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尋勞動史跡 感悟插秧之歌

摘 要 《插秧歌》中楊萬里以“歌”來敘述“插秧”，所顯現出來的顯然不只是插秧的實景，其中蘊含積極的勞動文化。基于這樣的觀點解讀本詩，可以發現，勞動承載著中華民族的傳統文化，而《插秧歌》本質上則是一首勞動之歌，在教學中需要引導學生在“插秧何以歌”的領悟中認同傳統文化。《插秧歌》一詩實際上就是用史跡呈現中華民族的勞動精神，而以歌詠之則意味著這種精神得到了傳承。

關鍵詞 《插秧歌》 勞動 “插秧何以歌”

統編高中語文教材必修上冊中新編入的《插秧歌》，是替代原版教材中蘇轍的《文氏外孫入村收麥》的新作。相比較而言，前者所表現出來的勞動場景更加鮮明，對勞動主題的表達更加積極，引發了一線教師的高度解讀熱情。筆者在解讀時，嘗試將《插秧歌》與“勞動”緊密地結合起來，并且放到歷史長河中去觀照，結果有了新的發現：勞動是中國人民的優良傳統，體現著中華民族的傳統文化。楊萬里以“歌”來敘述“插秧”，所顯現出來的顯然不只是插秧的實景，其中蘊含積極的勞動文化。因此在面向學生進行詩歌解讀時，就需要在勞動史跡的探尋中，讓學生進一步依托插秧來理解勞動、認同勞動，進而歌頌勞動。下面從三個方面談談筆者的淺顯解讀。

一、勞動承載著中華民族的傳統文化

談及勞動，我們會自然聯想到“中華民族是熱愛勞動的民族”等表述，這印證了中國人對勞動及其價值的認同。眾所周知，中國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都是農耕社會，所誕生的文明也是農耕文明。即使是在工業飛速發展的今天，農業仍然是我國國民經濟的基礎，且工業生產乃至于服務業發展不可能真正脫離勞動。在可以預見的未來，勞動仍然是支撐社會健康可持續發展的必要動力。在這樣的歷史時空背景之下來解讀《插秧歌》，就可以發現，“插秧”背后所隱藏的“勞動”價值是解讀本文的一個重要著力點。解讀的過程中也必須認識到，勞動承載著中華民族的傳統文化。

然后，將解讀的目光拉回楊萬里“插秧”的現場。通常認為，楊萬里《插秧歌》是一首古體詩，寫法上可能受到南宋插秧歌的影響。結合農村插秧勞動實踐，“回歸”詩歌寫作現場，是解讀這首詩的關鍵所在。[1]這實際上是從詩歌解讀角度作出的研究，從語文教學的角度講這是必要的，但完全囿于這樣的解讀思路也是值得商榷的。《插秧歌》固然有“歌”的文學意蘊，但更有“插秧”的勞動意蘊，而勞動是傳統文化的重要載體。

詩歌中關于勞動的細節描寫非常傳神：田夫拋秧田婦接，小兒拔秧大兒插。這實際上是互文描寫，拋、接、拔、插四個動作并不是人的本能，而是關于插秧的四個基本技能，是勞動人民在年復一年的插秧過程中積累下來的基本動作。需要指出的是，這些基本動作的背后是汗水與體力的付出，而之所以如此不顧勞苦地付出，是出于對勞動成果的期待，對全家未來生計的期待，在農耕文明社會這就是勞動人民最常見、最樸實的情懷。身處其中的勞動人民或許沒有從文化的角度來理解的意識，但對于后來者而言，卻可以從這種勞動場景中感悟到歷史時空中的勞動人民，用自己勤勞的雙手創造出了中華傳統文明，其中蘊含著的傳統文化則在一代又一代生命的繁衍中傳承了下來，從而夯實了當下中國人的文化自信基礎。

二、《插秧歌》本質上是首勞動之歌

有人說，對于《插秧歌》這樣一類文本的教學，如果只滿足于間接經驗的傳遞，那學生很難形成感性的認識，而沒有感性的認識作為基礎，理性認識也就很難形成。但是由于客觀條件的限制，學生又形成與文本相關的直接經驗，因此建立在直接經驗基礎上的教學是不可能發生的。在承認這一客觀現實的同時，也應當看到語文教學原本就不是完全基于實景的教學，學生在日常生活體驗的基礎上，借助于自己的想象、理解去構建與文本相一致的場景，然后從中接受文化熏陶，是語文核心素養發展的必由之路。對于《插秧歌》而言，在寫實與寫意之間進行切換，就可以發現這首勞動之歌所表現出來的既有“歌”的意蘊，同時又有“史”的厚重。

