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展經濟賦能區域合作的機制與路徑分析

關鍵詞： 會展經濟；區域合作；雙向互動；農產品采購訂貨會

中圖分類號： F327 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 1673?5617 （ 2024 ） 02?0001?07

2023年全國兩會期間，關于“協同發展，構建區域合作新格局”的話題再度引發熱議。區域合作的目的在于通過加強區域間在資源、技術、人才和信息等方面的合作，不斷加深彼此間的聯系，以充分發揮各自的比較優勢，并促進資源的優化配置。推動區域合作有助于深化區域分工、提高地區競爭力、促進區域協調發展，構建起優勢互補、高質量發展的區域經濟布局與區域合作體系，從而推動國民經濟的高質量發展，并為中國式現代化提供必要條件。而在當今區域合作機制的建設過程中，逐漸出現了許多新的發展難題，這亟須更多“好點子”“新動能”的智庫支持與助推破解。其中，會展業作為中國現代商業經濟體系中的重要一環，其高水平發展對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具有重要作用，也對區域合作的深化與具體建設路徑的優化等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國家“十四五”戰略規劃當中，明確要求應堅持以市場化、專業化、國際化、品牌化和數字化為導向，著力構建起結構優化、功能完善、基礎扎實、布局合理的新時代會展業體系。而黨的二十大報告也指出，要“構建優質高效的服務業新體系，推動現代服務業同先進制造業、現代農業深度融合”[1]。會展業作為現代服務業的重要組成部分，既是區域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助推器”，更是區域合作持久發展的“穩定器”。因此，思考如何建設好會展經濟體系，并發揮其賦能區域合作的優勢效應，已成為中國式現代化背景下的新時代命題。

在當今區域合作體系中，海峽兩岸的交流合作更具有特殊意義：一方面，推動海峽兩岸區域合作有助于加強兩岸經濟發展中的技術成果共享與市場優勢互補，即通過優化兩岸資源配置，促進兩岸經濟協同發展，從而實現互惠共贏；另一方面，海峽兩岸區域合作對維系兩岸關系和平穩定、促進兩岸人民交流往來、增進閩臺地區民生福祉等都具有重要意義，同時也有利于實現祖國的和平統一。新時代背景下，以海峽兩岸農產品采購訂貨會（下簡稱海峽兩岸“農訂會”）為代表的農業會展對海峽兩岸區域合作的賦能作用正不斷加強，以第16屆海峽兩岸“農訂會”為例，其集“協會公司聯動，海峽兩岸合作”新模式、“線上矩陣營銷—線下展館鋪設”耦合聯動新機制、“會展＋多面化資源融合”辦展新形式于一體，較好地破解了農業展會“流量難題”“信息陷阱”“會展市場碎片化”等問題，為海峽兩岸農業全產業鏈發展提供了有效助力，且具有豐富的案例啟示意義與實踐指導作用。因此，本文將研究會展經濟與區域合作之間的雙向互動機制，并重點聚焦于海峽兩岸區域合作的建設路徑優化與普遍經驗闡釋。

1文獻綜述

1.1大陸會展經濟研究現狀

會展業作為推動經濟發展的重要載體，歷來被視為衡量經濟發展狀況的“晴雨表”和“風向標”[2]。研究表明，會展業具有強大的產業帶動效應，其發育發展可以催化城市和地區經濟的發展，并帶動商貿、交通、旅游等相關行業的繁榮，所以研究會展經濟有助于把握市場走勢及其發展規律[3]。根據市場調查統計結果，不難發現大陸的專業展館數量正顯著增加，且基礎設施條件得到了有效提高，這體現出整個會展行業已從最初的數量擴張型逐漸向質量提升型轉變[4]。而如今已有許多學者對會展經濟展開了細致的研究，其中李懷帥[5]認為，會展經濟作為世界第三大“無污染經濟”，具有集聚性、整合性、帶動性、高效性等特征，已成為大陸不少中小型城市發展的重要路徑。曾武佳[6]認為，會展具有很強的區域合作性，是區域合作與協調發展的重要方式——現代會展已成為區域合作的現實載體和途徑，區域合作也已成為推進現代會展的重要內容和支撐，二者相互依存、相互作用、相互促進、共同發展，這是兩者之間初步的互動機制。而俞立中等[7]則以上海世博會這一典型會展為例，指出后世博效應可以通過構建區域協調合作平臺、強化核心增長極集聚力、推動服務經濟結構轉型等手段來推動長三角區域聯動合作與一體化發展。

