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中和背景下農產品國際貿易綠色轉型研究

向敏捷 劉欣

摘 要：我國于2020年提出雙碳目標、2022年提出推進農業綠色轉型。在此背景下，反觀農產品國際貿易不難發現，在農產品貿易中仍然存在諸如出口產品缺乏競爭優勢、農業企業技術水平低、難以突破綠色壁壘、出口環境不斷惡化等問題。為實現農業碳中和與農業綠色轉型、解決農產品貿易綠色轉型，本文以碳中和理論為背景，分析農產品出口貿易現狀、存在問題與轉型驅動因素，并利用層次分析法，從政府部門、從業者、消費者三個維度構建指標體系，提出促進農產品貿易綠色轉型的具體措施，以供參考。

關鍵詞：雙碳目標；綠色轉型；農產品國際貿易；碳中和；層次分析法；國際消費市場

本文索引：向敏捷，劉欣.<變量 2>[J].中國商論，2024（05）：-058.

中圖分類號：F75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24）03（a）--05

1 研究背景

碳中和，即實現人為溫室氣體排放量與清除量相平衡的狀態。近年來，隨著人類活動的加劇，溫室氣體的排放加快了全球氣候變暖，化石燃料的燃燒、工農業生產和土地資源過度開發等行為也嚴重破壞了生態系統的多樣性和可持續性，不僅限制了人類的生存空間，還給未來的發展帶來了嚴重挑戰[1]。有關的氣候科學家警告稱，至2050年全球CO2排放水平相較2000年需減少85%，否則全球氣溫的升高將給生態系統帶來難以估計的影響[2]。在此背景下，實現農產品貿易綠色轉型迫在眉睫。

2 農產品國際貿易發展現狀與存在不足

出口是農產品的重要流向。如圖1所示，我國農產品出口額大致呈逐年遞增趨勢，但占出口總額的比重有較大波動，主要趨勢為由2010年的2.76%下降到2014年的2.58%、由2016的3.06%下降到2019年的2.85%，說明我國農產品出口額的增速低于其他產品出口額的增速。

我國農產品出口額占世界全部農產品出口額的比重穩中有升，如圖2所示，說明我國農產品在國際市場上的競爭力不斷提高。

事實上，我國農產品國際貿易還存在許多問題。

2.1 出口產品缺乏競爭優勢

我國農產品的加工程度低，出口產品多為附加值較低的未加工或初級加工產品，在國際市場上只能以低定價博取高銷量獲利，但這并不現實。其一是由于南亞、東南亞各國試圖開拓農產品國際市場，國際市場構成較為復雜且競爭激烈，出口量難以擴張；其二是由于我國人口紅利逐漸消失，相關數據表示，我國出生人數近六年連年下跌，人口出生率連續兩年跌破1%，2021年出生率創1950年以來新低，出口產品的價格優勢也逐漸喪失。

2.2 農業企業技術水平低

我國人多地少，農產品企業規模小、投資少，難以形成規模經濟優勢，也難以從銀行獲取資金支持。投入不足導致技術水平較低，生產效率難以提高、產品質量難以保證，企業發展較為緩慢，同時資金有限導致風險承受能力較弱，容易因市場波動產生損失。我國農業企業經營者多為農民，文化水平普遍較低，對農業技術的了解多為口口相傳和在實踐中摸索，難以自主研發新技術，導致農產品質量、生產率等難以提高。同時，缺乏企業經營、國際市場戰略等相關知識，導致企業難以參與國際競爭、難以開拓和維護國際市場。

2.3 難以突破綠色壁壘

我國農產品在出口貿易中遭到嚴重的綠色貿易壁壘。當前，很多國家在進口農產品時都采取嚴格要求來控制進口產品質量，包括嚴苛的農藥殘留限量標準、嚴密的檢驗檢疫措施、嚴格的綠色標簽與包裝要求等[4]。而我國農業技術相對落后、需要使用農藥提高農產品品質等導致農藥殘留方面難以達到發達國家的嚴格要求。同時，大部分國家會對進口產品進行檢測，且設立嚴格的綠色貿易壁壘標準來保護本國農產品；一些發達國家開始對進口產品的標簽和包裝設立標準，如包裝應綠色環保、可降解等，且標簽應附帶完整的文字和圖案說明等[5]，這些措施都導致國內農產品出口困難。

