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莉娜,劉夢珂,劉珊珊,張志飛,鄺又新,蘇麗麗,劉梁,趙晶,孟焱
(河南省人民醫院國際醫療中心,河南省護理醫學重點實驗室,鄭州大學人民醫院,河南 鄭州 450001)
卵巢癌、宮頸癌、子宮內膜癌為婦科三大常見惡性腫瘤,約占我國新發癌癥的5%,且近年來,其發病率、死亡率呈上升趨勢、年輕化趨勢,嚴重威脅女性健康[1]。生殖系統的切除、反復的放化療使患者長期處于應激狀態,極易產生焦慮、抑郁、自卑等不良情緒[2-4],而焦慮、抑郁狀態會降低患者食欲,導致機體營養低下,降低患者免疫力,影響疾病康復進程和效果[5-7]。婚姻關系是癌癥患者獲得家庭支持的重要資源[8-9],配偶的關懷、陪伴和監督對患者的康復有著重要的意義[10]。研究表明,婚姻質量與患者的免疫功能、生存期顯著相關[11-12],好的婚姻質量能夠幫助患者塑造戰勝疾病的信心,使患者對家庭、未來更有信心[13-14],而低質量的婚姻關系則會引起更多的消極情緒。目前鮮有研究報道婦科腫瘤化療患者婚姻質量與焦慮、抑郁的關系,因此本研究旨在了解婦科腫瘤患者焦慮、抑郁現狀,并分析婚姻質量與其相關性,為制定有效的護理干預措施,促進腫瘤患者心理健康提供理論依據。
選取2021年2月至2022年2月在河南省人民醫院住院的婦科腫瘤化療患者,共發放問卷208份,回收有效問卷200份,有效回收率96%。(1)納入標準:①經病理檢查確診為宮頸癌、卵巢癌或子宮內膜癌,正在接受化療;②已婚;③知曉疾病診斷;④自愿參與;⑤能獨立或在研究者指導下完成問卷。(2)排除標準:①喪偶;②有嚴重精神心理疾病;③合并其他器官疾病。
采取橫斷面調查法。使用問卷星編輯問卷,生成電子問卷二維碼,研究者向調查對象說明本研究的目的及意義,簽署知情同意書后,調查對象微信掃碼完成問卷填寫,若有疑問,研究者現場解釋說明。手機無法掃碼者填寫紙質版問卷,現場收回,并對問卷填寫進行查驗,有缺失項及時彌補。所有答案為同一選項者視為無效問卷,剔除。
(1)一般資料問卷。研究者根據研究目的自行設計。主要內容包括患者年齡、受教育程度、疾病診斷及分期、付費方式、職業、收入、已確診時間、睡眠質量等。(2)焦慮自評量表(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該量表由Zung[15]于1971年編制,包含20個條目,采取Likert 4級評分法,得分越高表明焦慮程度越嚴重,量表標準分為各條目得分總和的1.25倍(取整數值),按照我國常模標準,標準分≥50分即判定存在焦慮,得分50~59分、60~69分、≥70分判定為輕度、中度、重度焦慮[16],本研究該量表的Cronbach’sα系數為0.91。 (3)抑郁自評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該量表由 Zung[17]于1965年編制,主要用于評估患者近1周的抑郁狀況。該量表由20個條目組成,采取Likert 4級評分法,得分越高表明抑郁程度越嚴重,量表標準分為各條目得分總和的1.25倍(取整數值),按照我國常模標準,標準分≥53分即判定存在抑郁,得分53~62分、63~72分、≥73分判定為輕度、中度、重度抑郁[16],本研究該量表的Cronbach’sα系數為0.84。(4)婚姻質量。采用Olson婚姻質量調查問卷,選取其中常用的婚姻滿意度、夫妻交流和性生活3個維度,共30個條目進行評估,每個條目按Likert 5級評分法進行,總分為30~150分,得分越高表明其婚姻質量越好,該量表的Cronbach’sα系數為0.769,重測信度為0.824[18]。

200例婦科腫瘤化療患者焦慮得分為(53.56±7.63)分,抑郁得分為(55.59±7.27)分,分別有120例(60.0%)、112例(56.0%)婦科腫瘤化療患者存在不同程度的焦慮和抑郁,焦慮、抑郁發生率較高,見表1。

表1 婦科腫瘤患者焦慮、抑郁得分
200例婦科腫瘤化療患者婚姻質量總分為(93.37±13.68)分,婚姻滿意度、夫妻交流、性生活3個維度得分均低于國內常模,且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婦科腫瘤化療患者婚姻質量各維度得分 與常模對比
共200例婦科腫瘤化療患者參與調查,患者年齡30~81歲,平均(50.39±10.19)歲,一般資料詳見表3。分組比較顯示,中年、新確診、低收入、睡眠障礙是婦科腫瘤化療患者出現焦慮、抑郁的危險因素(P<0.05),見表3。

表3 婦科腫瘤化療患者的一般資料及焦慮、抑郁得分對比
Pearson相關分析顯示,婦科腫瘤化療患者焦慮、抑郁與婚姻質量總分及各維度之間均呈負相關(P<0.05),見表4。

