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 張意, 歐陽林玉, 周興馳
(武漢紡織大學 管理學院, 湖北 武漢 430200)
從2023年1月8日起,政府對新冠病毒感染實施“乙類乙管”,對感染者不再實施隔離措施以及區域封控,以此為時間節點,我國疫情防控政策已走向全面放開。但作為1949年以來社會影響最深、最難控制及預防的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不僅對全世界衛生保健系統發起了前所未有的挑戰,也極大地影響了公眾心理健康。以往研究發現,新冠疫情期間普通人群的焦慮、抑郁、應激的發生率相對較高[1],其中焦慮對公眾造成的影響比疾病本身更為廣泛[2]。后疫情時代,公眾對新冠病毒感染的威脅感知是否發生了變化,對公眾的焦慮情緒是否以及如何發揮影響作用,是本研究重點關注的內容。
針對上述議題,本研究擬基于保護動機理論和情緒認知評價理論,構建后疫情時代公眾新冠病毒威脅感知影響心理焦慮的理論模型。保護動機理論認為可以通過認知調節過程對個體在面對威脅時所采取的適應性行為進行解釋。認知調節過程是該理論架構中的核心部分,包括威脅評估和應對評估,在面臨風險事件時,受眾會先進行威脅評估,威脅評估描述了個體對所面臨風險的嚴重性和易感性的綜合評估;第二步進行應對評估,應對評估是公眾考慮采取應對行為的有效性并評估自身實施應對行為的完成能力[3]。這兩部分共同影響個人的情緒,不好的評估結果會誘發負面情緒(如焦慮)。基于威脅評估和應對評估的先后順序,本研究還探討了應對評估的兩個部分(自我效能和反應效能)在威脅感知和心理焦慮之間的中介作用。家人、朋友等社會群體帶來的社會支持可以有效預防和控制負性情緒,對威脅事件產生的焦慮起到一定的緩沖作用,因此本研究考慮了領悟社會支持在其中的調節影響。
1.保護動機理論與公眾的焦慮情緒
認知評估過程為保護動機理論中的核心部分,包括威脅評估和應對評估。當個人面臨新冠疫情等威脅時,威脅評估將通過對風險事件發生危害性和可能性的首次判斷而形成[4]。包括兩個組成部分:威脅嚴重性(Perceived Threat Severity)和威脅易感性(Perceived Threat Susceptibility),威脅嚴重性與事件的嚴重程度有關,如公眾認為新冠病毒感染對生命健康造成損害的嚴重程度;感知易感性與威脅發生的概率有關,如新冠病毒的傳播性以及公眾認為感染新冠病毒的可能性[3]。根據情緒認知評價理論的觀點,情緒是由個人對相關環境的認知評價激活,情緒的產生取決于個體對外部環境認知評價的結果[5],也就是說,如果一個人評價他所處的環境(例如不確定的威脅),則與評估模式相關聯的特定情緒(例如焦慮)將隨之而來。情緒認知評價理論可以有效地與保護動機理論結合,認為由威脅事件引起的感知嚴重性和易感性可以激活個體焦慮等負面情緒,從而為情緒的喚醒提供一個更有理論基礎的解釋。
在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背景下,焦慮是常見的心理反應,是指一種緊張的、不安的、帶有恐懼的負面情緒狀態[6],與來自環境和個人的壓力密切相關。在對激發焦慮的探討中,拉扎勒斯強調了不確定性的核心作用(如“面對不確定的、存在性的威脅”)[7],這是引發焦慮的標志,而未知和不確定是疫情威脅的主要特征。廣泛的研究證明了這一觀點,傳染性疾病作為外界的客觀威脅會引發人們一系列心理改變,在此次新冠疫情中,人們感知到的威脅易感性和病毒的嚴重性以及身體不適、孤獨會引發其情緒障礙,如焦慮和其他心理問題[8]。因為當個體處于威脅事件的情況下,出于對威脅的不確定,個體會積極地收集有關的信息從而建立起他們的防御態度和行為,以保證自己的健康,在這個過程中,個體對威脅事件感知可以影響其行為和態度,由于擔心潛在的負面結果而產生焦慮等消極情緒。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1a:公眾的感知威脅嚴重性對其焦慮情緒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
H1b:公眾的感知威脅易感性對其焦慮情緒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
根據保護動機理論,個體在經過威脅評估后,接著將從反應效能(Response Efficacy)和自我效能(Self-Efficacy)兩個方面進行應對評估,應對評估涉及個體對采取保護措施可以有效緩解威脅的有效程度和容易程度的信念[3]。根據以往研究并結合本研究背景,將反應效能定義為公眾認為建議的反應措施在避免威脅方面有效的程度,如政府實施的新冠疫情防控措施的有效性;自我效能是指公眾對自己采取措施應對威脅的能力評估。