1.2海峽兩岸區域合作研究

區域合作是指可跳出行政區劃分割、健全區域協調機制、重構政府績效評價、突出企業主體地位的地區間良性合作。新時代背景下，密切海峽兩岸關系是促進閩臺合作的重要抓手，而閩臺合作新發展也已成為區域合作的研究新熱點。目前已有許多學者就海峽兩岸區域合作的框架協議、運行機制、路徑選擇與行業協作等做了一系列研究。其中，宮占奎等[8]通過數據處理與理論分析得出，兩岸商品貿易及投資的互補性很強，因此簽訂《兩岸經濟合作框架協議》（ECFA）有助于進一步加強兩岸的經濟關系，也有利于維系兩岸和平關系的穩定發展。徐子青[9]則以海西經濟區為例進行理論研究，其認為區域合作機制是通過區域經濟聯動來拓展自身發展空間、推動經濟高效運轉、協調區域關系、優化區域布局乃至重新定位區域功能的。而曹小衡等[10]認為，兩岸區域間經濟合作前景向好，應通過構建點—線—面相結合、多層次共同推進的格局，提升合作水平與層次，以助推兩岸整體經濟合作進程。此外，還有學者以中觀行業為切口，從農業、旅游業、金融業等層面入手來分析閩臺區域合作。例如謝慧穎等[11]就從閩臺之間的歷史淵源、民情風俗、宗教信仰、土語方言等諸方面出發，論證閩臺文化的獨特性和一體性，提出閩臺旅游合作中旅游與文化的共同和諧發展，進而論證海峽兩岸區域合作中的旅游業協作。

1.3文獻述評

上述文獻從不同的研究視角分別分析了會展經濟和海峽兩岸區域合作對不同主體的影響機制與內在聯系。但通過梳理并閱讀大量文獻，可以發現：會展經濟賦能區域合作的傳導機制及其優化路徑較少被學者注意到。與此同時，在如今轉向追求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新時代背景下，更應重視區域間的深化合作與協同發展（尤其是海峽兩岸地區），并努力尋找經濟發展的新增長點與新動力倉。而會展經濟作為區域經濟發展體系中的重要支柱，研究其賦能區域合作的傳導機制與優化路徑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與現實意義。

綜上所述，從研究內容來看，已有的研究大多是從宏觀層面分析論證會展經濟對區域經濟合作的影響機理，卻很少有從微觀層面出發研究其賦能區域合作多維深化的論著，尤其是海峽兩岸“農訂會”，盡管它是閩臺農業合作中的典型案例，但通常只有媒體進行報道，很少有研究性論文對其進行理論分析或實證研究；而在研究方法上，學者們主要運用投入產出模型、灰色關聯度分析和線性回歸分析等方法進行實證檢驗，但能夠做到立足于時代特點、歷史背景與區域特色的典型案例研究尚不充分。基于此，本文擬采用互動視角來探究會展經濟與區域合作之間的深層關系與作用機制，并以海峽兩岸“農訂會”為切口，探究會展經濟賦能區域合作的優化路徑，同時從特殊個案中總結歸納出普遍經驗。

2會展經濟與區域合作的互動機制分析

2.1會展經濟是區域合作發展的重要驅動力量

2.1.1會展經濟通過匯集生產要素、優化資源配置來深化區域合作 會展經濟在其發展的過程中可以通過吸引投資、技術和勞動力等生產要素的流入，來協調各區域的要素稟賦水平，以促進不同區域間要素、資源等的暢通流動與優化配置，進而推動區域合作的多維并進與持續深化。

