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畫《丹鳳朝陽》主題中“中國精神”文化符號分析

《丹鳳朝陽》是鳳陽鳳畫的傳統題材。基于民間藝術既要溯本求源也要與時俱進的特點，本文從“中國精神”視角對《丹鳳朝陽》的文化符號進行了梳理與分析，發現其精神內涵與為人民服務、永遠跟黨走、文化自信等理念高度契合。這為鳳畫藝術符號的創新發展提供了新的思路，有助于其更好地承載中國精神的精髓，同時也為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提供了有益的啟示和方向。

1 從“中國精神”視角再探鳳畫文化符號的意義

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弘揚中國精神、展現中國風貌，是民間藝術具有時代性的根本要求。新時代傳承民間藝術既要溯本求源也要與時俱進。王宏碩《推動民間藝術創新發展》一文中指出在新時代的背景下，我們必須在原有民間藝術話語內容的基礎上進行辯證分析，并實現一種積極的揚棄。他強調了結合時代特征，對民間藝術進行重新梳理、整合和提煉的重要性。

鳳陽鳳畫是一種以安徽鳳陽為中心、擁有600多年歷史的特有民間藝術形式。它以鳳凰為主題，寓意吉祥。《丹鳳朝陽》作為鳳陽鳳畫八個傳統題材中保存最完整的一個，蘊含了豐富的中華文化和智慧。其基本精神內涵與社會主義文化觀相契合，展現了中華文化的深厚底蘊和時代價值。然而，如同任何傳統文化一樣，《丹鳳朝陽》也存在一定的時代局限性。因此，我們需要對鳳畫藝術的精神內涵進行重新梳理和提煉，以在傳承傳統文化的同時，實現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弘揚中國精神的時代性根本要求[1]。

2 從“中國精神”視角再析《丹鳳朝陽》文化符號的創作寓意

《丹鳳朝陽》是鳳畫藝術中最基本的題材之一，其蘊含的精神內涵極為豐富。其中，常被提及的寓意包括“造福眾生”、象征君主圣明與天下歸附，以及“鳳凰不落無寶之地”等。作為源自民間且廣泛流傳于民間的文化形式，《丹鳳朝陽》的語言符號樣式在發展過程中緊密圍繞著鳳陽地區百姓的情感、文化和生活需求而逐漸演變。這種隨百姓需求而變化的過程，正是“以人民為中心”發展思想的一種體現。因此，當我們用今天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來審視《丹鳳朝陽》語言符號的創作寓意時，同樣能夠找到與之契合的表述。

2.1 造福眾生——為人民服務

“造福眾生”這一表述雖帶有宗教色彩，但在佛教中，“造福”意味著積善行以獲福報，此處它象征著“鳳凰”通過神秘力量或人們的祈禱為百姓帶來福祉。“眾生”在佛教中有深刻含義，包含平等、關愛的態度。無論是從宗教層面還是現實層面來看，“造福眾生”都是一個積極的表述，其核心在于為廣大民眾謀求利益和幸福。

廣義上的鳳凰文化符號一直是造福眾生的象征，尤其在民間傳說中，鳳凰常常以救助百姓的形象出現。例如，西藏傳說中鳳凰用眼珠化為神燈照亮唐古拉山，為眾生驅散黑暗；福建潮州《鳳凰山》的傳說里，鳳凰幫助百姓排澇、治療瘟疫。

按照今天的視角來看，這體現了中國共產黨的初心和使命——“為人民服務”的精神。1944年9月8日，毛澤東在演講《為人民服務》中闡述了為人民服務的道理，號召大家學習張思德同志完全徹底地為人民服務的精神。自此，“為人民服務”成為中國共產黨近百年歷史的主線，激勵著一代代共產黨人前赴后繼、英勇奮斗。2019年9月17日，習近平總書記在河南省信陽市光山縣文殊鄉東岳村與鄉親們交流時強調：“要始終與人民心心相印、與人民同甘共苦、與人民團結奮斗。”

2.2 君主圣明天下歸附——永遠跟黨走

南齊·謝朓《永明樂十》曰：“彩鳳鳴朝陽，元鶴舞清商；瑞此永明曲，千載為全皇。”古人曾將帝王的功德分出五個等級，以鳳凰的五種行止來標注帝王政治上的清明程度。歷代帝王都把“鳳鳴朝陽”、“百鳥朝鳳”當成盛世太平的象征。