積極的應對評估是保護個人心理健康的一個重要方面,高效能感可以改善個人的心理健康,低水平的效能會損害一個人的心理健康。其中自我效能感是調整個人情緒的關鍵因素之一,尤其是對焦慮和抑郁。這與班杜拉的社會心理學理論一致:“焦慮是人類生存中的一種機能性偏差,與自我效能感有心理機制方面的關系”,高水平的自我效能感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避免或削弱威脅事件導致的焦慮情緒以及對自身帶來的消極影響,而低自我效能感的人往往更容易在威脅事件中感到無能,進而導致焦慮的發生或加重焦慮情緒[9]。與自我效能密切相關的另一個概念是“應對效能”,即對某種保護行為發揮有效性的信心,只有當人們評估預防威脅的措施結果是可行并且有效時,他們才會有動力參與并減輕不良情緒。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2a:公眾的反應效能對其焦慮情緒具有顯著的負向影響
H2b:公眾的自我效能對其焦慮情緒具有顯著的負向影響
2.應對評估在威脅評估與焦慮關系中的中介作用
有學者認為威脅評估與應對評估應該是相互獨立的關系,但這個觀點并沒有將二者之間的影響關系考慮進去。保護動機理論指出,在受到威脅的情況下,個體首先對潛在威脅進行評估,然后會進一步評估自身應對威脅的能力以及應對措施的有效性,隨著威脅被認為越來越嚴重,用戶的感知將越來越不能有效應對威脅。已經有研究表明,感知威脅的嚴重程度會對自我效能和反應效能造成直接的負面影響[4],這是因為高水平的情緒喚醒因素被認為對效能感有負面影響,如對新冠病毒感染的高水平威脅感知會導致較低水平的感知應對能力,隨著威脅事件被認為更加嚴重或更有可能發生時,公眾可能會懷疑應對措施是否有效以及自己是否有能力采取措施來應對威脅。因此本研究認為在威脅評估和應對評估之間存在序列相關性。
先前的研究均表明,應對評估(反應效能和自我效能)與個體的負面情緒(如焦慮)之間存在負相關關系[10],也就是積極的應對評估可能在減輕新冠病毒感染引起的心理焦慮中起重要作用。基于感知威脅和應對評估之間的序列相關性,本研究還考慮了應對評估在感知威脅和心理焦慮之間的中介作用,積極的應對評估可以增強個人應對威脅的信心,這可以減輕他們對新冠病毒感染的擔憂,從而減少由威脅感知(易感性和嚴重性)引起的負面情緒(例如焦慮)。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設:
H3a/H3b:公眾的感知威脅嚴重性/易感性負向影響反應效能
H4a/H4b:公眾的感知威脅嚴重性/易感性負向影響自我效能
H5a/H5b:反應效能在威脅嚴重性/威脅易感性和焦慮之間起到中介作用
H6a/H6b:自我效能在威脅嚴重性/威脅易感性和焦慮之間起到中介作用
3.社會支持在威脅感知與焦慮關系中的調節作用
領悟社會支持是個體對自身被外界支持、理解、尊重等的主觀感知和評價,例如他人的關心、關注和尊重,涉及三個來源:家人、朋友和重要他人[11]。社會支持作為一種重要的心理調控手段,可以減輕風險對個體的危害,特別是在突發風險狀態下(如戰爭、疫情),領悟社會支持越高不僅可以提高個體的社會適應性,還能減輕個體受到不利環境的傷害。
Cohen的“社會支持對壓力的緩沖作用模型”揭示了社會支持可以幫助個體應對壓力情況[12],在面臨威脅事件或壓力性情境時,社會支持能緩沖負向壓力對個體心理健康的影響。緩沖效應與個人獲得的支持度無關,但取決于對可用支持的滿意度,個體通過領悟到的社會支持,幫助其從壓力事件中解脫出來,進而促進他們的身心健康。已經有研究表明高領悟社會支持可以緩和威脅事件產生的不良生理或心理反應,如焦慮。因為當個體面臨外界應激時,良好的社會支持可以幫助個體采取積極的情緒調節策略,維持情緒的穩定,從而降低焦慮等情緒障礙的風險[13-14]。有學者證明了領悟社會支持水平的提高會減輕新冠感染帶來的負面影響,領悟社會支持水平較高的醫務人員效能感和睡眠質量顯著提高,從而減少新冠感染帶來的焦慮和壓力[15]。因此領悟社會支持水平高的個體會較少產生由威脅事件引起的不良心理反應(例如焦慮)。基于此,提出以下假設:
H7a:領悟社會支持削弱威脅嚴重性和焦慮之間的正向關系,即公眾領悟社會支持越高,威脅嚴重性對增加焦慮的效應就越弱
H7b:領悟社會支持削弱威脅易感性和焦慮之間的正向關系,即公眾領悟社會支持越高,威脅易感性對增加焦慮的效應就越弱
基于上述研究假設,本文的研究模型如圖1所示。

