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俠 鄧君啟 何巧飛 金玉弟 劉會芳 仲海紅 馬周鵬 易本喜 柳 峰
(上海市金山區中西醫結合醫院,上海 201501)
急性腦梗死作為臨床較多見的腦血管疾病,主要是腦血液供應障礙,導致腦部組織病變,甚至引起神經功能不同程度的缺損,直接影響患者日常生活能力及生活質量。據有關數據顯示,我國該病的發生率、致殘率及病死率較高,其中60%患者可能伴有不同程度的后遺癥,直接影響預后[1]。針對此,臨床治療原則以改善缺血區域的血液供應、神經功能缺損程度為主,但常規西醫治療的效果較為局限,雖然取得一定的應用價值,但在改善顱內壓、神經功能缺損上效果并不理想[2]。故此,臨床迫切需要更為合理的治療方案。隨著中醫技術的完善發展,發現針刺等中醫外治療法在多種疾病中具有重要意義[3]。此外,腦腸軸與急性腦梗死的發生發展存在密切關系,而針刺可通過調節腦腸軸的途徑改善病情。由此可見,常規西醫治療聯合“腦腸同調”法針刺的效果更好,不僅加快癥狀減輕,同時促進神經功能及日常生活能力改善。現報告如下。
1.1 病例選擇 1)納入標準:患者及親屬均知情同意并簽署知情同意書;中醫診斷則符合《中風病診斷與療效評定標準》[4]中瘀血阻絡型中風標準;西醫診斷標準符合《中國各類主要腦血管病診斷要點》[5],病情及體征平穩,病例資料完整;經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2)剔除標準:哺乳期或者妊娠女性者;精神疾病、血液系統疾病、大面積腦梗死、認知障礙、肝腎功能不全者;中途退出試驗者。
1.2 臨床資料 選取2021 年5 月至2022 年8 月筆者所在醫院收治的急性腦梗死患者60 例,通過隨機列表法分為研究組與對照組各30例。研究組男性18例,女性12 例;年齡58~79 歲,平均(68.47±3.25)歲;發病至入院時間1~10 h,平均(5.63±1.44)h。對照組男性16 例,女性14 例;年齡56~80 歲,平均(68.91±3.06)歲;發病至入院時間1~11 h,平均(5.88±1.20)h。兩組性別、年齡、發病時間等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均P>0.05)。
1.3 治療方法 對照組選擇西醫常規治療,包含降顱內壓、吸氧等,阿司匹林(北京天惠藥業股份有限公司,國藥準字H43021776)口服,100 mg,每日1次;氯吡格雷(深圳信立泰藥業股份有限公司,國藥準字H20120035)口服,每次75 mg,每日1 次;依達拉奉(國藥集團國瑞藥業有限公司,國藥準字H20080056,20 mL∶30 mg)靜滴,每次30 mg,每日2 次。研究組在對照組治療基礎上采取“腦腸同調”法針刺,首先確定患者關元、上巨虛、天樞、頂顳前斜線、下巨虛、中脘、足三里穴,指導患者采取仰臥位,將雙手置于機體雙側,常規消毒穴位周邊皮膚,利用一次性無菌針灸針,從患者頂顳前斜線向下平刺,進針深度保持20 mm,不間斷刺入3 針,速率以100 r/min 進行快速捻轉,以酸脹針感為宜,剩余穴位均直刺20 mm,以得氣為宜,其中足三里及關元通過捻轉補法,其他均為捻轉平補平瀉法,留針時長30 min,每日1次。兩組共持續治療30 d。
1.4 觀察指標 1)參照《中國腦梗死中西醫結合診治指南》[6]中標準評價。顯效:證候評分改善85%以上,生活能力恢復。好轉:證候評分改善65%~85%,生活能力有所恢復。無效:未達到上述結果。總有效率=顯效+好轉。2)參考《中醫病證診斷療效標準》[7]評價治療前后兩組的證候評分,內容涉及半身不遂、口角歪斜、言語不利、舌強言謇4 項,各項滿分3 分,得分越高癥狀越嚴重。3)治療前后兩組神經功能缺損程度(NIHSS)、功能獨立性評測(FIM)、運動功能(FMA)評分[8-10]。NIHSS 評分:評價神經功能缺損程度,0~15 分為輕度缺損;16~30 分為中度;31~45 分為重度。FIM評分:對患者日常生活能力進行全面且客觀的評價,共18 個條目,通過七分制評價,滿分126 分,得分越高獨立生活能力越強。FMA 評分:評估患者運動功能,涉及平衡、運動、關節活動度、感覺、疼痛等方面,<50 分為無運動,肢體障礙程度較高;50~95 分為中度障礙;96~100 分為輕度。4)治療前后中動脈(MVA)、大腦前動脈(ACA)、后動脈(PCA)的腦血流速度:采用多普勒診斷儀測定。5)治療前后兩組患者谷胱甘肽過氧化物酶(GSH-Px)、超氧化物歧化酶(SOD)、丙二醛(MDA)水平:取患者空腹靜脈血(5 mL),以3 000 r/min 離心,10 min后分離血清,按比色法檢測。