2.1.2會展經濟發揮好平臺經濟特征能為區域合作發展提供新動能 平臺經濟作為適應數字技術體系的資本積累和社會生產與再生產的新組織形式[12]，是一種基于網絡技術、數字技術等多種現代信息技術，由數據驅動、平臺支撐、網絡協同的經濟活動單元所構成的新經濟系統。相較于傳統會展，互聯網化的會展具有更為明顯的平臺經濟特征，其通過建設“互聯網＋”云展平臺與區域會展合作平臺，既能顯著降低辦展成本，使區域間經濟交流更加密切，又能充分發揮各區域的比較優勢，以實現優勢互補、協同發展，所以能為區域間深化合作提供新動能、搭建新平臺、創造新途徑。

2.1.3會展經濟通過暢通產業鏈、推動產業升級促進區域合作發展 會展經濟能夠提升行業整體技術水平和生產效率，其通過加速要素流動、暢通產業鏈條、擴大市場規模、促進產業合作等路徑來助推產業的結構優化與轉型升級。近年來，會展經濟的“乘數效應”正加速顯現，其不僅能夠拉動上下游產業鏈的協調發展，還能起到帶動旅游、住宿和餐飲等相關產業的優化升級，以實現城市、區域、產業鏈的互聯互通、互助互補，推動區域合作的不斷深化，并為區域合作的高水平發展提供重要驅動力。

基于新結構經濟學視角，運用中介效應與評價指標分析可知：會展經濟通過其匯集協調效應、平臺經濟效應、產業帶動效應等平行中介將各生產要素集聚、調動起來并加以優化配置，進而拉動產業結構的轉型升級（產業結構指標）與區域經濟的高質量發展（經濟水平指標），最終高效地作用于區域合作深層次、長持久、高水平發展這一目標。

2.2區域合作是會展經濟發展的重要目標導向

2.2.1區域合作為會展經濟的高質量發展提供堅實的物質基礎 基于發展經濟學視角分析可得：區域合作的不斷深化能夠有效地提高區域間交流協作水平，并改善區域間商貿投資環境，其不僅有利于區域經貿合作的持續擴大，也有利于投資合作存量及增量的快速增長。而會展業作為經貿、投資領域合作往來的重要平臺，經濟貿易與投資建設等方面的進一步合作都將為其包括質量與數量在內的會展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堅實的物質基礎。

2.2.2區域合作對會展經濟的新業態發展提出更深層次的要求 在經濟新常態下，以新產業、新業態、新商業模式為核心的“三新”經濟活動正處于蓬勃發展階段。其中，新業態通常指順應多元化、多樣化、個性化的產品或服務需求，依托技術創新和應用，從現有產業和領域中衍生疊加出的新環節、新鏈條、新活動形態[13]。會展經濟的新業態具體表現為數字化會展、“互聯網＋”云展等創新形態，而與此同時，區域合作的持續深化能促進數字技術等現代信息技術的交流與進步，這將不斷倒逼展覽會議呈現方式及供展產品營銷模式的創新，并對會展經濟的新業態發展提出要用好互聯網功能、深挖數據價值、發揮數字技術、善用平臺經濟等更深層次的具體要求。

2.2.3區域合作為會展經濟探索優化路徑點明嶄新的發展思路 會展經濟以其品牌集群、資源共享、市場擴大和協同創新作用為區域經濟合作牽線搭橋，并對區域合作的深化產生了重要的正面影響。而在“加快構建區域合作新格局”的戰略背景下，部分地區的會展經濟發展卻陷入了止步不前的尷尬境地，因此相關地區應加強政策協調規劃、提高基礎設施建設水平、提高會展專業人才素質，從政策利好、基礎設施、人才培養等方面為會展經濟的高質量發展出謀劃策，并努力提供“轉危為機”“穩中有進”“再創輝煌”等的創新思路。

2.3會展經濟與區域合作的雙向互動

會展經濟通過吸引生產要素匯集、提升地區稟賦水平、發揮平臺經濟特征、暢通產業鏈條，來促進產業結構的轉型升級與區域經濟的高質量發展，并依此賦能、鞏固區域合作的深層次、長持久、高水平發展；而區域合作則通過提供堅實的物質基礎、提出深層次的發展要求、闡明嶄新思路與有益經驗，來支撐會展經濟的新技術、新模式、新業態等一系列的新發展，并為其開拓出更為廣闊的發展空間。會展經濟拉動著區域合作的不斷深化，而區域合作也在其發展過程中不斷促進會展經濟朝著更加現代化、更加高質量的方向前進。綜上所述，在新時代背景下，會展經濟與區域合作之間存在著良好的雙向互動關系，二者在良性互動中相輔相成、相互促進、相映成輝。

