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鹽堿地上長大（外一首）

杜九升

像一墩堿蓬棵? 像一穗荊條花

我生長在鹽堿地上? 迎著渤海風長大

那濤聲蕩開的空曠

那一片片禿瘡似的堿嘎巴兒

寸草不生的土地上

爹娘挖了刨? 刨了挖

種下一個個日出

收獲一捧捧寡淡的日子

破舊的書包里? 裝滿童年的夢想

日記本上開出藍色的小花

穿上嶄新的軍裝? 卻脫不下一身鄉愁

奔向軍營的列車上

雙手捂熱母親裝進口袋的

一抔包在紙包的土? 一番攥出眼淚的話

如今? 父母遠去? 鄉愁在心

那片濤聲? 依舊撞擊心靈

鹽堿地已涌起綠色的浪花

天空披滿美麗的彩霞

今晚? 我為老家寫詩

雙眼模糊? 臺燈照亮的案頭

一會兒是鹽堿的蒼茫

一會兒是耀眼的金煌

理發師

你嫻熟自如的剪刀

一如走過草坪的機器

剪刀嚓嚓? 如蜜蜂吟唱

獻給春天的小曲兒

坐在安靜的理發室

我總會有美好的想象

比如? 清風吹過青青的麥田

吹起心中微微的漣漪

比如? 面對一片開放的花朵

我是該畫畫? 還是寫詩

理發師一次次地為我修剪蓬亂的頭發

整理長短不齊的思緒

我好像一次次地蛻變

墻鏡里真切地映出一個全新的自己

走出理發店? 感覺世界如此清新

讓我平添一種自信

昂起頭? 走進陽光燦爛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