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90年代景德鎮陳設瓷人物裝飾研究*

馮思雨

(景德鎮陶瓷大學 江西 景德鎮 333400)

陶瓷藝術是造型、裝飾、材料、結構、工藝等多元素構成的一個整體,是藝術與科學技術的結晶。陳設瓷與主要以實用為主的日用瓷不同,而是以觀賞為主,包括瓶、尊、屏、瓷板畫、薄胎碗、雕塑制品和屬于日用陶瓷范圍的某些高級精細品種。它的功能在于類化生活,供裝飾欣賞,它和其它工藝美術品一樣,是造型藝術的一個門類[1]。

1989年被藝術學界看做是一個轉折點,原因是當年舉辦了一次全國性的現代藝術展,這對中國當代藝術的發展起到了很大的影響。20世紀中國新藝術運動、經濟全球化、現代化的發展等因素,導致當代藝術變得更多元、更多向、更大眾,題材越來越具有普適性,各種新媒介和材料開始出現在藝術行業當中,景德鎮陳設瓷就是在這樣一個歷史時期的大背景下迅速繁榮發展的。

筆者將搜集到的資料從裝飾題材、裝飾工藝及表現手法等方面,展開對90年代景德鎮陳設瓷人物裝飾的研究,旨在探究當時人物裝飾在陳設瓷裝飾中的主要特征和主流審美趨向。在此報告中,對裝飾題材、表現手法或構圖形式不能進行明確分類、或同類作品數據太少的,均不列入此次研究范圍之內。

1 裝飾題材趨向女子之美與風俗傳承

筆者對列入研究范圍的280件作品進行裝飾題材的分類,表1為對各種人物裝飾題材進行歸納分析,表2為各題材在總體所占比例情況,從中得出的數據可知:在20世紀90年代景德鎮陳設瓷人物裝飾題材中,仕女畫占比28%、肖像畫和神話傳說畫占比較少。

表1 90年代景德鎮陳設瓷人物裝飾題材分類統計表(單位:件)

表2 90年代景德鎮陳設瓷人物裝飾工藝分類統計表(單位:件)

仕女畫是在景德鎮陳設瓷人物裝飾中運用最多的題材,仕女畫的內容也有很多種,可分為交談、出游、靜態和舞樂等。可見當時的陶藝家們將展現女性的美作為首選題材,關注女性日常活動并進行刻畫,側面反映了當時社會女性的地位有所提高,人們愿意去發掘更多女性的藝術韻味和審美價值。

作為人物畫三大題材之一的嬰戲畫,在90年代仍然是人們熱衷的裝飾題材,畫面有嬉戲的、放牧的、單人的、與動物玩耍的、以及慶祝類的內容。陶藝家們通過對兒童活潑開朗的形象和動態進行描繪,表達內心童真的一面,在陶瓷藝術創作中展示了世間美好的情感和對于思想的自由。

在當時有34件作品描繪的是社會風俗和日常生活的題材,較僅有20件作品的神話傳說題材更多,說明在90年代社會背景和時代環境下,人們的審美取向由寄托精神的理想王國,向對現實題材的表現及對當地習俗的傳承過渡。

2 裝飾工藝展現綜合裝飾與粉彩主流

20世紀90年代景德鎮陳設瓷的裝飾工藝有非常多種,本人將收集的作品按照釉上裝飾、釉下裝飾、綜合材料裝飾及顏色釉裝飾進行分類[2]。某些裝飾工藝不能進行明確分類、或同類作品數據太少的作品,均不進行此次統計,但在后續會進行說明,表3、表4統計作品共275件,現有觀察到的現象如下:

表3 90年代景德鎮陳設瓷人物裝飾表現形式分類統計表

20世紀90年代景德鎮陳設瓷人物裝飾運用釉上彩裝飾工藝的占比為50%;使用釉下彩裝飾的作品占比17%;用多種裝飾工藝結合的作品占比23%;單純用顏色釉裝飾的占比為10%。

在275件作品中,運用粉彩進行裝飾的共有65件,占總體的24%,是使用最多的釉上彩裝飾工藝。粉彩瓷最大的特點就是色調典雅柔和、色彩豐富、色階層次分明,這寓示了當時人們更喜愛清新含蓄的審美趨向。由此可反映粉彩瓷繪藝術在90年代進入全面發展期,并成為景德鎮陶瓷裝飾藝術的主流,是中國陶瓷裝飾史的重要組成部分。