3會展經濟賦能區域合作的實踐成效——以海峽兩岸“農訂會”為例

3.1案例背景

海峽兩岸“農訂會”，是商務部定點基層對臺農業展會之一，截至2023年末，已成功舉辦16屆。其中，第16屆海峽兩岸“農訂會”于2023年9月7—9日在泉州市南安成功國際會展中心舉辦。此次海峽兩岸“農訂會”以“兩岸農業投資”為核心，以加強閩臺合作為契機，更多、更豐富地呈現農業科技、文創及旅游等元素，更進一步擴大農產品的內涵和外延，以助力農業全產業鏈發展。大會設15個線下展區，面積共26000m2，784個展位，其中臺胞臺商企業及大陸臺資企業展位、“一帶一路”合作伙伴的企業展位共394個，大陸特色農業企業展位共390個。據統計，截至9月9日下午6點，本屆農訂會共接待客商及觀眾26582人次，實現現場銷售額638.9萬元；通過專業采購商配對達成合作意向共705筆，意向金額達16.9億元，同比增長22%。

3.2運營模式

以第16屆“農訂會”為例，其以“兩岸農業投資”為核心，堅持“兩岸攜手，以農為媒，融合發展”的主題，依托多面化資源匯集兩岸農產業優勢要素，聯動“線上營銷”與“線下辦展”，輸出農業會展新模式，破解農業展會“流量難題”“信息陷阱”以及“會展市場碎片化”問題。其運作模式可以概括為三大核心部分：“協會公司聯動，海峽兩岸合作”新模式、“線上矩陣營銷—線下展館鋪設”耦合聯動新機制、“會展＋多面化資源融合”辦展新形式（圖1）。

從海峽兩岸“農訂會”長期運營模式來看，其堅持發揮兩岸合作優勢，引入海峽兩岸的農業協會、農科協會與本地企業、臺灣客商等多元主體參與協同合作，將農產品資源、農業科技資源、平臺資源、金融資源、人才資源等零散碎片化資源融合起來疊加轉化為“農訂會”運行新動能，線上線下聯動鋪就“農訂會”緊密、全面、協調的運行結構，“雙線”融合、供需為核，努力將“農訂會”發展成兩岸攜手、互利共贏的貿易新平臺、交流新高地。在面對疫情后的現實難題，如后疫情時代群眾工作和生活習慣及需求發生變化從而導致的“線下客流困境”、經濟下行引致招商效果和項目規模受限產生的“利潤減少難題”，“農訂會”都在積極開創出更適合新環境、新場景的會展運營模式。

3.3實踐成效

以第16屆“農訂會”為例，其通過充分調動兩岸多方面資源融合，深化海峽兩岸交流聯系，密切貿易互補，激發農業全產業鏈聯動發展新動能，助推閩臺區域合作打造“新引擎”、上好“助推器”、開辟“聚集地”，目前已取得顯著成效，主要體現在以下3個方面。

3.3.1優化兩岸合作新模式，匯集多要素轉化新動能 采用“協會公司聯動，海峽兩岸合作”模式，深度貫徹“以農為媒”，將海峽兩岸的農業協會、農科協會與本地企業、臺灣客商聚合聯動起來，發揮兩岸各自優勢助力農業交流合作、經貿優勢互補，并匯集科技、農產品、平臺和人才資源等多元要素疊加轉化成區域合作發展的新動能，理順新時代農業熱點，依托市場化實現產業鏈結構轉型升級，并優化“農產品—資本”的價值實現路徑。同時深入推進“閩臺合作”和“一帶一路”相結合，有力促成中華亞太一帶一路經貿促進會順利落地于南安的閩臺農產品交易市場，密切兩岸聯系的同時，強化以“一帶一路”為載體的兩岸協同發展路徑。