2.4 出口環境不斷惡化

我國農產品出口遭受反傾銷訴訟嚴重。我國勞動力充足且使用成本低，導致農產品生產成本與出口價格較低，甚至低于進口國的本土市場價格，對進口國國內市場造成沖擊。基于此，我國農產品在國際市場上遭受著嚴重的反傾銷，且我國農業企業應對反傾銷的能力有限，這對我國農產品的國際聲譽和企業的經濟利潤造成了雙重打擊。

3 農產品貿易綠色轉型的驅動因素分析

3.1 國家層面：政府宏觀政策提供的支持與引導

2021年3月15日，習近平總書記主持召開中央財經委員會第九次會議，強調推動平臺經濟規范健康持續發展，把碳達峰碳中和納入生態文明建設整體布局[6]。2021年4月30日，習近平總書記在十九屆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二十九次集體學習時強調，“十四五”時期，我國生態文明建設進入了以降碳為重點戰略方向、推動減污降碳協同增效、促進經濟社會發展全面綠色轉型、實現生態環境質量改善由量變到質變的關鍵時期[7]。2022年3月1日，農業農村部在《關于落實黨中央國務院2022年全面推進鄉村振興重點工作部署的實施意見》中提出加強農業資源環境保護，推進農業綠色轉型。農業綠色轉型部分政策如表1所示。

3.2 碳中和理論：碳中和對農產品貿易綠色轉型的促進作用

3.2.1 降低經營成本

在農產品生產活動中，種植、灌溉、收獲等過程都會消耗大量成本、產生二氧化碳排放，應用碳中和理念發展農業國際貿易，通過種植技術改良、先進技術引進、產品包裝精簡等方法減少資金投入與二氧化碳排放，提高農業生產種植效率，降低農業生產經營成本[8]。在推動低碳經濟理念后，還適時增強了該類產品與農業貿易標準的適配性，為我國農業產品的國際貿易發展提供了發展橋梁，進而有效改變了農業產業發展[9]。

3.2.2 推動農業現代化

當前，我國農業產業的發展模式正處在現代化轉型階段，生產方式與服務理念都向低碳模式轉變，利用新型智能技術與農業機械設備可幫助農業產業實現以低碳發展為主的理想效果[9]。農業現代化是當前農業發展的重要方向，而要實現現代化，就不可避免地要做到綠色發展。在碳中和理念的指引下，綠色農業建設取得了許多成果，提升了農業現代化水平。同時，農業現代化要求規模化與機械化。

3.2.3 提高農產品質量，促進國際貿易發展

現階段，我國農業正隨著科學技術水平的發展逐漸朝著國際農業的方向發展[8]。碳中和理念在農產品國際貿易中的應用能夠提高農產品質量，提高農業供給能力，降低出口產品遭受其他國家綠色壁壘影響的可能性，為我國農業國際貿易的進一步發展提供機會。

3.3 消費者層面：以對高質量產品的需求促使農產品貿易轉型升級

當前，隨著經濟發展水平的提升，消費者對農產品的消費形式與形態等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要求生產者加大研發力度、提高農產品質量，在充分了解消費者需求的基礎上供應更具有針對性、對消費者具有吸引力的產品，由此強化農業企業的市場形象、形成品牌效應、擴大市場份額，并改善目前供需不相匹配的現狀。

3.4 企業層面：保持自身競爭力的需要

綠色轉型是農業現代化發展的必由之路，不僅為農業發展注入新動力，還使農業朝著環境友好的方向發展，符合當前的經濟發展潮流。在消費者需求隨著綠色發展要求轉變時，企業只有進行綠色轉型，才能生產出滿足市場需求的產品，保持競爭優勢。