圖1 研究模型
1.數據收集與樣本特征
樣本基本特征如表1所示。

表1 樣本基本特征
本研究通過問卷網發放問卷的方式進行數據收集,調查時間為2023年2月5日至3月10日。為保證問卷調查的科學性和有效性,采用了兩階段調查法,在第一階段進行了預調研,首先邀請了高校教師及研究生對原英文題項的翻譯結果進行了檢查和修改,結合調研背景進行情景補充并生成初始問卷;其次進行了60人的小樣本預調研,請其就問卷中可能存在的問題提出意見,根據預調研的信效度檢驗結果和被試者的反饋意見對問卷進行了修改完善,并形成了最終的調查問卷。在第二階段,利用在線問卷調查平臺生成并發布問卷,通過社交平臺進行問卷發放,最終回收問卷447份,根據作答時長及連續一致答題剔除無效問卷35份,共回收有效問卷412份,具體的樣本基本特征如表1所示。
2.變量測量
本研究需要測量的變量包括威脅嚴重性、威脅易感性、反應效能、自我效能、焦慮和領悟社會支持,共6個潛變量23個測量題項。各潛變量均采用成熟且廣泛使用的量表,并根據新冠疫情的背景進行了修訂,采用李克特5點量表,具體題項詳見表2。

表2 變量測量
1.驗證性因子分析
(1)聚斂效度檢驗
利用AMOS23.0進行驗證性因子分析,信效度結果如表3所示,各潛變量在對應觀測變量上的標準化因子載荷均大于0.60,t值均在小于0.001水平下顯著,說明潛變量對觀測變量的反映程度較好;Cronbach’sa系數和組合信度CR均大于0.80,各潛變量平均方差抽取量AVE均大于0.50,表明潛變量具有良好的收斂效度。
(2)區分效度檢驗
當各潛變量平均方差抽取量AVE的平方根大于其與其他潛變量的相關系數時,說明潛變量之間具有較好的區分效度。檢驗結果如表4顯示,對角線上各潛變量AVE的平方根均大于各個潛變量之間的相關系數,表明潛變量之間區分效度比較理想。