明太祖朱元璋的家鄉是鳳陽，《丹鳳朝陽》的母題與朱元璋淵源深厚。關于鳳畫產生，其中一種說法就是源于明初，當時又稱“龍鳳畫”。傳說鳳陽的地名，正是由朱元璋根據鳳凰山之南“丹鳳朝陽”之地所賜。“丹鳳朝陽”題材、“鳳”與“陽”相照的構圖、“九尾十八翅”的造型、鳳凰及多種神獸于一身的形象都包含了君主圣明天下歸附的隱喻，表達了老百姓對圣明君主的愛戴以及對天下大治，國家富強的自豪感。不過，這種情感既有對帝王明君的敬愛，也有對皇權的畏懼、對專制集權的屈服等封建思想局限。在新中國，是中國共產黨帶領全國人民推翻三座大山，經歷艱苦卓絕的戰爭取得輝煌成就，實現了祖國和人民的繁榮和富強。中國共產黨為百姓謀福祉同時，打破了封建帝制對百姓的奴役和剝削，從此人民真正的當家作主。

《丹鳳朝陽》母題背后還有一個“鳳鳥救眾鳥”的故事。故事里在災難面前，鳳凰奉獻自己得到眾鳥的尊重，眾鳥拿出自己最好看的羽毛答謝鳳凰，使鳳凰成為最美麗的神鳥。這正契合了中國共產黨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獲得百姓的擁護的歷史過程。正因為我們黨始終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為各民族謀幸福，這一百年來取得的成績，贏得了民心，才有了人民對只有共產黨才能領導人民開創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道路，實現民族振興、國家富強和人民幸福的篤信。永遠跟黨走成為新時代中國人民的堅定信仰、堅實力量、堅決方向[2]。

2.3 鳳凰不落無寶之地——文化自信

在中國，梧桐是傳說中的靈樹，被視為樹中之王。《疏》曰：“鳳皇，一名鸑鷟，非梧桐不棲，非竹實不食。”《聞見錄》曰：“梧桐百鳥不敢棲，止避鳳凰也。”《魏書·王勰傳》曰：“鳳凰非梧桐不棲”，鳳凰擇木而棲，后比喻賢才擇主而侍。“鳳凰不落無寶之地”本意突出的是鳳凰的高貴和吉祥，而“丹鳳朝陽”的這一隱喻其實折射出的是鳳陽人民的自豪感，“寶地”對百姓而言就是鳳陽這片資源豐富、歷史悠久、文化深厚的神奇土地。“丹鳳朝陽”的創作符號飽含著鳳陽人民對家鄉的自豪感。

《鶡冠子》曰：“鳳凰，鶉火之鳥也，太陽之精。”“鳳”朝“太陽”寓意追求光明的力量，也能蘊含鳳對太陽赤子之心，就像中華子女對中華文明的自信和自豪。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推進文化自信自強，鑄就社會主義文化新輝煌。文化自信是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基礎。傳統文化是一個民族發展的不竭動力，是文明的創造力所在，只有立足于優秀傳統文化之根，才能保證中華民族的持續健康成長。而“丹鳳朝陽”正是民族自強，凝聚力和創造力的一個具體的支點。

3 以“中國精神”視角再探《丹鳳朝陽》文化符號的時代啟發

3.1 傳承責任啟發——偉大創造精神

在《丹鳳朝陽》這一作品中，鳳凰、祥云、太陽等元素構成了相對固定的核心圖案，而配景則任由藝人們根據個人技藝自由發揮，這充分體現了鳳畫藝術“統一中有變換”、“尊重傳統且包容創新”的審美原則。值得注意的是，盡管鳳畫的八大傳統題材中，如今僅有《丹鳳朝陽》保存得較為完整，但這恰恰凸顯了《丹鳳朝陽》在傳承脈絡中的獨特價值和創造意義。

文化傳承是一項艱巨而持久的任務，一代代藝人們為此付出了無數心血。根據鳳陽鳳畫工藝大師吳德椿的追溯研究，我們可以發現，《丹鳳朝陽》在造型、用筆、用色等方面既保持了一貫的程式規范，又能夠隨著時代的變遷而恰當地演變。這充分展示了老藝人們在繼承文化遺產時，能夠秉持實事求是的態度，積極融入時代精神，通過不斷創新實現了對傳統題材的動態保護。

