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樂樂 LIU Le-le
(安徽財經大學財政與公共管理學院,蚌埠 233030)
當前,世界各國都在尋求創新發展的新動能,將推動創新發展的重點放在推進數字基礎設施建設上,從而不斷激活新的發展應用、拓展新的發展業態、創造新的發展模式。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在全球經濟復蘇乏力的背景下發揮著重要作用,支撐經濟發展。目前我國正在深入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這一重大戰略的落地落實不能缺少區域創新這一重要載體。區域的創新發展能引領區域經濟快速增長。影響區域創新發展的因素有很多,數字基礎設施的建設無疑是其中的一個重要因素,本文在已有研究的基礎之上探究數字基礎設施的建設和發展對區域創新能力的影響,并提出相應的政策和建議。
目前關于數字基礎設施促進區域創新的研究尚處于起步階段,但是已有很多學者從互聯網、人工智能等這些具體方面的發展著手展開研究,并取得了豐厚的研究成果。張佩等(2022)在研究中指出新基建能夠為地區的創新發展提供嶄新的發展思路和模式,重構生產和生活方式。許露元(2023)通過建立模型發現數字新基建對區域創新績效的影響呈現出倒“U”型特征,且在東部和中部作用明顯。對于其中的影響機制,學者們也有不同的看法,謝文棟(2022)從信息、資金和人才三個方面分析了其中的作用機制。張淑惠、孫燕芳(2023)從耦合協調的角度提出創新要素的集聚可以促進新基建推動區域創新發展。許露元(2023)也從要素流動的角度出發探究了新基建對區域創新績效的影響。孫倩倩等(2023)則從技術分工的角度闡釋了數字新基建對城市創新的影響機制。侯新爍、劉萍(2023)認為數字基礎設施可以從通過提高城市的信息化水平、居民消費水平以及增強區域創業活躍度促進城市創新。
由以上分析可以看出,現有的關于數字新基建的研究成果頗為豐富,學者們對其進行了深入而全面的研究。但是對于兩者之間的機制分析眾多學者有不同的看法,本文基于已有的研究成果建立實證模型,試圖探究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區域創新產生的影響,并從人才集聚的角度出發探究作用機理,以期豐富相關領域的研究理論和內容。
數字基礎設施對中國數字經濟的發展以及提升經濟發展質量有重要的支撐作用,對于區域創新能力的提升有一定的促進作用。一方面,數字基礎設施能夠憑借完善的互聯網、基站等實現信息的互聯互通,方便各個經濟主體之間的信息交換和人才之間的相互學習,節省交流時間,提升溝通效率,降低經濟運行成本和創新成本,促進區域創新能力的提升。另一方面數字基礎設施的建設能在各個創新主體之間形成完善的創新網絡,提高創新主體之間的相互合作和協作的能力,為區域創新能力的提升創造有利條件。
區域創新能力的提升離不開要素支撐,人才是其中最為重要也最為活躍、最具有流動性的要素,人才的存量與質量對區域經濟的發展至關重要。人才集聚更容易對地區經濟發展產生“規模效應”,有利于區域內對高質量的人才資源進行合理分配,從而為區域創新提供有利的人才條件。區域內數字基礎設施的建設能為人們生活提供更加便利的條件,可以吸引人才聚集,使得數字基礎設施條件好的地區能夠吸引更多高質量的人才在此集聚。同時數字化平臺的建立為人才的交流和分享提供便利條件,有利于進一步提升人力資本的質量,從而可以吸引更多人才集聚。由此看來,人才集聚可以為區域內經濟的發展提供人才和智力支持,從而可以有效促進區域創新能力的提升。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兩個假設:
假設1: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區域創新能力提升有促進作用。
假設2:數字基礎設建設可以通過促進人才集聚提升區域創新能力。
本文為探究數字基礎設施的建設對區域創新能力提升的影響,建立以下基礎模型(1):
其中,ln_IP 代表的是區域創新能力;Di 代表的是一地區的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水平;Contorl 代表的是控制變量的合集;Year 表示本文控制了時間趨勢;ε 為擾動項。
為進一步檢驗數字基礎設施對區域創新能力產生影響的內在作用機制,建立模型(2)和(3)進行檢驗:
其中Mod 表示中介變量,在本文中代指一地區的人才集聚(ln_TG)水平。其他變量的含義與模型(1)相同。
2.2.1 被解釋變量
在現有研究中,對區域創新能力的衡量大多使用兩種指標,一是建立綜合指標評價體系,例如《中國區域創新能力評價報告》等;二是利用發明專利申請數量衡量一地區的創新能力。由于地區內發明專利最能代表一地區內的創新產出水平,所以本文借鑒已有文獻的做法選取地區發明專利申請數量(ln_IP)作為區域創新能力的代理變量。
2.2.2 解釋變量
考慮到數字基礎設施涉及的范圍比較大,包含的內容十分豐富,所以參照潘為華等(2021)的做法,選取互聯網普及率、電話普及率(包含移動電話)、長途光纜線路長度、互聯網寬帶接入端口以及互聯網域名數五個指標通過熵值法構建綜合評價體系,以期對一地區的數字基礎設施(Di)水平進行科學的衡量。
2.2.3 中介變量
參考已有相關研究的做法,本文選取人才集聚(ln_TG)作為中介變量,用地區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從業人員數的對數衡量。
2.2.4 控制變量
參考相關領域現有研究的做法,本文選取三個控制變量,分別為地區經濟發展水平(ln_pGDP),用該地區人均地區生產總值的對數衡量;政府支持水平(gs),用政府一般公共預算支出水平在該地區生產總值中所占的比重衡量;以及常住人口的城鎮化水平(ur)。
本文選取的樣本為2011-2022 年全國30 個省份的面板數據,剔除了西藏和港澳臺。數據主要來自于《統計年鑒》、國家及地方統計局、國家知識產權局。同時為避免數據間差距過大對實證結果產生影響,本文對發明專利申請數量以及相關控制變量的數據進行取對數處理。
表1 第一列展示了基準模型(1)的實證結果,結果顯示加入控制變量后,數字基礎設施對區域創新的代理變量具有顯著的正相關關系,這一實證結果表明數字基礎設施對區域創新有顯著的正向影響作用,上文中的假設1 得到驗證。