1.5 統計學處理應用SPSS 20.0 統計軟件。計量資料符合正態性檢驗,以(±s)表示,采用t檢驗。如不符合正態分布采用非參數檢驗。計數資料以“n、%”表示,采用χ2檢驗。P<0.05為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2.1 兩組臨床療效比較 見表1。研究組總有效率高于對照組(P<0.05)。

表1 兩組臨床療效比較(n)
2.2 兩組治療前后證候評分比較 見表2。兩組治療前證候評分比較,差別不大(P>0.05)。兩組治療后各證候評分與治療前比較均降低,且研究組均低于對照組(均P<0.05)。
表2 兩組治療前后證候評分比較(分,±s)

表2 兩組治療前后證候評分比較(分,±s)
注:與本組治療前比較,?P <0.05;與對照組治療后比較,△P <0.05。下同。
組 別研究組(n=30)對照組(n=30)時間治療前治療后治療前治療后半身不遂2.61±0.37 0.85±0.23*△2.54±0.30 1.41±0.46*口角歪斜2.50±0.33 0.67±0.21*△2.58±0.39 1.30±0.40*言語不利2.38±0.39 0.59±0.16*△2.47±0.23 0.88±0.27*舌強言謇2.40±0.35 0.74±0.20*△2.37±0.44 1.06±0.33*
2.3 兩組治療前后NIHSS、FIM、FMA 評分比較 見表3。兩組治療前NIHSS、FIM、FMA 評分比較差別均不大(均P>0.05)。兩組治療后NIHSS、FIM、FMA評分與治療前比較均改善,且研究組NIHSS 低于對照組,FIM、FMA評分高于對照組(均P<0.05)。
表3 兩組治療前后各項評分比較(分,±s)
組 別研究組(n=30)對照組(n=30)時間治療前治療后治療前治療后NIHSS評分21.06±3.84 11.76±1.45*△20.76±3.42 16.91±2.03*FIM評分61.48±10.25 105.23±6.34*△61.76±10.38 91.27±8.15*FMA評分43.18±5.21 85.26±2.04*△43.77±5.06 73.48±3.62*
2.4 兩組治療前后腦血流速度比較 見表4。兩組治療前腦血流速度比較,差別不大(P>0.05)。兩組治療后MVA、ACA、PCA 與治療前比較均升高,且研究組各項指標均高于對照組(均P<0.05)。
表4 兩組治療前后腦血流速度比較(cm/s,±s)

表4 兩組治療前后腦血流速度比較(cm/s,±s)
組 別研究組(n=30)對照組(n=30)時間治療前治療后治療前治療后MVA 36.59±4.57 49.86±2.17*△36.21±4.83 41.25±3.16*ACA 30.56±5.01 41.06±3.27*△30.91±4.87 35.21±3.90*PCA 25.46±3.28 35.19±1.24*△25.78±3.06 30.28±2.36*
2.5 兩組治療前后氧化應激指標比較 見表5。兩組治療前氧化應激指標GSH-Px、SOD、MDA 比較,差別均不大(均P>0.05)。兩組治療后各項指標與治療前比較均改善,且研究組改善均優于對照組(均P<0.05)。
表5 兩組治療前后氧化應激指標比較(±s)

表5 兩組治療前后氧化應激指標比較(±s)
組 別研究組(n=30)對照組(n=30)時間治療前治療后治療前治療后GSH-Px(mmol/L)25.68±4.17 45.82±3.06*△25.91±4.53 31.76±2.51*SOD(U/mL)3.69±1.22 7.28±2.32*△3.55±1.17 5.04±1.67*MDA(μmol/L)9.20±3.04 5.46±1.72*△9.08±3.01 7.22±2.30*