農產品貿易綠色轉型驅動因素如圖3所示。

4 基于層次分析法的農產品貿易綠色轉型影響因素分析

4.1 指標的確定

本文通過對農產品貿易綠色轉型影響因素進行系統性分析，結合實際情況，確定消費者、從業者、政府部門三個角度作為指標進行研究。結合當前農產品貿易發展現狀，構建層次模型指標體系。指標體系中，將農產品貿易綠色轉型建設影響因素設定為目標層，將消費者、從業者、政府部門設定為指標層；將提出多元化消費需求、轉變消費觀念等因素設定為方案層，指標描述如表2所示。

4.2 確定各指標權重

基于該指標體系，本文通過調查問卷方式，問詢5位專家并進行打分，得出每個指標的相應數據。權重確定及一致性檢驗按照如下程序進行：

（1）計算各指標幾何平均數，公式如下：

其中，aij為判斷矩陣A的元素，i=1，2，…，n.

（2）對wi進行歸一化處理，得出所求特征向量，公式如下：

其中，Wi是每個指標的相對權重。

（3）計算各指標判斷矩陣的最大特征根，公式如下：

其中，A為群決策判斷矩陣（i=1，2，…，n）；為最大特征特征值。

（4）對判斷矩陣進行一致性檢驗，公式如下：

其中，CI為判斷矩陣的一致性指標；RI為任意指數；CR為一致性比率；n為判斷矩陣階數。CR小于0.1，說明通過一致性檢驗。經計算，A1、A2層CR值分別為0.0039、0.0000，A3層不存在CR值，通過一致性檢驗，并得出影響因素指標的最終權重，如表3所示。

結合層次分析法的分析結果來看，在政府部門、從業者、消費者三個指標層中，政府部門的重要性遠大于其他兩者。因此，農產品貿易在綠色轉型中，應高度重視政府的引導與支持，通過完善標準與法律體系、提供資金與政策支持、加強知識產權成果保護、完善定價機制等手段，為農產品貿易綠色轉型提供支持。從業者如想實現綠色轉型，就應通過控制化肥與農藥使用、升級農業機械設備、運輸方式升級、加強國際交流與合作來提升自身綠色發展水平。消費者角度作用有限，但不可忽略，通過轉變消費者消費觀念和區別定價的手段，充分發揮消費對生產的反作用。總而言之，應多措并舉，共同促進農產品貿易綠色轉型。

5 碳中和背景下農產品貿易綠色轉型實施路徑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從政府、從業者、消費者三個角度提出農產品國際貿易綠色轉型升級的具體實施路徑。

5.1 政府角度

5.1.1 建立宣傳與支持體系

首先，政府應通過新聞媒體、短視頻平臺等加大對低碳農業、先進農業機械設備的宣傳力度，幫助從業者了解、支持并有意愿實施低碳生產。其次，對有轉型意愿的生產者提供資金與專業技術支持，在進行實地考察的基礎上，制定最合適的改造方案，助力其實現綠色生產轉型升級。最后，完善農業企業支持政策，確保政策落實。

5.1.2 完善知識成果轉化與保護機制

當前，我國農業生產技術仍處于較低水平，導致農產品的附加值較低，以出口原材料或初級加工產品為主。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主要是未形成完善的科研人員績效考核機制，缺乏對科研人員創造利潤的有效保護[10]。因此，需要完善知識成果轉化機制與知識產權保護機制，促進理論研究成果轉化為實際技術，并通過申請專利的手段保護科研人員的知識成果，降低創新風險。此外，由于農業企業在實踐最前沿，在技術創新上發揮了重要作用，需要調動農業企業進行技術創新的積極性。