3.3.2挖掘“線上矩陣營銷—線下展館鋪設”耦合聯動新機制 即在延續專業農產品交易市場、農業專業媒體、傳統主流媒體宣傳的基礎上，新增了新媒體短視頻平臺投放，實現廣范圍覆蓋、精準受眾宣傳，并切實保障了展商參展的實際效果。通過線上全方位矩陣營銷，能有效破除“流量難題”、突破“信息陷阱”，針對性地捕獲目標受眾關注，打造好線下展館體系，鋪設線下交流橋梁，實現“線上—線下”耦合聯動。第16屆“農訂會”通過該機制，實現了以供需為核的精準邀約，有效達成展商與專業觀眾的商貿洽談，實現合作雙贏，累計吸引客商及觀眾20000多人次，高效助力供需對接優化，助推整體信息傳遞及資源流動效率的提高，實現了高達600多萬元的銷售額、高達700多筆的專業采購商配對合作意向以及高達22%的意向金額年增長率。

3.3.3深化資源整合概念，探索“會展＋多面化資源融合”辦展新形式 探索了海峽兩岸融合發展新路，進一步發揮了福建省對臺優勢以及海峽兩岸融合發展示范區功能，將農產品資源、農業科技資源、平臺資源、金融資源、人才資源等零散碎片化資源融合起來疊加轉化成為集中、聯動的要素集合帶，打破了舊會展模式結構單一、流程簡單、展品無序的運行困境，強調供需平衡、產銷結合，打造了多要素交接匹配機制，為建設更加豐富、更加全面的農業會展壓實了動力倉。以資源融合為核心，依托海峽兩岸農業合作項目達成3個簽約合作大單，合同金額高達610萬美元，涵蓋深圳百果園實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福建省泉州市漢揚國際貿易有限公司、福建省泉州市泉明興農業有限責任公司、“中華亞太經貿商行”、臺東胡泉鳳梨釋迦包裝場、臺灣臺東巨石農業科技有限公司等閩臺名企，實現了要素深度融合、供需有效對接的最佳效果。

4閩臺區域互動中存在的問題

4.1廣度與深度之間難以平衡

在閩臺區域互動的過程中，難免會出現以下2種極端情況：一是隨著交流合作的不斷深入，導致合作輻射效應逐漸削弱、局部性質愈發凸顯、經濟效益難以提高等問題的出現；二是隨著合作范圍的持續擴大，導致區域合作精細化探索、深層次發展的隱性缺失。因此，如何把握廣度與深度之間的動態平衡、實現“泛而不空、深而有細”的建設目標，已成為突破閩臺區域合作長效發展瓶頸的關鍵。

4.2缺乏科技創新的有效推動

不同區域的科技資源分布和科技創新水平存在較大差異，與此同時，區域互動的緊密與合作的深化對科技資源和創新能力的要求也越來越高，若缺乏科技創新的有效推動，區域間的互動與合作就會變得舉步維艱。將閩臺地區與長三角及泛珠三角地區的區位條件進行比較分析可得：福建省仍然存在著科研機構數量偏少、規模偏小、人才狀況偏低等諸多不足[14]，因此在科技研發資金投入、科技創新成果產出、科技創新成果轉化率等方面仍有一定差距[15]，所以大多數閩臺合作項目中的科技創新推動力都比較弱。這就容易使其囿于合作成本居高不下、發展動能耐力不足、發展效率與質量難以提高、發展競爭力與資源利用率偏低等一系列困境，并最終導致閩臺區域合作難以有效深入。

4.3區域內要素市場難以形成

面向區域協調發展背景，不難發現臺灣與大陸兩者在經濟體系上的差異與要素自由流動的受阻導致區域內要素市場的形成較為困難。除此之外，流通機制梗阻、雙軌運行矛盾、省際壁壘林立等現實問題也對統一要素市場的建設進程形成了掣肘[16]，這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海峽兩岸的良性交流互動、高效區域合作與經濟協同發展。

