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過程人民民主視域下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實踐路徑與運行機制

摘 要：中國新型政黨制度是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重要制度安排。堅持和完善中國新型政黨制度，應立足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以其理念價值為內核要求，進一步拓寬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實踐路徑、優化自身的運作機制，充分彰顯人民當家作主的價值理性。要立足完善政治制度體系、優化體制結構、創新方式路徑等，從中國新型政黨制度與其他政治制度的結構性關系、政黨制度內部的構成要素、制度功能與優勢的實踐場域等方面出發，深入推進中國新型政黨制度與其他各項制度之間的有機銜接、相互融合，不斷推進全過程人民民主價值實現與現代國家治理效能提升。

關鍵詞：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全過程人民民主；價值理性；實踐路徑；運作機制

doi：10.3969/j.issn.1009-0339.2024.05.008

［中圖分類號］D621"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0339（2024）05-0054-08

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指出：“全過程人民民主是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本質屬性，是最廣泛、最真實、最管用的民主。”[1]28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要加強人民當家作主制度保障，“堅持和完善我國根本政治制度、基本政治制度、重要政治制度，拓展民主渠道，豐富民主形式，確保人民依法通過各種途徑和形式管理國家事務，管理經濟和文化事業，管理社會事務”[1]28-29。中國新型政黨制度作為我國一項基本政治制度和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重要制度安排，遵循著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內在要求，彰顯著全過程人民民主的本質屬性，具有獨特且鮮明的運作機制和制度優勢。新時代新征程堅持和完善中國新型政黨制度，需要立足于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以其價值理念為內核要求，推動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實踐創新，更好彰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在推動中國式現代化中的制度優勢，為實現人民當家作主提供更加成熟和完善的政治制度保障。

一、立足于更好實現人民當家作主，彰顯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價值理性

在德國思想家馬克斯·韋伯看來，任何行為都是人的有意識的活動，包括用來規范人的行為的組織和制度。基于這一認識，韋伯將所有的行為劃分為理性行為或非理性行為，并將工具理性與價值理性作為構成人的理性行為的兩大要素。所謂工具理性，指的是人們為達到某種目的而精心選擇某些有效的手段，看重的是行為的目的而非行為本身的價值；相對而言，價值理性則看重行為本身的精神和價值，而不計較其后果[2]。作為我國社會主義民主的實現形式和社會主義協商民主的重要制度載體，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兼具工具理性和價值理性意義，體現在中國新政黨制度是中國人民為實現人民民主而主動選擇的制度安排，是實現人民當家作主的重要形式，同時也反映了中國共產黨與各民主黨派、無黨派人士所形成的和諧政黨關系，蘊含著合作、協商、參與等基本精神內核。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孕育、萌芽、形成、發展并逐步完善于中國革命、建設、改革這一偉大歷史進程中，是中國共產黨和各民主黨派、無黨派人士為實現民族獨立、人民解放和國家富強、人民幸福等目標的偉大政治創造，同時為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服務國家建設、參與國家治理提供了重要的政治參與渠道，豐富了社會主義民主形式。

