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黨的隱蔽斗爭史上,中央特科曾下轄過一支由神槍手組成的特別行動隊——“紅色恐怖隊”,簡稱“紅隊”。紅隊靠4支手槍起家,在與敵人的殊死暗戰(zhàn)中打出了赫赫威名,成為特務和叛徒聞風喪膽的隱蔽“鐵軍”。
從“打狗隊”到紅隊
紅隊是中央特科的直屬行動隊,其前身卻比中央特科早成立了近兩年。
1925年5月30日,中共領導的五卅反帝愛國運動在上海爆發(fā),帝國主義開槍屠殺手無寸鐵的群眾,制造了震驚中外的五卅慘案。為抗議帝國主義的暴行,中共領導上海22萬工人于6月1日開始了總罷工。為維持罷工秩序、制止敵人破壞,上海各工會系統(tǒng)紛紛選拔優(yōu)秀黨團員組成工人糾察隊。
1927年,蔣介石發(fā)動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后,“打狗隊”骨干成員隨黨中央轉(zhuǎn)移到武漢。5月周恩來出任中共中央軍事部部長,即在軍事部下設特務科。“打狗隊”骨干被充實到特務科保衛(wèi)股和特務股。為防范、反擊特務叛徒的瘋狂殘害,身處上海的中共江蘇省委于1927年11月挑選政治堅定、槍法精準、熟悉上海情況的黨員組建“打狗隊”,專門鎮(zhèn)壓特務、叛徒、內(nèi)奸。
此前,軍事部特務科所屬“打狗隊”于1927年9月隨中央從武漢遷回上海。于是,上海出現(xiàn)了分屬中共中央和江蘇省委的兩支“打狗隊”。中央特科行動科成立后,根據(jù)周恩來的指示,兩支隊伍于1928年合并,歸屬中央特科行動科指揮。這才有了后人津津樂道的紅隊。
秘密工作訓練班
1928年春,中央特科專門舉辦了為期20天的秘密工作訓練班,包括紅隊在內(nèi)的特科絕大多數(shù)人員參加了培訓。周恩來、陳賡等為訓練班授課,內(nèi)容包括秘密工作技術(shù)訓練和秘密工作紀律教育,以及怎樣做秘密工作,怎樣堅持白區(qū)斗爭,怎樣保衛(wèi)自己、打擊敵人,等等。1930年,紅隊又一次舉辦短期訓練班,課目包括熟悉敵人警、憲、特機構(gòu)和流氓幫會情況,熟悉上海街道里弄的名稱、路線和居民住宅情況,學習化裝術(shù)、密碼破譯、用隱顯藥水密寫。為練就精準的槍法,紅隊經(jīng)常專門租船駛出吳淞口,行至海上練習射擊。
同時,周恩來為紅隊制定了嚴格的保密紀律,所有人均單線聯(lián)系,不得向包括親屬在內(nèi)的任何人透露本職工作。
“心準”的獨家秘訣
槍法,是紅隊選人的標準,是紅隊戰(zhàn)斗力的體現(xiàn),是敵人聞風喪膽之所在。
國民黨特務機關(guān)軍統(tǒng)、中統(tǒng)中,不乏陳恭澍那樣的“第一殺手”,不乏段云鵬那樣飛檐走壁的“武林高手”,為什么在共產(chǎn)黨的紅隊面前不堪一擊、魂飛魄散?紅隊骨干中極具傳奇色彩的趙軒在獄中的一番話,為我們揭開了謎底。
在陳同生眼中,趙軒是個“非常勇敢沉著的人”。轟動上海灘的仁濟醫(yī)院鋤奸案,趙軒是主要執(zhí)行者。1934年9月,中共上海中央局干部熊國華叛變投敵,引導敵特瘋狂破壞黨的組織。鄺惠安率隊鋤奸,將熊國華打成重傷。國民黨方面將熊國華送至仁濟醫(yī)院療傷,并布下重兵張網(wǎng)以待。不料,紅隊竟直搗黃龍,實施了第二次鋤奸。鄺惠安、孟華亭等在院外掩護,趙軒只身深入虎穴,打扮成一名富商,手捧鮮花假裝探視病人,大搖大擺地走進叛徒熊國華的病房,一槍即將熊國華擊斃。一旁保護熊國華的特務剛拔出槍,又被趙軒一槍斃命。撤出醫(yī)院時,正遇一個看門巡捕聞槍聲趕到,趙軒鎮(zhèn)定地對他說:“樓上出了暗殺,快去給巡捕房打電話!”說著,拉起巡捕的手雙雙向外走去,安然脫險,揚長而去。
國歌《義勇軍進行曲》詞作者田漢曾于1935年初被捕入獄,與趙軒關(guān)在同一間牢房。他聽說趙軒獨闖仁濟醫(yī)院虎口拔牙的故事后十分驚奇,問趙軒如何練就了這么準的槍法。趙軒的回答令田漢終生難忘。他說:這不是技術(shù)問題,是政治問題。因為你充分認識到叛徒危害黨的組織,不打死他黨還要受損失。你的心就準了!心準手就準了!
從中,我們終于明白了紅隊是怎樣練成的:“手準”只是紅隊威懾敵人的利器,“心準”才是紅隊無往而不勝的獨家秘訣。
(摘自《黨史博覽》 秦正/文)