4.4行政區劃、政策等軟障礙

海峽兩岸雖同根同源、同文同種、親如一家，但由于分隔時間較長、政治體制與行政區劃不同、區域經濟發展政策側重點相異等原因，考慮問題或多或少地會先從本地利益出發，經常導致意見上的不夠一致或工作上的缺乏配合，所以二者間的協調難度較大[17]，交流互動時常面臨著效率低、阻礙多、發展方向難以確定、發展理念難以統一等現實問題。

5會展經濟賦能區域合作的優化路徑

5.1多元化道路：寬領域多層次多元鏈接，促進全方位廣泛發展

會展在各大產業中往往充當著平臺媒介的角色，而隨著區域合作與協同發展的客觀需求持續增強，中國的會展經濟也正朝著覆蓋寬領域、滲透多層次的方向不斷前進。要充分發揮會展業的平臺經濟特征，推動區域合作挖掘、拓寬發展領域。如今的區域合作多以經貿投資等經濟方面的交流為主，而會展經濟正好可以利用其集聚客流、資金流、信息流的能力，搭建起有利于資源要素相互往來的平臺，加強城市之間、區域之間的市場聯合，以實現資源共通、商機共享、合作共贏。以多元化會展為媒介，賦能區域合作的場域不斷擴寬——不只局限于經濟領域，文化、旅游、教育等其他領域亦可展開進一步交流合作，以期形成多層次多元鏈接。來自海峽兩岸“農訂會”的經驗證據表明：要想真正打造閩臺合作新范式，就應該在做好農業會展的基礎上努力拓展合作邊界，不僅要在經貿聯系上推動兩岸經濟共同發展，更要在海峽兩岸“會客廳”的城市品牌形象建設、同根同源交流互鑒、和平互惠關系維護上做好引領，促進閩臺區域合作的全方位廣泛發展。

5.2融合化道路：“產業＋會展”深度融合，促進全鏈式縱深發展

會展業作為現代第三產業中的重要組成部分，愈發受到人們的密切關注。其中，全力推動“產業＋會展”一體化融合發展已成為當今時代共識——會展在與相關產業的有機融合中逐漸破除了產業發展桎梏、放大了產業延展效應[18]、完善了會展產業鏈條，并促使其發展動能不斷增強。基于此，應積極運用好會展對區域合作雙方相關產業鏈的拉動效應、信息傳播獨特優勢及資源優化配置能力，從而推動其在融合中發展、在發展中融合。一方面，通過展會活動的落地，來推動上下游產業鏈結構的轉型升級、復合型會展人才的培養建設、新產品新理念新趨勢的信息傳播、資源要素稟賦結構的優化調整等。另一方面，通過展會活動的實時反饋，來對接市場需求，開發高質適銷產品；延伸產業鏈，增加產品附加值；通過產品創新、形式創新、技術創新等手段創造就業崗位，挖掘區域合作潛在發展機遇。海峽兩岸“農訂會”自開辦以來，始終秉承“產業＋會展”深度融合的理念，深耕農業會展領域，整合兩岸農業資源，由內而外、循環向上地促進閩臺農業合作全鏈式縱深發展。

5.3數字化道路：加快數字技術創新，助推“互聯網＋”云展時代

在“爭取實現高水平自強自立”的新發展格局及數字經濟大背景下，會展業要積極走數字化道路，順應時代潮流轉型升級。一方面，要加快構建數字化信息平臺，通過大數據信息分析和受眾畫像描摹分類[19]，來實現針對性推送、個性化定制、專屬式體驗，以吸引來自更多不同區域的參展商、投資者的合作到來，并擴大會展賦能區域合作的輻射效應。同時應努力實現展會全流程數字管理，通過提升管理效能，靈活地調整區域合作產業規模與發展戰略；另一方面，要促進數字技術深度融合到展會功能中，通過創新展覽形式、有機結合線上線下雙渠道，進一步擴大展會的社會影響力。如在第16屆兩岸“農訂會”上，主辦方特別設置了電商平臺展區，其有效利用了新媒體、自媒體等的獨特傳播優勢，并通過抖音直播、微信朋友圈、公眾號、視頻號等多元流量矩陣的曝光，為兩岸會展經濟體系加速進入“互聯網＋”云展時代蓄力增勢，積極探索閩臺合作新范式，為廣義區域合作提供普遍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