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馬克翻譯理論視角下體育類電影字幕的英譯研究發展策略探究
——以《中國乒乓之絕地反擊》為例

李銘浩 雷晴嵐

引言

乒乓球作為我國的“國球”——眾多體育項目中的強項之一,它坐擁著中國體育發展歷史最特殊的地位。為了讓外界更加了解中國乒乓的發展史、體現過去以及現在中國乒乓球在國際社會上的形象以及進一步推動中國作為體育強國的建設,本文將結合電影《中國乒乓之絕地反擊》的字幕來分析語義翻譯和交際翻譯在體育類電影字幕中的應用,深入研究體育類電影字幕以及涉及體育術語文本的英譯文,為以后同類文本的英譯提供一定的參考。

一、紐馬克翻譯理論

翻譯作為科學和藝術的有機結合體,除了要有感性層面的理解,更要有完善的理論作為支撐。作為英國著名的語言學家、翻譯家以及實踐型的翻譯理論家,彼得·紐馬克的翻譯理論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語義翻譯(Semantic translation)和交際翻譯(Communicative translation)概念以及文本類型理論。紐馬克認為,根據不同類型的源文本、翻譯目的以及目標語讀者群,應采取不同的翻譯方法。在語義翻譯中,原文基礎仍是首要陣地,在堅持原文文化背景的基礎上闡釋原文的內涵,并盡最大可能傳達源語精確的語境意義,達到讀者理解文本意思的目的。而交際翻譯更加關注的是讀者,譯者應排除讀者們在閱讀和理解文本過程中所遇到的困難和阻礙,使交際效果得以體現。

紐馬克在整合其他翻譯家的研究成果的基礎上[1],繼而提出語言功能中的三個主要功能:表達功能(expressive function)、信息功能(informative function)和呼喚功能(vocative function)。譯者應該根據文本的類型來判定使用不同的翻譯策略手段。表達型文本可應用于語義翻譯策略,而信息型文本和呼喚型文本則適用于交際翻譯策略。所以,譯者在翻譯的過程中應根據不同類型的文本來采取相應的翻譯策略。

二、《中國乒乓之絕地反擊》簡介及其字幕翻譯概覽

(一)《中國乒乓之絕地反擊》簡介

《中國乒乓之絕地反擊》于2023年由廈門恒業影業有限公司出品,講述了20世紀90年代初中國男乒無法與歐洲等國一眾強手抗衡時,留意大利任教的主教練戴敏佳(鄧超 飾)主動請纓回國執起教鞭,帶領中國男乒向歐洲各國發起反擊的故事[2]。該故事改編于我國同時期的體育史,影片中主教練戴敏佳的原型為蔡振華指導,而一眾隊員的原型則為馬文革、王濤、丁松、劉國梁、孔令輝“五虎將”。歷經長久的艱辛磨煉,他們終于在1995年天津世乒賽的決賽中打敗瑞典隊,時隔8年重奪斯韋思林杯(男子團體獎杯),為中國乒乓正名。

(二)《中國乒乓之絕地反擊》字幕翻譯概覽

對影視作品進行字幕翻譯時,要根據影片字幕文本的類型來采取對應的翻譯策略和手法。《中國乒乓之絕地反擊》一片中,有許多技術性上的乒乓球術語的出現,也有許多人物之間動人的對話以及漢語中的地道語言表達。因此,譯者就應該要注意選擇適合的翻譯方法來應對影片中出現的字幕[3]。雖然影片的目標群體大部分為我國的廣大群眾,但不代表英語譯文就可以馬虎帶過。英語譯文的質量是關系到傳播我國影視作品文化和精神的關鍵所在,而這部影片更是展現了我國在20世紀90年代初期間不屈不撓的國乒精神。因此,字幕譯文不僅要做到準確傳達影片的信息,也要傳“神”。