“人民民主是社會主義的生命，沒有民主就沒有社會主義，就沒有社會主義的現代化，就沒有中華民族偉大復興。”[3]259隨著經濟社會的不斷發展，我國社會的主要矛盾已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發展之間的矛盾。在政治生活領域，人民對于參與國家和社會事務以及表達自身利益訴求和想法意見的意愿愈發強烈。健全人民當家作主制度體系，充分保障不同社會階層、群體的利益表達和民主訴求，成為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制度支撐和動力源泉。習近平指出，“發展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就是要體現人民意志、保障人民權益、激發人民創造活力，用制度體系來保證人民當家作主”[4]，其中的關鍵就是“要把我國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特點和優勢充分發揮出來，不斷推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制度化、規范化、程序化，為黨和國家興旺發展、長治久安提供更加完善的制度保障”[3]260。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強調以團結、民主、和諧為本質屬性，以合作、參與、協商為基本精神，在體現人民意志、保障人民權益、激發人民創造活力上獨具特色和優勢。這一制度既尊重了多數人意愿，又照顧了少數人的合理訴求，既代表了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又維護了不同社會階層、群體的具體利益，廣泛吸納了社會不同階層、群體的意見和要求，有效調動了社會各方面人士參與國家治理的積極性和創造性，在實現利益代表的廣泛性、體現奮斗目標的一致性、促進決策施策的科學性、保障國家治理的有效性等方面具有顯著的制度優勢[5]。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進一步深化了對我國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發展規律的認識，提出了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重大命題。黨的二十大報告強調，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要“發揮好我國社會主義新型政黨制度優勢，堅持長期共存、互相監督、肝膽相照、榮辱與共，加強同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的團結合作”[1]30。我國的全過程人民民主不僅有完整的制度程序，而且有完整的參與實踐，推動形成了全面、廣泛、有機銜接的人民當家作主制度體系，構建了多樣、暢通、有序的民主渠道，實現了過程民主和成果民主、程序民主和實質民主、直接民主和間接民主、人民民主和國家意志相統一，是全鏈條、全方位、全覆蓋的民主，是最廣泛、最真實、最管用的社會主義民主[3]260-261。將全過程人民民主理念貫徹于中國新型政黨制度之中，需要從“全鏈條、全方位、全覆蓋”的角度出發，推動中國新型政黨制度本身的制度結構與其他政治制度之間的有機銜接、相互融合。同時，也需要從“最廣泛、最真實、最管用”的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實現邏輯角度出發，立足于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實際作用領域及其制度建設實踐，使其充分體現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精神內核，更好發揮人民當家作主的制度優勢，彰顯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價值理性。

二、立足于完善政治制度體系，優化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結構性功能

結構功能主義認為：“社會是具有一定結構或組織化形式的系統；構成社會的各個組成部分，以其有序的方式相互關聯，并對社會整體發揮相應的功能；社會整體以平衡的狀態存在著，其組成部分雖然會發生變化，但經過自我調節整合，仍會趨于新的平衡。”[6]我國政治制度總體結構是人民當家作主制度體系，中國新型政黨制度是這一制度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在這一制度體系中具有獨特的地位和作用，并與其他制度結構相互關聯、相互影響、相互促進。譬如在中國新型政黨制度與國體、政體的結構性關系中，作為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重要政治主體之一，各民主黨派通過制度化渠道進入國家政權組織，積極參與國家治理，實現了中國新型政黨制度與我國政體、國體的有效銜接與融合。這不僅使得我國人民代表大會在充分代表人民利益的基礎上，彰顯了廣泛代表社會各階層群眾具體利益的制度價值，還體現了人民內部各社會階級聯合專政的要求，展現了人民民主專政在社會基礎上的廣泛性和真實性[7]。又譬如在中國新型政黨制度與愛國統一戰線之間的結構性關系上，中國新型政黨制度是民主黨派工作的重要制度保障，民主黨派工作則是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優勢和作用得以更好發揮的重要基礎和實踐支撐。在國家治理中，中國共產黨通過做好民主黨派工作，對各民主黨派“一個參加，三個參與”予以支持和保障，不僅為他們有效政治參與提供必要便利，還大力支持民主黨派加強自身建設，幫助其解決編制、經費、干部培養等問題[8]。從這一視角來看，中國新型政黨制度與其他政治制度之間是相互嵌入、相互影響、相互作用的結構性關系。堅持和完善中國新型政黨制度，不僅要考慮其制度自身的功能作用和價值特點，還要考慮中國新型政黨制度與其他政治制度之間的關聯性，從而更好地發揮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在政治制度體系中的作用和優勢，更好地發揮中國新型政黨制度與其他政治制度相關影響、相互支撐的結構性功能。

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為推進中國新型政黨制度與其他政治制度之間關系的發展提供了新的視角和新的思路。在我國，全過程人民民主具有完整的制度程序和參與實踐，“形成了全面、廣泛、有機銜接的人民當家作主制度體系，構建了多樣、暢通、有序的民主渠道”[9]。將全過程人民民主理念貫徹于中國新型政黨制度之中，優化其結構性功能，需要立足于完善政治制度體系，推動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各項作用機制與其他政治制度的有機銜接、相互配合，實現人民當家作主制度體系全鏈條、全方位、全覆蓋的深入發展。不難理解，制度的作用機制是其本身的具體實現方式，是其制度理念在現實層面的實踐表現，也是該制度與其他制度之間發生相互作用的現實載體。對于中國新型政黨制度而言，政治協商、民主監督、合作共事等都是其作用機制的主要表現形式，同時也分別是協商民主體系、黨和國家監督體系、統一戰線工作體系等的重要組成部分。譬如在協商民主體系中，政治協商更多強調的是中國共產黨同民主黨派和各界代表人士的協商，主要討論關于法律法規的制定和修改建議、關于經濟社會發展的重大問題以及與統一戰線相關的其他事項；在黨和國家監督體系中，民主監督主要是支持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對中國共產黨進行監督，具有共識性、合作性特點；在統一戰線工作體系中，合作共事主要是指中國共產黨與各民主黨派、無黨派人士之間的合作共事，這也是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工作的重要基礎。顯然，在協商民主體系、黨和國家監督體系以及統一戰線工作體系中，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發揮著重要作用和獨特功能。