表1 回歸結果
按照國家統計局的有關劃分規定,將樣本中的30 個省份劃分為東部、中部和西部三個地區,由此來進一步檢驗數字基礎設施的建設對區域創新能力的影響是否存在地區異質性。表2 顯示了地區異質性的檢驗結果。從回歸結果可以看出在我國的三個地區內系數都是正值,由此可見數字基礎設施對區域創新都產生了正向影響。但是影響程度略有不同,在中部地區的系數值是最大的,東部地區居中,西部地區最小,可見在中部地區數字基礎設施對區域創新的影響程度是最大的,東部地區居中,在西部地區產生的影響是最小的。出現這一現象的原因主要可能在于我國數字基礎設施的建設水平存在區域差異,西部地區由于資源相對稀缺,經濟發展水平相對落后,相應的數字基礎設施的相關支出可能會受到擠壓,造成其建設暫時處于落后狀態,致使其拉動區域創新能力提升的作用有限;相較于西部地區,中、東部地區的經濟發展速度較快,對數字基礎設施的布局較早、建設水平較高,其對區域創新能力的提升能夠產生更加顯著的促進作用,由此造成了數字基礎設施對區域創新能力的影響產生地區差異。

表2 地區異質性分析
3.3.1 更換解釋變量
考慮到互聯網的建設是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的重要基礎,也是衡量一地區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重要標志,所以參照李云鶴、李杏(2022)的做法,將核心解釋變量更換為互聯網寬帶接入端口的數量(ln_uc),并將其取對數處理。回歸結果在表1 第二列呈現出來,可以看出在解釋變量更換為互聯網寬帶接入端口以后實證結果仍在1%的顯著水平上拒絕原假設,且顯著為正,可見數字基礎設施仍對區域創新產生有顯著的促進作用。
3.3.2 將解釋變量滯后一期
考慮到數字基礎設施建成以后對區域創新能力不會立即產生影響,其效果的產生有著滯后性的特點,所以將本文的核心解釋變量數字基礎設施滯后一期(L.Di)以后重新進行回歸,以檢驗數字基礎設施對區域創新能力的影響是否穩健。檢驗結果在表1 第三列呈現出來。由檢驗結果可以看出將數字基礎設施這一解釋變量滯后一期以后系數依然為正,在5%的顯著水平上產生正向影響,由此可以看出將解釋變量滯后一期以后其仍然會對區域創新產生正向影響。
本文借鑒已有的研究,在進一步分析數字基礎設施對區域創新產生影響的機制時引入了人才集聚(ln_TG)這一變量,深入分析兩者之間的中介機制,檢驗結果在表3 呈現出來。從表3 第一列數據可以看出數字基礎設施與人才集聚之間存在正相關關系,數字基礎設施可以促進地區人才集聚,而且促進作用在1%的水平上顯著。從表3 第二列數據可以看出人才集聚與區域創新之間正相關,且在5%的水平上顯著,這表明地區內人才的集聚可以顯著促進區域創新;同時數字基礎設施在1%的顯著水平上與區域創新呈現正相關關系。綜合來看,該檢驗結果表明數字基礎設施可以通過為區域集聚人才從而實現促進區域創新的作用。假設2 得到驗證。

表3 機制檢驗
一是政府要為數字基礎設施的建設提供資金支持,同時可以引導相關社會力量制定技術標準和行業標準,避免因標準不統一帶來的問題。
二是因地制宜制定發展策略,東、中、西部地區根據自身經濟形勢和區域創新發展的需要建設數字基礎設施。
三是制定人才政策,提供相應服務,營造良好的人才成長和生活環境,為吸引和留住人才創造有利條件,加快本地人才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