三、紐馬克翻譯理論在《中國乒乓之絕地反擊》字幕翻譯中的應用

(一)語義翻譯在《中國乒乓之絕地反擊》字幕翻譯中的應用

語義翻譯指的是在不破壞原文的詞匯和語法結構的基礎上展現作者在文本中所想表達的意義,并遵循原文的文化背景,保留原文的藝術價值與風格。語義翻譯理論注重的是原文的結構和原作者所表達的意思,而不是為了表達目的語語境,也不是要把字幕譯文變得更加貼合目的語文化背景,所以更注重原文。在體育類電影中,由于涉及體育賽事,體育解說就自然必不可少[4]。為了保留解說詞原有的成分和意義,再現解說詞在原文背景下的味道,字幕譯文需要采取語義翻譯的策略來展現文本該有的意義和風格。

例1

原文:橫板弧圈結合快攻,反手防守正手反拉,小董在我這批國青隊里打法算先進的。

譯文:Penhold,looping,plus fast attack,backhand block,forehand push.Dong,in our national youth team,has some advanced techniques.

分析:本句是在影片中小董與小侯在打訓練賽時一旁的教練對小董作出的評價。此處采用了比較直接的語義翻譯策略,不僅準確地表達出原文所要想表達的意思,而且在句法結構上譯文也做到了較好的對應。可惜的是第一個詞“橫版”的譯文“Penhold”就出現了錯譯,“Penhold”顧名思義,就是“像握筆一樣握球拍”的意思,所以它對應的應該是乒乓球里的“直板”的打法。而“橫板”的握法則像我們日常生活中跟朋友握手的手法一樣,因此,譯文應該改為“Handshake grip”。除此之外,“forehand push”對應“正手反拉”也稍有不妥。“push”一詞的詞義多為“(向前)推,擠”,并不能夠很好地對應在乒乓球中“反拉”的技術動作。譯文應該改為“forehand drive”,“drive”一詞含有“猛擊(球)”的意義,除了更加能夠更精確對應原文以外,還體現了乒乓球運動員們在比賽時所展現出的力量。

例2

原文:(尹):董帥,你的步伐天下第一!你可以跟任何歐洲人打相持!

(戴):擺速啊!董帥!

譯文:Dong Shuai,your pacing is exquisite! You can take on any European player.Swing speed! Dong shuai!

分析:本句是在小董刻苦訓練時兩位指導給予他的建議。原文看似簡單,但翻譯起來的確是要斟酌再三的。譯文使用了“exquisite”一詞來對應原文的“天下第一”,意義上是“差不多到位了,可是程度上卻還有一些欠缺”。尹指導作為較為了解小董的教練,再結合上長久的執教資歷,可以推斷出他說的“你的步伐天下第一”并不是夸張,而是對小董運動能力的稱贊以及實力的肯定。因此,根據語義翻譯的對應原則,譯文大可以直接譯為“your pacing is the best in the world”。其次,原文中的“打相持”翻譯成“take on ...”,這也是有缺陷的翻譯。一般來說,“打相持”所表達的是在乒乓球比賽中雙方選手打得你來我往、不相上下,一個回合打出許多板數的情形。而短語“take on”符合原文語境的意思只有“與……競爭”,這樣翻譯雖然簡潔明了,可是缺失了原文的味道。建議譯為“You can play rally against any European player.”

例3

原文:今天室外溫度七攝氏度,但場館內已經達到了近三十攝氏度的高溫。70年代石油危機以來,哥德堡建立了整個世界領先的區域供暖系統。

譯文:The outdoor temperature is 7 degrees,but in here the temperature has almost reached 30.Since the oil crisis in the 70s,Gothenburg has built a world-leading regional heating system.