在我國社會主義政治發展道路中，黨的領導、人民當家作主、依法治國有機統一是最為根本的原則遵循。堅持和完善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秉持人民民主的價值和理念，首要的是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建立健全中國共產黨對于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發展和完善上的集中統一領導制度體系，充分發揮中國共產黨在統籌推進政治制度體系中的重要作用，以確保政治協商、多黨合作等各項工作的有序銜接和穩步推進。與此同時，完善政治制度體系的一個很重要的基礎性工作，就是中國新型政黨制度與相關制度的有機銜接、相互融合。以民主監督為例，在黨和國家監督體系中，要結合民主監督在黨和國家監督體系中的性質定位，將民主監督置于整個監督體系中進行系統謀劃，實現民主監督與其他監督形式在信息、資源、程序、成果等方面相互配合、協同發展，推動構建黨內監督與民主監督的聯動機制，實現民主監督與人大監督、社會監督、輿論監督等的優勢互補，以整體提高民主監督實效[10]，更好地提升中國新型政黨制度效能。

三、立足于優化體制結構，理順政黨與政黨、國家和社會的三維關系

體制結構是用以規范制度關系的各項具體規則和程序的總和，是制度內部各要素的配置及其相互關系，主要包括結構主體及其相互關系、運作機制及其相應制度規范、組織形式及其體系三個部分。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結構主體是中國共產黨、各民主黨派、無黨派人士，各主體之間是通力合作的親密友黨關系；運作機制主要包括政黨協商、參政議政、民主監督、合作共事以及組成這些實現形式的各項具體制度及其規則和程序；組織體系則主要是指具有統一戰線性質的人民政協組織體系。中國新型政黨制度這一體制結構為政黨關系建構和優化提供了基本的制度規范，并確保了制度本身的有效運轉。顯然，要進一步理順政黨關系，離不開體制結構的完善與發展。我國的全過程人民民主是全鏈條、全方位、全覆蓋的民主，制度內部的體制機制相互關聯、互相作用，構成了一套系統完備的制度體系。將全過程人民民主貫徹落實于中國新型政黨制度之中，需以優化制度體制結構為著力點，健全各項制度機制，并推動形成一套相互協同、有效聯動、有機銜接的制度體系，從而更好提升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制度效能。

“政黨制度的實質在于不同政黨之間以一定的程序方式和制度規范，構成政黨與政黨之間、政黨同國家政權之間、政黨同社會之間的相互關系結構，不同的政黨關系結構形成不同的政黨制度。”[11]可以說，任何一個國家的政黨制度，都需要妥善處理好在規范不同政黨關系時遇到的各種問題。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社會具體實踐相結合的過程中，形成了獨具特色的政黨關系結構。在政黨與政黨關系方面，中國新型政黨制度摒棄了西方政黨間相互對立、相互拆臺的政黨競爭模式，選擇了以合作、協商為基礎的多黨合作模式，在政黨與政黨之間建立了通力合作的親密友黨關系。這種合作關系使各個政黨共同都致力于維護最廣大人民的共同利益，圍繞國家和社會發展的共同目標，基于協商共識展開一致行動，實現了中國共產黨和各民主黨派、無黨派人士在思想上的同心同德、目標上的同心同向、行動上的同心同行，維護了政黨間的團結和諧與社會的穩定發展。在政黨與國家政權關系方面，中國新型政黨制度沒有選擇各政黨通過競爭選票輪流上臺的方式，而是形成了“共產黨領導、多黨派合作，共產黨執政、多黨派參政”的政治格局，創造了一種新的政黨政治模式。這一模式實現了中國共產黨對國家和社會的集中統一領導，也實現了各民主黨派有序的政治參與，使政府的施政既能立足當下，又能規劃長遠，既能著眼局部，又能整合全局，有效推進了決策的科學化與民主化，優化了國家治理。在政黨與社會關系方面，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在強調一致性的同時，充分尊重和包容多樣性。中國共產黨代表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反映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意愿和要求，各民主黨派則代表所聯系群眾的具體利益，反映和表達所聯系階層、群體的利益訴求和意見建議。通過中國共產黨與各民主黨派的通力合作，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廣泛代表了各方利益，有效匯集了各方意志，充分整合了各方力量，實現了廣泛的利益代表與有效的社會整合。