表3 信度和效度檢驗結果

表4 區分效度檢驗
(3)適配度指標
使用AMOS23.0進行結構方程分析,模型適配度檢驗結果如表5所示,絕對適配度指數RMSEA=0.050<0.08,GFI=0.914>0.9,AGFI=0.890>0.8;增值適配指標CFI=0.961,NFI=0.926,TLI=0.954,均大于0.9;簡約適配度指數χ2/df=2.032<3。結果均符合適配要求,表明結構方程模型適配度較好。

表5 適配度檢驗
2.假設檢驗
(1)路徑系數檢驗
利用AMOS23.0進行路徑檢驗,結果如表6所示:①威脅嚴重性對焦慮有顯著正向影響(β=0.410,p<0.001),然而,威脅易感性對焦慮的作用不顯著(β=-0.047,p>0.05),結果驗證了假設H1a和H1b沒有得到支持;②反應效能(β=-0.133,p<0.05)和自我效能(β=-0.291,p<0.001)均對焦慮有顯著負向影響,結果驗證了假設H2a和H2b;③威脅嚴重性(β=-0.429,p<0.001)和威脅易感性(β=-0.172,p<0.01)對反應效能有顯著負向影響,威脅嚴重性(β=-0.431,p<0.001)和威脅易感性(β=-0.145,p<0.01)對自我效能有顯著負向影響,驗證了假設H3a、H3b、H4a、H4b。

表6 路徑檢驗
(2)中介效應檢驗
本研究在PROCESS中使用Bootstrap方法來檢驗反應效能和自我效能的中介作用,將再抽樣次數設置為5000次,中介分析結果如表7所示,置信區間不包含 0 時效應顯著,通過間接效應是否顯著來判斷是否存在中介效應。研究結果顯示:①“威脅嚴重性→焦慮”總效應、直接效應、間接效應在95%置信區間上下限中均不含0,表明反應效能和自我效能在威脅嚴重性和焦慮之間發揮著部分中介作用,假設H5a和H6a得到支持;②“威脅易感性→焦慮”總效應、間接效應在95%置信區間上下限中均不含0,間接效應顯著,直接效應的置信區間包含0,直接效應不顯著,表明反應效能和自我效能在威脅易感性和焦慮之間發揮著完全中介作用,假設H5b和H6b得到支持。

表7 中介效應檢驗
(3)調節效應檢驗
本研究利用SPSS23.0檢驗了領悟社會支持在威脅嚴重性和焦慮之間的調節作用,如表8所示,威脅嚴重性和領悟社會支持的交互項顯著(β=-0.16,p<0.001)。交互作用圖如圖2所示,簡單斜率分析結果表明,當領悟社會支持高時,會削弱威脅嚴重性對焦慮的正向影響,假設H7a得到支持。由于前文中檢驗了威脅易感性對焦慮的直接作用不顯著,因此領悟社會支持在這兩者中不存在調節效應,假設H7b不成立。