分析:本句臺詞是此電影中瑞典哥德堡世乒賽即將開始之前的介紹語,即我們所說的表達型文本。在本例句中,無論是每個字詞還是語序都非常適用于語義翻譯手法。原文“世界領先的區域供暖系統”并沒有翻譯成“a regional heating system that leading the world”而是直接譯成短語“world-leading”代替了冗長的定語從句的表達形式。這樣的譯文不僅更簡潔,與原文的對應度也得以提升。

例4

原文:瓦爾德內這個球路捉摸不透,人稱游擊隊長的他,不知道今天為什么執著于右路進攻,左路出機會也不打。

譯文:Waldner’s tactic is impenetrable.Known as the guerrilla lead,not sure why he’s sticking to right side attack today,and not playing left even when there’s an obvious gap.

分析:這是中國選手白民與世界排名第一的瑞典選手瓦爾德內在對戰時的解說詞。同樣,此句也采取了語義翻譯策略,譯文既保留了原文的風格,也做到了與原文結構對應。在電影背景里,中國選手白民一直因右肩膀的傷病飽受困擾,所以在賽前注射了相應的藥物。同時,瑞典選手們也對這一點了如指掌,因此不斷攻擊白的右路。最后雖然白拿下了瓦,但在后續的比賽中他因傷病惡化而不能上場。雖然體育競技是殘酷的,但瑞典選手的比賽手段顯然并不友好。

(二)交際翻譯在《中國乒乓之絕地反擊》字幕翻譯中的應用

在漢英翻譯的過程中,交際翻譯摒棄了單詞的獨立含義以及語法結構對原文句子的影響,在意義重組的角度上強調交際環境在翻譯中的作用。傳統影視作品字幕的翻譯以對應原文、保留原文含義為主,句子的藝術性與美感則有所忽略。這樣的翻譯將句子轉化為較為單一的語言單位,從語義翻譯的角度來說雖然沒有問題,但原文句子中所要表達的情感被破壞,造成的影響無論是對翻譯的本身還是讀者來說都是負面的。

電影字幕的受眾是觀眾,要使字幕翻譯發揮出它的價值,譯文必須立足于交際的角度,為臺詞、對白注入藝術與情感,使人物、情境和臺詞產生聯系[5]。作為體育類電影的字幕,必定涉及許多無法直接翻譯的體育詞匯和術語等,交際的效果和作用在其中就顯得更為突出了。

例5

原文:我曾無數次地,盼望著夢想成真。……逆境煉人,逆境造人。

譯文:On numerous occasions,I have dreamt of being back on top....Adversity is an opportunity,adversity brings out capabilities.

分析:這一段臺詞是倪曉東指導在競選國家隊主教練時的演講詞。該句的譯文使用了交際翻譯的策略,將帶漢語文字中的隱喻內容完美地轉換成為能讓讀者輕松明了的句子。“盼望著夢想成真”并沒有譯為“expect the dream come true”,而是譯成了“I have dreamt of being back on top”,使觀眾們很容易就明白了倪指導的夢想的具體內容,也表達了倪指導心切于帶領中國乒乓重新登頂世界乒乓之巔的情感。而“逆境煉人,逆境造人”這個句子用了排比手法,受作用的目標對象都是“人”,這也是我們漢語的地道表達方式。然而,為了實現對外語觀眾的交際效果,譯文則用“opportunity、capabilities”兩詞分別對應“煉人”和“造人”,把原本難懂的原文解釋為“逆境是機遇,逆境能提升本領”,不僅通俗易懂,譯文的忠實性與流暢度也得到了提升。

例6

原文:臨陣換將是兵家大忌!龔楓是你從上海生生把人給拎過來的!你哥德堡再不用,估計這輩子就廢你手里了。

譯文:Swapping players before the game doesn’t look good! You pulled Gong from Shanghai! If you don’t use him in Gothenburg,you’ll ruin his career!