概言之，作為我國一項基本政治制度，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在規范政黨與政黨、國家、社會的關系上獨具特色，呈現出合作、參與的特點，要將這些制度特點和優勢具體地、現實地反映到國家和人民的工作和生活的各個方面，有賴于進一步規范這些結構性關系的體制結構。習近平強調，發展社會主義民主政治，要“把人民當家作主具體地、現實地體現到黨治國理政的政策措施上來，具體地、現實地體現到黨和國家機關各個方面各個層級工作上來，具體地、現實地體現到實現人民對美好生活向往的工作上來”[3]261。目前，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體制結構具有多個邏輯層次，主要包括宏觀的基本制度、中觀的基礎性制度、微觀的具體制度，以及制度運行的保障制度。基本制度主要是指憲法、黨章、法律、綱要等體制性安排，如多黨合作制度、統一戰線制度、人民政協制度等；基礎性制度主要是指相關法律、法規、規章等機制性安排，如組織制度、工作制度、會議制度等；具體制度主要是指各種具體的對策、程序、方式，保障制度則包括時間保障制度、物質保障制度、經費保障制度等。這個體制結構為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有效運轉提供了基本的制度規范，即有效規范了我國的政黨關系結構和政黨政治的運行機制。顯然，要堅持和完善中國新型政黨制度，需要理順縱向層面和橫向層面的制度結構，推進其體制結構的優化和健全。全過程人民民主是全鏈條、全方位、全覆蓋的民主，可將全過程人民民主理念貫徹于中國新型政黨制度之中，推動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內部各項體制機制相互支撐、相互促進，進而形成一個聯結緊密、系統完整政黨制度體系。

四、立足于中國式現代化，提升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實踐治理效能

馬克思主義認為，國家的實質是階級統治的工具，是“從社會中產生但又自居于社會之上并且日益同社會相異化的力量”[12]。國家的本質屬性決定了國家具有政治統治和社會管理兩種職能[13]。國家作為階級統治的工具在根本上維護著統治階級的利益，其內部的各項法度都反映著統治階級的意志，作為從社會中產生的力量又客觀上承擔著為社會提供公共產品和服務的職責。隨著社會的發展，國家的政治統治方式也逐漸由單一政府管理轉向社會多元治理。與政治統治相比，國家治理在權力的主體、性質、來源、向度和作用范圍都有所不同。相對而言，國家治理更希望實現政府與公民對社會政治事務的協同治理，使國家與社會處于最佳狀態，實現“善治”[14]。在這一背景下，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進一步深化了關于國家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的認識，強調了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在推進國家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中的重要性，并明確指出了堅持和完善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的發展目標[15]。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基于合作協商的包容型政黨關系，在各種政治活動中遵循民主化、科學化、協同性邏輯，在價值認同領域建構了嵌入國家治理之中的政黨政治文化，為國家治理現代化建設提供了有效的制度供給[16]。

“制度優勢向治理效能轉化，必須準確把握制度自身屬性與治理效能提升的契合點，進而才能基于國家治理現代化的建設目標補齊制度短板，發揮制度在國家治理的整體效能。”[17]在國家治理中，中國新型政黨制度以其政治效能、共識效能、整合效能及制度效能發揮著定向、善治、聚力和規范的制度優勢和制度功能。推動制度功能向治理效能轉化，需要圍繞國家治理現代化的建設目標進一步作用于國家治理所涉及的具體場域。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是當前及未來一段時間的中心任務[18]18。中國式現代化是人口規模巨大、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協調、人與自然和諧共生、走和平發展道路的現代化，本質要求是堅持中國共產黨領導，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現高質量發展，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豐富人民精神世界，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創造人類文明新形態[18]18-22。堅持和完善中國新型政黨制度，要立足于中國式現代化，聚焦中國式現代化的原則理念與本質要求，圍繞國家治理中的各類實際問題，進一步提升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實踐治理效能。

