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春然 白 華 王 歡 楊勇昆
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積水潭醫院骨腫瘤科,北京 100035
骨腫瘤屬于惡性程度高的一類腫瘤,高發于青少年,且早期即可能發生轉移[1]。研究表明,骨腫瘤多見于股骨、脛骨和肱骨等部位,臨床治療通常以保肢為目的,常見治療手段以手術切除、化療為主,目前5 年生存率可達60%~80%,保肢率高達90%[2-3]。化療貫穿骨腫瘤的治療全程,其中以高劑量甲氨蝶呤輔以亞葉酸鈣為有效化療方案。癌因性疲乏(cancer-related fatigue,CRF)是一種主觀且長時間持續的疲乏或衰竭感,主要表現在身體、認知和情緒各方面,通常與惡性腫瘤或腫瘤相關治療有關。研究發現,化療易引起骨腫瘤患者CRF,對生活質量造成不利影響[4]。臨床中明確骨腫瘤化療患者的CRF 及其影響因素,可為CRF的防治提供參考。本研究以骨腫瘤患者為研究對象,探討患者CRF 及其影響因素。
選取2020 年2 月至2021 年1 月于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積水潭醫院接受化療的骨腫瘤患者100 例,其中男58 例,女42 例;年齡10~34 歲,平均(21.23±4.15)歲;骨腫瘤部位:股骨45 例,脛骨32例,腓骨14例,肱骨9 例。本研究獲得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積水潭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積倫科審字第202104-09 號)。
納入標準:①經病理明確診斷為骨腫瘤;②具備一定溝通與理解能力;③意識清楚,且接受氨甲蝶呤化療。排除標準:①伴嚴重軀體或精神疾病;②身體虛弱難以配合研究;③伴臟器功能障礙;④對化療藥物過敏。
1.2.1 CRF 評估 采用修訂Piper 疲乏量表中文版(revised Piper fatigue scale-Chinese version,RPFS-CV)評估患者CRF,包含行為、認知、情感、感知4 個維度,共22 個條目,每條目0~10 分,RPFS-CV 分值=所有條目總分/22,0~3 分為無疲乏或輕微疲乏,>3 分即判定為存在CRF,4~6 分為中度,>6 分為重度。
1.2.2 社會支持 采用社會支持評定量表(social support rating scale,SSRS)評估患者社會支持情況,包含3 個維度:主觀支持(4 條,共4~16 分)、客觀支持(3 條,1~18 分)、社會支持利用度(4 條,3~12 分),總分8~46 分,評分越高表明社會支持越高[6]。
1.2.3 自我效能 采用一般自我效能感量表(general self-efficacy scale,GSES)評估,共10 個條目,每條1~4 分,GSES 評分=各條目總分/10,<2.5 分為自我效能感低[7]。
1.2.4 分組方法 根據患者是否存在CRF 將其分為CRF 組(RPFS-CV 評分>3 分,26 例)和非CRF 組(RPFS-CV 評分≤3 分,74 例)。比較兩組的臨床資料,包括性別、年齡、體重指數、文化程度、Ennecking分期、腫瘤部位、病程、化療次數、手術情況、卡諾夫斯凱計分、SSRS 評分、GSES 評分。所有變量均為患者就診時填寫的問卷內容(未成年患者進行相關量表的測評時可由監護人協助理解量表的問題與選項,必要時可由監護人根據實際情況與未成年患者共同完成測評)或由病歷獲得。匯總后由雙人錄入并核對。
采用SPSS 25.0 統計學軟件進行數據分析。計量資料采用均數±標準差()表示,比較采用t 檢驗;計數資料采用例數和百分率表示,比較采用χ2檢驗。采用logistic 回歸模型分析影響因素。以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100 例骨腫瘤患者行為、認知、情感、感知維度平均評分分別為(5.08±1.21)、(4.39±0.98)、(4.07±0.88)、(4.63±1.06)分,RPFS-CV 平均總分為(4.54±1.02)分。無或輕微疲乏患者74 例,中度疲乏患者18例,重度疲乏患者8 例。
CRF 組Ennecking 分期Ⅲ、Ⅳ期者占比、病程、化療次數高于非CRF 組,SSRS、GSES 評分低于非CRF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臨床資料比較
以Ennecking 分期、病程、化療次數、SSRS 評分、GSES 評分作為自變量,以CRF 情況(是=1,否=0)作為因變量進行多因素分析,結果顯示Ennecking 分期、化療次數、SSRS 評分、GSES 評分均為CRF 的影響因素(P<0.05)。見表2。

表2 骨腫瘤患者CRF 的影響因素分析
CRF 是腫瘤患者的常見問題,常造成患者對周圍環境、事物失去興趣,同時滋生焦慮、抑郁等負性情緒[8-9]。但化療患者多存在嘔吐及疼痛等問題,使CRF易被其他癥狀掩蓋而被忽視[10-11]。報道稱,腫瘤化療患者CRF 發生率在20%~70%[12]。本研究中100 例骨腫瘤患者的CRF 發生率為26.00%(26/100)。本研究中骨腫瘤患者以青少年居多,患者身體機能相對較好,而其他腫瘤患者以老年為主,身體機體相對退化,易合并基礎疾病,更易出現CRF。
本研究顯示,Ennecking 分期是骨腫瘤患者CRF的影響因素,Ennecking 分期越高,越容易出現CRF。分析原因:Ennecking 分期越高,引起的疼痛越嚴重,化療療程更長,因此更易出現CRF。此外疼痛會造成患者精力的下降,引發疲累感,增加了CRF 風險[13]。研究發現,CRF 與化療次數有關,通常在第4 或第5 個療程出現[14-15]。本研究也顯示,化療次數是CRF 的影響因素,化療次數越多,越容易出現CRF。有研究對患者進行跟蹤調查發現,患者通常在化療4 次或5 次后感到疲累,至該療程結束時患者會逐漸適應,但下個療程CRF 仍會逐漸加重[16-17]。
社會支持是患者在精神和物質方面所獲得的資源總和,對患者CRF 及生活質量的改善有顯著作用[18]。本研究發現,骨腫瘤患者的SSRS 評分是CRF 的影響因素,SSRS 評分越低,患者越易出現CRF。分析原因,骨腫瘤患者以青少年居多,患者在精神與物質上尚未完全獨立,對父母家人及社會的依賴性相對較高[19-20]。患者的社會支持越高,情感體驗越好,能將這種情感體驗有效轉變為內驅力,幫助患者強化腫瘤適應性行為,促進患者積極應對,最終減輕CRF[21-22]。研究顯示,越高的社會支持越能幫助患者主觀面對疾病,積極配合治療,減輕主觀疲乏感[23-27]。
自我效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患者面對壓力時的信心,自我效能越高,個體遇到困難和挫折時越能采取積極的行動。本研究結果顯示,GSES 評分是CRF的影響因素,GSES 評分越低,CRF 越嚴重。自我效能與患者的認知有一定關系,自我效能越高,其自我認知越清晰,越能采取更有利的行為,表現為積極鍛煉身體、參與活動、主動獲取疾病相關知識等,通過對自我心態、行為的調整為骨腫瘤的化療創造有利條件,調動健康行為并形成習慣,減輕CRF[28-29]。
綜上所述,骨腫瘤化療患者CRF 多為中度,主要受Ennecking 分期、化療次數、社會支持及自我效能的影響,可從社會支持及自我效能方面進行干預,減輕患者CRF。
利益沖突聲明:本文所有作者均聲明不存在利益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