分析:本段臺詞是杜遠誠指導在得知主教練戴敏佳指導猶豫于臨時換將時所給出的建議,語氣相當的重。原文提到的“龔楓”是戴指導專門從上海請來國家隊的削球手,旨在針對瑞典選手卡爾遜的打法。但在看視頻錄像后得知,卡爾遜為了克服這種打法,專門請了懂行的削球手加以指導,因此就有了這一幕。原文“兵家大忌”譯為了“doesn’t look good”,在意義上雖說實現到了一定的交際效果,可是在程度上是遠遠不夠的。一般在漢語中,“大忌”表示“禁令”以及一些千萬不能做的事。“doesn’t look good(看著不太好)”明顯只能表達原文表層的意義。建議改為“risky”或者“dangerous”,這兩個詞都能夠很好地傳達原文中“大忌”的含義,也讓交際效果更為突出。此外,最后一句“這輩子就廢你手里了”對應的譯文“you’ll ruin his career”非常貼切,使觀眾對劇情的理解更加深入,也達到了信息傳遞的效果。

例7

原文:老外把咱的田忌賽馬學得是越來越溜了。這是憋著要跟咱硬碰硬啊。

譯文:Those foreigners had learned our player placement strategy quite thoroughly.Looks like they are going the offensive route.

分析:在哥德堡的更衣室里,中國隊教練組的指導們正在絞盡腦汁排兵布陣。因為原文存在著四字成語與漢語的地道表達,本句子沒有辦法直白地進行翻譯。因此,為了排除目的語觀眾的理解難點,譯者自己首先要了解透徹原文中的“田忌賽馬”“硬碰硬”等表達,再把它們的含義結合到本句的語境當中進行翻譯。“田忌賽馬”指的是中國歷史上的一個有名的故事,大意為如何利用自己擅長的手段去對付對手的短板,從而在競爭中獲得優勢。譯文“placement strategy”的處理方式在結構簡潔的基礎上結合原文,把“田忌賽馬”中帶有的博弈內涵展現了出來。“硬碰硬”則意為“以自身的力量對抗對手的力量”,譯文“they are going the offensive route”完美地把這種對攻的情形表達了出來,以達到了與原文語言同樣的效果。

例8

原文:過去兩年來,中國男乒臥薪嘗膽,厲兵秣馬,力爭要在天津打一場翻身仗。

譯文:In the past two years,the Chinese men’s team has prepared through hardship,they are ready for this battle here in Tianjin.

分析:此場景為四十三屆乒乓球錦標賽即將開幕之時。解說員的敘述為中國男乒在主場對瑞典隊完成復仇的一戰作了鋪墊。同樣,本句例句也存在著四字成語。“臥薪嘗膽”“厲兵秣馬”等成語都承載著中國的歷史文化,大意為“發憤圖強、嚴陣以待,為即將到來的大戰磨刀擦槍”。在譯文中,雖然兩個成語都沒有得到非常細致的體現,但譯文“has prepared through hardship”將成語的內涵和主旨用目的語觀眾最能接受的方式表現了出來,并且語句工整簡潔,符合目的語觀眾的閱讀習慣。在這場比賽之前,中國隊對陣瑞典隊屢戰屢敗,他們急需一場勝仗來“翻身”。但在后半句中譯文用了“battle”一詞來翻譯“翻身仗”,在程度上來說過于簡單,并不能夠實現原文含義的交際作用。建議譯為“revenge”,此詞更能夠體現中國隊雪恥心切的情境。

四、結語

影視作品的字幕翻譯在傳播我國影視文化方面發揮著關鍵的作用,字幕翻譯的質量關乎于各國文化的有效交流。尤其是體育類的電影字幕,對于我國的體育強國發展道路任重而道遠。實際上在翻譯時,既沒有絕對的語義翻譯,也沒有完全的交際翻譯。作為譯者,要站在目的語觀眾的文化背景,設立目的語觀眾能夠理解和接受的信息基礎,跳出原文文本的束縛,發揮目的語言的優勢,將體育術語標準地呈現給觀眾,也將體育競技精神的內涵展現給世界人民,塑造中國在世界中體育強國的良好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