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是一面鏡子

夢瑤

談到《邊城》，總會想起機敏靈巧的翠翠，樸實的渡船人，反抗舊俗故決定一同死去的戀人。那么多具有個性的鮮活的人們，那么沉浸于安逸卻終隱隱產生波蕩的邊邑小城，好像真實地存在過。使我的頭腦中，留存下美好的記憶，書中的場景，竟在我的頭腦中留下理想化的現實構想。

可以不假思索地回答了，那些書中的人物，真實地活在書里，活在作者構想出的世界里。而這世界，有作者的指引，又因作者真誠地對過去經歷的再加工，顯現出現實化的要素來。

馮至說，“哪陣風，哪片云，沒有呼應；哪條路，哪道水，沒有關聯。”書中的理想化必須要有現實的支撐。《邊城》中，人們言談的自然，一草一木，山洞與磨坊，都是現實里常有的、常出現的。可以很確切地說，這些正是對現實的寫照。只不過，都是作者過去生活痕跡的剪影罷了。時代更迭，生命轉換，過去曾有的一切，漸漸消逝。我們所看到的，不過是作者筆下過去生活的殘影，一縷余音也可繞梁。我們在作者的點滴呈現中，看到了對美、對真的不懈追求，這樣的生活奢侈又珍貴。

時光逐漸變換挪移，我也不能再置身于過去的幻夢。當我讀《邊城》，我便在過去生活的理想化中徜徉，曾經的現實，終成為了如今的理想化。所謂“遠方”，就是一面鏡子，照我回望，推人前進。

文藝作品只是生活縮影。生活中，我總覺得過去的時光更加香甜，明明是曾經的現實，真實地發生過，卻覺離我漸遠。最終只變為留在頭腦中的回憶，成為一種象征。一位作家曾說：“我們在時光流逝后才回頭看清事情的全貌。”歲月不待，曾經事情發生之時或許來不及好好體悟便過去了，而回想之時，便得一方閑暇細細體味。

“酸甜苦辣咸，五味是人生。”在事情正發生的當下，一定會力求完美，因為一切還有機會，有改變的可能。我們總想讓現在、讓當下時刻的現實，變得更好一些，當事情的結果平凡時，我們便會失望。但過去的事，我們無力改變，也不必承擔那么重的現實壓力，于是將其理想化，想著：這就是人生啊，縱使經歷了苦難，但我也挺過來了啊！

這樣的理想化，不是說將經歷過的苦難想象成成功、快樂，而是一種對生命本真狀態的承認，對自我的接受。余華曾說，苦難就是苦難，擁抱苦難因為苦難無法避免。理想化不是幻想，而是擁抱現實后真情流露的幸福，是與天殘地缺、人生不完美的和解。我們追求現實的真狀態，也追求理想化的真性情。

“遠方”是一面鏡子。理想化的背后，有人們真摯的呼喊，有人們對過去現實的向往，有對未來的期待。它折射出現實，折射出五味人生。理想化是對現實的擁抱與和解，而現實，是理想化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