表4 婦科腫瘤化療患者焦慮、抑郁與婚姻質量相關性分析
以年齡、確診時間、月收入、睡眠質量和婚姻質量作為自變量,以患者焦慮、抑郁得分作為因變量,進行logistic回歸分析,變量賦值見表5。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年齡、確診時間、月收入、睡眠質量及婚姻質量是患者焦慮、抑郁的影響因素(P<0.01),見表6、7。

表5 婦科腫瘤患者焦慮、抑郁的logistic回歸分析 變量賦值說明

表6 婦科腫瘤患者焦慮的logistic回歸分析

表7 婦科腫瘤患者抑郁的logistic回歸分析
宮頸癌、卵巢癌、子宮內膜癌并稱婦科三大惡性腫瘤,臨床以手術、化療、放療治療為主,但反復的放化療以及伴隨的脫發、惡心嘔吐等癥狀使患者長期處于心理應激狀態,極易產生焦慮抑郁等各種不良情緒[19]。焦慮是一種常見的個體對應激事件的情緒反應,以個體軀體緊張以及對未來生活的憂慮為主要表現,抑郁是一種常見的情緒障礙[20],兩者往往伴隨出現,相互共存[21],焦慮或抑郁情緒會降低患者的依從性,嚴重者甚至會出現自殺傾向。本研究共納入200例婦科腫瘤化療患者,結果顯示60.0%患者存在焦慮狀態,其中輕度焦慮為46.0%,中、重度為14.0%;56.0%患者存在抑郁狀態,其中輕度抑郁為43.0%,中、重度為13.0%。本研究結果與杜鵑等[22]、尹亞楠等[23]的研究結果相似,低于周洪等[2]的研究結果,但是高于以往對宮頸癌[19]、卵巢癌[24]患者的研究,類似于以往對子宮內膜癌[25]患者的研究。這可能與以下方面有關,首先本組研究對象新確診(確診時間≤6個月)腫瘤患者比率較高,而新確診的癌癥患者是焦慮抑郁等心理問題的高發人群[26];其次可能與本組研究對象收入偏低有關,高昂的治療費用給患者帶來一定的心理壓力和負擔。
不同人口學資料和焦慮、抑郁得分比較顯示,婦科腫瘤化療患者的年齡、疾病確診時間、月收入以及睡眠質量對患者的焦慮、抑郁有顯著的影響。年齡越小,發生焦慮抑郁的可能性越大,尤其是三孩政策開放后,對育齡期患者造成極大心理負擔,此外,中年患者處于“上有老、下有小”的狀態,一方面擔心自己角色缺失,無法照顧家庭,另一方面擔心疾病帶來的經濟負擔,極易產生不良情緒。新確診患者(確診時間≤6個月)的焦慮抑郁發生率高,這是由于新確診患者處于特殊的身心應激狀態,是焦慮、抑郁、失眠等心理問題的高發人群,應該注意對此類患者進行心理評估,及時發現心理問題,做好心理干預。月收入、睡眠質量對焦慮、抑郁均有負向預測作用,即家庭收入越低,睡眠越差的患者更易出現焦慮、抑郁情緒。主要是腫瘤治療費用較高,且治療周期長,需定期復查,給患者帶來巨大的經濟壓力,更易發生焦慮、抑郁不良情緒。化療副作用引發的身體不適會導致患者出現睡眠形態紊亂,而睡眠紊亂嚴重程度與焦慮、抑郁發生呈正相關[27]。因此護理人員應關注患者的睡眠問題,采取非藥物干預措施,提高患者睡眠質量,預防不良情緒的發生。
研究表明,婚姻狀況是腫瘤患者發生焦慮抑郁的影響因素之一[10],而本組研究對象在婚姻滿意度、夫妻交流、性生活3個維度的得分均低于國內常模,且差異有統計學意義。這與樂芝芬等[28]、徐冬艷等[29]的研究結果一致。相關性分析結果顯示,婚姻質量各維度與患者焦慮、抑郁發生均呈負相關,即婚姻質量越高,婦科腫瘤化療患者焦慮、抑郁發生率越低,這與對乳腺癌患者的研究結果相一致[30]。受中國傳統文化的影響,婚姻是女性的重要精神支撐,是獲取社會支持力量的重要來源,而對于婦科腫瘤患者來說,女性生殖器官的切除會使患者擔心影響夫妻間性生活和情感,導致患者產生多疑、焦慮、抑郁等負性情緒,影響婚姻關系的和諧性,降低患者對婚姻的滿意度。良好、有效的夫妻交流可以使患者及配偶更好地理解彼此的想法和感受,在交談的過程中促進情感融洽,有利于建立夫妻間的親密關系,減少沖突的發生。因此,醫護人員應鼓勵患者配偶關心關愛患者,耐心傾聽患者的感受,增強婚姻狀況中積極因素的作用。
本研究調查了婦科腫瘤化療患者的焦慮、抑郁發生情況,并分析其與婚姻質量的相關性。研究發現,患者發生焦慮、抑郁受多種因素的影響,婚姻質量是改善患者焦慮、抑郁情況的積極因素。醫務人員需注重對婦科腫瘤化療患者的心理評估,對焦慮、抑郁高發人群及早進行心理干預。但由于本研究為橫斷面調查且樣本量有限,后續可開展相關實驗性研究,構建提高患者婚姻質量的干預措施,幫助患者及配偶建立良好、有效的溝通,降低患者的焦慮、抑郁情緒,促進患者的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