在采用青花進行創作時,陶藝家們的作品幾乎不再局限于純青花裝飾的模式,而與釉里紅、新彩、顏色釉等碰撞融合,求得多種藝術變化。據收集資料的數據顯示,運用與青花相關裝飾工藝的共63件,共占比22%,其中49件是以青花與釉里紅、顏色釉相結合的作品。在這些作品中,多數是以顏色鮮明的高溫顏色釉進行主體人物的裝飾,用青花對周圍壞境如樹木、山水、草坪、桌案等進行刻畫,使色彩亮麗的人物能在第一時間引起欣賞者注意。

使用綜合裝飾(不包括青花與顏色釉結合)的作品有41件,占比15%,在當時被使用的頻率很高。可以看出,當時陶藝家們非常注重泥、釉、彩的綜合效應。可見當代陶藝家們在熟練掌握裝飾材料特性的前提下,想追求多種工藝的完美結合,以展示自己掌握工藝的精巧與繁多,也能反映90年代彩繪發展的繁榮。

除了上述提到的13種裝飾工藝外,還有(釉下)刻花裝飾作品3件,(釉上)刻瓷作品2件,但同類作品太少,因此不列入此次表格統計,但仍然具有值得分析學習的地方。刻瓷、刻花與傳統的繪畫裝飾不同,它們不被創作工具束縛,誕生的作品呈現出強大的戲劇張力。

3 表現形式延續傳統與突破共存

想要呈現期望中的畫面效果,與用筆和技法是不可分離的,表現形式不同,作品的風格和給人帶來的感受也不同。通過對收集到的資料按照工筆、寫意、兼工帶寫和寫實4類進行分類。某些表現形式不能進行明確分類的作品不進行此次統計,統計作品共274件,由表可知:

在20世紀90年代景德鎮陳設瓷人物裝飾的表現形式分類中,工筆類作品占比56%,是運用最多的表現形式;寫意類作品占比12%;兼工帶寫類作品占比為29%;寫實類作品占比3%,可知當時絕大多數陶藝家們都使用傳統表現形式進行日常創作。

工筆類作品工整秀麗,造型嚴謹,依靠線條的粗細、剛柔、方圓等變化來表現各種物象的質感,近似寫實富有生氣。上表中工筆技法的使用頻率所占比例達到一半以上,由此可見,90年代景德鎮的陶藝家們多喜歡對人物進行細致刻畫,以此記錄當時的人物服飾發型和自然環境,同時也能反映出當時人們的審美水平依然停留在工筆人物的層面上,追求工筆人物對細節一絲不茍的細致美。

寫意技法去繁為簡,對人物形象的表達概括簡練,不拘一格。寫意類作品僅占總數的12%,反映出陶藝家根據自己對人物的主觀判斷和認識后進行創作,不完全依賴現實人物的外在表現,而追求自然和諧、注重意境表達、傳遞內心感受的寫意人物接受度較低。

兼工帶寫類作品可分為2類,①對人物頭部、手部進行細致刻畫,對服飾和背景進行寫意刻畫或色釉裝飾;②對整體人物進行工筆描繪,對背景或輔助物品進行隨性的用筆或色釉裝飾。兼工帶寫作品占比近1/3,可見當時陶藝家們對于一直以來強調的畫面的變化而同一,表示認同且樂于嘗試和傳承。

在中國向世界敞開大門加強與西方交流,受西方現代藝術流派影響的時代背景下,有的陶藝家受到影響,將油畫、素描等表現手法與傳統人物結合,于是景德鎮陳設瓷的人物裝飾在表現形式上出現了寫實的表現形式,與中國傳統的工筆人物相比,更具真實感和立體感。

4 結語

景德鎮作為“千年瓷都”傳承窯與火的藝術已有幾千年,陳設瓷人物裝飾受各個時代政治、經濟、文化、技術以及世人審美情趣等諸多因素的影響,其題材、工藝和表現形式也隨著歷史的推動越來越多樣,它們蘊含了每個時期深厚的時代特點和文化內涵,在陶瓷藝術領域取得了重要的藝術成就。由于筆者能力有限,樣本搜集的范圍不能覆蓋同時期的全部陶藝家及作品,故此說明。以上是筆者通過對主流權威出版物的數據與圖片統計得出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