表8 領悟社會支持的調節檢驗結果

圖2 領悟社會支持的調節效果
1.主要發現
公眾感知到的威脅嚴重性與焦慮情緒成正相關,這與以往研究結果一致,這表明公眾焦慮情緒的水平會受到對威脅感知嚴重程度的影響。需要注意的是,威脅易感性不能直接影響公眾的焦慮,這可能是因為在疫情放開管理后,大部分公眾經歷了第一波疫情感染高峰,認為自己目前不會輕易被感染,或者對再次感染已經不再感到害怕或焦慮。
本研究還發現公眾反應效能、自我效能在威脅嚴重性和威脅易感性與焦慮之間發揮著中介作用,但中介效應不全相同。結合應對評估的中介結果來看,自我效能和反應效能在威脅嚴重性和焦慮之間起到部分中介作用,感知威脅嚴重程度除了對焦慮有直接作用外,還可以通過應對評估對焦慮產生影響。但自我效能和反應效能在威脅易感性和焦慮之間起到完全中介的作用,也就是說,威脅易感性只能通過應對評估才能對焦慮產生影響,公眾對感染的可能性感知越低,認為自己或政府就越能夠采取有效措施來應對新冠病毒感染的威脅,應對威脅的信心就會增加,從而焦慮情緒也會減輕。
研究還發現,社會支持在威脅嚴重性和焦慮之間起到負向調節作用,與低水平領悟社會支持相比,領悟社會支持水平高的公眾威脅嚴重性對其焦慮的預測作用變小。領悟社會支持產生于社會關系和社會交往中,社會關系越好,個體對家庭、朋友及其他人提供的社會支持的感受和評價就越高,由此獲得更強的安全感和歸屬感,促進個體對于新冠感染威脅事件的積極思考和評價,從而降低個體的焦慮情緒反應。
2.理論貢獻
本文對已有研究主要有以下兩個方面的拓展:首先,以新冠疫情為背景的公眾心理健康研究主要聚焦在疫情前期,本研究關注在疫情防控政策發生改變后,公眾的威脅感知是否對心理焦慮還會產生影響以及影響機制,補充了疫情發展的不同時期個體心理變化研究,也為今后可能發生的類似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心理焦慮研究提供思路。第二,盡管一些研究已經使用了保護動機理論框架,但大多關注疫情背景下個體的認知評估影響行為意愿的理論機制,而較少有對影響個體情緒的研究,本研究基于“情緒引致說”:把情緒反應視為對威脅事件認知評估后的結果變量,認為先有對事件的認知評估,再產生情緒[32]。結合保護動機理論和情緒認知理論構建研究框架,有助于對現有研究進行更為全面的補充。
3.實踐啟示
基于本研究的發現,我們可為今后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中舒緩公眾的心理健康提供一些對策建議:
首先,當地政府應采取有效的風險溝通策略來降低公眾對風險事件的感知。在出臺政策的時候應該與軟性教育手段(如通過新媒體和自媒體等形式)相結合,對相關政策和知識進行宣傳和普及,并積極引導輿論,及時傳播真相來摧毀網絡謠言。讓公眾對事件有科學合理的認識,有利于降低個體對健康威脅的感知水平,從而減輕其負面影響。
其次,提高政府的應急響應能力來增強公眾在應對威脅時的信心。一方面,政府應急響應能力的提高能增強公眾的認可與信任,可以有效地讓公眾感知到當地政府正在盡最大努力來保護他們的安全,從而增強公眾對防控措施有效性的評估,提高他們的反應效能;另一方面,政府及時公布相應的政策和措施,向公眾宣傳普及相應的知識和防控要求,幫助公眾增強自己處理危機的能力,提高他們的自我效能。
最后,對個體而言,應注意維持在社會關系網絡中的交往,如通過找朋友聊天來減弱危機事件給心理健康帶來的沖擊。社會交往越好,個體更多地相信自己被關心和被愛,對家庭、朋友及其他人提供的社會支持感受就越高,對可能獲得的社會支持有更強的信念,從而降低焦慮等負面情緒發生的風險,促進心身健康發展。
4.局限性和未來研究方向
第一,將樣本的人口特征與相應的人口普查數據進行比較表明,樣本過多地代表了青年和高等教育人口,因此,目前的研究結果不能外推到整個階段的人口,但可以代表后疫情時代年輕人和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對威脅感知和焦慮情緒的真實反應。此外,在數據分析中,我們將人口統計學變量作為控制變量,這可以消除年齡和教育背景對結果的干擾,使研究結果更具有實踐價值,但數據分析結果與實際情況可能存在偏差,本研究發現的普遍性需要在未來的研究中進一步探索。
第二,本研究局限于研究內容,主要探討新冠的威脅感知對個體焦慮情緒的影響,而新冠感染對于公眾心理健康的影響是多方面的,今后可以拓寬研究內容,進行多方面深入探討。
第三,本研究沒有完全排除個體差異的影響。比如個性、態度、身體健康狀況可能會影響情緒的產生過程,進而影響個體的心理健康。未來研究需在實驗設計、統計方法上加以改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