近年來,我國老齡化程度逐漸加重,急性腦梗死的發病率呈增長趨勢,加上該病起病較急,若未及時采取有效治療,患者可出現不同程度的神經功能缺損癥狀,直接影響機體健康與生活質量[11]。患者由于大腦血管運輸能力障礙,從而切斷部分腦組織的血氧供應,最終引起軟化或者壞死情況,甚至牽連對應功能受損,隨著癥狀及病情的持續發展,可導致致殘率及死亡率升高,給家庭及社會帶來負擔。
目前,臨床常規西醫治療急性腦梗死包含降顱內壓、吸氧及藥物治療等,雖然能夠減輕癥狀,但效果不佳,且長時間使用可增加不良反應的概率,直接影響預后,不利于病情穩定[12]。基于常規西醫治療基礎采取“腦腸同調”法針刺治療急性腦梗死的效果更好,不僅可快速緩解癥狀,且可盡快恢復神經功能,促進運動能力及日常生活能力改善。但目前臨床相關報道較少,本文對此展開試驗,旨在為此類患者更快康復提供指導。腦梗死屬于中醫學“中風”范疇,病因為稟賦不足、血脈不暢、氣血內虛,加上外邪入侵,長此以往,氣虛造成氣滯血瘀,腦絡瘀阻,最終形成中風[13]。雖然中醫上并無腦腸軸的相關概念,但《靈樞經》中曾指出“胃氣上注于肺……入絡腦”,此外,《素問》中也認為“陽明之厥……妄見而妄言”,均證實腦部和胃腸息息相關[14]。而“腦腸同調”中腦不僅是指腦部功能,又和西醫上中樞神經系統的功能重合;腸則包含脾、胃和大小腸運化腐熟水谷精微、泌別清濁及排泄飲食糟粕的能力,同時與西醫上消化系統功能對應。除此之外,腸道微生物群-腦軸屬于雙向通道,兩者之間相互影響,中風患者的腦缺血癥狀可直接影響腸道微生物,故此,臨床上50%的中風患者均伴有胃腸道并發癥[15]。反之,腸道失調后又可加重中風患者的神經功能缺損程度,延長其恢復時間,甚至增加病死率。隨著臨床研究的持續深入,較多試驗證明了腸道微生物和中風的相關性,發現急性腦梗死發生后,其小膠質細胞被激活,并促進循環免疫細胞聚集在梗死區域,并引起炎性反應,進一步加重急性期腦部損傷[16]。故針對此種情況,通過“腦腸同調”法針刺能夠有效改善該類患者的病情,促進其中樞神經系統腦腸肽及胃腸道改善,同時可清除腸道內有害物質,改善微循環,使神經功能及生活能力提升。
本研究結果示,研究組總有效率90.00%高于對照組的66.67%,治療后研究組證候評分、NIHSS、MDA 較對照組更低,但FIM、FMA、GSH-Px、SOD、血流速度更高于對照組(P<0.05),提示治療后研究組總有效率更高,且癥狀減輕,神經功能、運動能力及日常生活能力有所提升,而氧化應激反應減輕,腦血流速度加快,有利于病情盡快穩定,提示西醫常規治療基礎上聯合“腦腸同調”法針刺的效果更理想。分析原因可能是“腦腸同調”法針刺中選擇的頂顳前斜線,類似于大腦中央前回運動中樞在頭皮的投影,通過針刺能夠有效改善患者神經功能及運動能力,可能與促進椎體外系運動調節中樞,使得部分感覺皮層灰質重塑有關。另外,對患者上巨虛、天樞、足三里等穴位進行針刺,有助于改善患者腸道菌群結構,進而對腸道微生態進行調節[17]。針刺作為中醫傳統的外治療法之一,能夠雙向調節中樞神經系統和消化系統。治療期間,針灸能夠同時干預多個經脈的穴位,且通過捻轉提插等針刺手法對患者穴位進行刺激,可有效控制興奮性神經遞質的產生,達到腦腸同調的作用,同時解除肢體痙攣,使得患者肢體功能及運動能力恢復,進一步增強患者獨立生活能力[18]。總而言之,將常規西藥與“腦腸同調”法針刺聯合,可進一步提升療效,減輕氧化應激反應,促進癥狀快速緩解,同時改善神經功能、運動能力及日常生活能力,改善患者預后。但本試驗仍存在一定不足,比如試驗周期較短,未能對患者生活質量進行評價,同時隨訪時間較短,因為急性腦梗死患者的康復屬于漫長過程,僅隨訪30 d 的效果較局限,故臨床需要進一步延長試驗周期和隨訪時間,同時增加生活質量評分表,以此深入探討“腦腸同調”法針刺治療急性腦梗死的具體機制,為此類患者的臨床治療提供指導。
綜上所述,“腦腸同調”法針刺+西醫常規的效果更為理想,可促進患者神經功能及日常生活能力改善,同時減輕氧化應激反應,快速緩解癥狀,并調節腦血流速度,值得推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