在現代社會中，國家治理呈現出多元化、理性化、現實化等特點。最廣泛、最真實、最管用作為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理念和追求，需要一直貫穿于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實際運行之中，充分發揮其在國家治理的政治效能、共識效能、整合效能和制度效能，堅定政治方向、化解社會矛盾、聚合社會力量、規范資源利用，更好地服務于中國式現代化的戰略目標。第一，要充分發揮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政治效能，堅定中國式現代化的發展方向。中國式現代化是一條嶄新的發展道路，與既有的西方式現代化道路迥異，也是一項極為艱巨的任務，充滿挑戰。前進道路上必然會存在風險、問題和困難，這就愈發需要有堅定的政治信念和敢于挑戰困難、解決難題的勇氣和能力。充分發揮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政治效能，發揮中國共產黨的政治優勢，發揮廣大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的智力優勢，明確發展方向，堅定發展信心，有助于勇敢面對并有效解決推進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所遇到的各項難題。第二，要充分發揮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共識效能，協調不同利益關系，有效化解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過程中所遇到的各種社會矛盾。中國式現代化是一項涉及政治生活、社會生活、經濟生活等方方面面的重大工程，存在不同層面的利益結構調整和社會關系變化，對人民群眾的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產生極大影響。這就需要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過程中不斷加強思想政治引領，引導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及其所聯系的社會群體加深對中國式現代化的理解和認同，消除不同社會群體關于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思想分歧，廣泛凝聚共識，增進信任。第三，充分發揮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整合效能，有效聚合不同社會力量，形成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合力。中國式現代化是人口規模巨大的現代化，也是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現代化，需要充分調動廣大人民的積極性、主動性、創造性，使之成為推進共同富裕的強大動力。這要求我們要充分發揮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整合效能，有效整合各種政治資源、社會資源、經濟資源等，廣泛匯集不同社會階層、群體的智慧和力量。第四，要充分發揮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制度效能，助推中國式現代化。中國新型政黨制度能夠為中國式現代化提供一系列有序的制度規范。譬如在政治規范方面，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為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的民主實踐提供了制度化的參與渠道和方式，為廣大人民群眾提供了重要的政治參與平臺，能夠將不同利益訴求和意見建議有序納入決策程序并將不同社會力量有序納入政治體制，能夠為中國式現代化建設提供制度化的政治吸納和政治安排。

五、立足于創新方式路徑，規范中國新型政黨制度方式路徑

民主是一種價值理念，實現這一價值理念有多種途徑。在追求民主價值和踐行民主理念的過程中，中國走出了一條屬于自己的民主道路，探索形成了全過程人民民主的新型民主形態，實現了內在民主精神與外在民主制度的有機統一。民主的價值理念需要轉化為科學有效的制度安排和具體可行的參與實踐，才能使人民當家作主真正地體現在國家和社會生活中。作為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制度安排，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效能發揮也需要依賴一定的實踐形式。就現階段而言，中國的新型政黨制度已形成了政治協商、參政議政、民主監督等履職實踐形式，以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為組織載體的實踐平臺，并拓展形成以會議協商、約談協商、書面協商等為主要內容的協商形式，以專項監督、視察監督、會議監督等為主要內容的民主監督形式以及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在國家政權機關擔任不同職務、積極發揮作用的參政形式。這些實現形式在不同層面上規范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形成了一套系統、完整的制度體系，使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得以明確、具體地轉化為切實可行的參與實踐，為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參與國家政權和社會建設提供了規范化的渠道和途徑。

