較高的收益率。 大學生互聯網投資理財的收益率與其風險偏好程度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呈顯著的負相關關系(p=0.000),即在大學生互聯網金融投資者中,那些較為保守的、對風險持謹慎態度的投資者,相對較為激進的、喜好風險的投資者來說收益率更高。 大學生互聯網投資理財的收益率與其自信程度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呈顯著的負相關關系(p=0.002),即在互聯網投資理財過程中有較強自信心、對自身行為十分肯定的大學生,其收益率更低。 學校教育程度不會對大學生互聯網投資理財的收益率有顯著影響(p=0.082)。
本文以隨機抽樣的方式,選取了175 名來自陜西省各地區高校不同年級及專業的大學生為樣本,調查了其互聯網投資理財相關信息和家庭投資氛圍、金融專業素養、風險偏好程度、自信程度、學校教育程度,進一步檢驗了大學生是否進行互聯網投資理財的影響因素,同時也檢驗了有互聯網投資理財經歷的大學生的投資理財收益受何因素影響。 具體研究結果如下。
第一,良好的家庭投資氛圍會促使大學生進行互聯網投資理財,但不會對其收益率有顯著影響。一般而言,大學生的家庭成員對其投資理財持支持態度、有互聯網投資理財經歷或計劃,會促使大學生互聯網投資理財行為的發生。 但由于家庭成員缺乏一定專業知識和客觀判斷,可能無法提升大學生互聯網投資理財的收益率。
第二,由于金融專業素養較高的大學生具備一定的理論知識和實踐經驗,獲取信息的渠道更為豐富,對金融信息的獲取和分析能力也相對更強,無形中增強了其通過互聯網投資理財獲利的信心,也會使其進行互聯網投資理財時有更多的理論與實踐參考。 因此,較高的金融專業素養不僅會促使大學生進行互聯網投資理財,也會顯著提升其投資收益率。
第三,大學生的風險偏好程度越高,越傾向于進行互聯網投資理財。 但風險偏好程度較高的大學生會為了追求更高的收益率而忽略理財產品的風險系數,這種盲目性會導致投資理財收益率降低。
第四,大學生的自信程度不會對其是否進行互聯網投資理財有顯著影響。 但自信程度越高的個體進行互聯網投資理財的收益率往往更低。 這可能是因為過度自信的大學生十分認同自己的判斷能力和決策水平,并受其他因素影響,可能會導致錯誤具有連續性,而自信程度較低的大學生認為其自身能力有限,會保守地選擇適合自身風險承受能力和經濟水平的理財產品,投資理財收益率往往更高。
第五,大學生所在學校對投資理財相關的教育程度不會對其是否進行互聯網投資理財有顯著影響,也不會對投資理財收益率有顯著的促進作用。分析其原因,可能是因為目前陜西省高校所開展的投資理財相關教育針對性不足,無法把握大學生投資理財的痛點問題。
基于以上研究結論,文章提出以下針對性建議來提升大學生進行互聯網投資理財的合理性。 在個人層面,大學生應對互聯網投資理財保持謹慎的態度,要根據自身風險承受能力和經濟水平選擇適合自身的理財產品,避免盲目跟風與過度自信,在日常生活中也要不斷加強與投資理財相關的理論學習。在高校層面,高校應對不同學生群體開展更具針對性與專業性的培訓,提高培訓質量,以提高其對互聯網投資理財的認知度。 在家庭層面,家庭成員要對大學生給予正確的引導并對其進行互聯網投資理財持審慎態度,幫助其識別風險、避免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