5.1.3 完善農產品貿易法律法規與標準體系

政府通過積極推動制定國際標準，為我國出口企業提供參考依據，提高我國在此領域的話語權，保護我國企業利益、維護企業形象，促進農產品國際貿易公平、公正、有效。通過制定農產品生產標準來規范生產流程，控制農藥、化肥的使用，提高農產品質量。完善法律法規體系，依靠國家強制力推動企業向綠色低碳方向發展。

5.1.4 完善農產品定價機制

當前，我國農產品價格更多體現在耕地的使用成本上，對生態破壞和資源使用的損害成本并未計算在內[10]，這并不合理。農產品生產和消費者消費過程中產生的環境污染的生態恢復都需要成本，因此農產品價格不僅要反映生產成本，還應覆蓋生產和消費過程中造成生態破壞的生態恢復成本。

5.2 生產者角度

5.2.1 確保綠色化投入

農產品企業應改革生產方式，采取綠色生產、可持續生產。例如，控制化肥與農藥的使用，引進新型環保肥料代替傳統肥料，確保效用最大化，但對環境無負擔，在減少碳排放的同時，提高農產品的質量和產量。推廣應用生物防治、生態控制、理化誘控、科學用藥等綠色防控措施，減少化學農藥使用[11]。

5.2.2 實施綠色化生產

通過加大技術與研發資金投入力度，進行農業機械升級，提高能源利用效率，減少碳排放，并依靠合理規劃產業規模，利用規模經濟理論尋求最優規模，提高資金等投入品利用率。加強綠色包裝研發與應用，通過新型包裝材料，確保同時滿足運輸要求與綠色環保。

5.2.3 促進運輸綠色化

（1）加大新能源物流車推廣力度、加強科技手段在物流環節中的賦能，節能降碳，發展綠色物流[12]。當前，農產品貿易中對汽車等交通工具的使用消耗大量的汽油、柴油等化石能源并產生大量碳排放。基于此，在貿易中可采用新能源汽車或公共交通工具等相對綠色環保的途徑進行農產品運輸。

（2）發展農村電子商務，借助互聯網平臺銷售農產品，降低運輸成本與途中排放。此舉需要完善電子商務基礎設施，包括網絡、硬件設備、物流系統、交易平臺等。

（3）通過在目標市場建立生產基地或倉庫，滿足不同地區的消費需求，降低對運輸的依賴性。

5.2.4 積極參與國際交流與合作

參與國際交流與合作，幫助農業企業把握市場動向與消費熱點，生產出更能滿足消費者需求的產品，同時熟悉國際貿易規則，減少貿易摩擦。企業積極探索參與國際標準制定，將實踐成果與經驗標準化，提高我國農產品企業的話語權，在出現貿易沖突時，充分利用相關規則阻止發達國家濫用環保條約，維護企業自身權益[5]。

5.3 消費者角度

5.3.1 充分發揮消費對生產的反作用

政府相關部門應積極開展碳中和理論宣傳教育活動，幫助公民了解并支持我國實現“雙碳”目標，在全社會形成綠色低碳的消費氛圍。另外，利用消費對生產的反作用，消費者對綠色農產品提出消費需求，農業企業生產綠色農產品滿足消費者需求，將這種思維模式和商業生活關聯起來，以提高企業和消費者的社會責任意識，促使企業在生產中努力做好環保工作，通過環保來提高產品競爭力[5]。

5.3.2 區別定價，保障利益

綠色農產品由于技術含量較高，故價格也較高，在市場中需通過貼標簽等形式將其與普通農產品區分開，并賦予其更高價格來保障其利潤。此舉在吸引消費者的基礎上，也賦予了綠色農產品更高的內在價值，調動生產者的積極性，也起到風險補償的作用。

6 結語

農產品貿易綠色轉型是農業領域碳中和的必然要求，也是農業現代化發展的必由之路。在宏觀上與整個國家的發展質量息息相關；微觀上有助于提高農民等農業從業者的經濟利潤。因此，政府應提供足夠的政策與資金支持，農業從業者應順應潮流、抓住機遇，消費者應轉變消費觀念，共同促進農產品貿易綠色轉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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