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深入推進和各項制度機制的日趨完善，我國的社會結構、利益結構、思想觀念正呈現多元化、個性化、復雜化的發展趨勢，中國新型政黨制度所面臨的問題與挑戰也隨之不斷增加，有效整合社會力量、凝聚政治共識的難度日漸增大，這就更加需要立足于方式路徑的創新，更好地發揮新型政黨制度功能和優勢。不難理解，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有利于更好建構全面、廣泛、有機銜接的人民當家作主制度體系，拓展多樣、暢通、有序的民主渠道。理論是行動的先導，需要打破既有的思維定式，尋求思維方法上的突破。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發展理念為推進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方式路徑創新提供了新的啟示和新的思路。第一，堅持過程民主與成果民主相統一。“民主不是裝飾品，不是用來做擺設的，而是要用來解決人民需要解決的問題的。”[3]258中國新型政黨制度不僅是實現民主的重要形式，同時也是優化國家治理，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方式。推動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方式路徑創新中最基礎的一環就是要充分發揮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在國家治理中的重要作用。要始終以提升制度的治理效能為出發點，從制度落實的實際成效來反思和創新制度機制。如在政治協商創新方面，應當注重協商成效，結合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的智力優勢和人才優勢，有效整合協商資源，運用富有成效的協商形式，真正在“深入協商互動、意見充分表達”上下功夫，推動協商過程與協商成果的有機結合，確保協商成果扎實有效。第二，堅持程序民主與實質民主相統一。堅持程序民主與實質民主相統一，就是要在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實際運作中，更加重視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及其所聯系社會階層、群體的實際體驗，關心、照顧他們的感受，而非只是從程序、形式上考慮這一制度是否運轉、規則是否得到執行。第三，堅持直接民主與間接民主相統一。通過政黨組織參與政治生活只是我國實現政治參與的一種形式，除此以外，人民群眾還能通過參與基層選舉、基層協商等途徑參與政治生活。推動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方式路徑創新，需要考慮各民主黨派所聯系社會階層、群體參與政治生活的各種方式，充分挖掘各民主黨派、無黨派人士在聯系人民群眾中的獨特優勢和作用，結合所聯系群眾政治參與面臨的各種問題和困難，積極探索與之相適應的參與模式，以使政黨的政治參與同其他方面的政治參與相互配合、相互支撐和相互促進。第四，堅持人民民主與國家意志相統一。人民當家作主首要前提就是能夠充分反映人民的意志，并使之有效轉化為國家的法律法規和方針政策。推動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方式路徑創新，積極發揮各民主黨派聯系廣泛的優勢，創新并優化服務群眾的方式方法，提升其反映所聯系社會群體的利益和訴求的能力和水平，充分發揮各民主黨派代表在其履職過程中的重要作用。

習近平強調：“如何把民主價值和理念轉化為科學有效的制度安排，轉化為具體現實的民主實踐，需要注重歷史和現實、理論和實踐、形式和內容有機統一，找到正確的體制機制和方式方法。”[3]258將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理念貫徹于中國新型政黨制度之中，發展與完善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方式路徑，同樣需要堅持歷史和現實、理論和實踐、內容和形式有機統一，以進一步規范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工作。細言之，歷史和現實的有機統一，是指在系統總結過往的成功經驗的基礎上，結合現有的制度建設實踐，推動制度的發展創新；理論和實踐的有機統一，是指將人民民主的理論基礎與當下國家建設的社會實踐相結合，通過社會實踐推動理論創新，并運用創新指導社會實踐；注重形式和內容相統一，是指以更好反映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制度內容和價值特點為目標，推動實現其制度形式的發展變化。隨著經濟社會的不斷發展進步，人民群眾對于表達自身觀點和意見、參與國家和社會事務管理的需求也在日益增長，這為推動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發展提供了重要動力。中國新型政黨制度有其獨特的實踐路徑，堅持和完善中國新型政黨制度需要遵循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實現邏輯和發展要求。

馬克思主義認為：“人們自己創造自己的歷史，但是他們并不是隨心所欲地創造，并不是在他們自己選定的條件下創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從過去承繼下來的條件下創造。”[19]制度的發展亦是如此。以全過程人民民主作為研究視域探究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實踐路徑與運行機制，也是在既定的制度條件下進行的，旨在解決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在新時代所面臨的新問題。與此同時，需要基于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內涵的價值理念、方式方法、渠道路徑等，拓寬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理論與實踐的發展思路，不斷拓展中國新型政黨制度自身的包容性及其關聯的制度體系建設，更好發揮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在中國式現代化建設中的制度效能和制度優勢，不斷彰顯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生命力、創造力和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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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菊香

收稿時間：2024-08-13

基金項目：湖南省哲學社會科學基金重大項目（22ZDAJ017）。

作者簡介：許奕鋒，男，湖南省社會主義學院教授，湖南師范大學公共管理學院碩士生導師，中國統一戰線理論研究會黨外代表人士統戰工作理論湖南研究基地特約研究員，研究方向為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統一戰線理論；曹璐，男，湖南師范大學公共管理學院政治學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統一戰線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