偉大創造精神是推動社會不斷進步的重要動力，它激發了人們的創新意識和創新能力。在新時代，我們既需要擔負起發揚中華文化的責任，借助文化的力量弘揚中國精神；也迫切需要中國人民繼續發揚偉大創造精神的優良傳統，不斷完善并堅定地行走于中國特色文明之路，凝練出具有世界影響力的新時代中國智慧。

3.2 工匠精神啟發——偉大奮斗精神

《丹鳳朝陽》畫作內外均蘊含了對老藝人工匠精神的贊頌。從作品內容來看，鳳凰和太陽象征著積極向上、精益求精、孜孜不倦的藝術追求；從創作實踐來看，正是一代代老藝人“兩頭不見太陽”的勤奮刻苦，才創造出這一影響深遠的藝術母題。老藝人所展現的偉大奮斗精神，是中華民族的光榮傳統和寶貴精神財富，也是中國精神的核心體現。

根據《中國制造2025》的時間表和路線圖，2016年3月，“弘揚工匠精神”的理念首次在《政府工作報告》中提出。各行各業的工作者都應發揚務實肯干、堅持不懈、精雕細琢的敬業精神，為推動中國制造的全面發展貢獻力量。

3.3 道德品格的啟發——偉大團結精神

鳳凰的圖騰樣式和“鳳鳥救眾鳥”的故事，不僅體現了以德服人、倡導奉獻的傳統美德，更折射出了偉大的團結精神。中國人歷來相信“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奉行“團結一心、同舟共濟”的理念。千百年來，中國人民建立了統一的多民族國家，56個民族相濡以沫，取得了令世人矚目的發展成就。

團結精神是個人與集體關系的統一，是面對困難時的堅定態度和有效方法，也是推己及人、由小見大的愛國主義精神根基。《丹鳳朝陽》所蘊含的團結精神，正是在新時代共同進步、互相促進、互相幫助，為實現國家強大、屹立于世界之巔而努力奮斗的生動體現。

3.4 審美啟發——偉大夢想精神

《丹鳳朝陽》的實質并非“迷信的傳說”，而是樸素而浪漫的美好愿景。它包含了對生活的贊美、對清明盛世的歌頌、對高尚情操的推崇，也包含了對光明、幸福、公正的向往，更體現了富于理想、樂于奮進、勇于創造的精神。

中國人民的偉大夢想是國家的夢想、民族的夢想，也是每一個中國人的夢想。夢想能夠激勵每個人為實現美好愿景而勠力同心，也才能構筑起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鋼鐵長城”。中國人民依靠自己的勤勞、勇敢和智慧，開創了各民族和諧相處、和睦友好、和衷共濟的美好家園，也必將依靠這些品質推動實現持久和平、共生共榮的世界夢。

今天，中國人民通過持續的創造、奮斗和團結，比歷史上任何時期都更接近、更有信心和能力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人民將以夢想為引領，接續奮斗，使中華民族更加堅強有力地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為人類共同發展進步作出新的更大貢獻。

鳳畫藝術歷經百年發展，凝結了民間藝人和百姓的智慧。作為來自民間、服務民間的吉祥畫，它真切地反映了百姓的愿望，承載了百姓的向往，展現了百姓的風貌，自然地表達了中華民族的人文精神和意志品質。正是這樣的涓涓細流，匯聚成能夠深刻反映、代表和傳承傳統思想、道德、習俗與社會的中華民族傳統文化。鳳陽鳳畫也是匯聚成中國精神的一條具體溪流，自然地反映了中國精神的主要內涵。■

引用

[1] 史宏波，譚帥男.中國精神的話語塑造及其現實轉化[J].上海交通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3，31（11）：1-11.

[2] 李喬，汪二董.“鳳陽鳳畫”在當代的創新思路與發展方向研究[J].池州學院學報，2022，36（6）：105-108.

本文系2022年滁州城市職業學院質量工程教學研究重點項目“滁州紅色文化基地融入美術專業風景寫生課程方案研究”（2022zdjyxm01）的研究成果；2023年安徽省質量工程教學研究重點項目“滁州紅色文化基地融入美術專業風景寫生課程方案研究”（2023jyxm1612）的研究成果；2023年安徽省教育廳高校科學研究重點項目“符號學視域下的鳳陽鳳畫符號研究”（2023AH052836）的研究成果

作者簡介：李巍（1981—），男，安徽滁州人，碩士，副教授，就職于滁州城市職業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