《插秧歌》雖字數不多，卻細膩地描繪了一個普通農戶的一家四口——農夫、農婦及兩個兒子。這四個人，構成了一個家庭的縮影，而數千年的農耕文明正是由千千萬萬個這樣的家庭，用他們的勞動行為共同演繹出來的。因此，這一家四口的勞動場景，不僅是中國古代勞動場景最普遍、最生動的寫照，更折射出了支撐當時社會各行業繁榮發展的勞動精神。與之相反，當普通民眾的勞動生活無法得到保障時，社會往往陷入動蕩。楊萬里筆下的這一家四口，雖看似平凡，實則象征著和諧安定社會的勞動基石。

詩中“笠是兜鍪蓑是甲，雨從頭上濕到胛”的比喻，既有趣又意味深長。兜鍪與甲本是戰場上的裝備，這里卻用來形容勞動的場景，意味著勞動如同打仗一般重要且艱辛。勞動需要精耕細作，其成果影響深遠，與打仗一樣需要體力乃至血汗的付出。在楊萬里的筆下，這樣的勞動場景充滿了美感，流暢的動作、生動的比喻，使得插秧場景充滿了“歌”的韻味。

“歌”不僅是一種文體，更是特定場景下的情感表達。在插秧場景中，“勞動之歌”恰如其分。插秧的順利開展，是此前辛勞的成果；小雨中的插秧，雖需擔心“鵝兒與雛鴨”，卻有收獲的希望。對于普通勞動人民而言，滿懷希望的情感往往通過“歌”來抒發，于是有了具有勞動特色的號子等。然而，詩歌中的“歌”并非由描寫對象所唱，而是作者以“歌”的形式創作的韻律之詩。作者與詩歌中的一家四口并非完全割裂，作者通過觀察與感受，與勞動者心意相通，因此作者之歌實則是勞動者之歌。

三、在“插秧何以歌”中領悟傳統文化

《插秧歌》的內容與情感與“勞動”主題緊密相連。在第二單元的導語及學習提示中，詩歌主題被預設為“歌詠勞動的美好與歡樂”。然而，對于當下學生而言，勞動為何值得歌詠卻是個難題。因為勞動往往伴隨著汗水與體力付出，給人以辛勞之感。那么，“插秧何以歌”呢？

回答這一問題的關鍵在于建立“插秧”（即勞動）與“歌”之間的邏輯聯系。水稻作為中國傳統的農作物，是生命得以延續的重要保障。插秧不僅是為了秧苗，更是為了家人、子孫后代。在《插秧歌》中，農耕社會的勞動場景與文化特征得到充分展現：不僅夫婦參與，兩個孩子也參與其中，意味著勞動技能與文化的傳承。插秧雖辛苦，但在一家四口的體驗中，這種“苦”值得“樂”，與“歌”完美融合。

插秧可以歌作為一種文化得到傳承，對國家和民族具有培元固本的作用。當下高中學生在接受教育的過程中，傳承勞動可歌、勞動光榮的觀念，將為他們未來的個人生活與國家建設奠定堅實基礎。這或許是《插秧歌》對當下高中學生最重要的價值。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下，中國要實現民族復興，需要高素質的國民，尤其是高質量的勞動者。語文作為基礎學科，讓學生在掌握交流工具的同時，形成根植于傳統文化的勞動認知，將有助于學生更好地融入社會。

由此可見，《插秧歌》一詩實際上是用史跡呈現中華民族的勞動精神，而以歌詠之則意味著這種精神得到了傳承。基于這樣的認識，在教學中要培養學生對包括勞動在內的傳統文化的認同，發展學生核心素養，優化語文教學。

參考文獻

[1]王小蝶，熊言安. 楊萬里《插秧歌》閱讀札記[J]. 中學語文教學，2023（07）： 53-56.

[作者通聯：安徽省蒙城第一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